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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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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胎儿始终没保住,佩琪躺在病上,紧抓着‮部腹‬上空的被子,她的泪一流再流,心里有千万个舍不得,她那无缘的孩子就这么走了,她甚至连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佩琪,别哭了,我们还年轻,可以再生。”毅帆一直守候在她⾝旁,但她只是一味的哭泣,一句话也不肯和他说,仿佛视他为无形。“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孩子没了,我也很难过…”

  她表情冷冽,充耳未闻。

  “佩琪…”⺟亲姚淑云接获通知,惊得大老远赶来。

  “妈——”她一见到⺟亲,眼泪更无法自抑地飘流,悲伤的搂住⺟亲,紧抓着她所剩的亲情。

  “我可怜的孩子,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妈就不让你回来了。”姚淑云和女儿抱头痛哭之后,见到站在一旁的⽩毅帆,立刻破口大骂。“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结婚之后会好好照顾佩琪,现在居然让她流产了!你要如何向我代?”

  “妈,我…”毅帆面有愧⾊,却无从启齿,因为他理亏,他对昨晚之事仍是一头雾⽔。

  佩琪拉住了盛怒的⺟亲,虚弱的说:“妈…我想回家…”

  “好,妈这就带你回去。”流产也是要做月子的。

  毅帆急了,眼见佩琪就要随她⺟亲回娘家,忙问:“佩琪,那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她顿了顿,抬起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深昅了一口气。“不回来了。”

  “什么意思?”他怔件地望着她。

  “我们离婚吧!我签好字会请律师拿给你。”她冰冷的说,一字一句仿佛结成冰块,将他全⾝的⾎冻僵。他恍若晴天霹雳,不敢相信她如此狠心绝情。

  连姚淑云也震惊万分,拉着女儿说:“佩琪,婚姻不是儿戏,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说…”

  “我已经决定了。”她镇定、平静的说:“妈,我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佩琪…”她走了两步,毅帆锥心扯肺地喊住她。

  佩琪眼里依然有泪光,哽咽地说:“我祝福你和海妮。”

  “不要,佩琪你不要走…”他动的大喊。

  她的灵魂菗出了体內,哀莫大于心死,毫不眷恋地离他而去。

  他整个人像是被重重一击,万念俱灰,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 * *

  为了一解困惑,海妮去妇产科做了检查,医生告诉她,她仍是完璧。

  这证明那‮夜一‬他们喝醉之后,并没有发生关系。

  那么他们是怎么被弄上的呢?

  和毅帆讨论之后,答案昭之若揭。

  他们一起去向⽩⺟问个清楚。

  “妈,那‮夜一‬是不是你把我们扶上的?”他怒气挟带恨意地质问⺟亲。

  ⽩道明听了也很难理解子的行径。“真的吗?⽟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应该最清楚!”林⽟秋眼神埋怨地斜睨丈夫。

  ⽩道明浑⾝一震,面有愧⾊。

  毅帆不明究理,怪罪⺟亲说:“妈,佩琪肚子里的孩子是被你间接害死的,他是你的孙子,难道你一点歉意、一点罪恶感也没有吗?”他奋力咆哮。

  “毅帆,你不要太冲动,不要用这种口气跟⼲妈说话。”海妮拦阻他继续怒骂自己的⺟亲,虽然她也无法苟同林⽟秋的行径。

  林⽟秋神⾊不安地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嗫嚅地说:

  “孩子没了…海妮也可以生啊!”“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觉悟、反省自己?老是要把我和海妮凑成堆!”毅帆对⺟亲失望透顶。

  面对儿子忿恨的指责,林⽟秋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因为我不想让你爸爸破产…”

  “⽟秋,别再说了!”⽩道明怕颜面挂不住,大声喝止。

  毅帆惊惑地望着双亲。“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秋言,又被⽩道明喝止。“⽟秋!”

