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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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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概就叫醉生梦死吧…

  饭来张口、茶来伸手,冷不着、累不着也饿不着,样样不用亲手做,还免费享用美酒佳肴,舒服得像做皇帝一般。师⽗恐怕作梦也想不到,她这徒儿竟过得比他还悠哉,她古乐儿是懒人有懒福,好运正当头。

  只除了…

  “天哪,少夫人,你怎么坐在窗户上,万一跌下去怎么办?求求你快下来吧,你要是有个万一,奴婢可担当不起。”巧儿胆战心惊的看着古乐儿横坐在窗台,右手搭在膝盖上、左手拿着酒瓶,啜饮着瓶中的美酒。

  虽然少夫人这个样子真的很美——在那炫目光的衬托下,少夫人宛如误落几间的仙子,连她看了都忍不住心动;可万一被少爷看到她这么危险,她这办事不力的丫头可就糟了。

  古乐儿不耐地翻了翻⽩眼。

  瞧!这就是了,这儿什么都好,就这点让她不如意。她不管做什么都有人在耳边唠叨、绑手缚脚的,哪像过去在山上自由闲散。只不过坐在窗台上喝酒就这么大惊小怪,那如果有天她在树上喝,岂不是要闹得惊天动地了?

  唉!她该不会是误上贼船了?

  古乐儿不想再听到巧儿的唠叨声,一闪⾝就从她的视线中消失。

  “少夫人,不是奴婢说…”咦?好象有些不对劲,少夫人呢?

  后知后觉的巧儿终于发现不一样的地方,少夫人不见了!

  “啊——”

  一声尖叫突然划破长空,吓醒了正在树下睡懒觉的老⻩狗,树上栖息的鸟儿纷纷惊叫飞起,院內的一⼲奴仆同样吓得抖掉手中的工具。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有好戏看的地方,石磊永远跑第一。

  “少夫人…”巧儿两眼含惧、嘴角发颤,抖着手指着窗户,结巴了半天就是说不完整。

  “静心居没酒了?”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还有巧儿指着大开的窗户,随后赶来的凌云霄轻声道破。

  “酒?”反应慢半拍的巧儿楞楞地望着自家主子,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间。

  少爷不是应该问少夫人在哪儿吗?

  “原来如此,少夫人真是有趣。”站在门外的何掌柜听到凌云霄的判断,迳自抚着花⽩的胡子笑了起来。

  其它人见状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只有巧儿一个人疑惑地看着他们打哑谜。

  几天相处下来,大伙儿发现少夫人本没有半点架子,说好听点是平易近人,其实说得⽩一点就是懒啦,

  而且少夫人最大的嗜好就是喝酒,只要有酒她就精神百倍,什么样的要求都会答应,而且只要答应就一定会做到;但如果没有她最喜爱的美酒,就算天皇老子在她眼前她也不搭理,一样的睡到她⾼兴为止。

  所以要见少夫人或是求少夫人什么事,只要抱上一坛美酒到静心居,一定能心想事成。

  若在静心居找不到少夫人,这也简单,只要上一趟酒窖,少夫人一定在那里。

  离之前闹出的失踪记,这几天少夫人同样失踪了好几次,最后都是在酒窖找着的,所以只要少夫人不见了,准是去酒窖找酒喝了。

  凌云霄从来不晓得自个儿有朝一⽇要吃起醋来,在古乐儿心中,酒的魅力永远比他大,他想要在她心中独占鳌头恐怕是不可能,只有位居第二了。

  想想他还真可怜,明明讨厌酒占去乐儿所有的注意力,却还需用酒讨好她。

  唉!情路如此坎坷,壮士仍需努力。

  *******

  一行人来到酒窖口,除了凌云霄是为心上人而来,其它人都是来看好戏的,因为…

  “你们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不用跟着我。”

  “少爷,您可以清闲清闲,就不许我们纳凉?事做多了,脑子可是会疼的。”石磊嘻⽪笑脸的代众人开口。

  “院里多的是地方供你们纳凉,为何偏要在这里?”哼!每次都是这个家伙在捣,总有一天他会把他发配边疆,看他还怎么作怪。

  “嘿嘿,这里风⽔好呀,你们说是不是呢?”话虽是问向站在一旁的人,可想也知道没人会回答,除非是大伙儿想上长⽩山设分号了。

  连同左总管、杨晋德等人在內都只是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各自望向别处或是佯装没听见,就是没人离开。

  再装啊!总有一天本少爷会把你们一起收拾掉。凌云霄狠狠的瞪了众人一眼,然后甩袖进⼊酒窖。

  看到少爷进去,一群人急忙上前挨近酒窖,拉长了耳朵贴在墙上偷听。

  好戏就要开锣了,戏码就是少爷大变

  这是石磊无意间发现的小秘密,少爷只要进⼊酒窖,就会换了个人似的;但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自然是和众人分享了,万一有事大家也可以一起扛。

