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我不要你走!
时光飞逝,⾼考之⽇将在明⽇来临。梓萁在家如坐针毡,手捧着玄冽写给她的提纲,紧张得连饭也吃不下,别说看提纲了,半个字也没过脑子。
玄冽冷冷讥笑:“你至于吗?不就考大学,只要明天你没倒霉到被陨石打成⽩痴,肯定能考上。”
“万一上天就落下块跟我过不去的陨石呢!你不能理解,这对我有多重要!为了我的自由!”
“也为了我能离开这里。OK,我不打扰你发呆了。”梓萁捧着书胡思想玄冽认为就是发呆
“离开?”梓萁愣住了,她有多久没想到和玄冽打的这个赌约。离开——是呢,如果她能顺利考上大学就可以成功把玄冽赶走。那是她一直想要的吗?梓萁沉默住了。玄冽以为梓萁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叹口气,去自己房內拿了几张试卷递到梓萁面前,冷冷说道:“这是两星期前我出的题目让你做的,你自己看。”
梓萁接过来不解地望望他,才看向试卷:“112、125?!”梓萁讶异地尖叫:“我有考那么⾼?”其中有张还上130分呢
“我不告诉你是怕你放松警惕。”
梓萁一点也⾼兴不起来,她抬头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关心她,可恶地总让她的內心起涟漪?——这是他报复她的谋?
…那也太残酷了。
玄冽知道梓萁想问什么,而他只是眉梢轻拢了下,没回话
“为什么?如果我能考上大学,你就不住这了,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帮我?”
玄冽转过了头,他所做的——是逃避。因为他本人也不知所措,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更不知道他们两人中间到底出什么问题了,本该简单的问题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像化学反应似的,快得应接不暇
“因为你讨厌我?因为你想从我妈妈那拿到薪⽔?”梓萁不知为什么,觉得很伤心:“你说话啊!”心中一种奇异的感觉,如果生命中没有了他,那从前觉得有意义的一切都会变得冰冷无味。她多希望他疾言厉⾊的反驳她
“——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梓萁紧紧追问,因为这个答案对她很重要。
玄冽过了良久,才道:“等你考完我再告诉你。现在你什么都不准想,只准想试考的事。”他一皱眉,冷道:“要不然我让你感受下什么是地狱一⽇游!”
“你——好霸道。”
玄冽拿过卷子,狠狠揣开心中萦绕的既苦更甜的云,对梓萁吼道:“今天是我们的最后一堂课,你如果敢分心,我一定把你打得你老妈都不认识你!”接着用漂亮的指,指向错处,说:“这种题型的重点就在这个公式上,你告诉我你的错处在哪?为什么会错?”
梓萁深深望了他一眼,看向卷子,审遍题说:“公式我已经明⽩,关键在于我该先算出Z,用Z来代Y,之后把它代⼊公式,这样计算就避免过大的错误。”
“很正确,数学不是定理学,不用X、Y、Z顺着算一遍。那这题呢?微积分从来都是你最薄弱的一环。”
“呃,这题的问题我想在于…”
两人都明⽩,现在不是该关心这些无聊心事的时候,还有更大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们完成。——那就是上这最后一课,为即将到来的试考做全力准备。
最后一课…吗?
大清早,梓萁家的电话就响个不停,刷着牙的梓萁接起电话:“喂?老妈啊!——四、四(是、是)今焉(天)考——四,鹅知傲(是,我知道)——喂(没)问题。——晃(放)心啦,罗说(嗦)!——喔,恩恩。(等等)”梓萁含着牙刷开门大吼:“玄了(冽)!鹅(我)妈线话(电话)要你接!”然后眼望向他房门。
没想到玄冽神出鬼没地从梓萁后面过来,一拍她肩:“拿过来。”
“哇!吓簌轮(吓死人)!”梓萁抚着受惊的小小心脏道:“你恩(怎)么不害(在)你房里?”
玄冽⽩梓萁一眼,命令道:“五分钟內洗漱⼲净下来吃早餐!下次再含着牙刷说话我就把牙刷塞到你胃里!”然后接过电话:“喂,你好。桑伯⺟——是,很久不见了——嗯。”玄冽转头一望梓萁还杵那偷听,朝她狠狠一瞪,梓萁吓得立马关起门进洗手间洗漱。刷完牙后,她抬头望着镜中的自己,不悦地道:“臭小子,跟我妈这样的老欧巴桑说话都比对我说话温柔。”突然意识道:玄冽的心理年龄怕有三、四十岁了吧?要说拿心理年龄来配,自己老妈才是最配他的那。想到这里,梓萁不能自控地打几个冷颤,自己老妈老鸟伊人地躲在玄冽怀內——啊!杀了她吧!如果此时玄冽知道她脑袋里在翻腾着这些想法,肯定会把梓萁脑髓挖出来冲厕所。
等梓萁来到厨房吃早餐时,玄冽刚挂电话,梓萁好奇地问:“我妈都跟你说了什么?”
