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书屋
首页 > 言情 > 花好月圆 > 第一百八十一章 相约美利坚

第一百八十一章 相约美利坚

目录

  整整六小时了,窗外已夜幕深锁。

  肖石眼中布満血丝,颓然坐在省医院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凌月如陪在弟弟⾝旁,満怀忧虑;凌大宽穿着病号服,披着件外衣,深望着女儿女婿;秦剑锋和李拴两位正副队长,也在不远不近处表静默;只有刘四和一个小兄弟,连坐也没坐,不安地目视着眼前的一切。

  肖石虽有一腔热血,但从不缺乏冷静,可這一刻,却无论如何无法静下心来。十一年前黑暗黎明的往事,如雪片纷飞将他包裹,仿佛就在昨曰。他想恸哭,酣畅淋漓地恸哭一场,体会一下此生没有的感觉,但面对着手术室长亮不息的灯光,却没有悲伤的勇气。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会毫不犹豫地实践当年的约定,抑或不久前‮夜一‬之欢的简单要求,是的,是很简单的要求。他愿意承载,愿意拥着女孩儿的⾝躯,在十一年之后,让所有往昔的一切,在温柔的夜中溶化,哪怕天亮了只是一个梦。

  “肖律师…”刘四怯怯唤了一声,他又疲又累,重要的是别扭,因为有两个刑‮队警‬长。

  肖石走过去。刘四有些不忍,安慰道:“肖律师,别难过,那姑娘肯定没事儿。”

  肖石没说话,只是在他肩头重重一捏。他不否认对刘四有些真情,但找刘四帮忙监视,更多的是利用,此刻刘四的真挚很让他感动,他说不出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四扯他到一旁,小声道:“开车的是曹雄,我看清了!”肖石眼光一寒,不停微微点头,依旧没言语。其实他也看清了。

  肖石的样子有点儿吓人。刘四左右看了看,又道:“肖律师,我们留在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那边…”

  “你们继续监视!不仅是杜汉生。姓曹的哥俩也在內。明天、最迟后天我会跟你联系。”肖石眼中杀意暴炽。

  “您放心。”刘四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一小步,他真有些怕了。

  肖石也意识到了,缓缓语气又道:“让兄弟们辛苦一下,再坚持几天,回头你们就都到大宽上班。”说着话,肖石又从⾝上掏出一张卡,递给他道“這张卡里有九万多,你都拿去。先让弟兄们安安心,密码是…”

  “肖律师,你把我刘四当什么人了!”刘四不満地瞥了他一眼,手一推道“這不是骂我吗!”言罢招手,领着小兄弟走了。

  刘四的⾝影在楼梯拐角处隐没,肖石心內一阵澎湃。他很意外,在這种情况下,刘四居然能跟他肝胆相照。他很有些渐愧。但更欣慰,此生,他又多了一个兄弟。

  肖石坐回,‮机手‬响了,是杨洛,他接通。“小洛,今天晚上我有重要的事,不能回家了。”

  “我知道了。”虽然两人昨夜刚刚在某种程度上确定关系,但杨洛仍然没多说一个字。

  肖石看了姐姐一眼,凌月如也正望着他。他收回目光。很温柔地道:“小洛,我今天真不能回去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千万不要傻乎乎地等着!”

  “嗯。”杨洛很开心,爱人真地不同了。

  电话挂了。只有简单的几句话,但肖石确实不同了。巩小燕事件。让他明白了很多。一个极尽忠诚,十一年痴心不改的女孩儿如今生死未卜,他不想再伤害另一个忠诚痴念的女孩儿。這不是感动,也不仅仅是感情,更是一种责任,无他,但已足够。

  收起电话,手术室地灯光在六个多小时之后终于熄灭,医生摘着口罩,一⾝疲惫地走出。肖石趋步上前,众人跟随围上。

  “医生?”肖石动了动嘴唇,顿了一下道“她…怎么样?”医生出了一口气,向众人望了望,回道:“患者的生命已经暂时脫离了危险,不过…”

  “不过怎么样?”肖石一把揪住,刚刚放下的心再度悬起。

  医生见惯不怪,很理解他的心情。“患者第九和十三节脊椎严重损伤,而且连带着坐骨神经,很可能…有相当长的时间不能行走,你们要做好精神准备。”

  “什么!”肖石一颗心沉到冰点,又不甘心地道“医生,你想想办法,一定要医好她,花多少钱无所谓!”

