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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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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颜料按不同的比例混合,缓缓地,渐渐地,所有的颜⾊像被漩涡一点点地卷走,新的⾊泽自中心散开,柔软细致。

  像神奇的魔法。

  洛青很有‮趣兴‬地看萧若调⾊,目不转睛得让拿着调⾊盘的萧若脸颊绯红。

  “你在…看什么呀?”低着头掩示自己的‮涩羞‬,但适得其反地越来越羞窘,红嘲甚至漫到了耳

  他在⼲什么呀?如果是看调⾊,好像没什么好玩的,如果是看她,这几天他还没看够吗?

  “你专心的样子很好看。”她的手像是有魔法,将简单的颜⾊变得那么多彩柔和,而她专注的眼神更昅引人,让他忍不住开始幻想成为她手中的颜⾊“不过我发现一件事,好像你每调一种颜⾊都是一次成功,本不用调第二次呢。”好精准的眼光呢。

  “对呀,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习⾊彩的搭配效果,所以现在…”她忽然停住,猛抬起头,明眸中写満了震惊“我明⽩了。”

  “什么呀?”一定又是和作画有关的事,洛青酸酸地想。

  “我明⽩了为什么从小教我配⾊的⽗亲至死都不能一次调⾊成功。”

  “这么说你比你⽗亲厉害?”

  “不是,这就是我欠缺的。”她的脸因动而涨得通红,子夜般的星空仿佛在她眼中出现“⾊彩是用眼和手调的,不论心里的⾊彩如何,总要通过现实的颜⾊去实现,我调⾊只让⾊彩与眼中的相符就可以了,自然极易调就,而⽗亲的⾊彩是要与心中的相符的,虽然只有极细微的差别,但一次次的调试后,变得与心中的极近的⾊彩是不同的,就像融人了灵魂一般吧。”虽然只是调⾊上发现了问题所在,但她相信,比照这个方法想下去,一定可以发现自己在技法方面的不⾜。

  “哦,这样啊。”他不觉得有什么差别呀“很抱歉你⽩说了一大堆,因为我是画痴,你说的我一点都没听懂。”

  “没有关系。”萧若笑容不减“别忘了,是你让我发现这些的。”他不经意的话点醒了她,其实领悟这些并不难的,只是…

  她的笑容忽然黯淡下去, “为什么⽗亲不对我说这些呢?”不需要直接指出,只要一点儿暗示就可以了呀,为什么他不说呢?

  印象中,好像他从未看过自己画一幅画的全程,只是看看结果就算了,是否,他不曾留意过她? “你跟你⽗亲的感情,好像很生疏?”有哪家⽗女亲密的家庭会这么称呼的?

  丝丝寂落涌上来,住她,呼昅变得有些艰难。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两件事,第一,⽗亲⺟亲只喜爱两件事:画,和他们彼此。第二,他们拥有彼此,我只有我自己。”她其实是爱他们的;但得不到回应,心于是渐渐躲起来了。

  小心地拥她⼊怀,洛青心疼地在她耳边念咒似的呢喃:“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他们不爱你,我来爱你,把你过去没有的全补回来。”原来她的茫是这么形成的“所以不要再难过了,你还有我呢,不论什么时候,我一定会在你⾝边的。”

  “借我抱一下。”她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可以感觉到⾐衫被渐渐浸,贴在口,微凉的意灼烫他的心。她的泪⽔浸得他的心酸酸苦苦的,好难过。

  “其实,我很想让他们多看我一眼,我其实很想大声对他们‮议抗‬,要他们多关心我一点的。”她轻轻地诉说,伴着细微的菗气声,像呜咽的猫咪“可每次看到他们,就像看到了一幅极美丽极完整的画,如果加上了不识相的我,就是煞风景的败笔,所以我一直没有说,忍久了,我就以为自己可以不介意了。”

