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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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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珊瑚不停地啜泣着,她被关在房里已经迈⼊第五天了,丫环璇儿在一旁也一筹莫展。

  门“吱呀”被开启,珊瑚的大嫂崔娘一⾝素缟,端着食盒进来。

  “大嫂,求求你帮我向祖、爹求情,放我出去,好不好?”珊瑚哭着央求她。

  崔娘冷冷地道:“⽩家的人害我成为寡妇、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成为遗腹子,你想我还会帮你求情吗?”

  她的眼神充満怨恨,珊瑚浑⾝一震,像被泼了一冷⽔,她和崔娘的姑嫂关系一向很好,没想到在李家惟一可以帮她说话的人,也对她置之不理。

  此时此刻真的没有人愿意向她伸出援手,难道她和羿哥哥就要因此被迫分离了吗?

  天啊!她何其无辜啊?

  “你最好断了这个念头。”崔娘毫不同情她,反而怨憎地说:“你没有了⽩云羿,祖和爹还是会再帮你觅一门好亲事,你依然可以风风光光的嫁人,可是我呢?从此以后我就是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得永远守着这个家,可是我才不到三十啊!长夜漫漫,教我如何度过?我的苦、我的痛,你能体会吗?”

  崔娘有如锥心扯肺般痛不生,她的遭遇实在也令人为之涕泪。

  “大嫂,对不起,我没能体会你的心情,可是这件事毕竟是大哥不对在先,他不应该去玷污了云霜的清⽩,害人家上吊自尽…”珊瑚就事论事,却重挫了她的痛处。

  她动非常地咬牙道:“珊瑚,你大哥他是或不是,都轮不到你这个做妹妹的来批判,他好歹是你哥哥,你怎么老是胳膊往外弯呢?”

  没错,当她乍听这个恶耗,她的确痛心不已,丈夫居然⼲下这等龌龊的事,但是丈夫的死更令她⺟子顿失依靠,丈夫再不是也是她一辈子要仰赖的人,如今被人活活打死,她以后就得独自一人扶养三名孩子,⽇子不是更难过?所以她恨自家的人。

  “我…”珊瑚被大嫂痛斥一番,顿时面有愧⾊,不再和她争辩。

  崔娘拭了拭眼角的泪⽔,缓和了口气。“你多少吃一点东西吧!别饿着了,想开一点,跟我比起来,你已经好很多了。”

  她旋⾝离去。

  珊瑚虚软无力地愣坐在椅上,整个人茫茫然,眼前是一片望不着边际的空茫诡霾。

  “完了,没人会帮我了。”她喃喃失神。

  “‮姐小‬,还有我呢!”丫环璇儿给予她精神支柱。

  珊瑚此时像溺⽔之人极需一块浮木,她慌地抓住璇儿的手。“璇儿,你帮我想想法子,我想见羿哥哥一面。”

  “好,您稍安勿躁,我来安排。”璇儿并没有被软噤,她可以自由进出李家,此时也只有她能帮‮姐小‬了。

  * * *

  在璇儿的穿针引线下,⽩云羿在一天夜里,偷偷‮墙翻‬进⼊李家,璇儿在后院接应他,潜⾜蹑踪地将他带至珊瑚房里。

  “珊瑚——”⽩云羿一见到朝思暮想的佳人,情绪昂、欣喜地拥住她。“我好想你、好想你…”“羿哥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一股酸楚袭上她的心头,她泪眼婆娑地说。

  璇儿看了也万分感动,贴心道:“‮姐小‬,你们有话慢慢说,我到外面守着。”

  她转⾝出去,轻将门合上。

  珊瑚赶紧把握时间,心急地道:“羿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爹和都不让我们在一起。”

  “我爹娘也是,现在我大哥云鹏还被关在牢里,你家硬要告我大哥,我大嫂整天哭得死去活来…”⽩云羿也叹气道。

  “我大嫂对你们⽩家更是恨之⼊骨,我看要他们彼此放下仇恨是不可能了。”珊瑚黯然神伤。

  ⽩云羿心头一横,握住她的手,说出骇人之语。“珊瑚,我们私奔吧!”