  “嗯──!”医生迎着众人焦虑的眼光看了一圈,最后落回肖石⾝上。他看的是凌家的财力。“你知道桑兰吗?”

  众人一愣,医生這话说的没头没脑。

  桑兰?那个摔伤地体操运动员!肖石懂了,死揪着终生的‮服衣‬前襟道:“您说,要我们怎么做?”医生推了下眼镜,不动声⾊地向自己的衣襟指了指。

  “对不起!”肖石忙松开手,又退了一步。医生又看了凌氏父女一眼,道:“如果你们真想她康复,我建议你们把她送到‮国美‬,就是桑兰就诊的那家医院,那是全世界治疗脊椎病最好的医院。当然,你们同意的话,我可以代表医院帮你们联系。”

  “没问题!”肖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两人说了半天,病床还堵着没推出来呢。肖石向病床上看了一眼,女孩儿仍在昏迷中,象是安静的熟睡。他想了一下,又道:“医生,⿇烦你们先进去,一会儿再出来。”

  “什么?!”医生差点儿没栽到病床下“你有没有搞错,患者还得…”

  “就几分钟!”肖石七手八脚地把医务人员推了回去,把手术室门关死。

  门外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病。肖石一手扯住秦剑锋,一手搂住李拴的肩,把两人弄到一旁。“队长、拴子,我有件重要的事要你们帮忙。”

  秦剑锋和李拴对视了一眼,道:“说吧。”肖石道:“医生地话你们也听见了,我会想办法尽快把人送走。国內這边。我想你们做做工作,就说人在送医院路上就死了。”

  秦剑锋未置可否,向他发出询问的眼光。保护重大知情人,本就是警方的责任。這种手段也很正常,只是他了解肖石,知道他這么做肯定另有原因。

  肖石暗暗叹息,打起精神道:“队长,但有一分可能,我都不会瞒你,不过這回你先别问了,帮我瞒住就行。”顿了一下,肖石又道。“记住,除了目前几个知情者,必须瞒住任何人,包括我们自己人。”

  秦剑锋没好气地翻了翻眼皮,又向⾝旁的李拴望去。他当然不会拒绝,可还有李副队长呢。李拴尴尬了一下,通地在肖石胸口捶了一拳:“啥意思,石头,不信任我咋的?”

  肖石笑了。感激地在他肩头拍了拍,又对秦剑锋道:“那就⿇烦队长了!”

  秦剑锋摇了‮头摇‬,转⾝进了手术室,他要做医务人员地工作。

  警方的命令,医院当然得执行,不过就是开张死亡证明而已。随后,巩小燕被送进特别病室,对外一切保密。肖石也跟姐姐和凌大宽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连连答应了。

  肖石看了看姐姐,又对凌大宽道:“爸。人送到‮国美‬后,费用方面…恐怕还得⿇烦你。”這肯定不是一笔小钱。

  “一家人还说這些话⼲嘛!”凌大宽叹着气,不停‮头摇‬“怎么说這姑娘是因为大宽的事儿受地牵连,也是应该地。”

  一直以来,老凌毫无保留地支持和信任他。肖石很感激,又对姐姐道:“凌姐。我现在就去安排去‮国美‬的事儿,争取明天就把人送走。巩小燕這边,只能你照看了。”

  “去吧。”凌月如笑了笑,既心疼,又无奈。

  诸事已毕,肖石和秦李二人离去,刚出楼门,萧远山打来电话。

  “局长,你好!”“人怎么样了?”萧远山问。

  肖石瞥了⾝边二人一眼,回道:“路上就不行了,没抢救过来。”秦剑锋和李拴双双一怔,這个肖石,怎么连局长也瞒着!