  “你要瞒到几时?他迟早会知道的,我可不想儿子怪我一辈子。”林⽟秋豁出去了,也不管海妮在场。“其实…我们家只是表面上风光,实际上已经没钱了,而且还将名下的三栋房子向‮行银‬借贷三千万,每个月的利息支出就要三、四十万,现在…除了向海妮的⽗⺟借钱,我们别无他法。”

  毅帆面⾊转青,一下子发生这么多大事,感到应接不暇、招架不住。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好让我分担一切。”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从小天塌下来都有爸妈为你顶着,凡事都不用烦恼,妈什么都为你想,可是你却一直在伤妈的心…”林⽟秋说到动处,忍不住泪流満面。

  毅帆沉默了,妈没有错、佩琪没有错、他也没有错,那么是谁错了?谁造成今⽇无法弥补的错误呢?他痛苦万分,心如遭蝼蚁啃蚀。

  在一旁始终不语的王海妮,这才明⽩林⽟秋为何处心积虑地要将她和毅帆凑在一起,原来⼲妈不是打从心里真正喜她,而是因为她可以帮⽩家度过难关。

  此时她的心情也是百味杂陈。

  ⽩道明一脸沧桑,感慨地说:“都是我不善理财,才把大半辈子赚的钱又毁了出去。”

  “爸,公司…应该还可以挽救的,我来想法子。”毅帆真的不知道爸爸已拿房子去抵押借款了,这大概是他在英国读书时,公司的营运就已经发生了问题,他回来之后,⽗亲又刻意隐瞒他。

  “没有用的,就算想东山再起,也要有资金才行。”⽩道明曾经是建筑业一代枭雄,如今只能叹气‮头摇‬。

  就在⽩家陷⼊困境时,海妮及时伸出援手。“我来跟我爸爸说,借一千万给你们周转。”

  “真的吗?海妮。”林⽟秋喜出望外,⽩道明也展露希望的笑容。

  只有毅帆,他断然拒然。“不用了,我不想欠你的情。”若是他接受了她的资助,那他不就真的要娶她,而永远放弃佩琪了吗?

  “毅帆,你要为这个家着想啊!”林⽟秋紧张地拉住他。

  “妈,我宁愿一无所有,也不愿失去佩琪。”他固执而深情地说。

  林⽟秋垮下肩,没辄了,⽩道明也垂头丧气。

  “一千万我是无条件借给⼲爸、⼲妈的,和你无关。”海妮深深昅了口气说。

  这段得不到的感情,她看破了,不过,曲终人散,她希望留给⽩家人一个好印象。

  “海妮,⼲妈真的不知道如何感你才好…”林⽟秋发自內心地说。

  ⽩道明也投以感的眼神。“海妮,你是个好女孩,是我们⽩家没福气。”

  毅帆望着她,不敢相信事情能有如此的转折。“谢谢你。”他只能这么说。

  王海妮凄恻的一笑,她的爱情在哪里呢?

  * * *

  当律师将那一张签好的离婚协议书,给毅帆时,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我不签字、我不签字…”他奋吼地,将那张离婚协议书成一团,用力丢在地上。

  ⽩道明和林⽟秋夫都傻眼了,想不到佩琪真的要离婚。

  “这是李‮姐小‬托付我的…”

  毅帆不等律师说完,就夺门而出,前往李家。

  幸好他及时赶到,否则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因为佩琪和⺟亲正要搬家,雇用工人搬家俱。

  “佩琪!”他抓狂了,握住她的肩,剧烈摇晃。“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我不让你走!”

  她撇过眼,无视他动的情绪。“从今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佩琪,我和海妮是清⽩的,那‮夜一‬我们喝醉了酒,被我妈妈给设计了。”该死!他该带海妮来澄清一切的。

  她冷冽地说:“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我看到的事实。”

  他实在伤她太深,她可以容忍他⺟亲对她的百般挑剔,但是她无法忍受他的不忠、背叛,那个痛苦的画面至今深植她的脑海,永远无法挥去。

  现在她只想拔开刺在⾝上、満⾝痛苦的箭,寻求心灵上的平静。

  毅帆见她依然屹立不摇,丝毫没有改变决定,气愤地暴吼。“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前世我们已经不能在一起了,今世又不能相守,这太‮忍残‬了吧!”

  她的心被扎得千疮百孔,以为已经流⼲的泪又夺眶而出,哽咽地说:“这大概就是祖先的诅咒,注定我们…得不到幸福。”

  “不,只要有心,人定胜天。”他深深地凝视她,眼底盛満期待。

  她却悲观地说:“人是无法逆天行事的,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她的心底不断发出悲呜。“我们的孩子流掉了,这已经是祖先对我们展开惩罚了…”这两天她思前想后,觉得祖先的诅咒太可怕了。

  “佩琪,你不要这么信…”他心慌意的,却也不噤对祖先的诅咒产生惶恐。

  难道…真有祖先的诅咒这一回事?

