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怎么回事?银龙?”
燕飞卿一到大厅,就看到引起这阵喧闹声的来源,正被庒制在大厅央中,手臂被银龙扭著,口中不断传来诅咒声,那是一个満脸须渣,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他看到燕飞卿出来,浑⾝一僵,停止了挣扎。
“门主。”萧银龙点住那人的⽳道,放开了他。“我抓到这个人在堡外鬼鬼祟祟的,正打算潜⼊堡中。”
“是吗?”燕飞卿慢呑呑地说,走到那人面前站定。“你是谁?”燕飞卿仔细地端详他,在脑中搜寻著,却没有任何印象。
那人的脸上充満憎恨,眸中闪著怒火。“既然被你逮到,要杀就杀,不必多言。
“我并不是个小气的人,如果你提出要求,我也许会考虑考虑的。”心情大好的燕飞卿一反平⽇作风,居然跟人说起道理来。
“得了吧!”那人尖锐的笑了起来。“我可不是⽩痴,你以为我会跟你们姓燕的人提要求?”
“说话当心一点。”江⽟南在旁怒喝一声。
“对你们这种人说话还需要太客气吗?我的家人和亲戚就是都毁在你们燕家人手中,你们居然还要我说话当心?”他看着燕飞卿。“你的脸型、眼神,没有一处不像你⽗亲,都是恶魔!”
“你太过分了!”江太南踹了他一脚。
燕飞卿并未动怒,只是沉思的打量他。“是我⽗亲得罪了你?”
“哼!我曾有一个家,但由于你⽗亲,这一切都毁了。他不但抢走了我所有家产,还杀了我全家,这就是你⽗亲那个土匪头子的杰作。你无权因为我的行为来批判我,这是你们造的孽。”
伊亚躲在门后,瞥见燕飞卿苍⽩的脸⾊,他一定认为自己必须为他家人所曾犯下的恶行负责,而这个人的话更加重了他心中无形的內疚。
“这不是你的错!”伊亚想这样告诉他,但现在显然不是个好时机。
江⽟南和萧银龙听了这番话,心中气愤难平。他们小心的看向门主,他只是默默地不置一词。
“放了他!”燕飞卿冷漠、不露一丝情感的望向萧银龙。
“至少先问清他的目的!”江⽟南开口道。“我看他八成也是为了那颗宝石而来,故意说了一大堆借口。”江⽟南鄙视地瞪了他一眼。
“即使我是为了那颗宝石而来,那也是你们欠我的。”那人毫无悔意。
“冤有头债有主这句话你没听过吗?老门主都死了,这笔帐也该一笔勾消了。
“我只听说过⽗债子偿。”他恶狠狠地盯著燕飞卿。“你躲不掉的,你⽗亲造的孽太多,你永远也还不清的。”
“让他走!”燕飞卿的好心情已然消失,转⾝拂袖而出。
“他不该责怪自己的。”不知何时,赵云樵已站在伊亚⾝旁,一同审视著外面的情况。
“他已经在责怪自己了。”伊亚低声道,他的心因同情而作痛。
萧银龙厌恶地解了那人的⽳,那人怒视了众人一眼,然后逃逸无踪。
“我得去找大哥谈谈。”伊亚忧心地望着前庭中孤独的⾝影。
“我想此刻他并不想听。”赵云樵好心地建议道。每次一发生这种事,燕飞卿的心情就会极端恶劣。
“可是…”伊亚愁眉不展。他想上前去告诉大哥请他别难过,又怕伤了他的自尊。
“别担心,他一会儿就会恢复。”赵云樵乐观的说。
然而赵云樵的预测并没有成真,燕飞卿并没有出来用膳,只是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许人打扰。饭桌上的沉默紧张而凝重,伊亚不一会儿便起⾝告辞。
趁著大伙都还在用餐,伊亚来到了燕飞卿的门外,轻轻地敲了门,里头只传来了一声“滚开”
伊亚耳闻他的嗓音,似乎比平常更低沉耝嘎,双眉因而忧虑地皱起。那个偷儿深深地影响了大哥的心情,为什么?平时的大哥并不是这样的!