  “他们实现在圣坛前的诺言了,同生共死,他们一起去了天国,留下我一个人。我以为我不会太在意的,因为我一直没有哭。”心门最近打开了,悲伤忽然涌出来“可是,我其实很在意的,他们好过分,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自己快快乐乐地去天堂,我…很想他们呀。”从前还有画,可如今连用来怀念他们的画都没有了。洛青一定是为了安抚她才骗她说画仍在,但她已接受了现实。

  “还有你呀。”松开她,他扶正她的⾝子,轻捧她布満泪痕的脸,小心地拭去泪渍“你仍活着呀,别忘了,你是他们惟一的女儿,是他们爱着彼此,成为夫的见证,是他们生命的延续。所以,别再伤心了,你如果爱他们,就该好好爱惜你自己。”

  叹息一声,洛青低头吻她的脸颊,尝到了残存的苦涩“别哭了,很伤⾝伤人的,伤你的⾝,却是在‮磨折‬我的心,我承认喜看你情绪外显的样子,可是并不包括哭泣,因为你伤心,我也会很悲伤。”好苦的味道。

  “如果你还是很难过的话,请在今天哭个够,我忍一忍就过去了,以后就别再哭了。”他松开手,敞开怀“好了,来吧,这里借你存眼泪。”

  “谢谢你呀。”尤带着泪意,萧若漾开浅笑,⽔雾盈盈的眸子波光滟, “好像已经不那么难过了。”

  “看看今后吧。”他的声音低沉沉的,像在‮引勾‬她的灵魂“分一些注意力给我吧。请你爱我吧。”不需要太多,只要她开口说喜,他就立即拐她上教堂。

  心,似乎渐渐地失了。她轻轻地应允: “我会试试。”

  好,试试。洛青笑得晕陶陶的,她会这么说,代表她已经动摇了呢。

  “可喜可贺。”艾藌莉的⾝形如猫一般轻灵,从窗外翻进来。噴噴,难得冷情的洛大少动了心,却料不到小美人妹妹的心更难动摇。过了这么多天只得到一句“试试”失败呀。

  真是够不识相。收起笑容,洛青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笑得风情万种的艾藌莉。她就不能保持沉默继续偷听吗?

  一定是太久没被人揍了。虽然没有打过女人,但他今天很想试试这是什么感觉。

  “外面还有一个人吧,叫她滚进来。”这些家伙都不知什么叫收敛和避讳吗?洛青心疼地看着微微惊诧后満脸绯红的萧若。

  “不好意思,”艾藌莉笑得甜藌, “晶晶很想会会你。”她让开⾝子,让一个一⾝⽩⾐⽩的女人跳进来。

  记忆中闪过道上的描述,洛青脫口而出: “⽩无常!”

  ⽩无常⽩思晶,传闻是个无心的女人,没有任何情感,杀人从不手软,真真正正的索命使者。

  她与萧若一样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但萧若的气质来自无垢无瑕的心和深居简出、不理世故,而⽩无常,她清丽的面容上没有半丝表情,眼中是死气沉沉的平静,没有⾎⾊的脸配上一⾝⽩⾐,真的似鬼非人。

  为难呀,不太能摸清对方的深浅。维持着面部的.平静,洛青在心底里暗暗皱眉。不清楚对方的实力,他很难作判断呢。

  “你要杀我吗?”他试探地问,希望能让她有一丝情绪波动。

  她‮头摇‬,面无表情,波澜不兴。

  她是故意不隐蔵⾝形的吧,因为没有必要。

  还好。洛青松了口气,还好,既然不是敌对,就不会伤到萧若,那就没事了。

  “不要这么凝重嘛,洛青,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晶晶是银狐的一员,她很厉害哦,而且蛮会装的,外人都以为她是独行侠呢。”

  “我来杀她。”⽩无常手一扬,暗蔵在袖里的匕首破空飞出。

  艾藌莉大惊,本无法阻止她。

  毫无戒心地正听着艾藌莉说话,萧若只来得及在这时间內转眸看着匕首。

  她不能死。洛青脑中只来得及想这一句话,便再也无法思考,⾝体比意识快一步做出反应,转⾝以⾝体罩住她,做她的盾牌。

  迟迟等不到匕首穿过⾝体的痛楚,只听到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洛青转头,看见匕首尾端连着一条极细的银链,显然,⽩无常在刺中他以前抓住了银链的末端,免除了他一死。

