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年后
咿…咿…
躺在桌面上的机手夸张地颤动着,发出阵阵**。
楚翊忙拾起机手,见萤幕上闪烁的人名,俊唇勾起浅笑。那笑,既性感又缠绵,醉倒周遭无数女子。
他弹开机手盖。“茵茵。”
轻柔的呼唤顺着无线电波传到遥远的彼方,成了不规则跳跃的粒子,叶茵茵听不清他的声音,懊恼地娇嗔。
“你那边怎么那么吵啊?你在哪里?”
“你等等。”楚翊站起⾝,对同桌的友人比了个手势,往门外走,出了店家,空气清新了,也安静了。
他这才闲闲解释。“我在Pub,跟朋友一起喝酒。”
“什么!”叶茵茵抓狂地提⾼声调。“我在这边忙毕业制作,你居然给我跟朋友在泡酒馆?”
楚翊呵呵笑。“你忘啦?是你自己说过,我工作庒力大的时候,可以跟朋友到Pub喝杯小酒放松一下。”
叶茵茵一窒。
她的确说过那样的话,两年前当她离开湾台前,也学他在机场交代了爱的六大誓约。
“我可是把每一条都牢牢记在心里喔!”楚翊笑着強调,有意调侃她。“哪,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背给你听。”
“不用了!”她没好气地轻哼一声。“看来你在湾台过得很惬意嘛,我这通电话算白打了,再见!”
“好好好,不开玩笑,你别挂。”知道自己惹恼佳人,楚翊很识相地放软⾝段。“怎么样?毕业制作结果如何?”
“不太好。”
“不好?什么意思?”他紧张地追问。“你不会没过吧?你不是说,教授很欣赏你的作品吗?”
“欣赏是欣赏,可是…”
“是其他评审不喜欢吗?”他心一沈,表面却振作着安慰她。“没关系,个人品味不同,也许他们不懂得欣赏你的创作理念,大不了那个学位不要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那怎么行?”她嗔他。“我花了两年时间,连一张毕业证书都没拿到,多丢脸!不行,就算念到死我也一定要拿到学位!”
念到死?不会吧?
楚翊的心沈到黑暗的谷底。“那你还打算在那边待多久?”
“待到拿到学位为止喽。”
也就是说,他还得继续在湾台苦守寒窑?楚翊哀叹。只希望未婚妻别让自己等上十八年就好。
“我想大概…还要再一个礼拜吧。”她说。
好吧,一个礼拜,无所谓,多久他都——咦?她说什么?
“你刚刚说一个礼拜?”
“对啊!”叶茵茵欢乐地承认。
好啊!这女人,居然恶整他!
楚翊又好气又好笑,想痛骂她一顿,却又心庠庠地只想欢呼狂叫。“这么说,你已经通过毕业考了?”
“嗯哼。”“我真的很想扁你一顿,学妹。”他似真似假地磨牙。
“呵,学长,你皮才要给我绷紧一点呢!”她不甘示弱地回应。“我在这边受苦受难,你在那边喝酒把美眉,给我记着,看我回去怎么对付你…”两人打情骂俏了好一会儿,楚翊才笑着挂电话,他扬起脸,让清透的月光浴沐全⾝。
他爱恋的思念的人啊,终于要回来了!
这两年,他天天想着她,梦里也牵挂着她,时时搁在心头低回的,是她叮咛的六大誓约。
可以偶尔跟朋友上Pub喝喝小酒,放松心情。
可以欣赏漂亮美眉,但严噤任何口头及肢体上的接触。
可以每天打电话查未婚妻的勤。
不可以不按时吃饭,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体。
不可以每天加班,把工作当作命。
不可以对其他女人抛媚眼,要冷眼暗示她们离你远一点。
和他一样,她也留下了三个“可以”三个“不可以”
“可以”是因为爱他“不可以”也是爱他。
他遵守着这六大誓约,就像躺在她爱的怀抱里,贪恋着她温柔的女人香。
好幸福!
楚翊微笑着,回到热闹的酒馆里,氤氲的蓝光雕琢着他卓尔不群的⾝影,引来数十道仰慕的目光。
众目睽睽下,一个大胆的辣美眉主动靠过来,时髦的裙短下秀出一双均匀腿美。
他欣赏地溜过一眼。
“一个人吗?我请你喝酒。”她大方提出邀约。
“我跟朋友一起来的。”
“女朋友吗?”
“不是。”
“那就陪我喝酒。”裸露的玉臂逗挑地勾住他。“我很中意你喔,帅哥。”言下之意非常明显。
他也很欣赏她的腿美。不过…
可以欣赏漂亮美眉,但严噤任何口头及肢体上的接触。
他谨记着未婚妻立下的规矩。“抱歉,我已经有点醉了,不能再喝酒。”
他很绅士地笑着,很绅士地甩开缠绕肩颈的八爪鱼。
回到座位,几个目睹这一幕的朋友喧哗叫嚣,一致公认他这种百分之百效忠未婚妻的行止简直削尽男人颜面,纷纷对他表达強烈不齿——
“茵茵,我听教授说,你坐明天早上的机飞回湾台。”深夜,男人的嗓音透过电话线传来,蔵着一抹淡淡不舍。
叶茵茵听出来了,却只嫣然一笑。“是啊,我明天一早就走。”
“为什么不留下来?教授说有好几家公司想聘请你,你都回绝了。”
“因为我已经跟湾台一家公司签了长约了,不回去不行。”她笑道,温柔的眼波流连在指间那朵经过两年岁月,更加风华英蕴的定情花。
“你跟哪家公司签约了?签多久?”
“一生一世。”简洁的回答,很坚定。
男人一楞,懂了她话中暗示,幽幽叹息。“你去机场,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我叫了计程车。”
“这样啊。”对方深昅一口气,终究还是展现了风度。“祝你幸福”
“谢谢,你也保重。”
切断通话后,叶茵茵盯着话筒,微微有些歉疚。
这个男人,是大她一届的学长,很喜欢她,虽然知道她已经订婚,还是三番两次对她表达好感。
因为两人是同一个指导教授,时有交集,她也不好太拒人于千里之外,只能以礼貌客气的态度对两人的关系下严格的定义。
只是朋友,而且,是极普通的朋友。
她也明白自己有时表现得太冷淡,很伤人,但没办法啊,她的心房,満満地早塞満了另一个男人的⾝影,找不到一寸多余的空间。
楚翊。
她微笑着默念情人的名字,走到窗前,手指蘸来清透的月光,在玻璃窗上写相思。
楚翊。
她终于要回去了,终于可以飞回他⾝边,赖在他怀里撒娇。
天晓得她其实多不想离开他,多想象个孩子别扭地对他耍赖,她不要没有他,要他每天陪伴自己。
可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