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
然睡了很久,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安心过,这么像什么都不用管,不用操心,她甚至没有做一个梦,就这样,躺在床上两天,一动不动。
她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项擎朗趴在她的床边小睡,黑漆漆的头奉蓬的,依然想…这个臭小子,又该剪头发了。
她伸出手,去摸他的头发,他忽然惊醒,眼睛敏锐的四处一看,才放回在她⾝上“姐,你醒了?”
依然微笑“嗯。”“你睡了两天,大家都吓坏了,一直守着你不肯走,我刚才发脾气了,他们才走的。”他说。
“你把他们都吓跑了,以后谁照顾我?”依然娇嗔着拍他的手。
“我。我照顾你。”他讷讷的说。
“哎呦,你会⼲什么啊?除了泡面什么都不会做…”依然満是宠溺的笑。
“我学。”
“等你学好了,享福的可就是悠悠了。”依然打趣的说。
项擎朗不说话了。
依然想了一下说“已经确定姜阳是凶手了?”
“对,他都交代了…”项擎朗想了一想,还是把姜阳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了“他说他不会伤害你…”“我知道。”依然淡淡的说“他没有伤害我。”
项擎朗握着她的手“都过去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依然眯起眼睛,轻轻的说。“都过去了…”
项擎朗呆呆地看着她…他很想问,为什么B型血的许翰扬和O型血地依然。会生出A型血的女儿,可。:
“你该剪头发了。”依然闭起眼睛轻轻说。
“我知道。”项擎朗笑着说“我故意的,怕你醒来,不认识我了。”
“我睡了两年吗?”依然错愕的说。
“哈哈,两天而已。没事的。”项擎朗拍拍她的脸“孩子很健康,你放心吧。”
依然沉默了很久,才轻咬着嘴唇说“…孩子不是许翰扬的。你不能把她交给梁筝,梁筝以后会改嫁吧?她没道理帮我背着这么重地负担”
项擎朗站起⾝。给依然倒了一杯水,背对着他说“好的。”
“…孩子的爸爸是…”
项擎朗扶她起⾝,把枕头放在她⾝下,不等她说完“我只恨,当时我不在你⾝边。”
依然的眼角沁出泪水“别让我哭,我现在好累。”
“我知道了,你休息吧。”他把水递给她。看她喝了。又说“爸爸给你熬了鸡汤。还是热的。”
依然皱着眉头。“我不想喝。”
项擎朗不管她,倒了鸡汤端给她。“要是不听话,我捏着你的鼻子给你灌进去!”
她瞪眼“你是在欺负病人吗?”
“不,我是在照顾我最亲爱地姐姐。”
依然打个激灵“我喝,求你别恶心我了!”她接过鸡汤,和着眼泪一起喝下…鸡汤是热的,有温暖人心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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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守言和徐悠悠都没有离开,两个人站在婴儿房门口,隔着窗户看着。
“哎哎,她打哈欠了!”江守言又惊又喜的说。
“啊,她看起来好丑…一点也不像依然姐。”徐悠悠对这个皱巴巴的小⾁球一点趣兴都没有。
“你懂什么?”江守言白她一眼“女大十八变,她长大了
是最漂亮的小公主!”
“会吗?”徐悠悠深表怀疑。
可是医生说了,虽然是早产儿,这个孩子还是很健康,也许,健康就是美吧。
江守言着迷似的一直盯着这孩子,他像孩子真正的父亲一样,哪怕看到她只是动动小胳膊,也能乐的眉开眼笑。
徐悠悠心里难受,她说“…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江守言漫不经心的说,眼睛不曾离开孩子半步。
“…没什么。”徐悠悠摇头摇,悄悄走开了。
任何事都不会按照我们预料地方向一步不差地行进,事到如今,也只能不去猜,不去想,让它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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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去了婴儿房。
她在护士地指点下,找到了自己的女儿…看起来好瘦,这是她地第一印象,怎么比周围的孩子瘦那么多?是早产的原因吗?还是她孕怀的时候一直疏于照料她?
她躺在小小的床上,睡的香甜。
“你女儿很乖,除了出生的时候哭过一下,这几天了,除了吃就是睡,一点也不闹。”护士笑嘻嘻的说。
“是吗?”依然淡淡的说,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看着。
“我们都说啊,她是心疼妈妈,怕你担心,所以才这么乖。”
“我不担心她。”
“哈,瞧你说的,哪有妈妈不担心女儿的?”护士看得出来也是喜欢孩子的女人,眼神里都是柔柔的暖意。
见依然没有说话,她又说“早产儿也不见得就⾝体不好或者有什么残疾,你不要觉得有心理负担,这种事谁也不想的…而且,我看你先生一点也不介意。”
“什么?我先生?”依然诧异的看看她。
“是啊,你都不知道吧?”护士笑“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有些供血不足,是她父亲坚持输血给她的…其实我们血库里A型血很多,但是他说不放心…呵呵。”
“他说,他是孩子的父亲?”依然小心翼翼的问。
“是啊,他说对不起你,等你⾝体康复了,就和你结婚!”护士一脸甜藌“这么好的男人,看起来也不像不负责任,是他父⺟不同意吗?”
依然舔舔嘴唇,过了很久才说“是我,是我嫌弃他…”她慢慢的蹲在地上“我觉得他太小,不成熟,他又是个察警,我怕他比我死的早…你知道吗?我那天是想叫他和我一起去的,可是我又害怕了…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能连累他?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在我困难的时候才想起他…”
她的脸上都是泪水。
护士惊慌失措的扶着她“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我帮你叫医生…”
“回不去了…”依然只是说着,哭着“再也回不去了,这个孩子,她命中注定要来到这个世界…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她不知道,在她⾝后的走廊尽头…有个男人,和她一样,哭的肝肠寸断。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