  她的脸庞已是一片润,幽幽的说:“忘了我吧!趁我们两个现在都还平安无事,赶快分手,免得⽇后造成更无法弥补的遗憾。也许我在婚前就不该心软,应该离你远远的…”她说这话的同时,心也好痛。

  看来他是留不住她了,深昅了一口气,只有沉重地道:“如果你真想走,我也不拦你了,但是…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她的⾝躯颤抖着。

  “答应我每年的结婚纪念⽇,都到我们第一次喝咖啡的地方,无论刮风下雨,让我看看你、让我知道你过得很好。”他的眼底净是強烈的哀痛和‮求渴‬。

  她并不是真的那么绝情,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真真切切、刻骨铭心爱过的,她又何尝有把握能忍受一辈子不见他的漫长煎熬?

  此时的她是感动的、是庒抑的。

  “如果…我们任何一方有了新对象呢?是不是会对以后的家庭造成不妥?”她強迫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但是微微发颤的语调,还是怈露了她的情绪。

  他迅速接口。“可以把另一半,甚至小孩一起带来,彼此认识一下,也许我们两家可以成为世,化解好几代前的恩怨。”他几乎是用委屈求全的口吻,其实只想再见她一面,哪怕是像七夕的牛郞织女也好,只要别断了线…

  她带点迟疑地开口道:“你认为可行吗?不会伤害到海妮吗?”

  “别提海妮了,我说过我和她是被我妈设计的。”他情绪动地吼着。

  她脸上的冰霜已然融化。“好吧!一言为定。”点点头,许下承诺。

  离别在即,所有的家俱都已搬上了车,姚淑云站在车子旁等待女儿。

  他深邃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柔美的丽颜,像是要把她的模样深刻在心版上,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她也回望着他,往⽇的恩爱甜藌席卷而来,她几乎要动摇了。不该沉溺,如果又再度沉溺,会带给自己多少苦果呢?她不敢想象。

  思及此佩琪心一横,咬住下,转⾝而去。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结婚纪念⽇那一天,我会在那里等你,不见不散。”他在她背后掏心剖肺的大喊。

  口一阵紧闷,她难受地几乎要不过气来,但仍然上了车。

  车子开远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毅帆感到全⾝力气都被菗光了般,腿软了,不支跪在地上,任苦涩淹没他…

  * * *

  大马路上,王海妮的车子抛锚了。

  诸事不顺,令她直呼“好倒霉”

  她把车子慢慢开到路旁检视,发现轮胎爆了。

  虽然后车厢有个备胎,但是女人一向不善修车,她换个轮胎,搞得満头大汗。

  正想放弃,花钱叫人来修时,一辆车子在她⾝边停了下来。

  徐志扬摇下车窗,好心地问:“‮姐小‬,你的车子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好啊!⿇烦一下,你会换轮胎吗?”海妮如遇贵人。

  “我看看。”他下车蹲⾝检视。“应该没问题。”

  十分钟后,他拍拍手上的灰尘,站起来。“好了。”

  四目接,愈发觉得对方眼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徐志扬在脑中搜索记忆。

  她也侧头想着。“我也觉得你很眼…对了,在那一场圣诞舞会。”终于让她记起来了。“你是毅帆的⾼中同学!”

  “没错,我姓徐,这是我的名片。”他礼貌地递上名片。

  “你好,很⾼兴认识你,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她甜甜一笑。“你…现在和李佩琪还在一起吗?”

  “没有,她不是嫁给毅帆了吗?我已经很久没和她联络了。”徐志扬摇‮头摇‬。

  “李佩琪和毅帆分手了,你不知道吗?”她告诉他,自己也颇讶异佩琪居然没和他在一起。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他充満讶异。“那么…毅帆和你…”“我和他也没在一起。”她无奈地笑了笑。

  “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你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好吗?”他很想知道,同时有另一种冀望。

  “好。”她对他有股难以言喻的好感。

  他们也许曾爱错了人,但是这一次爱神邱比特的箭可没歪喔!爱情的路上依然精采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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