  “私奔?”她瞠大美眸,惊愕不已。

  “对,惟今之计,我们只有私奔,才有未来。”他坚定地道。

  她怯懦地菗回了手,心急意地道:“不,我不能那样做,我爹只剩我一个女儿了…”

  “我们又不是永远不回来,等我们生了胖娃娃,生米煮成饭,再回来请求他们原谅,相信他们届时气也消了。”他努力说服她。

  “这…”她举棋不定,左右摇摆。

  他从背后圈住她的纤。“珊瑚,我真的不能失去你…”“羿哥哥,我也不能没有你,而且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午后的一场大雷雨,将他们推⼊了情漩涡中,珊瑚清楚地明⽩自己再也不能另嫁他人,除了⽩云羿,她的心容不下第二个男人。

  “那就和我走吧!天涯海角,我们都要在一起,至死相随,永不分离。”他撤下她最后的心防。

  终于,她点头了,她选择了和他一起浪迹天涯。

  “珊瑚,我不会辜负你的,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人。”弱⽔三千,他只取一瓢饮。

  他的深情不悔令她动容,她晶莹的眸子闪着盈睫的泪光,含情凝睇、秋波漾地彼此注视着。

  那寸寸断的愁肠,无奈的凄苦,唤起他们‮热炽‬的情怀,他情难自噤地吻住她兰香馥馥的樱

  烛台上的火焰跳跃着,他携起她的手,步向睡榻,红绍帐里,共度舂宵…

  * * *

  过了四更天,天就要亮了。

  忠心耿耿的丫环璇儿在外面守了‮夜一‬,未曾合眼,她有些着急地轻敲房门,小小声地道:

  “‮姐小‬,好了,天就要亮了,羿少爷得走了。”

  红绍帐里的男女赶紧起⾝着⾐,离情依依地舍不得分开。

  “珊瑚,记得我们的约定,后天晚上我在十里亭等你。”⽩云羿最后再提醒她一次。

  “羿哥哥,我有点怕…”她还是感到惶恐不安。

  “别怕,以后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开了门,送走了羿哥哥,珊瑚不得不对璇儿坦承道:

  “璇儿,我们决定私奔了。”

  “‮姐小‬,你真的要…”璇儿惊呼,提心吊胆地。

  她握住璇儿的手。“璇儿,你要帮我,后天晚上我要赶去十里亭,和羿哥哥会合,然后离开梅山镇。”

  旅儿面有难⾊。“万一老爷知道了…”

  “那你和我们一起走。”珊瑚似乎非这么做不可,旋儿只好尽量帮她顺利逃出李家。

  “好吧!‮姐小‬,只要你快乐,簸儿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谢谢你,璇儿。”

  * * *

  月黑风⾼的夜晚,李家大院里,楼影重重、树影幢幢、人影约约…珊瑚拎着简单的包袱,和璇儿偷偷摸摸地来到后院。

  璇儿轻悄地挪开了木桩,打开后门。

  “‮姐小‬,我们快走。”尽管她怕得手颤脚软,但是为了‮姐小‬的幸福,她还是得努力镇定。

  珊瑚心里也是紧张得要命,不住的回头张望,各种复杂的情绪,排山倒海般的冲击着她,毕竟她这一走,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她无法不去想象爹和发现她与人私奔,会有多么暴怒、不谅解。

  “‮姐小‬,别犹豫了,要是被人发现,想走也走不了。”璇儿明⽩她的心情,却不得不催促提醒她。

  珊瑚深深望了这个家最后一眼,含辛酸地掉头,直奔而去。

  她和璇儿依约前往十里亭,小心翼翼避过出来扫街巡逻的更夫。“天⼲物燥,小心火烛…”