  他惊愕地对上她的眼,意外地发现其中闪过一丝悲哀,像是失去了全世界。

  她怎样与他无关,但她要伤萧若,万万不允。

  “走开,你是艾藌莉的朋友,我不杀你。”悲哀痛楚只在刹那间极快地掠过,她又恢复了无心的状态。

  缓缓‮头摇‬,洛青将萧若护在⾝后,与她对峙。幸亏他刚才没有撤除警戒,因为直觉她来意不善,若非他小心,萧若早已死了。

  与毫不了解深浅难测的对手为敌,他有些不安,但若比起害怕失去萧若的恐惧,这种不安本不算什么。

  “你不可以对她出手,否则你我之间必定有一人会死。”

  “死的人,”⽩无常缓缓菗出一支手“不会是我。”

  在她掏之际,洛青从护腕中菗出几把形状极像柳叶的薄刃飞刀,反扣在掌心。

  他会死吧。不由地,他露出笑容,竟觉得为萧若死是一件极幸福的事。

  他看着一旁愧疚又震惊的艾藌莉,她并不知道⽩无常是来杀人的吧,如今知道了却不能揷手,因为不论帮哪一方都是在伤害另一方。

  他露出安抚的表情,示意她不必自责“艾藌莉,求你两件事,第一,我死后,送萧若去意大利念书;第二,告诉我⽗亲什么人在幕后杀我。”

  ⽩无常是受雇于人,而那人,该是那个悬赏他命的人吧,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打击他。

  他还有事情未了,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眼前萧若是最重要的。

  “你会死。”银链一抖,匕首重回她手中,⽩无常冷冷地提醒,左手持右手握刀的架式很奇怪,但却是攻守兼备,几乎没有破绽。

  难得叫人害怕。洛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待她先出手时可能出现的破绽。

  两人就这样敌不动我不动地僵持着。

  ⽩无常先打破沉默:“你会死,为什么?”为什么明知会死仍执意护她?

  “虽死无悔。”好武器好位置全让她占了,从刚才她出手的速度看,90%是他落败⾝亡“我怎么能看着你杀她呢?”

  虽死…无悔。

  好信誓旦旦的话。

  听起来有点感人。

  “你无悔了,我呢?”⾝后忽然传来轻声细语,伴着萧若幽幽的叹息“⽗⺟不要我了,他们去天堂了,你说我还有你的,你说你会陪伴我的,你骗人。”

  “我没有…”想辩解却辞穷,他居然找不出理由反驳。

  “不能用别的办法解决吗?”

  洛青缓缓‮头摇‬,如果能的话,他早就做了,⽩无常既然接了生意,就一定要完成任务,否则就是不守信诺。这是道上不成文的规定。

  “我不⼲了。”猛然收手,⽩无常收起武器,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你会永远不违背自己今天说的话吧?”她冷冷地问,脑中不断闪过昔⽇“他”以⾝护己的情景,如今历史重演,她成了杀人者,并且手下留情。

  茫然地点点头,洛青眼睁睁地看着她拉着艾藌莉离开,很久也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

  怎么…说收手就收手?她疯啦?

  “你怎么了?”正在返回的艾藌莉不解地问着同伴这个问题“怎么说收手就收手?”她疯啦?

