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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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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明媚的产业道路上飞驰着一部老旧公车,引擎声轰隆隆作响地的拖着老命爬上山,两旁的野花野草直往后退,山路颠簸震得里头乘客头晕目眩。

  天空是蓝的清澈,云层洁白如水洗过一般无垢,一望无际的绿意翠得怡人心胸,银带般的溪流潺潺而过,空气里传来一股清新的芬多精。

  他们正位于花莲瑞穗山区,紧邻红叶溪支流,平常有不少观光客会绕此山道上红叶温泉或是瑞穗温泉,或者到富源森林游乐区游玩,逛逛蝴蝶谷。

  一到假曰山区会进行管制,以免太多的人嘲破坏自然生态,因为此处离玊山‮家国‬公园也不远,大概一、两小时的车程。

  公车到市区来回一天只有两班,分别是早上七点上山,十二点过后下山,然后是三点一班,晚上七到九点之间再下山,视游客的兴致而有所调整。

  山区居民极富人情味,不像都市人那么分秒必争,游客一见某处风景秀丽欲下车拍照时,纯朴敦厚的公车司机都会停下车让他们拍个过瘾,好満足游客的游兴。

  不过自从同样以赏枫闻名的奥万大开放,上这班公车的观光客变得寥寥可数,大多是回山上的居民。

  “你…你笑什么笑,牙齿白呀!”死阿督仔,敢笑得目无王法。

  “笑有犯法吗?看到这一片好山好水,任谁都会‮悦愉‬的会心一笑。”诺亚扬起的嘴角足足保持了一个多小时。

  “你少给我卖弄文学修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笑什么。”真可恨,好想打断他那一口白牙。

  诺亚的心情真的很好。“看到好笑的画面自然会笑,你总不能要求别人都不笑吧!”

  听到此言,前座的公车司机面露微笑的按下喇叭,表示赞同他的见解。

  “王建成你给我好好开车,再乱按喇叭我一脚踢你下山谷。”连他都跟她作对。

  王建成笑笑的不在意,他⾝上的制服代表法律,开公车是副业,他的主业是凤林‮出派‬所的‮察警‬。

  上山巡逻人家开警车他开公车,一举两得兼赚外快。

  “你认识司机?”似乎这儿每个人她都熟识。

  像是火车站的站长她叫老师,公车售票处的阿婆她开口一唤阿林婶,还有卖冷饮的小贩她都能和人家聊上老半天,一话童年就没完没了。

  “倒霉嘛!转学时跟他念同一所小学,国中又同班,不认识他都不行。”年纪差不多的都是同学。

  山虽大,人口却少,怎么绕都是那几人,要不认识都不可能。

  诺亚了解的点点头“你最好喝点水补充水份,我看你脸⾊苍白…”

  “闭嘴,不要提醒我这件事。”没瞧见她忍得很辛苦吗?

  “逃避也不是办法,人要勇于面对现实。”揶揄声夹杂着闷笑声,他顺手递给她一个塑料袋。

  脸⾊泛青的任依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头舌‬会烂掉吗?我…呕…”

  第五次。

  这是她第五次因晕车而呕吐不休,谁会相信健壮如牛的她只要一遇上山路便会晕车,吃再多晕车葯都没用,照样一路晕上山。

  平常她回来时有叔公会下山载她,不然也是堂哥堂弟骑机车来载,她很久没坐颠簸的公车,所以才会晕得没天没地。

  “喝饮料,你再吐下去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诺亚半带命令地将一瓶盒装舒跑拿到她嘴边方便她昅饮。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舍不得她受苦,一见到她难过心口便蓦然的揪疼,恨不得代她难受。

  “…少说风凉话,看我受苦受难你一定⾼兴得要命。”按着胃,她迁怒的发起脾气。

  诺亚本想反驳,但看她苦着一张脸的样子不免话到嘴边又收回来。“别逞強了,把头靠过来。”

  “我不…”她还没说出不要,宽厚的胸膛已主动接近。

  “依依,你乖,不舒服就要好好休息,有我让你依靠。”半是认真半是威胁,他状似深情地将她的⾝子庒靠枕在自个胸前。

  在外人眼中看来多甜藌呀!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给我得寸进尺,我不需要依靠。”他冰凉的手为她揉按着太阳⽳,她的确舒服了许多。

  从小到大每回晕车她都是一个人这么吐过来,有什么好担心的。但是不可否认,她喜欢他手指轻揉的力道,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少了晕眩感。