  今晚的夜⾊特别诡异,一句半明半暗的残月,几颗灭的疏星,朦朦胧胧地映着大地。

  珊瑚心中的不安在扩大,直到看到了已守候多时的⽩云羿,她整个人才松懈下来。

  “珊瑚,你终于来了,我等得心惶惶的,好怕你后悔不来了。”⽩云羿动万分地上前握住她的双臂,热切地说。

  “我说过我会来,我一定会来,就算是刀山箭林,也阻挡不了我对你的心。”珊瑚投⼊了他的怀里,柔肠百折。

  月⾊下,两人生死相随的心是那么的坚定。

  忽然,远远的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响——

  “快把‮姐小‬找回来——”

  同时看见了几簇燃起的火把,朝这个方向过来。

  “糟了,被发现了。”璇儿惊恐地道。

  珊瑚的脸⾊无比苍⽩,⽩云羿紧急拉起她的手,低呼。“快走!”

  他们迅速逃遁,没命地狂奔,深怕被抓了回去。

  一阵脚步声杂杳而至,李老爷带领着家丁,面罩寒霜。“你们往这边,你们往那头,务必把‮姐小‬抓回来。”

  原来珊瑚的大嫂早就察觉不对劲,夜里如果起来上茅房,一定会到她房门外瞧瞧,想不到正好给她逮到了。

  大半夜里,惊动了李老爹,召集家丁,全数出动。

  梅山镇是个依山傍⽔的小镇,他们在慌中走⼊山路,夜⾊幽暗,山路崎岖难行,珊瑚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姐小‬,自幼⾜,一路上脚步颠踬,跑也跑不快。

  “哎呀!”她又被一块凸出地面的石块绊了一跤。

  “小心!”云羿牵扶着她,心中十分着急。

  璇儿机警地道:“再这么下去,我们都会被抓到的,不如我们兵分两路,我来引开他们。”

  “这是个办法。”云羿颔首同意。

  “可是你若被抓了,我爹不会饶过你的。”珊瑚担忧地道。

  “我不要紧,‮姐小‬的幸福比较重要,‮姐小‬你们快走吧!”璇儿急促地说完,便往另一头奔去。

  “璇儿…”珊瑚心疼不已,充満不舍。

  “快走,别辜负了璇儿的一片好意,我们如果被抓回去,就遭殃了。”云羿赶紧拖着她逃逸。

  在昏暗不清的夜⾊里,璇儿故意现了⾝,让家丁发现,而后拼命地跑,拖延时间,家丁果然中计,以为是‮姐小‬,便一个劲儿的在背后追。

  等到追上了,才察觉被骗了。

  “可恶!”李老爷重重地刮了她一个耳光。“回去再惩治你!”赶紧再追缉与人私奔的女儿。

  珊瑚觉得她的脚好痛,实在跑不动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着,口剧烈地起伏。

  “我背你!”云羿不由分说,兀自背起她,不敢稍作歇息。

  珊瑚伏在他的背上,心惊胆颤的。

  “该死!应该准备马的。”他忍不住咒骂,怪自己的耝心大意。

  他以为夜深了,应该不会被发现才是,骑马反而容易引起动。

  结果他错了,他忽略了珊瑚本不能久行。

  然而更惊悚的是,夜⾊不良于行,他慌不择路,忽然踩滑了一块青苔石,珊瑚的⾝子往后倾,离开了他的背——

  “啊——”两人同时惊叫,⽩云羿跌下山林深⾕,惨叫声直窜云霄。珊瑚摔到山壁,重挫脊椎。

  “云羿…”珊瑚強忍着痛,爬向崖边,悲怆的呼喊。“云羿——”整个人陷⼊了一种绝望悲恸的情绪。

  李老爷和家丁闻声赶来,还搞不清楚状况。

  “珊瑚,你这个不孝女,全梅山镇的男人都死了吗?你非要跟姓⽩的,还要跟人家私奔,一点也不体恤爹的心情,你气死我了,枉费我养了你十七年。”李老爷一连串的责骂,还没有察觉到⽩云羿不见了。

  珊瑚泣喊。“爹,先救救羿哥哥吧!他跌下山⾕了。”

  “什么?”李老爷一惊,非同小可,万一再弄出人命来,事情更难以收拾,连忙命令家丁下去寻找。

  可是天这么黑,山⾕又深不可测,他们怎么找呢?

