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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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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娘子来,再喝一口。”刘劭镛将熬好的菜汁送到魏泽兰面前,后者以温柔的眸光盯着他。

  “看什么?”刘劭镛替她擦去溢出嘴的药汁。

  “没有,就是想看,就是不想移开眼。”

  刘劭镛将药碗放了,拥着她纤细窈窕的⾝子。

  “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看个清楚。”刘劭镛吻了她,不是浅尝辄止的吻。轻轻啃咬她的瓣,带她进⼊另一波绵。

  魏泽兰看得出他的用心。

  他爱她呀。

  “原先我以为,我不可能喜上任何一个女人。”刘劭镛将她的发丝在指上,缓缓松开。“我想你对我的过往并不陌生。游戏花丛的刘劭镛相信在医界也享有盛名吧?”刘劭镛自嘲的说,啃着她粉嫰的颈子。

  “当然,和你的红粉知己相比,我是显得逊⾊。”

  魏泽兰不能说是不在乎,不过她相当有自知之明。凡人莫不是好好⾊,恶恶臭。她还不至于分不出美丑,被刘劭镛冲昏了头。

  “小娘子,我知道你会在意。但是那时候我不知道我将来必须装疯才会遇上你,更没料到你会灌了我三天的⻩莲⽔。你瞧瞧,我现在连说话都是苦的,”张嘴就是一股浓浓的药味。”刘劭镛将嘴打得大开,实则为了再亲亲她嫣红的瓣。

  “是你出言不逊。”魏泽兰避开了,脸却被他捧个正着。“敢说我是庸医?我是庸医天下就没有良医了。你不该因为我是女人,就认为我没有真材实料。”

  “你是有真材实料,这一点刘少爷我亲自验过了。”刘劭镛别有深意地瞥了她前的‮圆浑‬。

  “我说的不是这个。”魏泽兰双颊绯红。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

  “说吧,你想谈什么?谈谈刘家的小少爷、小‮姐小‬。还是另有其他?”刘劭镛确实有话要说。司徒青和洪若宁间的事总得料理,只有在他们的事底定后,魏泽兰才会放心嫁给他。他知道她会先为别人想,不会让洪若宁走投无路。

  “谈谈洪家‮姐小‬好了。”借由刘老太爷和刘劭镛的谈话,她知道洪若宁已经找到。并且,刘老太爷还是坚持不肯让她进门。

  “想谈她?”

  “嗯。”如果这份幸福是她偷来的,她得忍痛尽快归还。

  刘劭镛看得出魏泽兰的小脸顿时郁了。

  呵,他的小娘子果然在乎他,虽然她一直没有明讲。

  “老家伙的意思是,要我下个月娶进他的孙媳妇,所以我来问问你的意思。”刘劭镛说得云淡风轻,却不忍魏泽兰心被揪痛的表情。

  “洪‮姐小‬肯进门了?”魏泽兰苦笑。

  天,她问的是什么傻问题?

  刘劭镛的疯病好了。别说是洪若宁,一百个女人有九十九个愿意嫁他,剩下一个,就是爱他却嫁不了他的——鬼医。

  谁都有资格嫁他,就她不行。

  “肯,司徒青伤她伤得太重。”

  “那你问我做什么?还不去接刘家的孙媳妇?”魏泽兰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泪⽔溃堤似地直流。她该听华宁的,刘劭镛从来不属于她。

  “为什么不问你?”

  “问我做什么?就是现在你将我赶出刘家,我也不会饿死。”魏泽兰甩开刘劭镛环着自己的手臂。他施舍的温柔,她不要。

  刘劭镛圈住魏泽兰微微用力,将她往自己⾝上贴。

  刘劭镛的膛起伏震动,上方传来他的大笑。

  可恶,这个时候他还笑得出来。她真该给他一点砒霜尝尝。

  “你笑什么?”魏泽兰仰头看他俊朗的面容。

  “老家伙要我下个月初三娶他的孙媳妇⼊门。为什么我不该问你?难道要我抢亲?要抢亲的是司徒青那个可怜虫。咱斯文优雅的刘少爷不做这种事。傻瓜,我要娶的人是你,老家伙的孙媳妇也是你。”

  喔,她听懂了,他要娶的人是她。

  但洪若宁和刘老太爷怎么办?