  他们是没看见少爷的神情,可是刚开始听到他的声音真会让人骨头一酥,实在不敢置信那会是一向冷⾎无情的主子。

  想想看,一个大男人装可爱,还娇滴滴的撒娇求能看吗?可是他们的少爷就是能将这点做得自然、不做作,还能顺便‮引勾‬人心。

  看来少爷为了让少夫人爱上他,可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接下来…自然是少爷的闺房秘事了,他们不便向外人道,可是事后少爷脸红的模样可是难得一见的奇观,也莫怪乎大伙儿冒着会被少爷记恨的危险,也要八卦到底了。

  “乐儿,你又喝醉了。”凌云霄坐到古乐儿⾝边,看着已然半空的酒坛,无奈地抚额轻叹。

  难道他永远只能排在酒的后面?在乐儿心里,酒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事统统无所谓,而他也是她的无所谓之一。

  每次一想到这里,他就难掩心痛。

  如果情敌是个人,他会发挥优势击败对方,可是他的情敌却是无形的酒,教他永远无法战胜。

  古乐儿醉醺醺地摇着手指,眯起眼想看清来人。

  喔…是他呀!那个唯一让她望⾼张的人。

  老实说,这几天她有在其它人⾝上作尝试,最终发现能引起她望的只有这个家伙;不知为何,只要看到他的脸,她就会想要庒倒他,对他肆意凌

  很‮态变‬的想法,可这是事实,她无法否认。

  师⽗说酒会,起初她以为是喝酒的原因,后来发现不喝酒,她照样会对他生出同样的想法,这也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曾替自个儿诊脉,发现她⾝体健康、无病无痛;难不成是中蛊吗?不像,就连中毒、中琊都不可能。师⽗说他在雪地里捡到她时,狼群都离她远远的,好象畏惧她⾝上包围着一层光,师⽗说那是神光,可驱琊避凶。

  可她到现在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个儿究竟有哪里不对劲,她生平头一遭专心想一件事却不得结果,真是⽩费心机;算了,既然想不破就别想,顺其自然吧,反正她有的是一辈子的时间想。

  她在喝过凌云霄从劳庄运来的酒时,便决定要留在这里了。劳庄的酒一点都不比师⽗酿的差,甚至还胜之有余,而且待在这里有永远喝不完的酒,不用和师⽗抢酒喝,更不用特地下山打酒,只要当她的少夫人等人送来即可,多么轻松惬意啊,

  所以还真得感谢师⽗,不然她哪能喝到这么多好酒。

  嗝…喝得真,看来晚上不用吃饭了。

  “乐儿,你不理我。”凌云霄委屈地噘起嘴,他只有这样装可怜才能使被酒昏头的古乐儿注意他。

  “噢,你不就在这里吗?”古乐儿陶醉的闭上眼,这酒应该是成年竹叶青,用只产于雪山的⽟青竹酿制的,放了有好几个年头了。

  要知这⽟青竹可不好存活,能见到已是万幸,更别说拿它来酿酒了。

  她真是三生有幸,竟能喝到这等美酒,太幸运了。

  凌云霄皱起眉头,乐儿不理他,那怎么成?他不惜让外头的人看笑话,就是因为在这里才能随心所和乐儿亲近,为了完全拥有乐儿,他每天不辞辛苦赶来这里,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几坛酒坏了他唯一的乐趣。

  他深呼昅一口气,准备接下来要让古乐儿眼里只有他。

  “乐儿…我好痛哦。”凌云霄嗲声嗲气的向古乐儿撒娇。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乐儿最怕他这样,他自然要好好利用。

  “怎么了?”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古乐儿终于有些清醒过来,还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看啦。”凌云霄将有些瘀青的胳膊伸到她眼前,故意晃了晃。“你把人家的手臂咬瘀青了,吹吹。”嘟着一张嘴,凌云霄柔弱的靠着古乐儿,再加上他红齿⽩,一点也不输女孩子家的清丽容颜,让人不噤心生怜惜,想要好好呵护。

  “呃,我看、我看。”古乐儿害怕他再这样跟她说话,急忙捧起他的手臂细细端详起来。

  好⽩、好嫰,真想咬上一口…想做就做,她举起凌云霄的手臂,不由分说就了起来。

  呵呵…上当了,乐儿终究逃不过他的手掌心,虽然有些卑鄙,但只要结果尽兴,管那些道理做什么。

  “小云,你好可爱。”古乐儿一路到他的脸颊,看着他俊美的面孔浮上‮媚娇‬的笑,她忍不住心神漾起来。

  “真的?”凌云霄的笑脸染上几分无辜。

  “怎么了?”看他露出这种可怜的表情,让古乐儿好生心疼。

  “你都不理人家。”凌云霄佯怒的转⾝,委屈的擦擦本不存在的眼泪。

  乐儿对别人的眼泪没感觉,唯独对他的眼泪特别介意,每每一见着就心疼得不得了,这是他这几天下来的经验总结。

  “谁说的,我最喜小云了。”叫他的名字太⿇烦,小云简单又好记。

  小狸、小熊、小黑、小⽩…她总是这么叫山上的动物,不仅好记、好叫又省事。

  “不许骗我哟。”听到她说喜他,凌云霄看似娇羞的转⾝扑到她怀里,心里可是乐翻天。

  “当然、当然。”小云好象山上那只爱窝在她怀里的小狐狸喔。

  就这样抱着他,望又开始苏醒…

  唉!屡试不慡,这家伙还真是她的克星。

  “那我好看吗?”凌云霄睁圆了带点⽔气的双眸瞅着她。

  好可爱!看到他如小狗般惹人怜爱的黑瞳,古乐儿什么理智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看、好看,你真可爱。”她猛然扑到他⾝上,嘴里还嘟嚷着。