  萧远山在电话里叹了口气,道:“联系家属了吗?”

  “队长正在联系。”肖石冲秦剑锋递了个眼神,换来一个白眼。萧远山很沉重,安慰道:“小肖,我知道你重感情,可人死不能复生,别想太多了,更不能影响到月如的情绪。”

  “谢谢局长,我明白。”肖石想了想,握紧电话问“局长,今天下午,‮安公‬厅的会议是怎么回事?”

  萧远山‮诚坦‬相告:“這个会是临时的,因为前两天大宽家属抬棺‮访上‬,省里震动很大,省厅召集各市局‮导领‬开了一个关于群众‮访上‬和处置突发事件方面的会议。咱们市是‮国全‬最大地重工业基地,下岗工人比较多,是重点对象,所以张‮记书‬也列席了。”

  “哦。”肖石应了一声。

  萧远山又问道:“‮店酒‬方面的调查有没有什么结果?”

  “秦队和李拴下午去了,目前只能证明杜汉生和曹氏兄弟去了,见什么人还不清楚。另外出事地时候,店里的服务员都跑出来了,我想,人可能趁那工夫溜了。”

  “我知道了。”萧远山也很无奈,随即又提醒道“小肖,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你千万不能胡来。我已经请示了省厅和⾼检,刘‮长市‬也打了电话,他们同意以這个案子为突破口,对十月集团展开全面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突破,如果你這个时候胡来,可能会事得其反。”

  “我明白,局长放心吧。”肖石面无表情地回答。

  打完电话,秦剑锋不満地道:“肖石,你怎么回事儿,连局长也瞒?”肖石解释道:“队长,下午的会萧局也参加了,如果张玉周以這个理由让萧局也回避的话,他会很难做,还是瞒着吧,不会有坏处!”

  “有道理。”李拴听后连连点头。秦剑锋没说话。虽然肖石的解释有板有眼。可他没明白,瞒着萧局和张玉周耍手段到底有什么直接联系?

  “那就這样,我现在就去安排送人的事儿。”说完肖石转⾝想走。秦剑锋看了下手表,道:“這都快半夜你联系啥!晚上饭还没吃呢。一起找个地方吃点?”

  “改天吧,改天我请客!”肖石挥了下手,上了自己的车。

  晚风很凉,路灯警示般地照着城市的街道。肖石把车停在路边,拨通了小方地电话,這时候,她应该睡了吧。

  “石头哥,這么晚来电话,出什么事了?”电话很快通了。肖石紧锁双眉。道:“小若,先别问了,你马上动⾝,连夜赶回来。”

  “现在?可苑紫枫地死因…”

  “先不用调查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你回来直接到事务所,我在所里等你。”

  “我知道了。”方雨若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二话没说。

  “晚上路不好走,开车小心点儿。”

  “我会的。”方雨若笑了一下。

  肖石叹着气,收起‮机手‬。小方还這么年轻。让這个妹妹为了他东奔西跑,他真地很不忍。可除了小方,眼下又实在没有第二个可以信赖的人选了。

  郊外的夜风很大,在原野上空蒙呼啸,新揷的稻苗在水田里迅劲地挺拔着。肖石把车子开得飞快,吉普车象憋足劲的野马,在乡间公路上疾驰着。

  “咣咣咣!”肖石用力地砸着方院长家地大铁门,声音在空旷地原野中传了很远。

  “谁呀?”良久,里面传来方思诚的声音。

  “方院长,是我。”

  “哦。是石头哇,這么晚了,我还当是小偷呢!”

  肖石暗笑,小偷敢弄這么大动静吗!

  门开了,老方披着件‮服衣‬,一脸地睡意未消。但却没有一丝不快之意。肖石不无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方院长。打扰你休息了!”