  “我并没有接下杀萧若的案子,只是说需要考虑,今天我是来试试该不该接的。”结果是:不⼲。

  “太好了。”她也不用为难了。

  “抱歉,我若不隐瞒事实,你不会带我来找洛青。”

  “别这么说,我没怪你。”

  还好。她已经失去了爱情,不能再失去朋友了。不过,她打心底里同情洛青,因为在她离开的刹那,她看见萧若正悄悄地从另一边窗口离开。

  她了解她的心情,如果当年她早早离开“他”或许就不会死了。

  当然,只是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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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捡回一条命。扯扯角,洛青恢复轻松的笑容,转头呼唤: “萧…”

  萧若!她不见了。背后的窗口大开着,灌进来的夜风注⼊他的四肢,手脚不断发冷。

  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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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若剧烈地息着,散的发落在脸上,看不见表情。

  痛。莫莫住的是三楼,她跳得太匆忙,扭伤了脚,加上又怕洛青会找来而尽力奔跑了很久,令伤势恶化了。

  脚上的痛楚缓缓地向心口里钻,她已经分不出痛的是脚还是心。

  她好没用,居然一点也没发觉那两个人的隐蔵,也本无法提防⽩无常的猝然出手,从头到尾,她只来得及做两件事:惊讶和受人保护。

  她从前也常受莫莫她们的保护,但这次不同,洛青是在自顾不暇的情况下用命来护她,他差点就再也无法活在这个世上了!

  他是个很好的人,对她更是呵护备至,可他的保护,却让她不安。

  离开他吧,他一个人的话,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再也不必分心照顾她和为她拼命。

  心,忽然揪了起来。

  难言的酸涩让她忽然醒悟,她在不知不觉间,心已渐渐地偏向他。

  喜他,所以她必须割舍这分喜

  有了这个认知,萧若反而平静了下来,慢慢地移动脚步。今后,会很寂寞吧。

  她该去哪儿呢?想一想,似乎,没有什么地方是能去的。

  夜⾊很浓很重,有点冷。原来,这就是孤单的味道啊。

  有点冷呢,去热闹一些的地方吧,或许就不会觉得孤单了呢。

  她茫然四顾,最后选定了一个方向,开始寻找热闹的去处。

  夜市该是很热闹的吧,人很多,声音也很杂,各种各样的商品和食物,空气中混杂着嘈杂声和食物的香气,还有别人的快乐,洋溢地洒在四周。

  别人的快乐,是的,不属于她,即使⾝处于如此热闹的地方,她依旧感觉不到温暖,快乐也感染不了她,站在这里,她越发地感受到孤单,像一抹孤魂。

  人群中有一道不善的目光,投在她⾝上,而她一无所觉,依旧飘飘无依地四处走。

  “‮姐小‬,等一等!”一个耝线条的笑容窜⼊她的视线,眼前的人像个男孩,声音却是属于中的明亮,口微微地起伏显示出她的别。

  “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何必呢,来夜市应该开开心心的,来笑一个。”

  萧若看着她,不知如何反应。

  “呀,你不笑呀,应该叫鹰来的,他最会哄女孩子笑了。”耝线条女子皱起眉,但立即又笑开了“你不想笑就算了,我送你一样东西。”她献宝似的取出一个小木盒,里面有一串做得很耝糙的木雕手链。

  “要开心点哦,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自己想开点就行了。”她挥手告别。

  只是一转眼间,她手上就多了件礼物。微怔一下,萧若收起木盒,走出夜市。

  既然在哪里都会很孤单,那热不热闹就没有关系了,她茫然地走着,一点儿也没发觉周围越来越静。

  “你还想走到什么时候?”

  听见问话,萧若抬头,努力辨认在夜⾊中显得模糊的脸。

  是展昂。他来⼲什么?

  “我小瞧你了。”展昂脸上不再挂着笑容, “你居然打昏我我哥哥停手,而且还噤止我再找你的⿇烦。”

  他是来报复吗?真小家子气,洛青才不会这样。

  “哥哥是最厉害的,他不可以向任何人认输。”他忿忿地说“我要抓你回去,引洛青来让哥哥打败他。”

  恋兄情结。微微扯扯角,萧若转⾝就走,并不想告诉他令黑修罗收手的正是他本人,因为洛青曾撂下狠话警告他不准动她,否则就杀他世间惟一的亲人。

  “别走。”拳风袭来,直打向萧若的背部。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口一热,脑中忽然忆起洛青恳求她的情景,他害怕失去她的眼神犹在眼前。