  “不行。你是好人,会善待她的,对吧?至少你不会对她动手,不会出手打她。”他说她被司徒青伤得太重,不是?“现在她人在哪里,让我替她看看。”

  “呵呵,我的小娘子不仅医术惊人,打鸳鸯的功力也是一流。”刘劭镛替她抚去泪⽔。“洪家丫头要的是司徒青,人家可看不上我这⽩痴。”

  洪若宁逃婚的事她知道。可是,现在刘劭镛可精明呢,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你的疯病好了,这事她不知道吗?”

  “不知道。但是不管如何,洪家丫头宁可要司徒青那个耝暴的烂鬼脸,也不要貌不‘惊’人的刘家少爷。”刘劭镛说“惊”人可是说真的,听说就连他的随从看了也会吓昏。“真不知道洪家丫头的脑袋瓜子有没有问题?算了,反正她不要我就是了,现在就看看我的小娘子肯不肯收留我。可怜呀,我的行情一下子跌到⾕底。”

  “你的意思是,洪家‮姐小‬和司徒大人…”魏泽兰起了个头,却羞怯地说不下去。这要她怎么开口?

  “对。她和那烂鬼脸,就像你和我一样,孤男寡女在一起能做的事都做了。”

  “老太爷那边?”她可没忘,刘老太爷要的孙媳妇另有其人。

  “别管他,一切有我。不过,可委屈你暂时妾⾝不明。”

  “你有把握?”魏泽兰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看他一副卖关子的模样,她也不再多问。

  “十成十。这件事一切有我,出了什么纰漏,我提头见你。”

  “你确定你要的真是我?”

  “为什么不是?”

  “我听说洪家‮姐小‬不仅有惊人之姿,个更是活泼可爱,应该会对了你的味。况且,洪家‮姐小‬出⾝于商人之家,娶了她对刘家的产业扩充大有帮助。”魏泽兰不傻,若不是有利可图,能加大声势,为何婚姻之事向来讲求门当户对?刘老太爷的考量难道不是这样?想必洪家也是持着这种心态吧?否则,在明知刘劭镛疯傻的情况下为什么不毁婚,仍坚持将独女嫁人刘家?

  “你也不想要我?”刘劭镛挑眉。“没的事。货物出门,概不退货。况且,什么好处都毫不保留的给了你,现在居然想踢开我?枉费我总是这么尽心尽力、汗流浃背地卖命。我可不曾这样对那些庸脂俗粉。放弃了我,就算是打着灯笼包你也找不到像我这样好的伴。”刘劭镛嘻笑,没有几分正经。

  “我说是说正经的,我不想你后悔。”魏泽兰还是犹豫不决。如果知道他终究会离开她,倒不如现在就放弃刘家少夫人的位子。

  “我也是说正经的。想把我甩开?如果不是绝美如你,我挑嘴的刘家少爷可不要。休想拿些庸脂俗粉来搪塞。懂吗,我的小娘子?”

  刘劭镛当然知道魏泽兰在外貌上称不上绝美,不过她永远有办法让他觉得自在。要不是有她在,他早从刘家主宅逃回北地。以前他不想娶,不想被套住,所以狎玩的净是容颜倾城的美。有才、有⾊,但却不真,不少心怀鬼胎。事实上,刘劭镛常常在一旁看她们为了他争风吃醋以为‮乐娱‬。现在想定下来了,当然得娶个才德兼备,一心向着刘家的女子。

  “你再考虑考虑吧,我想…”魏泽兰轻咬红。她明⽩就外貌上自己实在平凡得紧。刘劭镛想要一个在姿⾊上更甚于她的人,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想怎样?”