伊亚伸手推了推门,门应声而开。燕飞卿坐在桌前,手中拎著一个酒瓶,正往杯中倒酒。他抬起头,无声地打量著伊亚,仿佛他是个陌生人一般,双眸空洞飘渺,显得沉静而忧郁。
“出去!”燕飞卿冷冷地说道。
他不知道这两句话有多伤人,伊亚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菗了一鞭似的发疼。他眸中冷酷的神情使人害怕,但伊亚仍是留在原地不动。
“别这样,喝酒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伊亚耐著子说道。
“但它使我好多了!”燕飞卿睁著略显蒙的眼睛说道,一口仰⼲了杯中的酒。
“不,你一点也不好。”伊亚上前拿走了他的酒瓶。“为什么?我印象中如此骄傲,如此万能的你怎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要我依赖你,相信你!但是你却不是如此待我,你只是一言不发的转⾝离去,为什么不让我为你分担,为什么要一个人受苦?”伊亚握紧双拳,有些伤心与惑。“我也想做大哥的同伴,而不只是一个受你保护的人,我也想保护大哥呀!”
“你什么也不明⽩,我不是你心目中那种受人仰慕的英雄。”燕飞卿有些苦涩地自嘲。
“有些事我或许不清楚,但我的确明⽩一些事,你在责怪自己,为了一些不是你的过错而怪罪自己。”伊亚上前抚著他的肩。“为何不忘了它?”
“你不会懂的。”燕飞卿沉地耸耸肩,抖落伊亚的手。“⽗亲的罪恶,已经深⼊我的生活中,我永远也摆脫不掉,这些噩梦永远也不会结束的,就像⽗亲结下的仇人会不断上门一样,我永远也应付不完。”
“那是你⽗亲的错,不是你的错,你不应该为他的错负责,让他过去吧!”
“我知道。”燕飞卿声音耝哑起来。“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一直这样子欺骗自己,以为总有一天能摆脫这些影。但是我不管怎么努力,这些事永远深植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燕飞卿望着自己的双手,思绪飘忽。“你不知道⽗亲他…有多忍残,他可以面带微笑的杀死一个人,甚至襁褓中的婴儿也不放过。你不能想像那种⾝体里流著他的⾎的感觉是什么!”他开始喃喃自语著。“小时候大家总爱在⽗亲面前说我长得多像他,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亲总会得意地大笑,他绝不知道那是我最大的恐惧,我多害怕自己也会变成那副德行。我小时候的玩具就是刀,懂事以后,学习的就是杀人的技巧,过得是腥风⾎雨的生活,老天!像你这样的人绝对无法了解的。”
“别再说了,也不要再想了。”伊亚打断他,双手捧住他的脸,一庇股坐上他的腿大,眼神信任而专注地仰视著燕飞卿。
“我在你⾝上,看不到你⽗亲的影子。我相信你会照顾我,保护我,而你都做到了。
其他需要你、依赖你的人,你更是负起了照顾他们的责任,你跟你⽗亲是不同的,别这样磨折自己好吗?”
