第四章
“陈九瀚,你等一下打扫完有没有事?”
“⼲嘛?”陈九瀚冷漠地问。
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课,可是他们班轮到例行的校园打扫,等一下扫完就可以原地解散了。这个星期四石丹琪有事请假,所以下午要帮他补课,他今天整天就等着补课的时间赶紧到。
“待会儿王兴源约我们去他家看口州。,你要不要一起去?”他稍微比较有往来一点的同学林正鸿问道。
“哪一部片子的DVD?”
“不晓得,王兴源神秘兮兮的,只说是从他爸爸的柜子里找出来的,约我们下,午去看,你一起来啦!”林正鸿大力怂恿。
说来这个陈九瀚也真是个怪人,全班同学对他又爱又恨。爱的是他虽然没有什么同学爱,可是如果有人被校园霸凌找⿇烦,只要有办法把这些家伙诱到陈九瀚面前,造成他“觉得自己被打搅了”的感觉,他就会毫不客气地把对方揍倒,到最后校內小流氓都不太敢来找他们班同学的⿇烦。
恨的,当然是他的冰冷无情。这家伙怕吵怕⿇烦,天生的独行侠一只。只要他觉得有人烦到他的话,什么赶人的恶毒话都说得出来,连老师的帐都不买。
他勉強跟班上的同学有互动的时候,顶多就是几个男生下课找他一起打球。陈九瀚很喜欢打篮球,也只有这方面的邀约他不会拒绝。
平心而论,篮球场上的陈九瀚是很耀眼的,同为男生的林正鸿也不得不承认。
他一上了球场,所有的冷漠阴暗就会消失。在阳光下他尽情挥洒汗水,球一到了他的手上就没人拦得住,古铜⾊的肌⾁随着每次的跳投而伸展,如果进球的话,他甚至会很希罕地和队友交换一个愉快的笑容。
每次陈九瀚一上场打球,旁边就会围着一群女生在看。个个如痴如醉,连带他们其它几个男生也跟着“英姿焕发”起来。
像他这种⾼兴才来上课、不⾼兴就不写作业的生学,成绩之烂当然是可想而知,老师再怎么罚也没有用。不过说他成绩烂嘛,那是指每一科加起来的总分很低,如果各别科目来看,他完全不感趣兴的国文、历史地理、公民与道德这些文科,能考个四十分就算是有进步了,可是数学、物理、化学这些理科成绩却很少低于八十五分。瞧瞧,这家伙酷到连读书都只挑他自己喜欢的科目读。
不过,这种情况在升上三年级不久有了转变,老师和同学无不大感惊讶。以往他考得很好的那几科,成绩依然不错,可是以前不屑一读的文科,分数竟然也在慢慢上升。
还记得国文老师第一次改到他考六十分的那张考卷时,在台上感动到都快要哭出来了。
不只是成绩有进步,他的个性也没有那么孤僻了―当然大多数他还是独来独往啦,可是像这种假曰例行的扫除活动,以前是根本没有人敢強迫他来,现在则是只要跟他讲一声,他即使很不慡的沉下脸,时间一到一样会准时出现。
不晓得是什么事改变了他,竟然让他愿意稍微合群一点了。
林正鸿猜想,下一步隔壁班那个俏班花应该就要写情书给他了。他倒是很想看看陈九瀚收到生平第一封情书时会是什么反应?希望不要跟他一年级那次一样,有个转学来的女生学不知天⾼地厚,扑通一声跳到他面前大喊:“陈九瀚,我喜欢你,跟我交往好吗?”被他以一句:“死花痴,没男人你会死吗?滚开!”气到大哭跑走。
哎哎哎,⾝为班上最常跟陈九瀚打球的人之一,他怎么可以坐视一个青舂少年兄独自度过苍白的年轻岁月呢?所以,今天的片子说什么都要拐陈九瀚一起来看!
“来啦来啦,反正现在才十点多,我们在王兴源家边吃泡面边看DVD,下午还有很长的时间,你要⼲什么都行。反正今天星期六,下午也没事。”
陈九瀚想了一下。石丹琪也要等到下午四点才会来,他确实需要一点事打繁间。
“好吧!”他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是很难看的片子,我马上走人。”
“相信我,保证精采刺激,近⾝⾁搏,不看可惜的超级強片!”
下午四点半,石丹琪坐在一张有靠背的和式椅內,就着房间央中的矮几读着自己的英文课本,陈九瀚坐在她的对面,写他的国文模拟试考题。第N次感觉到一双紧密的视线黏在自己⾝上,她抬起头,正好迎住他发呆的眼神。
“你在看什么?”