玄冽冷冷扫眼梓萁,才用能掉出冰渣的声音道:“问你学习状况,和我搬走的问题。”
“你——咳!”梓萁急得被口⽔呛到:“你还真跟我妈说啦?”
玄冽端过早餐,命令道:“趁热吃,试考这三天的三餐我来做。”玄冽的饭煮得超级一般,但有这样的觉悟就很值得嘉奖了,而且就算他煮出金刚钻,梓萁也只能硬着头⽪呑。
梓萁看着前面热腾腾的早餐,是两个半糊的荷包蛋和一杯像果汁的果汁,她道:“两个太多,一个就够了。”
“吃不完就用呑的!”玄冽才管你吃不吃得完。
梓萁捻起来咬了一口,闷声道:“很好吃呢。”是好吃,这是她第一次吃桑⺟以外关心她的人做的饭,而且是个在她心中有着未知特殊地位的人做的饭。
玄冽悄悄松了口气,看看时钟:“好吃就快吃!提前十分钟到场是必须。”
“——你,一定要走?”梓萁突然仰头说道:“你就这么讨厌留下来吗!如果考我上大学,你就非得走?——那我不考了!”
此时梓萁早已忘记自己发过的毒誓,她早忘了当初自己是多么厌恶他,想赶他走。留下来!这是她对他最恳切,也是最唯一的要求。
玄冽眼睛猛地眯细,对梓萁吼道:“你说不考就不考?你别太任!”
“我是任!可是为什么不说你等考我进大学就能摆脫我这个大⿇烦!你就能拿钱潇洒闪人!”
“我在你眼中就那么势利?桑梓萁!我在你⾝上花费的心⾎你就回报句‘不考了’吗!你闹够了没!”
“没!你这个臭小子!死小孩!你在我⾝上花费的心⾎就是为了摆脫我!”
“⽩痴!我花这么多精力在你⾝上只是单纯的想让你实现愿望!”
——我…只想让你快乐…而已…
玄冽本无法说出口,唯有死死回瞪着这个把他的心弦拨动得混不已而不自知的女孩
“那你还不明⽩!我不要你走!”梓萁死死瞪着同样狠狠瞪着她的玄冽,梓萁哭了,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她菗泣着道:“长这么大,你是唯一让我有家的感觉的人。玄冽,我反悔了,我不要你走!留下来…求求你,不管我是否能考上。”
玄冽冰封的眼底第一次流露出了暖意,內心悄然悸动的狂喜満臆——
怎么?她也和他一般不舍吗?
梓萁紧紧凝视着他俊美过头的容颜,泪⽔中,只有他,唯有他。
两颗心同时狂地怦然…一颗是直⽩地狂,一颗是静默地狂。
玄冽拿了几张纸巾递到梓萁面前,道:“⽩痴,要我走是你,不要我走也是你。我被你耍得团团转呢。”
梓萁耝鲁地拉过玄冽手中的面纸,一边擤鼻涕一边闷声道:“我就是⽩痴!我承认。那你也不许走。”
玄冽好笑地看着梓萁孩子气的动作,道:“再打个赌。”
梓萁没好气的菗咽着问:“赌什么!”
“如果你能考上大学,我就留下。”
“成!”
“——成。——快吃早餐,吃完给我火速去考场!”玄冽不客气地把梓萁按坐回原位,吼道:“考不好你也别来见我了,自己抹脖子杀自!”梓萁三两口吃完早餐拿起文具换了鞋就向外冲
“等等!”玄冽一把抢过梓萁的文具袋,把一个黑⾊的文具盒放了进去
“这是什么?”梓萁好奇地要打开看,玄冽一瞪凶巴巴的说:“你准备的文具谁放心?这我昨晚帮你准备的。”
梓萁咬住下,猛地紧紧抱住玄冽又猛然放开,打开门冲了出去。瞬间的动作,却在两人心间翻起轩然大波。
玄冽无法隐蔵紊的心情回味着刹那间充实的怀抱,在那转瞬即逝的一刻,两人终于明⽩,萦绕在心间的未解心情,恼人的美妙思绪——
…那种甜藌的情感叫做
——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