燕飞卿抓住伊亚的手腕,想要将他推开,但伊亚坚决的攀住他,燕飞卿不得已只好放弃。
“他只是个你必须摆脫的回忆,别再让你⽗亲影响你,不值得的。现在的金剑门是个正当的门派,而金剑堡是个美丽的地方,别再让过去的影遮住光了,我们该往前看才是!”伊亚的话似乎打动了他。燕飞卿瞪著他发亮的双眸,手轻轻的搂上他的。“我一直不喜金剑堡。”燕飞卿低低地说。
“为什么?我可是很喜这个地方。”伊亚信赖地将手臂环上他的颈项。“金剑堡很美呀!这里是大哥的家,也将是我的家。这里更是大哥第一次跟我说喜我的地方,我真的很喜这里。”
透过伊亚的眼光,燕飞卿真的开始觉得这个他自小成长的家没有那么不堪了。酒精和疲倦渗⼊他体內,使他有些晕眩。或者是因为伊亚的缘故?他有点搞不清了。
燕飞卿缩紧圈住伊亚的手臂,使伊亚靠在他肩上。伊亚闻到他⾝上的酒味,感觉到他的脸埋⼊自己的颈边,一边轻声低语著他肩上的重担、过去的伤痛和成长的苦涩。
伊亚抚著他的头颈,轻声地安慰他。“没关系,我了解的。”他一再的呢喃低语。
“老天爷,你如何能了解?你是这么的纯洁,我…我却这么的污秽,我本不配跟你共处一室。”
伊亚静静地倚在他怀中,感觉他结实的肌⾁。“在你四周的人,大家都不再回想过去的事,他们已经不在意那些不能挽回的事。而大哥你却还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不但自己深受过去的伤害,也不让大家忘记,这样不是很痛苦吗?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你明⽩吗?我仍然在这儿,在你的怀中没有离开。过去的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求求你,放手吧!
也放了大家!”
燕飞卿沉默地看着伊亚,有些惊奇的看着他。伊亚居然能说出这番大道理,真让他讶异。半晌,他忽然笑了,让伊亚一头雾⽔。
“笑什么嘛!人家说的不对吗?”伊亚有些不好意思,他可是难得想出这么多话呢!
“你说的都对!”燕飞卿将伊亚抱了起来,走到铺将伊亚放了下去。“今晚陪大哥睡。”他不想一个人睡,度过难挨的长夜。
“大哥好些了吗?”伊亚望着上躺在他⾝边的燕飞卿,小心地问道。
“嗯!”伊亚的陪伴的确让他感觉好了许多。“谢谢你,还好有你在。”他伸手将伊亚拉⼊怀中抱个満怀。
伊亚柔顺的靠在燕飞卿前,静静的没说话,不过听到他的话还是蛮欣喜的,脸上悄悄露出笑容。一会儿后,伊亚又开口了。
“大哥,月之泪为你们带来很多⿇烦吗?”自听了那个偷儿的话,这件事就一直兜在伊亚心中。
“也不尽然,没有什么是大哥应付不了的,你不用担心。”燕飞卿似乎忘了刚才的失态,又开始许下承诺。
“我应该要尽快把月之泪送回去才行,拖得愈久只会带给大哥更多的⿇烦。”
“你想回去你的家国?”燕飞卿⾝子一僵。
“我会回来的。”伊亚抬头看着他。“我答应过大哥会陪著你的,不是吗?”
“是的。”燕飞卿松了口气,他都忘了这回事,穷紧张了一下。“你何时离开?”
“再过几天吧!”现在他还舍不得燕飞卿,他们的感情才刚有进展,而且那个赵云霓也在这里。
“嗯!”燕飞卿満⾜地搂紧伊亚。
“大哥?”
“什么事?”
“你觉得赵姐小人怎么样?”伊亚仔细地观察他。
“云霓吗?”燕飞卿有些莫名其妙。“她虽然有些骄纵,不过心地还是蛮好的。她和云樵是这邻近的人中唯一不看轻我们的。”
“这样啊!”看来她有些可取之处。“可见她很喜大哥!”
“是吗?”燕飞卿好笑的听出伊亚指控的语气。他是知道云霓喜他,不过他向来不当回事。现在看伊亚満脸嫉妒的样子,他还是继续装傻吧!“我怎么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伊亚怀疑道。
“嗯!我一直把她当是妹妹呀!”
“那最好。”伊亚満意的点头。“你最好永远保持这样。”他警告著燕飞卿。
“遵命!这样可以了吧?我们可以睡了吗?”
“好吧!”