“没、没事。”他的眼睛马上转回考卷上,声音比往常沙哑。
“噢,有不懂的地方就叫我。”她低下头继续读自己的英文。过了一会儿…
“你到底在看什么?”他又盯着她看了。
陈九瀚漆黑的眼游移开来,颊上渐渐浮上一抹暗红,神思不属,真让人搞不懂他是怎么回事。
“我看我移到计算机桌那边好了,这一块让给你,免得你分心。下个星期就要期中考了,现在再不专心可不行。”石丹琪开始收拾自己的课本。
“不用!”陈九瀚急急按住她的手,突然手一抖,火速的缩回来。
石丹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手被碰的人是自己呢,她都没有什么反应了,他⼲嘛一副差点失⾝的样子?
定神看一看他之后,她终于发现今天的他真的很不对劲。黑黝黝的脸比往常暗红,勃勃的热气从他⾝上辐射出来,连坐在对面的她都感觉到了。
“你是不是发烧了?⾝体不舒服吗?”
他别扭地转开视线,喉结不住上下滑动呑咽着。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你…你坐在这里就好,不用走…”陈九瀚颊畔奇怪的暗影越来越深,眼睛不敢看她,只是深呼昅一下。“我会专心看书,你坐着就是了。”
既然他说没事就没事吧,石丹琪耸了耸肩。她自己的期中考也在下个星期,没什么工夫去管他。反正陈妈妈说好只是要她陪读而已,她心安理得的继续背着自己的英文单字。
想想真不平衡,陈九瀚竟然比她还会念书!
石丹琪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天纵英明的读书机器,一直以来的好成绩全是靠曰曰比别人更多时问的苦读,但陈九瀚就不一样了。
只要陈九瀚肯用心去读,背书对他真的跟吃饭一样容易,所有的科目,他看过两遍就差不多记住重点。最后,她这个家教根本没派上用场,她就像一根吊在马前面的胡萝卜,目的是让马追着它拚命跑,然后跑向终点。
既然如此,她就⼲脆当个坏家教,除非他主动问,她几乎不去过问他的课业。
幸好陈九瀚的成绩跟绩优股一样,曰曰看涨,陈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她有薪水拿又有时间看自己的书,陈九瀚有她坐在旁边陪读,三方皆大欢快。
读着读着,石丹琪渐渐有了几分睡意。
这次试考的范围比较大,前几天她又感冒了,漏了好几天没有温习功课,感觉上要读的书怎样也读不完。
病体初愈,她努力地盯住桌上的课本,眼前却渐渐模糊起来…
陈九瀚呆呆看着软在和式椅內的娇小人儿。
她长长的睫⽑如两柄密梳,淡淡的眼窝下方形成阴影。两片浅⾊的粉唇,随着平稳的呼昅而微张着。
他呆呆起⾝,呆呆走到她⾝旁,呆呆坐下来,一刻都移不开这张让人口⼲舌燥的俏颜。
中午在王兴源家看的片子在他脑中飞快闪过,他胸口一热,喉咙突然⼲得彷佛要噴出火来。
他一直以来只知道跟她在一起很快乐,没看见她的时候就时时盼着能见到她的时间赶紧来。对情感懵懵懂懂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是一份什么样的心情,直到有一个晚上,他半夜睡不着觉,脑子里不断想起她,然后忍不住就…
这是他第一次想着一个女孩慰自,完事之后,虽然觉得很舒服,却充満罪恶感,好像在心里亵渎了她一样。隔天他几乎不敢看她的脸,生怕石丹琪发现他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会觉得他肮脏嗯心,以后再也不和他说话。
国一那几堂健康教育都被他跷掉了,他也不是很清楚男人女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到今天,直到那部奇怪的片子…
原来,原来男人和女人,是这个样子的…
他紧紧子着这张甜美的睡颜,手抖得很厉害,好想伸出去碰碰她娇艳的脸蛋。手伸到一半,又不敢碰到她的脸,怕会将她惊醒。
心里強烈的挣扎,终于按捺不住那股触碰她的冲动。他的指尖抖啊抖,终于触到那淡雅的玉颊。他的手重重一颤,体內深处有一种感觉又热又⿇,只想将她狠狠地抱在怀里,然后…然后…
然后,像那部片子里,那个男人对那个女人一样?
他英挺的脸孔涨红了。
不行,那种事…他想都不敢想,琪琪醒过来一定会生气的。一定会的!
可是,好想再碰碰她啊,只要,只要抱一下就好。轻轻的一下。她现在睡着了,她一定不会发现…
他再度抖着手贴上她的脸颊,她在睡梦中嘤咛一声,终于让他苦苦庒抑的那道防线溃堤。
他倾⾝上前,全⾝震颤地,轻吻她的粉唇一下。
她嘤一声,微微蠕动一下躯娇。他急急往后坐,生怕她就这样醒过来。
结果,她只是在椅子里靠得更舒服而已,并未苏醒。他痴痴地坐在原地,又看了许久。
终于,他忍不住,倾⾝再度印上她的唇。
她热热的鼻息吹拂着他,让人心魂一荡。他的舌尖试探性地探出,轻轻舔到她的唇。他的气息越来越急促,只觉得想再多做些什么,却又不敢唐突她。他闭上眼不断轻舔她的唇,吻着这让人陶醉的芳美。
石丹琪只觉得呼昅越来越不顺,口鼻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模模糊糊中,她张开眼!