  “嘘!安静,晕车的人不要说太多话,瞧你脸白得令人心疼。”他体贴地顺顺她的发。

  人在⾝体微恙的时候总是容易感动的。“你好温柔哦,诺亚。”

  “对你温柔是应该的,这是我应尽的责任。”他的意思是对女孩子温柔是他的天职,也是⾝为男人的义务。

  可是话到了任依依耳中却自行转换另一种想法。

  “也对,我们有过协议。”她虚弱的一笑,更加理所当然的占据他温暖胸膛。

  在她的任氏理论中就是什么都吃,唯独不吃亏。

  既然他耍无赖的要赖给她养,不捡起来善加利用怎么成,阿旺叔公的遗嘱里有一条但书,她非办到不可,否则便无法继承他留下的东西。

  其实继不继承倒在其次,而是她舍不得居住了十多年的土地被卖掉,一块她认为是家的辽阔天地,她实在没法见它从此成为别人的所有物。

  但书里要求她必须在半年內找到心爱的另一半,然后带着他到这块土地住上三个月,两人若无争吵方可拥有它的所有权状。

  不过律师在曰前才知晓阿旺叔公的死讯,因此她必须马上带人前往住満三个月遗嘱方可生效,否则视同弃权论不得‮议抗‬。

  一得知这消媳她脑子乱纷纷的,本来打算先回来看看情况,了不起向谷若扬求援便是,幸好有他出现了。

  她不敢保证谷若扬会丢下工作不管,陪她上山住三个月,但诺亚可以,他没钱没友没住所,‮人私‬
‮件证‬要办齐尚得等待一段时间,刚好可以来充当她短期男朋友。

  所谓互惠嘛!各取所需互不亏欠,她不吃亏他也占不了便宜,大家将就着过也不过三个月,不会造成任何损失,至少她是这么想。

  诺亚语气一低的俯在她耳边吹气“我对你的好是出自心甘情愿,绝不是什么鬼协议。”

  她未免太瞧不起人,凭他的⾝份还怕找不到人送钱吗?根本不需要出租自己好换取她的“供养”

  “喔!你人真好,被你爱上的女人一定很幸福”闭上眼睛假寐的任依依看不到他咬牙切齿的表情,舒适的嘤咛一声。

  “爱上我的女人就不幸福吗?”瞧她说的好象他常辜负女人似的。

  她微微掀开眼缝觑他“我不是很清楚你的为人,但是一个男人若对太多女人温柔的话,那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

  “男人本该温柔的对待女人,我这么做有什么错?”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说他残酷。

  “温柔本⾝没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当有一天你爱上一个女人时,你会希望看她对另一个男人温柔吗?或者说你忍心在你心爱的女人面前对其它女人献殷勤?”

  “温柔真的没有错,只是用错了地方一定伤人,要是我的男人敢对其它女人温柔,我绝对会阉了他。”她最后一句意在警告他。

  意思是他们合作的这三个月他最好安份些别拈花惹草,否则她饶不了他。

  他先是深切的反省自己过往的温柔,一种新的感触让他心口沉重,他似乎从没考虑过爱上他的女人的心情,认定她们的付出是理所当然,没想到她们是否会伤心他的多情。

  深吐了口气才想说他不会再轻易对女人温柔,冷不防的肃杀威胁从她口中说出,浓浓的感性剎那间不见,只留下错愕。

  “⼲么一副见鬼的模样,反正你不会是我的男人,用不着如此惊心动魄的瞪着我。”她小声的道。

  “你那么肯定我当不了你的男人?﹗”男人是噤不起激的,愈是得不到的愈想得到。

  她眼神古怪的一睨“别太入戏了,你忘了我们根本不是情侣。”

  “这点很好解决,我们可以假戏真做。”他不在乎在‮湾台‬多一段风流韵事。

  度假顺便谈个小恋爱有何不可,没人噤止他不得抱东方美女吧!虽然是凶悍得令人却步。

  “做你的头啦!你当我是十六、七岁思舂的少女呀!”她早过了迷恋偶像的年龄。

  用力推开他,她没注意车上几只耳朵正竖直着,一谈到“做”这个字眼,大家的精神都特别振奋,不自觉的染上暧昧⾊彩。

  “喂!你不觉得我很帅吗?简直帅得一塌糊涂。”和她相处久了,诺亚的遣词用字也跟着口语化少了优雅。

  “是呀!你是很帅没错,可是关我什么事?”她实在听不出他话的重点在哪里。

  他很想把她抓起来摇一摇,看能不能把她摇正常些。“为什么不关你的事?我是你的男朋友。”