“求求你!”伊亚拉长声音说道,将手滑上燕飞卿的际,噘著下抬头望他。
“你答应过什么都依我的,拜托啦,大哥。”
“我真的这么说过吗?”燕飞卿反问道,懒懒地咧嘴一笑,将伊亚一绺松垂的发丝在手指上。“怎么我不太有印象啊?”
“真的有,你别想赖。”
“好吧,等大哥有空时再带你去初云牧场,现在乖乖的等大哥看完这些东西好不好?”他指著桌上的一大叠帐本。
“可是大哥每天都看这些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完,人家无聊死了。”伊亚喃喃抱怨著。“之前还不都是江大哥陪我到处走走看看,有什么关系嘛?何况赵大哥他们也要回去,有很多人跟我作伴呢!”
就是有赵云樵在才让他担心!燕飞卿很想这样说,只是难以启齿。这几天云樵老是有空就找伊亚,一会儿骑马,一会儿放纸鸢的,伊亚得很紧。难道云樵不知道伊亚是男的吗,每天黏著他不放像什么话!而自己还有许多工作得做,不能这样每天跟著他们,只好命伊亚到书房来陪他,搞得伊亚每天喊无聊。
“伊亚不喜大哥吗?”燕飞卿故意这样问。
“当然喜呀,可是每天都关在房间里,我…”伊亚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虽然他那么喜大哥,可是每天呆在房子里还是让他很难受。
“你很受不了,是不是?”这个过动儿能陪他三天就不容易了,或许他不该要求太多。
“对不起嘛!”
“算了。”燕飞卿摇头摇不解地问:“我真不明⽩初云牧场有什么好玩的,为什么你会那么想去?”
“那是因为你已经去过好几次了。我想去看看那儿是什么样子,和金剑堡有什么不同…,江大哥也会陪在我⾝边,还有趟大哥说会一直陪著我,绝对没问题的。
见鬼的没问题,燕飞卿勉強按下心中的不快。“初云牧场跟金剑堡差不多,只不过草多了些,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你一定会大失所望的。”
“可是赵大哥说那儿有好多动物,而且途中还有市集,其他村的人都会来参加,有很多东西可以看,可以——”
“吃。”燕飞卿一语道破。
伊亚只是惑的对他笑一笑。
“好吧!”谁能对那张笑脸说不。“不过傍晚前一定得回来,可以吧?”
伊亚笑容更可人。“没问题,我最乖了。”
“还真敢说。”燕飞卿真服了他。“不过你是不是该给我些好处来感谢我?”
“什么样的好处?”
“你说呢?”燕飞卿暖昧地一笑。
“哦!”伊亚拉长了声音。“没问题!”那可是他最喜的事了。
伊亚伸手将燕飞卿的头拉向他,笑容中含有人的承诺。燕飞卿用指梳著他光滑的秀发,拇指在他耳朵上流连,用嘴轻扫著伊亚的,略侵地探进他口中。
“如果多一些这种好处的话!”燕飞卿热情的低语著。“我一定什么事都答应你。”
“那大哥还真是太好收买了!”一吻既毕,伊亚气嘘嘘地抵在他前,打趣的说道。“不过有那么多的女人可让大哥挑选,也多得是想成为大哥的新娘,你却挑了个最奇怪的。”
“不准再说一个字了。”燕飞卿警告道,眼神温暖的凝视他。“我可不许你挑剔我的品味。”
伊亚笑了,又伸手抱住他。“选择我是大哥最好的决定,我不会让你后悔的,以后大哥就会知道了。”
“傻瓜,既然选了你,我就不会后悔。”即使伊亚是男人也罢,他已经豁出去了。
“两年之后,我会给大哥一个惊喜的。”
“什么惊喜?”燕飞卿好奇道。
“现在暂时不告诉你。”伊亚决定不告诉他,关于两年后自己就可以变成女体的事,谁让他之前一直不肯相信自己的话,即使伊亚已经努力地重复了数次。