  而且从这么⾼的地方摔下去,恐怕早已没命了。

  “不——”这太‮忍残‬了,珊瑚仰首向天,痛不生的凄厉大喊,喊声穿透了林间,回在山⾕。

  山⾕依然静悄悄,所有的家丁无功而返,七嘴八⾆的讨论:找不到,大概活不成了。

  珊瑚顿时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 * *

  天蒙蒙发亮,李家的人就全醒了。

  厅內,祖和李老爷分坐在紫檀木雕龙茶几的两端,神情凝肃地审判珊瑚。

  珊瑚被送回李家之后,人就醒过来了,但是她的心已经死了,就这么一脸哀绝地跪在地上,动也不动,仿佛灵魂已跟着⽩云羿走了,只剩下一具躯壳。

  祖摇摇晃晃地撑着龙头拐,走向珊瑚,然后举起拐杖,一拐杖打在她的⾝上,愤怒地叱骂。

  “我宁可有个死掉的孙女,也不要有个不知羞聇的孙女!”

  拐杖重重地落下,一次次…

  珊瑚却一声痛也不叫,也不闪避,仿佛没有知觉般。在她的心底,云羿死了,什么也都不重要了,此时她只想追随他而去。

  崔娘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她没想到事情会弄到这般田地,⽩云羿居然摔到山崖下死了。

  是她破坏了他们的好事,內疚油然而生,她忍不住脫口制止。

  “祖,手下留情,珊瑚回来就好了,毕竟是一家人,别打散了亲情。”

  祖见孙媳妇出面求情,手也软了,颤巍巍地道:

  “反正你也得到教训了,老天爷惩罚了你,这都是你自作自受。”

  尖锐刻薄的话句句敲痛她的心坎,珊瑚咬紧了嘴,脸⾊更加惨⽩,泪⽔汨汨流出。

  李老爷冷冷地开口道:“如果你不和⽩云羿私奔,他也不会摔下山崖,这是你们的报应。”

  爹也‮忍残‬地打击她,珊瑚忍无可忍,愤恨咆哮。

  “你为什么不说如果你不追缉我们,云羿他也不会死呢?把一切的过错都怪在我⾝上,爹,你好自私,你才是刽子手。如果不那么偏宠哥哥,哥哥也不会那么目无法纪,去強奷人家,最后落得惨死的下场!”

  她一口气说出,李老爷和祖脸⾊大变,然大怒。

  “你说的是什么话?简直是大逆不道。”祖跺着拐杖,厉声责备。

  珊瑚瘫软在地,垂下头,她已无力去改变他们的思想。云羿的死已教她肝肠寸断,万念俱灰。

  门外,一名家丁匆匆来报。

  “老夫人,老爷,⽩家的人前来抬棺‮议抗‬了。”

  厅內的人皆为之一愕,老夫人气愤地道:“岂有此理,咱们也是丧家,他们抬什么棺!”拄着拐杖,和李老爷走出去。

  ⽩家二十几口人,人人披⿇带孝,举着⽩幡⽩旗,扛着一具紫楠空棺,冥纸満天飞。

  ⽩夫人伤心悲号。“还我儿子来、还我女儿的命来。”天一亮他们就接获了恶耗,再一次承受⽩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珊瑚奔了出来,见到此景,倚在门边,哭肿了双眼。

  ⽩老爷暴吼着。“姓李的,我的一个女儿死了、一个儿子关在大牢里,如今剩下的一个儿子又为你女儿送命,你还我一个公道来。”

  李、⽩两家亲家变冤家,引起了镇民的围观,大家争先恐后的往前挤,议论纷纷。

  李老夫人紧紧的握着拐杖的柄,神情僵硬地道:

  “你儿子拐我家孙女,我都还没上门算帐,你们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李老爷宽宽的下巴向上翘着,姿态⾼⾼在上。“你大儿子打死我儿子的官司,我绝对告到底,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扛一具空棺来,恐怕不够吧!”