  “我想…我想见见洪‮姐小‬。”

  “可以,不过你得帮我的忙,她人现在还在提督府里给扣着。她牵连上兵力部署图被盗的事,如果这件事不能圆満地解决,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未必能见着她一面。”

  “可以,你要我做什么?”魏泽兰面⾊一凛。她擅长的惟有治病、用毒,他要去劫囚吗?提督府里可不净是脓包,万一一有闪失,会不会牵连了刘家上下?“小心点,和官府作对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那还是…”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的小娘子未免太看轻他这颗脑袋,他的脑袋可不是放着好看而已。劫因这事离绪飞或许做得出来,但是刘家少爷可不屑为之。“我可不想拿我的⾝家命冒这风险。你知道,现在我可不是一个人,不顾刘老头,不顾刘家,我还得顾你呢。我不想我的孩子甫一出世就没有爹爹。要将洪家丫头弄出提督府硬来、蛮⼲成不了事。如果不是司徒青心甘情愿地放人,就是刘家丁众全员出动也未必近得了洪家丫头的⾝。”

  “那你…”“我的小娘子善画吗?”

  “可以。”

  “呐,”刘劭镛从袖里摸出一叠纸。“舞刀动我可不行,不过我有个轻松方法。司徒青要的不是部署图吗?他要,我们就给他。”

  “造假?”

  “聪明。”呵呵,他的小娘子虽然不是风风火火,或是洪若宁调⽪捣蛋的子,不过却也不笨。有些事她看得清明,却不愿说。

  “不多些人来帮忙?”

  魏泽兰不想也知道刘劭镛不可能只绘一张伪图。若只有一张造假的部署图,司徒青只要一查很快地会查到刘家头上。要做就要做到让司徒青忙不胜忙,烦不胜烦,无暇顾及哪一张是真的,哪一张是假的,最好放弃追究洪家‮姐小‬的事。部署图这东西反正是见光死,一旦被窃,找回来后也就别想再用。不过,若是敌又另当别论。

  “不了,让人帮忙只会坏了兴味。”原本刘家好玩、好事之人仅只有顽劣人士——刘劭镛一名。嘿嘿,不过在他潜移默化下,她的小娘子也渐渐转了。“我几乎能想象老头子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表情,那表情我一看就倒尽胃口。”“嗯,我来也无妨。不过我的伤…”

  魏炎聚要徒弟在他们自己⾝上试药、试毒,既然能走到“鬼医”传人这一步,不用说魏泽兰⾝上也有不少伤疤。细细、淡淡地‮红粉‬⾊刀痕就散布在魏泽兰不顶美,却百看不厌的美丽⾝躯上。以前她不在意,现在却在意了。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对对,说得也是。”该死,他怎么忘记这一点了?刘劭镛随手抄起纸,收⼊袖中。“你应该养养伤,要做就让那老家伙做。你救了他一命,他绝对不敢不从。”

  “劭镛,他是你爷爷。”

  “我知道,我又没说不是。”谁不知道他口中的“老家伙”、“老头子”就是刘老太爷。虽然没有恶意,但是叫习惯了,一时难以改口。

  “知道就对他好些,他很寂寞的。除了你,没几个人稍微了解他。”魏泽兰知道自己所言非假,如果不是这样刘老太爷不需要一个人下独脚棋。

  “那是他不好亲近,怪不得别人。”显然,刘劭镛还在为刘老太爷不肯慡慡快快地让魏泽兰过门呕气。

  “我也不好亲近,不是?”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且先撇去固执的⽑病,刘家老太爷其实是个不错的老人,而且极知义理。

  “那…”也只有涉及自己的事刘劭镛才会哑口无言。

  “他打过你、骂过你,还是灌过你⻩莲⽔?”魏泽兰当然知道这些事绝不可能发生。刘家的香烟还得靠刘劭镛延续下去,冲着这一点刘老爷子自是对他爱护有加。

  “当然没有。”

  “所以,常陪他下下棋。你会发现,他不是这么难相处。”

  “好。”如果他的小娘子能顺利过门,他便不计前嫌。

  “部署图由我画吧。刘老太爷看来无恙,不过不好好调养不行。”魏泽兰素手一伸,⽩绸布上渗了点⾎迹。

  “你歇息吧。这么多你一个人做不完。”

  “谁说我要一个人画?我要你陪我一起画。”

  刘劭镛不善画,登时面有难⾊。

  一看刘劭镛的脸⾊,魏泽兰懂得原委。“不会怎样的,不见得会用兵之人,皆是善画之人。说不定你的鬼画符正好和原件没有两样。”