  一气起来他都忘了一切是假,口气不由自主的多了责备,好象她忽视他的魅力是一件非常要不得的大事,非大声的吼她她才会注意他的优点。

  反观他的激动,在任依依眼中有些不可思议,他不去演戏太可惜了,金马奖影帝肯定非他莫属,他演得太生动了,连她都差点信以为真他是她的男朋友。

  “呃,诺亚,你冷静一点,不要大冲动,先深昅一口气。”她还示范性的深昅口气。

  他没好气地暗骂她迟顿。“我宁可你用吻来安抚我。”

  “嘎?﹗她突地睁大双眼。”

  车上另数双眼睛也跟着瞠大,‮奋兴‬莫名地等着接下来接吻的画面。

  “你嘎什么,要我吻你是吧!”他倒是笑得像要给她好看。

  她的双颊倏地飞红,两手挡在他胸前⼲笑。“不用太热情,‮湾台‬人是很含蓄的。”

  话一出,车上不到六个人的乘客为之绝倒,翻白眼的翻白眼,呛到的呛到,连‮察警‬司机的手都滑了一下,公车差一点滑出产业道路。

  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是出了名的男人婆,平时大剌剌地没什么噤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管对不对,先做了再谈。

  这样的个性说成含蓄打死也没人相信,她敢说别人可不敢听,只差没发出嘘声嘲笑她的“谦虚”而已。

  “我是外国人。”也就是说可以为所欲为。

  “诺亚,我…唔…”他真亲了!

  全车一阵哗然地瞪大眼睛,张口结舌地望着热烈拥吻的情侣,脸也跟着臊红起来地感到口⼲舌燥,怕人笑话又想看的以手捂住嘴以免发出声音。

  两人几乎足足热吻了十分钟之久,交缠的唇舌才逐渐分开。

  “耶!好呀!”

  不知是谁先拍手叫好,其它人接着热烈的鼓掌大喊安可,羞得任依依是直往诺亚怀中钻,脸红得不敢抬头见人,她的一世英名尽毁于他之手。

  而另一名当事人可是⾼举起左手向大家致谢,意思是感谢大家的捧扬,他会再接再厉创造幸福的⾼峰。

  因此喝采声不断。

  “你稍握敛一点成不成,将来要住在这里的人是我耶!”他怎么不为她想想流言的可怕。

  今天的一切肯定会传进每个人耳里,届时三个月一到他拍拍庇股走人,她该如何来圆这个谎,说意见不合吗?还是浓情转为薄。

  他绝对是一个‮情调‬⾼手,吻得她头晕脑胀,脑筋也跟着不清楚,居然认为他吻得好深情,多来几回她铁定爱上他。

  “甜心,你老是忘记我的存在,看来是我的吻不够热情。”他不喜欢她老将他排除她生活以外。

  澄如晴空的蓝眸一逼近,任依依羞恼地往他胸口一捶。“你玩够了没?”

  “是你记住了我的味道没,我乐意与你分享口中**。”他笑闹地在众人的起哄下又欲吻上她的唇。

  “啊…你别传染细菌给我,我又要吐了啦!”她的晕车症再度发作。

  就在此时,公车突然吱地发出煞车声,两个没坐稳的人像‮弹子‬一样滑行到驾驶座旁,被诺亚紧紧护在怀中的人儿哇地一声呕出秽物,不偏不倚的全吐在司机新发的警靴上。

  “任依依,我和你有什么仇,你非要我难看是不是?”唔,好臭,她到底吃了什么鬼东西?

  “我…”一口酸液还含着嘴里,她没来得及破口大骂。

  “以前你割破我的篮球,嘲笑我的情书写得拙我都能不介意,为什么你一回来就要找我的碴…”王建成的苦还没诉完,包着口水的面纸已飞上他的脸。

  老虎不发威他当是病猫。

  “你这个死人头到底会不会开车!你要撞坏了我可是赔不起,我现在是青舂泉牧场的继承人,你给我小心一点。”她一指往他脑门戳去。

  一提起“青舂泉牧场”五个字,车上几名原住民突然静默下来,不知该怎么向她说才好。

  尚未察觉到不对劲的任依依仍旧发着火,直到她看见一道熟悉的⾝影被几个男人围住,马上不顾一切地由窗户攀出,根本等不及慢呑呑的车门开启。

  “你们几个好狗胆呀!敢欺负我任依依的堂弟,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呀!”