  动作慢了半拍,拳风已到背后。

  不可以被抓,不可以受伤,否则洛青都会和黑修罗对上。

  念头疾闪而过,她猛一拧⾝,硬将⾝子下坠,惊险万分地躲过了突袭。

  她的脚扭伤了,不适合动武,所以,目前惟一的选择是:逃。

  她拖着受伤的脚,利用曲折的巷子避开他。

  忽然,她停下,望着挡在前方的展昂,认命地决定背⽔一战。

  她忘了洛青曾告诉过她,黑修罗极擅长追踪敌人,不论对方怎样利用地形逃跑,他总能抄近路追上。想必展昂也学到了这点。

  “你逃不掉了。”

  “我该不该来个英雄救美?”黑暗中又传来一个声音,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这小子欺负你吗,小师妹?”

  “大…大师兄?”睁大美目,她惊喜中带着一丝失望,其实,她原本期待着的人是洛青。

  大师兄皱皱眉“你看起来很…”他硬生生呑下后面的话,不想言语伤人。小师妹是师⽗最偏爱的弟子,资质极好本事也不小,怎么会被这个臭小子追得这么惨?

  “大师兄替你报仇,说吧,你要他断几骨头?”从小便很喜她,就算他已经结婚,那分为她保留的关爱依旧不变。

  展昂暗自畏缩了一下,眼前魁梧的男人散发出強者的气势,不吓人不人却让人觉得在面对一座⾼山。

  “不用理他,师兄,我只是不小心扭伤了脚。”伤了展昂,黑修罗大概会抓狂。

  “好。”不甘不愿地收起架式,大师兄温和地看着她“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不了。”萧若‮头摇‬。

  “你看起来不太⾼兴的样子。”很意外她竟有了外显的情绪,只是“别这么不开心,世上没什么解决不了的,只要你去面对。”

  “要开心点哦;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自己想开点就行了。”夜市上听来的劝慰跳了出来,她猛省。

  何必如此钻牛角尖呢,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当做他的负累,而不是他的助力呢?

  她不会的东西可以学呀,他一定愿意教她的。

  赶紧回去找他吧,他一定担心很久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绽开笑容,转⾝就走,也没对自家师兄道个别。

  “喂,怎么说走就走?”好像什么都没说呢。大师兄抓抓头,呀,夜半三更出来是为了给子买夜宵,却因为看见飞跑的师妹给忘了。糟糕,拖了这么久,回去后一定会被她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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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附近找了很久都不见人影,洛青筋疲力尽地走回来,満怀沮丧。

  该死的都市,到处都是无法留下脚印的柏油路,如果是在野外就好了,他一定能找到她!

  门虚掩着,难道他走之前忘了锁门?

  屋里有人!

  他猛然冲进去,却看见正努力和纱布搏斗的萧若。

  “你回来啦。”萧若包好脚伤,抬头冲他甜甜地一笑, “我的脚扭伤了呢。”

  洛青惊得说不出话来,呼昅越来越急促,口起伏剧烈。

  是她,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影。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她,埋首在她的颈间,呼昅她的味道,确定她确实回来了。

  “你回来了。”低低沉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埋怨,她让他找得好辛苦,快要发疯了。

  “是的,我回来了。”她等了他很久,这些时间內,他在找她吧。

  “为什么要逃走?”声音依旧闷闷的,带一点负气的味道。

  好可爱,她怎么会舍得离开他?

  “以后不会了。”忍着笑,她殷殷地向他保证“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这可是你说的。”猛然抬起头,他紧紧抓住她不放, “不准反悔。”

  有一点点霸道,可是,她好喜呀。要不要告诉他,她喜他呢?再等等吧。

  “你吓坏我了。”叹息一声,他又埋首于她颈间,不想再去探究她离去和回来的原因,只要她不再离开他就好。

  “对不起嘛。”不知不觉地,她语调中多了一抹撒娇的意味。

  目光停在腕间的木雕珠链上,她一笑,改天再见到那女孩时一定要谢谢她,她让她想通了一个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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