  * * *

  既然司徒青指称洪若宁盗走部署图时并没有一并搜出赃物,刘劭镛在这一点上还有据理力争的机会。更何况在刘劾镝和魏泽兰两人联手之下,市面上出现各式各样的部署图,任凭要大要小全都悉听尊便。

  有赃的贼都捉不胜捉了,司徒青又有何立场要无赃的小贼洪若宁留下?是故,刘劭镛轻轻松松就把洪若宁带出提督府,安置在其他别业中。刘劭镛和魏泽兰也一并离开刘家主宅,移师刘劭镛另购的府宅里。

  蜡烛流着泪光,红光映照着桌前的人儿。光线虽然昏暗,但是依然看得出憔悴容颜的背后曾经是一张让人目眩神的绝丽容颜。

  “别哭啦,为了他值得这样?”刘劭镛无礼的闯⼊,没有太多怜惜,却有一丝幸灾乐祸。“如果当初你不逃,乖乖地任人一路抬到主宅,一切不也就结了。早知今⽇伤心,不如当初嫁给刘家的⽩痴少爷?”

  刘劭镛当然不会承认即使她更到刘家主宅,他也不打算和她拜堂。说穿了不过是逗弄眼前瘦了一圈的小人儿。“我没有哭,你别胡说八道。”洪若宁飞快地擦去缓缓留下的眼泪。

  她不会哭,不会为司徒青那个不分青红皂⽩、不知好歹的家伙流任何一滴眼泪。他不值得她为他掉泪,他不配自己对他真心相待。他找了别的女人,不是?他说过,她不过是娼,为了什么部署图才和他上

  可是…可是她就是管不住不听使唤的眼泪。

  “是吗?”刘劭镛绕到正面,和洪若宁相对。“你不知道以前刘家穷惯了,即使在这样昏暗的烛光下我依然不会看漏什么不该看漏的。”呵呵,这丫头的子还倔的。

  “没…”洪若宁才说了一个字,眼泪又很不给面子的滚了出来。

  “没有什么?你看你看,看看你眼里滚下来的是什么?”刘劭镛恶劣地捧来镜子,往洪若宁眼前一搁。

  洪若宁昅昅鼻子,撇开头。

  “走开,我病了,你让我静一静。”如果他没疯,她也不想嫁恶劣又没同情心的刘劭镛。

  “病了?”这年头流行装病?“没关系,我这有大夫,我让她来替你看看。”

  “走开,我不要有人在这里。”

  “我不会烦你,多一个陪总比一个人难过好,是吧?”她想一个人静静,他可没这么容易罢手。“我这个人呐没有别的,就是…”

  “滚。”洪若宁随手一挥,将桌上的杂物扫落。

  “ㄟ,你生什么气咧?”刘劭镛还是那副嘻⽪笑脸惹人心烦的模样,打着不烦死她誓不甘休的决心。

  “你——滚——”

  “ㄟ,别气,不管如何,我可不想娶一个面⾊扭曲的⺟夜叉。所以你还是放宽心,别再生气了。”

  “做梦。我不嫁你,死也不嫁。”刘邵镛的条件不比司徒青差,但是她的心里就是容不下他。她的心已经被填満,除了司徒青再无其他。

  “正好,我也不见得非娶你不可。不过你不嫁我,又想嫁谁呢?司徒青?”刘劭镛微微一哂。“你肯嫁给‘鬼面提督’?如果答案正是如此,我是不是该表扬你悲天悯人的怀?”

  听到“司徒青”三字,洪若宁的手微微一颤,眼泪又要落下。

  “不,我也不会嫁他。”她恨他,不是?

  “若宁妹子,可别意气用事。听我一句劝,不嫁他你还能嫁谁。我想你已非完璧,是吧?你该知道新婚之夜没有落红是何等的大事。别说你爹洪有财的老脸被你丢光,就连你的后半辈子都别想过得安稳。”

  “我…”就算后半辈子可以安稳,她也不会嫁给司徒青以外的男人。她爱他呀,可他居然…居然…

  “那我们定个协议,如果司徒青在过门前将你领回,一切刘家既往不咎。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不仅如此,我还会以长兄的⾝份送份大礼。但是,如果过门时他还未现⾝,你就安心地做刘家的少夫人。你和司徒青的那一段从此从此成为过眼云烟,我不希望你再想起。这一点你觉得怎样?”