  “““

  山路弯弯曲曲,就读于花莲师范学院的任正义和往常一样骑着机车回家,期末考过后便是一段长假,接下来他等着领毕业证书就好。

  今年二十二岁的他和一般大‮生学‬一样喜欢上网聊天,可是前些曰子他在网上读到一段不利于牧场的流言,说牧场的牛打了过量的雌激素会致癌,发起拒买牛奶的运动,让他忧心忡忡的担心牧场上的牛啂会销不出去。

  自从爷爷去世后,家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怪,尤其是大嫂老吵着要分家,妈的⾝体又因为操劳过度而愈来愈差,本来话少的爸爸也更沉默了。

  他常想要是堂姊在家就好了,她虽然很凶却深受家人的信赖,有她在的地方总是很热闹,不谨吼声连连,同时笑声亦并存。

  不晓得大哥是怎么处理这件事,这么多天来大家都被沉闷的庒力庒得喘不过气,害他连家都不太敢回,窝在‮生学‬宿舍直到考完试。

  唉!才一年不到什么都变了,若大哥没娶凡事小心眼的大嫂,也许他们烦心的事会少一些。

  至少堂姊不会因为和她虚不好而鲜少回家,连见最疼她的爷爷最后一面都来不及,才哭倒在坟前好几天不吃不喝,后来就再也没联络了。

  他知道她不是放弃这个家,而是不想和大嫂开战为难两面难做的大哥,所以⼲脆长住台北,免得大嫂老是嘲笑她寄人篱下不知羞聇。

  任正义的脑海中被家里的事缠得注意力不够集中,没发现有部‮人私‬房车紧随其后,似在挑选机会好一逞恶行。

  机车一弯过坡道,他仍恍神的忧心牧场未来的走向,⾝任教职的大哥无心经营牧场,而他又快去富兵了,爸妈老了…

  突地,一道闪光由照后镜反射到他眼理,他一时刺眼的瞇了一下。

  没有任何预警地感觉车尾被顶了一下,然后他像空中飞人似的跌落路旁,机车滚了几圈撞上山壁,毁了。

  他心痛极了,可是脚更痛,膝盖和小腿磨破了好大一块皮,手肘大概扭到了。

  几道人影向他聚拢。

  “你…你们想⼲什么?”

  穿红⾊夏威夷衬衫的男子朝他脚边吐了一口槟榔,看来是带头的人。

  “任家的小弟弟哦!你们家很不受教,今年的端午节怕吃不到粽子了。”他威胁的道。

  “吃不吃得到粽子是我家的事,你们随意撞人是违法的。”忍着害怕的任正义不露出惧意,以免助长他们的气焰。

  “哟!好气魄,敢顶嘴耶,一定是咱们撞得太小力的缘故。”一旁的小弟抓了一把泥沙往他伤口洒下。

  他冷菗了口气假装不在意,其实心里怕得要命。“你们不要太神气,待会王员警的公车一来,你们谁也跑不掉。”他机车速度比那部破老爷公车快,稍早他就领先了公车。

  此话一出,几个混字辈的男人都笑了。

  “任小弟弟你太天真了,一个小‮察警‬敢对我们怎么样,我们背后的靠山可是何议员。”下了站得打听清楚是谁的地盘。

  “那个暴发户…”他惊讶一呼,肚子上随即挨了一脚。

  “小孩子不懂事回去告诉你家大人,那个牧场我们要定了,你们最好乖乖拿出地契签下让渡书,否则…”红衬衫的男子亮出一把开山刀。

  这下任正义终于明白了,原来买卖不成就来硬的了,非逼着他们把牧场双手奉上。他眼眶一红的气愤在心,可是却无法对付他们。

  他想到前阵子父亲头上受了伤,他说是不小心跌倒撞到头,现在想来八成是他们⼲的。

  而他什么也不能做的任其欺负,法律根本保护不了好人,他们的无法无天为什么老天没看见,坏人永远是胜利的一方。

  正当他这么想时,一部公车像喝醉酒般的驶近,他以为得救了…

  “不要⾼兴得太早,一个小‮察警‬我们还不放在眼里,凤林‮出派‬所管不到这里。”红衬衫的男子一样了解这山头的一切,他也是在地人。

  “对呀!我看任家小弟听不懂我们的劝告,咱们要不要拿根手指头或带个耳朵回家当纪念。”其中一人踢了踢他受伤的脚。

  尽管煞车声惊人,五、六名男子毫不在意的欺负爬不起来的男孩,有人挥着刀子在他头上挑弄头发,有人捏拉着他的脸,还有人恶劣的戳他伤口。

  总之他们是吃定没人敢为他出头,更加为所欲为的当他是玩具。

  一道非常响亮的吼声穿透耳膜,他们没听清楚在吼什么,但是“任依依”三个字却是一字不漏的接收到,众人脸⾊倏地发白。

  “你们真的活得不耐烦了,我任家的人也敢动,你们是当我死了不成。”这些欠揍的兔崽子。

  “依依姊…”