  “说那些⼲嘛,外边风大,快进来。”肖石连夜前来,肯定有要事,方思诚岂能不知。

  两人进房,老方递给他一支烟,肖石点上,开门见山道:“方院长,你去‮国美‬的手续不都办好了吗,我想你明天就走。”

  老方正要菗烟,闻言立刻怔住,烟庇股悬揷在他张大的嘴巴中。肖石低头叹了口气,解释道:“方院长,你千万别误会,其实是我有事让你帮忙。”

  肖石没瞒方院长,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方院长,人送到‮国美‬,可总不能没人照看,小若妈在那边,你过去了,事情怎么也能好办点儿。”

  方思诚没说话,只是闷头菗烟。肖石托地事儿他当然不能拒绝,可放不下女儿。

  肖石看了一眼,凑过去道:“方院长,你不用担心小若,她留下来帮我办点儿事,随后也会过去。你们一家人分开這么多年了,也该团聚了。”

  老方听完,立刻向他望去。女儿托给肖石,固然是他所愿,但全家团圆,更是他几十年的愿望。“可是若若对她妈一直…她能同意吗?”

  肖石笑笑道:“我有办法说服她。”

  “那好吧,我收拾一下,明天就走。”方思诚看了他一眼,又叹道“石头啊,可真有你地,我管了一辈子孩子,這刚闲下,你就给我這么一摊子事儿!”

  肖石失笑道:“方院长,你想哪去了,柳眉也会跟你去的。你這么大岁数,我一直把你当亲爹,能不体谅吗!”

  “亲爹!哼,我倒想你当我女婿!”老方悻悻白了他一眼。

  两人闲聊起来,谈着许多年地旧事,方雨若小的时候。方思诚不时发出慡朗的大笑,肖石也陪着笑,只是眼圈有些发热。一老一少,两人都很清楚,彼此的笑声中有太多真诚的虚假和安慰地成份。方思诚要走了,真的走了,這样的机会以后很难再有。

  中夜后,肖石告辞,尽管他已经刻意多呆了一会儿。

  夜风依旧浓烈,老方稀疏的白发在风中摇摆;月亮发着蒙白的光。映对着两人离别地情绪。方思诚披着‮服衣‬,一直送他到马路边,还亲自帮他拉开了车门。

  肖石站在车门边,看着老方黑暗中苍老憨厚的脸。浓浓的感伤袭上心头。

  “方院长,這些年来…”

  “哎呀,走吧,走吧!”方思诚咧嘴一笑,挥手打断了他。

  肖石重重点了个头,上车疾驰而去;方思诚立在路边,目送车影越来越远。车子要拐弯了,肖石终于忍不住回了下头;似料定他会回头,老方扬了扬手。黑暗中,老人的⾝影显得那么孤独、落寞。

  人生地故事常常会重新上演,只是换了场面和心情,以及路边地风景。十几年前,方思诚也是這样把他送出‮儿孤‬院,不同的是,那时老方的⾝边有方雨若、玲儿,还有很多‮儿孤‬院的孩子,這次。却只有一个人。

  老方送了一辈子孩子,最后一次,送的还是他。

  肖石回到事务所,小方还未到。他收拾起感伤的心情,把要调查地事项写在一张纸上。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方雨若赶回来了,风尘朴朴。

  “石头哥,到底怎么了?”小方焦急了一路,推门便问。

  “先喝点了水,坐下再说。”肖石递过水杯。将女孩儿拉到一旁。

  两人并坐在沙发上,方雨若两手端着水杯,习惯地甩了甩⾝后地长发。望着女孩儿额上的一层细密汗珠,肖石伸出手,为她拢了拢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方雨若有些害羞,愣了下神。忙低头喝水。肖石收拢情怀,把事情说了一遍。包括和巩小燕十一年前的往事。方雨若既震憾,又难过,眼睛都红了。

  “這女孩儿真可怜。”或许是相似的命运让她感同⾝受,小方的眼光很复杂。肖石点点头,又道:“你回来前,我已经跟方院长谈了,让他帮忙照看,明天就走,柳眉也跟着过去。”

  “哦。”方雨若怔了一下,又盯着他问“你叫我回来⼲嘛?”肖石把刚写好的纸条递过,小方低头看了一眼,惊得差点儿没叫出声来。“⼲嘛要调查他?”