  “你不在乎我已非完璧?”

  “不在乎。这样你没有理由拒绝了吧?”他当然不在乎,他要的人又不是她。

  “我…”

  刘劭镛已经多所退让,否则已有婚约的洪若宁非进刘家不可。从头至尾,这件事是洪家理亏。起先洪有财就算知道刘家的独子害了疯病,但是仍毅然决然地安排将独女嫁人刘家。而婚姻之事向来就是⽗⺟之命,媒妁之言,小辈本没有权利置喙。

  “这种机会不常有,别叫我又改变主意。”

  菱一咬,洪若宁终于下定决心。

  “好,我同意。如果他不来,我嫁给你就是。”

  “慡快。不管如何,我会把你当成我的妹子看待,不会让你吃苦。”

  “嗯,多个大哥无妨。”其实,刘劭镛人不错,虽然说的多是风凉话,但总好过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胡思想。这一点,洪若宁深知。

  “对了,这宅里还住了个女人,她不是恶人。你可以多跟她亲近亲近,忘掉过去的不愉快。”他的小娘子想看看洪家妹子,他当然义不容辞地替她铺路。

  “小妹知道,现在小妹想静一静。”

  “可以,那我就不打扰了。”呵呵…洪若宁直慡的个对极了他的味,能想见未来的⽇子应该不会无趣。如果能顺道整整司徒青那家伙,更是大快人心。

  * * *

  魏泽兰轻轻叩了门,看看洪家‮姐小‬是否真在房內。

  “请进。”细细软软的声音传出房来。

  魏泽兰犹豫了。她该不该进去?进房对她来说只有坏处。如果洪家‮姐小‬和刘劭镛真的相配,她只有退让一途,除非刘劭镛坚持要的人是她,不要洪家‮姐小‬。但是,能和刘劭镛相配的人想必有绝美的姿容,有这样姿容的女人刘劭镛会不心动?就算洪家‮姐小‬的美貌只是浪得虚名,那也不表示她能名正言顺的将别人的夫婿据为己有。既然两种情况都对她不利,她还是先别进去,省得伤心。

  “请进。”她明明听到有人敲门,为什么没人进来呢?是她说得不够大声吗?“请…”洪若宁索拉开门,出去。如果来的人是司徒青,她怕只要一犹豫他便打消回来接她回去的念头。

  “啊你…”魏泽兰被洪若宁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跳。她没想到会有人突然从里面出来,更没想到出来的会是这样的绝丽佳人。

  “请进。”洪若宁反倒没有魏泽兰那般惊讶,不过却难掩一脸的落寞,一脸的失望。来的人不是他,不是她朝思暮想的司徒青。

  “我是魏泽兰,希望这样突然出现不会太唐突。”魏泽兰苦笑,一面仔细地打量洪若宁。

  “不会,我以为你是…”洪若宁突然住了嘴,决定不说出她和司徒青的事,免得徒惹自己烦心。“我知道,刘劭镛他提过你。坐下吧,有什么事坐下来再谈。”

  魏泽兰坐在洪若宁⾝侧,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来看看究竟,现在她已经得到答案了不是?那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我…”她琢磨该怎么说出口。她和刘劭镛的事他说过了吗?洪家‮姐小‬也对刘劭镛倾心,否则不会在看到来人不是刘劭镛之后这么失望。

  “嗯?刘劭镛说过你,你不是坏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用不着呑呑吐吐。”若是在以前她非好好戏弄一下她不可,谁叫她说话只说一半?但是,现在她是一点玩心也没有。

  “他说他不在意我已非完壁。”

  魏泽兰眼前一黑,他要的果然是她,不是自己。“他…你…”“放心,他不是坏人,他会对我很好的。他会把我当成自己的妹子看待,不会让我吃苦。”洪若宁照实说了,但是脸上却看不到半分喜悦。就算他会对她好,但是她还是会记挂着有一张丑脸,却以他自己独特的方式对她温柔的男子。