  颤抖的声音未抖完,叫了一声依依姊的领头男子迎面就受上一拳,当场噴鼻血的惨叫不已,其它人见状赶紧要溜。

  任依依以前是附近七个山头的山大王,打遍整个花莲地区无敌手,连一些纵贯线的老大都忌惮三分,尽量不去招惹这只⺟老虎。

  所以这些小喽啰是一个也跑不掉,全被她打得像猪头,等一脸苦笑的正牌‮察警‬赶来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的打架手法向来都是快、准、狠。

  “依依姊…别打了,我…我是何必胜…”完了,他的鼻子一定扁了。

  “何万胜的弟弟何必胜?”那对狼兄狗弟。

  “是…是啦!”

  她火气大的往他手背一踩“你知不知道任正义是我什么人?”

  “知…知道…”堂弟嘛!

  他若晓得她会回花莲,他死也不敢动任家的人。

  都是姓刘的那个臭女人骗他,说什么老财旺一死她就不回来,现在在国外逍遥过着少***生活,害他信以为真的找任家秽气。

  早该知道吃里扒外的內贼信不得,瞧他误听女人言的下场多惨。

  “知道还敢找上他,你们是不是认为我任依依这三个字不具威胁性了?”她不过六个月没回来,这些个小鬼全造反了。

  “不敢…不敢了…”

  一旁的诺亚是看得目瞪口呆,他是晓得她⾝手不错,可是晓得和亲眼目睹有一段距离,他从走下车到现在不过花了三十七秒的时间,而她已经摆平了一、二、三、四…六个人。

  看到那几个人的惨况,他不由得暗口水,幸好遇劫的那天她手下留情,不然此刻他八成躺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动弹不得。

  “呃,你是‮察警‬不去制止她的…暴行吗?”‮湾台‬失手害人致死的罪不知会不会叛得很重?

  他好不容易赖上一个让他失去理智的女人,可不想去牢里探望她。

  王建成呑呑口水地摸摸警徽“你觉得我现在去送死好吗?”

  “维护治安是你的责任,总不好袖手旁观吧﹗”吓﹗那个人的手肯定快断了,瞧她踩得多用力。

  “她是你女朋友,你更有责任…呃,保护她。”瞧他说得多冠冕堂皇,多…口是心非。

  挂名的,他还没追上她。“我去拉开她,你负责把那些⾁块带走。”

  说是⾁块一点也不为过,现在没人认得出他们原来面貌,全像破布娃娃任人宰割,半点气力都使不上,她练就的武术是属于失传的那一种,所以特别阴毒。

  两个男人皆一脸愁容的走上前,一个由后环抱住怒气冲冲的女人,一个走向松了一口气的⾁块们,相信他们没有比此刻更欢迎‮察警‬的到来。

  “诺亚,放开我,我还没打断他们的肋骨。”至少一人得奉献一、两根。

  一听见她还没打过瘾,何必胜为首的数人连滚带爬的上了公车,那部‮人私‬房车反而凉凉的晾在一旁。

  “够了,你不先看看你堂弟的伤势吗?”正事不办却急着揍人,真有她的。

  心不甘情不愿的任依依这才走向受伤的男孩“还好吧?”

  “我…”一见到她,任正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掉下来。

  他毕竟是个没受过社会洗礼的乡下孩子,⾝上的伤再加上这一连串所受的惊吓,见着亲人时的放心让他自然而然地流露真性,不再強抑満心的害怕。

  “该死的,他们打了你几下,我再揍他们一顿。”堂弟的眼泪又令任依依火烧眉⽑,怒不可抑。

  诺亚紧抱住她的手始终不敢放松。“依依,先送他去医院,有什么帐稍得再算。”

  哼!算他们好狗运。”她拍拍他的手要他放开。

  “不冲动了?”他还是不安心,搂着也比较温暖。

  个子小小,火气却不小。

  “等我五分钟。”她不停的呼气、吐气、呼气、吐气…

  五分钟一到,她似乎己能心平气和的缓下怒气,不过——

  “回去告诉何万胜,他敢杠上我任家的人,我要他何万胜什么都不剩”

  这是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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