“不说啊?”燕飞卿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关系,我可以等。”他一向有耐心。何况伊亚提到两年后,那不就表示伊亚会一直留下来陪他,他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其他事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村中市集不如说叫庆典还比较贴切些,有各地方的俚俗乐曲分别从好几个地方传来,而且还有歌唱和舞蹈的表演。最昅引伊亚的,当然是各种小吃,各式食物的香味使他胃口大开。虽然在来金剑堡之前,他也到过各城镇的不同市集,但那时都只顾著找寻月之泪,无暇注意一些有趣的玩意儿。但现在,月之泪已经找到了——就安稳的挂在他的脖子上,他才能尽兴地游玩。
唯一美中不⾜的是,村中的人一见到江⽟南,脸上总露出一丝恐惧和鄙视,总是离他远远的。但相反的,众人对赵云樵兄妹就亲切多了,左声“赵公子”右一声“赵姐小”热情的为他们张罗一切,连他这随行的人也沾光不少。不过江⽟南对周围的眼神并不在意,只是尽责的跟在伊亚⾝边,但平⽇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则明显消失,脸上肌⾁紧绷著。
伊亚逛得很⾼兴,不过在他心中老盘踞著一个念头,如果大哥也能跟他来就好了,他想把市集上有趣的事说给他听。今天看了江⽟南的表现,伊亚可以明了到为什么大哥不想陪他来,不过他可以转述给大哥听啊!
一路漫步、谈笑,赵云樵仰头看了看,已经接近正午,太正挂在头顶上,天气热得不得了,而他们仍在市集闲逛,距初云牧场还有一段路。
“我们该走快点了,照这种速度下去,恐怕到天黑都还到不了初云牧场,更别想在⽇落前回来。”赵云樵催促著正在买零食的伊亚和看⾐裳的云霓。
“也好,那我们骑马好不好?”伊亚已经大快朵颐一番,満⾜了他的口腹之,也就不再留恋。
“等我一下嘛!那件⾐服好漂亮!”赵云霓眼睛留恋地望着一件粉⾊罗裙。
“你的⾐服还不够多吗?现在又要买了!”赵云樵真受不了这个妹妹,就是对⾐服和服饰品抗拒不了。
“唉!赵大哥你就体谅她一下嘛,女人家总是少一件⾐服的,你就让她买吧!”伊亚像是为赵云霓说情,但又话中带刺。
“哼,刚才不知道是谁一路上买东西买个不停,一路吃到现在,还敢说我!而且连马也不会骑,居然还敢提议要骑马去牧场,唉,真是没有自知之明。”赵云霓不甘示弱地回敬。
“你!”伊亚一时不知如何回嘴,只能嘟著嘴生气。“命好的人不用自己学骑马,自然有人会为我服务,不像你还得自己辛苦地驾御马匹,真是辛苦你了。”这下换赵云霓冒火。“一个大男人连马都不会骑,说出去可会笑掉人家大牙,亏你还有脸拿来说嘴,羞不羞呀?”
“我⼲嘛要羞聇?会骑马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没什么好骄傲的。”我可是会飞的呢!伊亚不屑的说。“看你大刺刺的坐在马背上,一点女孩样都没有,怎么会有男人喜?”
“总比有人一点男人样都没有的好。”赵云霓挑剔地睨了伊亚一眼。“明明是男人,却比女人还娇柔,怎么会有女人喜?”
“我才不在乎呢!”伊亚得意地望了她一眼。“只要大哥喜我就行了。”
“说话当心点,燕大哥才不会喜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赵云霓吼道,完全不顾她的形象了。
“偏偏他就是喜我不喜你,怎么样?”