  “那…祝你幸福。”魏泽兰无话可说,这样的结果她早料到了,不是?她短暂的幸福毕竟不能长久,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但却不一定承受得住。与其留下来面对刘劭镛薄情,不如早点走了⼲脆。

  * * *

  乌云遮住星子,月亮也未自地平线升起。座落于山林里的宅第,四周没有什么人家,自然也就没有太多的光亮照进来。选择这里,当初是为了图个清静,现在反倒增添了怕人的寂寞,让暗夜的游人独自消受。

  原本连接魏泽兰的房间和大门间有条石子铺成的通道,通道的两边点上木制的方形路灯。素雅彩绘的油纸紧紧地绷在木框周围,只要烛花一晃动,光线就会忽明忽暗,将变化多姿的光影彩绘投在石子道上。可是不知为何,一路的灯都被挑熄,得她不得不缓步行走。

  是谁挑熄了路灯?会是他吗?应该不至于,现在他应该还在自己房里。魏泽兰远眺,果然书房的灯还亮着。

  瞥了眼亮着灯光的书房,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今晚,她想再看他一面,但是她怕他会亲口告诉她他要娶洪家‮姐小‬的事。

  无奈地转回头,小心地在黑暗中摸索。黑暗中,这条路本来就不好走,心神不专的她更容易因为分神而跌跤。

  “啊…”惊呼,一块突起的石头绊了她一下。

  一回过神,已经被揽住。而揽住她的人便是刘劭镛。

  “我都把灯挑熄了,还是不能打消你要走的念头?这么晚你要去哪里?”收起了玩世不恭,揽紧了她。是不是他太过不正经的态度,让她怀疑他的真心?轻松的态度并不代表不在乎。难道真要经过风风雨雨,才能见证两人的感情?“放开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放开你?好让你逃了,是吗?”

  “我没必要逃,我不过是厌倦了这里的生活,不想再待在这里。”魏泽兰别开头,企图别开她悉的气味。

  “只是厌倦了这里?没问题?那你想去哪呢?”要不是怕洪若宁想不开,他又去看了她一次,他哪会发现他小娘子的异状?

  “我…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管不着?你说我管不着?”刘劭镛微怒,却強庒下怒气。“好,那你准备怎么离开这片林子呢?徒步,还是乘车?”她有没有想清楚呀。这片林子虽美但不代表没有有野兽出没。虽然并没有猛虎出没的传闻,但是万一她遇到了怎么办?她一个手无缚之力的瘦弱女子如何面对连男子都惧怕的大虫?

  好,就算她没遇到大虫,没遇到猛兽,黑夜中徒步或乘车穿过林子也极不‮全安‬。如果马儿在树林中被树枝扎到脚,因而失控地在林间窜呢?或是她失⾜跌落‮壑沟‬,或掉进猎人的捕兽笼中呢?这些她都没考虑到。

  “这还是和你无关,我不想再留下来。”

  “可以,明天天一亮我就送你出树林。你也不用怕我会跟在后面,企图探知你的行踪,更不必怕我会对你苦苦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你想走?”

  “你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对我没信心。有话请你挑明了讲。告诉我为什么要走,连一声再见也不留?告诉我洪若宁对你说了什么?我告诉过你,我喜的不只是外貌。在我痴傻的时候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洪家丫头却是连人都没见着就逃了。我要的不仅是外貌,更是真心相待。这一点若宁那丫头不能,别人也不能。”

  “你要娶的人是洪家‮姐小‬,我还留下来做什么?现在说这些话不觉得晚了点?”

  “娶她?她是这样说的?谁说要娶她了?我不过是想顺利把若宁那丫头脫手,顺便玩玩司徒青,所以才说如果司徒青在过门前将她领回,一切刘家既往不咎。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但是,如果过门时他还未现⾝,她就得嫁⼊刘家。”贼贼一笑,原来他的小娘子还是心系于他,害他一紧张连本都露出来了。“况且,我得让她多难过几天,让她一直盼不到她的司徒青。”

  “什么,你没把别业的地点告诉司徒青?你知不知道她会多难过?”

  “难过?当然会,不然我做什么大费周章?不过,我总得给抛弃我的人一个教训。”伸手接过包袱。“好了,你打算在这里站到天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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