“你、你在做什么?”大惊吓!
陈九瀚全⾝一震,火速弹开来。
石丹琪震惊地缩回椅子內,吓得比他更厉害。刚才他的脸为什么贴得离她这么近?她唇上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陈九瀚的鼻翼翕动,脸颊嘲红,浑⾝烫人的体热钻进她鼻间,含着情动的激素,闻起来前所未有的陌生。
她感到自己唇间一片濡湿,下意识的伸舌轻舔一下,全都是他的味道…陈九瀚着迷的视线落在她唇间飞快呑吐的一抹桃红,双眼陡然一暗,再也忍不住的扑过去―
“不要…”她心中才暗叫不好,一阵扑天盖地的热气便欺了上来。
她滚落在原木地板上,那热气的发源体从四面八方庒在她⾝上,紧紧印住她的双唇。
“琪琪、琪琪…”他模模糊糊地喃唤,唇间齿间都是她美好的味道。
他不断地吮着,吻着,紧紧将那娇弱的⾝子扣在自己怀中,一生一世都不想放开…
“放开我!唔…放开我…放…”她激烈地挣扎,附在她唇上的另一双唇却总是如影随形,让她连叫都叫不顺畅。
陈九瀚的心荡神驰完全没有感染到她,只让她觉得恐惧万分。在他強壮有力的⾝躯下,她的力量微弱得如同一朵浮萍,怎么也推不开他。
“放开我!放开我!”她推打到近乎狂疯了!
“琪琪,你不要怕。我…我没想怎么样,我只是…只是想抱抱你…”他十紧紧覆在她的⾝上恳求。
“你―你―”石丹琪气苦。“放开我!陈九瀚!你这个浑蛋!快放开我,方让我起来!”
她又哭又闹地踢打他,他手足无措地愣在她⾝上,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收尾。她的泪飘洒在他的手臂上,灼得他一阵颤抖。
“好,好,我起来就是了,你不要哭…”他惊慌地跪坐起来。
石丹琪拉好衣裙,哽咽一声,飞快冲出房间。
不行!现在让她跑掉,她就永远不会再理他了。
“琪琪!”陈九瀚急切地追了出去。
本来体育一向很差的她,受到肾上腺素的激励,竟然转眼间就冲出他家大门。
“琪琪!”
他拔腿狂奔,一路追到车站,只见她直接跳上一辆公交车,等他追近时公交车已经开走了。
陈九瀚不死心,一路狂奔,直接冲往她家的方向。
他刚冲进她住的那楝公寓大门,就听到楼上传来重重的一声“砰”!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的公寓门外,用力擂门。“琪琪,你听我说,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他又急又悔,贴在铁门上一声又一声的道歉。
“琪琪,对不起…你开门。我、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对不起?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开门,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琪琪,琪琪…”
门內的人理也不理他,隐约之间,彷佛还听见她屈辱的啜泣―
“那个,同学,不好意思…”陈九湘在心里诅咒遍了那个该死的弟弟。她到底是第几次为了他必须来跟石丹琪道歉?她怎么会这么倒霉,出了这么个弟弟呢?
石丹琪今天一进教室开始就脸⾊惨白,心不在焉,跟她说十句话有九句没反应。
“那个,我弟弟昨天跟我老妈说,呃…”石丹琪脸⾊从惨白变成涨红。他、他、他还有脸跟他的家人说?她还要不要做人?“他说他惹你生气了,委靡不振地求我老妈去请你回来,他要当面向你道歉!
我妈打了好几通电话,你家都没人接,所以那个…咳…今天又轮到我来道歉了。”陈九湘真想哭出来,为什么她要为了那个不成材的弟弟,一天到晚向人家道歉啊?为什么?
石丹琪脸⾊变回苍白,僵硬地坐在位子上不回答。
情况好像真的有点严重。以前那小子得罪她的时候,自己道歉两声就没事了,这是第一次石丹琪气得连理都不想理。
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同学、不然明天家教的时候,我妈煮一顿大餐向你赔罪啦!”陈九湘低头道。
“我不会去了!”她冷硬地打断。
“什么?”
石丹琪又僵了好一会儿,终于说:“请你帮我转告伯⺟,我向她请辞这份家教,以后不会再去了。”
哗,事情很严重耶!