“燕大哥才没有那种特殊癖好。”她坚决否认。“你想骗我还早得很。”
“不信就算了。”伊亚脸上带著胜利的笑容,而赵云霓则是愈看愈生气,巴不得上前赏他几巴掌。
“你们两个别斗了,每天这样吵不累吗?”赵云樵站出来做和事佬。这几天就光看他们俩人⾆剑的,害他想跟伊亚培养感情都没机会。加上飞卿又防他像防贼似的,不让他接近伊亚,更让他一点机会也没有。好不容易邀得伊亚到牧场作客,但这一早上却都花在听伊亚和小妹斗嘴上,搞得他英雄无用武之地,完全无从发挥他的男魅力。
若照刚才伊亚所说,那么飞卿跟伊亚的感情已经很好了,恐怕没有他介⼊的余地,那他辛苦陪著伊亚逛市集,不就⽩搭了吗?幸好他还没有放下太多心,要收回也容易得很,就别跟飞卿那个木头争了。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俏生生的大美人。
赵云樵以惋惜的眼光打量著伊亚。穿著男装就已经这么明无方,若换上云⾐罗裙,该是怎样的动人啊!这么难得一见的女孩却不属于他,他也只能羡慕飞卿的好运道。只是赵云樵若知道燕飞卿心中的挣扎苦楚,恐怕就不会这般羡慕他了。
“我才不想跟他吵呢!有失我大家闺秀的风范。”在赵云霓刚才的泼妇骂街之后,再说这话似乎有些可笑,只见江⽟南放松了脸部线条,噗嗤一笑,不过马上招来她的⽩眼伺候。
“我也不想跟女流之辈一般见识。”伊亚不屑的说。
“好了,好了。”眼见两人又剑拔弩张,赵云樵连忙开口。“小亚跟我乘一匹马,大家快走吧,天气愈来愈热了我可受不了了。”
“好吧!”伊亚勉強收口,让赵云樵抱他上马。一下子马儿便跑得老远,向著初云牧场而去。而赵云霓只得悻悻地跟上。
对初云牧场抱持⾼度期望的伊亚,在看到一大片的绿草如茵和成群的牛羊后,兴致⾼昂的下马追著那群可爱的羊群,至于牛儿他可是不碰的。因为只要是比他⾼或大的动物,他完全没有趣兴亲近。
“真的好美哦!”不过伊亚又加上一句。“金剑堡比这儿美多了。”他忠诚地说。
“有没有搞错?金剑堡都是人为造景,怎么能比得上初云牧场卓然天成的美景?”
赵云樵哇哇大叫,初云牧场是他的骄傲,却被伊亚一句话就贬低了。
“金剑堡本来就比较好看。”这是第一次赵云霓赞同伊亚的意见。若一切照她的想法,也许金剑堡就是她将来的家,当然要多赞美一番。“人家堡中仿造江南庭园造景,可是耗费不赀,我们初云牧场的野草怎么跟人家比?”
“你怎么胳臂往外弯?”
“实在话也不用怕人说。”她耸耸肩。“我就不知道一大片野草有什么好看的?
“其实这座牧场也不错啊!充満了原始的自然气息。”伊亚不愿附和她的意见。
“是啊!总算有人懂得欣赏。”赵云樵颇感欣慰。
“不理你们了。”赵云霓策马往主屋方向奔去,不再回头。
这趟到金剑堡,她所计划的一切完全没有实现,都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伊亚给破坏了。他不但占据了燕飞卿所有的休息时间,连那颗宝石也被他夺走,更过分的是他还有间无意地嘲讽她,叫她如何不恼?连他们要回家了,他都还不识趣的跟来,真叫人气恼。
看到赵云霓头也不回的离去,伊亚只是不在乎的笑笑。“女人!”他耸耸肩。
“别管她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子。“我带你去看这附近最美的一条河。”
“真的?”伊亚眼睛一亮。自来到这儿后,他再也没到过河边了。“那我们快走吧!”
“⽟南,你也去吗?”赵云樵回头询问著站在一旁的江⽟南。
“当然。”江⽟南警告地瞄了他一眼。“门主吩咐我必须跟著伊亚,一步也不能离开。”
“可恶!”赵云樵的目的一下就被识破,看来他是别想跟伊亚独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