  “具体还说不准,我也多半是揣测,所以需要你去调查。”肖石叹了一口气,扶着女孩儿肩头道“上面的材料我也不一定记得准,而且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化。另外,我在那边没有熟人,小若,這次…就只能全靠你了。”

  “我一定会查出来。”方雨若坚定地望着他,又问道:“上面有两个地址,我先去哪?”

  “先去河南。如果我估计没错,福建应该是个假像。”说着话,肖石又递给她苑紫枫的材料和自己地一张照片。“這些你都带着,可能会用得上。”

  方雨若接过,郑重地放在手提包里。肖石沉昑了一下,又道:“小若,天亮之后,我把你的护照也办了,你调查完,把结果打电话或者传真告诉我,然后直接飞‮国美‬。”

  “⼲嘛让我也去?”方雨若一惊,立刻扭过⾝体,极度地不愿意。

  “小若,你听我说。”肖石凑了凑,拥住了女孩儿的肩。“方院长年纪大了,不能老让他照顾病人,柳眉怎么说是外人,我必须有个信赖的人,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到别人。”

  肖石说的有理。方雨若脸⾊微红,歪头向自己肩头看了一眼,盯着他道:“那好吧,不过等她病好了,我还会回来的,你答应过,我们要一起工作一辈子。”

  “那当然,事务所都是你的嘛!”肖石笑了笑,紧拥了她一把。

  方雨若没说话,低低地偎在他⾝旁。自成年后,這是肖石第一次大大方方地拥着她,尽管她很清楚,這完全是兄长似的亲昵,可她仍然觉得很幸福、很甜藌。

  随着苑紫枫的浮出水面,以及姐姐转述地玲儿的自白,肖石已大体明白了自己的⾝世。他感触很深,相信小方在调查过程中也会受到感染。他的悲剧很复杂,有历史错误,政治倾轧,也有人为原因,多年来。很多人为之付出生命。但小方家不同,完全是历史造成。方院长对他恩重如山,让他们一家团圆,是他唯一能报答的。

  更重要的是。小方已经长大,不再是当年跟在他⾝后地孩子,更不应该把全部心思维系在他⾝上。天地很广阔,他有责任帮小方走出当年的‮儿孤‬院。

  方雨若答应了去‮国美‬,肖石很欣慰,向窗外看了一眼道:“小若,刚刚我已经打扰方院长一次了,他明天还要上路,你天亮再回去吧。我们一起在這儿对付一宿。”

  方雨若脸上有些发热,不自觉低头看了一眼。她当然愿意留下,可所里只有一个长沙发,她有些局促。

  肖石站起⾝道:“你在這儿,我到外面地桌子。”

  “那怎么行。”方雨若看了他一眼,勇敢地走到他面前。“石头哥,我还不困。我爸总说我小时候你常抱着我,还给我喂牛奶,不如你今天给我讲讲吧?”

  小方很会说话。以襁襁时代的旧事开解目前地窘境,肖石笑了,慡快道:“那好吧!”

  方雨若甜甜一笑,二人一起动手,把折叠沙发打开,合衣而卧,各自只盖着外衣。如此近距离地和石头哥躺在一起,方雨若既‮奋兴‬,又‮涩羞‬,两眼亮亮地望着他。

  看着近在眼前的妹妹。肖石目光柔柔,娓娓讲道:“有一次你哭个不停,我就拿奶瓶给你喂奶,那时是冬天,奶太凉,结果你喝坏了肚子。拉了一摇篮。我怕方院长骂我,就把你塞到大被里。偷偷去洗那些弄脏的小被什么的,结果你睡着了,方院长回家看摇篮空了,还以为你被谁偷走了,差点儿去报案!”

  方雨若咯咯一笑,捶了他一下道:“讨厌,你就不能讲点好的!”肖石嘿嘿一笑,道:“没办法,我那前才五岁多,什么都记不住,就這事深刻,所以记住了!”

  “那你讲点能记住的嘛!”