“喂,同学,不要这样,有话可以好好商量,他下个月就要第一次基测了,如果你现在突然不去,过去这大半年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吗?”陈九湘连忙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石丹琪寒着脸翻开课本。
“哎呀!同学别这样啦!我虽然不晓得那小子是怎么得罪你的,不过你也知道他那副死德行,他绝对不是有心的,你就再原谅他一次吧!我保证以后他绝对不会再犯。要是再犯的话,我把他脑袋扭下来给你当球踢。”
还有下一次?石丹琪一想到那天的情景,恨恨地咬住下唇。
“抱歉,我真的不行。”
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敢对她做这种事。他还需要什么家教?他根本就没家教!既然他没家教,她就当个彻头彻尾的坏家教,罢工给他看。
“同学,拜托啦!再考虑一下,不然你要什么条件你说好了,要加薪吗?我帮你跟我妈说说看。”陈九湘低声下气,欲哭无泪。
如果她不继续教,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自己被老妈逼着去盯那小子做功课。开玩笑!他们姊弟俩门一关起来,不先大打三百回合才怪。
可是,无论她如何求,石丹琪不答应就是不答应。她想打听他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石丹琪的表情就更生气,最后,连号称聪明灵巧本班第一智的陈九湘都没办法了。
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自己的弟弟会是那个欠揍到不行的陈九瀚呢?为什么―
奈火小火小皓月当空,晚来夏风犹温,吹得人心浮动。
石丹琪慢慢推开大门,踏上无人的寂暗夜路。
那个家伙,应该没继续守着了吧?
辞掉陈家的家教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她完全阻绝了和某人碰见的机会,下课时问马上走后门,早上不定时出门。
守了一个星期等不到她,他⼲脆天天放学就改守她家附近,于是她⼲脆一回家就不出门了。
后来实在烦了,她⼲嘛为了一个无聊人士关在自己的家里坐牢?最后她打电话到陈家,礼貌地请陈妈妈来叫他回家。満怀歉意的陈妈妈亲自来逮了几次之后,陈九瀚总算不再做无谓的守候。
她还是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而且在可预见的未来都不打算原谅他。这是她的初吻!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趁她不备…该死!
她恨恨地走进便利商店,买了自己需要的电池。
陈九瀚不再缠着她之后,陈九湘心怀大畅,也跟着回去和她其它帮的同学鬼混。
石丹琪的生活总算恢复到他们姊弟俩出现以前的平静。
“琪琪…”一声低唤在她⾝后响起。
石丹琪悚然一惊,飞快地转⾝。
月光照不到的转角里,杵着一道⾼长瘦削的⾝影。他…他怎么还守在这附近?都已经一个月没见了,她以为他已经死心了!
以前从来没感觉过陈九瀚竟是如此⾼大,她満含敌意的退后一步,随时等情况不对,拔腿逃回便利商店去。
“你…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怎样。”他吶吶地走出阴影之外。“我只是想跟你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要回家觉睡了。”她愠怒地撇开脸。
“我只说几句话就好。”他轻求道。
石丹琪咬着下唇,这人的脾气,若不让他说完想说的话,他是不会让开的。她沉着脸,终于点了下头。陈九瀚一见,惊喜地更靠近她。
他一靠近,石丹琪便马上退后。他察觉了她的动作,脸⾊黯然,静静站在原地不动。
“我明天要参加第一次基测了。”
“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家教。”陈九瀚眸心仍是她熟悉的那股专注。“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再怎么道歉都是没用的,所以,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她警戒地道。
“如果我这次基测,可以考到两百七十分,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再回来当我的家教好不好?”他漆黑的眸中隐隐地恳求。
石丹琪一听,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人的逻辑真奇怪,他的成绩考得好是他家的事,跟她生不生气有何关系?再说,他的基测若能考到这么⾼分,陈妈妈还用得着雇她这个家教吗?
不过,虽然陈九瀚的成绩这半年来进步很多,但要把三年的功课全赶回来是不可能的、他现在比较纯熟的,顶多就是第三年的课程而已,前两年几乎都是从放弃状态开始慢慢救回来,当初他们设定的目标是第一次先考上两百分;无论他再怎么天纵英明、第一次基测就想拚上两百七十分,无疑是太勉強了,或许,这是一个摆脫他的机会。
石丹琪眼一瞇“…好,如果你这一次的基测真的能考上两百七十分,我就再回去当你的家教。”
“真的吗?”他⾼兴地踏上前一步,白牙在夜⾊中闪亮。
她连忙退后一步。“可是!你若没有考上就要答应我,以后、水远不能再来找我,连在我家附近闲晃都不行。”
那抹笑容迅速消失。
“如何?你赌不赌?”
他勾直勾的看着她。过了许久,少年终于点了点头,嗓音虽低,却充満了不可动摇的坚定―
“好,如果我没有考到两百七十分,以后就再也不会来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