  “你…”⽩老爷额上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夫人更是悲切的喊着。“你们李家不是人,是禽兽,苍天有眼,我⽩家之人世世代代不与李家结,如有违者,天诛地灭!”

  李、⽩两家个个怒发如狂、暴跳如雷,眼看又要打起来了。

  珊瑚含泪奔出,跪在⽩老爷、夫人面前,泣道: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云羿,求求你们让我捧着云羿的牌位嫁⼊⽩家,我愿意终⾝为云羿守节,代替他孝顺两位长辈。”

  所有的人为之一震,⽩老爷居然毫不留情面,当众踹她一脚,痛斥。“谁要你这种命中带克的媳妇!”

  珊瑚扑倒在地,狼狈不堪,却不被挫折击倒,依然爬到⽩老爷、夫人的跟前,昂起头,楚楚可怜的乞求。

  “珊瑚求你们,我已经是云羿的人了,今生今世非他莫嫁,就算他死了,我也要和他做一对。”

  她的话惊动了在场的人,乡亲们头接耳地谈论。

  李老夫人颜面挂不住,叱道:“珊瑚你在胡扯什么,我不允许你嫁⼊⽩家。”

  李老爷更是气得全⾝都抖起来了,命令家丁。“把‮姐小‬关进房里,不许她出来一步。”

  “不——”珊瑚死命挣扎,挥舞着双手,凄厉地呼号。“云羿…云羿…”

  “你们李家好狠的心!”⽩夫人咬牙切齿地道。

  “不要脸!”⽩老爷跟着唾骂。“闺女失了贞节,恐怕也没人敢要了。”

  “你们…欺人太甚,来人,给我打。”李老爷一声令下,家丁全倾而出。

  ⽩家的人也不甘示弱,从⽇出打到⽇落…

  世世代代的纠,永不停息…

  * * *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胡言语地走过来,⾝上被菜叶、烂果飞砸,浑⾝脏兮兮的。

  她双眼空洞、呆滞,原本案亮的⽔眸早失去光彩,她低头玩弄着凌的发丝,对外界事物一概不知。

  “‮姐小‬、‮姐小‬…”丫环璇儿四处找寻从家中偷溜出去的李珊瑚。“原来你在这里,下次别跑了,好不好?来,乖,我带你回家。”

  她呆愣地任由璇儿牵扶,自从半年前⽩云羿死了,家人不谅解她,⽩家不接受她,她就把自己封闭起来,后来竟然疯了,完全不认得人。

  突然,她眼神一亮,似在湖中看见了什么,甩开璇儿的手,⾼兴得上前奔去,一面忘形地喊道:

  “羿哥哥…羿哥哥…你来了,你来接我了吗?”

  “‮姐小‬,回来啊!‮姐小‬…”璇儿着急地在后面追喊,眼儿珊瑚冲向湖里,扑通掉下⽔。

  珊瑚没顶之后,完全没有挣扎,很快沉下去。

  “‮姐小‬——”璇儿惨烈地呼喊。

  ⽔面没有泛起一点涟漪,平静得像不曾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奇怪的是,经过打捞抢救,也没有发现李珊瑚的尸体,像是沉⼊了湖底,不愿浮起,再见世人。

  这个传奇成为梅山镇茶余饭后的话题,而李、⽩两家世代流传着老祖宗誓不两立,恶毒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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