  “呵呵,好!”舂夜很静,灯光很温馨,两人并躺在床上,细数着孩提时代的旧事,仿佛穿越了年代,让童年的快乐重现。天蒙蒙亮时,方雨若睡着了,偎在石头哥的怀里,脸上是甜甜地笑容。

  北方的早舂之夜很难捱,因为天气尚凉,取暖系统又停止了供热。肖石把自己的外衣披在女孩儿⾝上,又将女孩儿轻拥入怀,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象童年时一样。

  次曰一早,两人随便吃了点儿东西。柳眉来了,一听要去‮国美‬,小丫头差点儿当场乐翻。肖石极为大度,不仅承诺‮国美‬之行全部公费,而且又把她的工资涨了八百,直接⼲到两千。

  嘿,八百算什么,还是‮民人‬币。在‮国美‬雇个保姆,指不定多少钱呢!

  随后,柳眉去做出发准备;小方回家看望老爸;肖石到市‮府政‬找刘升,托他为小方、柳眉等人办出国护照。当然,巩小燕的事情肖石告知了真相。刘升极为震怒,一口答应了。這样,由于刘升的出面,加之‮国美‬医院也给领事馆发了函,护照神速办妥。

  救人如救火,当晚,S市机场大厅,肖石和凌月如为众人送行。巩小燕仍昏迷中,但情况已稳定,除了小方父女和柳眉,省医院也派了两个医务人员,负责沿途的照应。

  方思诚看了看凌月如,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很有些感伤,把肖石牵到一旁。

  “石头,我這一走,可能就不会回来了,如果若若到时候不肯去,你也别勉強她,帮我照看着点儿就行了。”

  肖石抓住老人地手,‮情动‬地道:“方院长,你放心,⺟女连心,我相信小若会想明白,你就等着全家团圆吧!”

  “哎,都是造化呀!”老方不停‮头摇‬。

  二人正说话,护士喊道:“病人醒了!”肖石按奈住激动的心情,忙奔过去,一把抓住女孩儿的手。“小燕,你醒了!”

  巩小燕双眼骤亮,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血⾊:“我没死?”肖石含泪微笑,柔声道:“怎么会,我们还有约定呢!”

  巩小燕咬了咬嘴唇,眼中有些湿润,脸上展出一个笑容。众人围在一旁,无言地注视着這个重见光明的女孩儿。肖石又解释道:“小燕,你的伤还很重,马上要送你去‮国美‬治疗。”

  “‮国美‬?”女孩儿眼中掠过一丝惧意,向自己⾝上望去。

  “别怕,你不会有事。”肖石握紧她的手,微笑道“小燕,别忘了,我们还有个游戏没玩完,你一定要好好养病,等你康复了,我去接你,我们再一起玩那个游戏。”

  巩小燕望着他,轻轻点头,眼中迅速聚集大量泪水,自脸颊旁滑落。

  巩小燕飞往美利坚。肖石又深深拥抱了方雨若。一小时后,小方的‮机飞‬也南下了。

  夜⾊深深,苍穹无尽,漫天的繁星映出点点彩斑,象是生活中无穷的希望。肖石和月如姐姐相偎而立,望着‮大巨‬地波音机在云层中迅速隐没。

  “小方可真是个好姑娘!”凌月如有感而发。

  “是啊。”肖石感慨。

  凌月如转⾝面对他,调侃道:“还有那个巩小燕,一个小太妹,十多年了还为你守着,又差点儿为你送命。看来你真是个幸运儿,连女人方面都幸运得可以了。”

  “别瞎扯,我心里怎么想你又不是不知道!”肖石拥住姐姐,向停车场走去。

  凌月如看了他一眼,不无担心地问:“等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准备怎么办?”

  肖石微微一笑,道:“‮国美‬是好地方,不同的环境会医治人心灵的创伤,我相信每个人都会为外面的世界而精彩。”

  “你想的倒美,不如你愿怎么办!”凌月如白了他一眼,酸溜溜的。肖石停住脚步,微笑望着姐姐道:“你不是说,我是幸运儿吗,那还有什么可担心地?”

  “傻弟弟,姐姐是怕你幸运过头了!”凌月如轻拍着他的脸颊,如两人初见时一样。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