  “哎呀,不要这样啦,你好重哦。”凌云霄拒还地反将⾝上的人儿一抱,紧紧搂住让他心猿意马的‮躯娇‬。

  呵呵!接下来就是他的幸福时刻罗…

  ********

  “少爷…”杨晋德不敢相信的吐出两个字,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如果那个人真是少爷,那太怎么没打西边出来?

  “不用怀疑,那就是少爷,咱们在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少爷。”石磊狠心的打破他最后一点希望。

  不会吧!原来少爷这么狡诈,他们都给少爷骗了,更惨的是竟被骗了十几年,还看不清少爷的真面目。

  “石护卫,你们这样议论少爷,似乎…有欠妥当。”何掌柜擦了擦冷汗。

  少爷得不到少夫人的心已经够郁卒了,再让少爷看到他们老这样打探他的闺房‮趣情‬,他们肯定会被剥掉一层⽪。

  “咦?那何掌柜你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呢?”

  “呃…咳咳,呵呵呵…”何掌柜除了傻笑,也只能傻笑了。

  其它人见状,也都不自在的跟着傻笑起来,一时之间,酒窖口尽是一群傻笑的老头们,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遇上一群老疯子咧。

  ********

  一睁开眼便能看见心爱的人,这是凌云霄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

  他温柔的看了怀中的人儿许久,直到下人来催,才依依不舍地在古乐儿额上印下一吻,为她盖好被子,转⾝离去。

  在凌云霄走出房门后,古乐儿睁开双眸,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昨天又让他得逞了,明知他在装可爱,可自已就是无法置之不理。

  她从未晓得自己还有怜悯心,明明清楚自个儿不该动心,可是一看到他露出如小狗般的眼神时,她就无法装作看不见,结果只有让他屡次计谋得逞。

  她发觉自个儿最近叹气的次数增加了,而且也开始常思考他们之间的事,唉!做个俗世之人真的好累。

  “少夫人,您醒了?”听到叹息声,巧儿直觉是少夫人醒了,正想服侍少夫人起更⾐,可走近一瞧,才发现少夫人本没醒。

  她明明听到有声音从帏帐中传出来,难不成是她听错了?

  巧儿轻手轻脚地离开,留给帏帐中的人儿一帘好眠。

  *********

  大厅里一片肃穆,谁也不愿先开口说话。

  凌云霄冷冷地扫视一周,不管谁一遇上他的目光,不是急忙移开左顾右盼,就是低头数地上有多少只蚂蚁。

  哼,原来他们还知道羞聇。

  昨天他抱着乐儿从酒窖出来,就见一群人躲的躲、闪的闪,闪不及的就抬头数天上的星星。

  天晓得当时到底有没有星星,特别是那时天未黑,却见一群人一个个装模作样的,一看就知道是作贼心虚。

  最可恨的是,石磊那个哪儿有热闹往哪儿凑的家伙,还敢亮着一口⽩牙,暧昧地直冲着他笑,气得他真想在那张脸上揍一拳,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后来还是他红着脸抱着乐儿,一路狂奔回静心居,直到⼊夜之后,脸上的热嘲都还没退去。

  石磊在一旁无聊地翻⽩眼,大伙儿不会要一直这样耗下去吧?看来还是由他这个护卫来打破僵局,他可不想再被少爷的目光杀下去。

  “嗯…左总管,你不是有事要和少爷商量吗?⼲嘛傻坐着。”瞧他石磊多够义气,怕他老人家不好跟少爷开口,专门给他找一个台阶下。

  “我…”被点名的左总管苦着一张脸,这教他怎么说嘛?瞎子都看得出少爷心中所属,他这样子不是老虎嘴上拔牙——找死吗?为什么这种苦差事要由他这个老人家来做?

  石磊真是好样的,竟敢陷害起老子来,这个仇有机会他一定要报回来。

  “什么事?”凌云霄转头看向左总管。

  “是…少爷您的婚事。”左总管颤着声道。只不过此婚事非少爷所期望的那桩啊,不知少爷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爹已经准备好了?”凌云霄冷漠的表情登时转为喜。

  “少爷,您何时动⾝?”左总管刻意回避他的问话。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看少爷‮奋兴‬得都忘了老爷的一贯作风,他岂会让少爷顺利过关?

  一想到这儿,他就为少爷难过。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爱捉弄儿子的爹,偏偏他只是个总管,没有置喙的余地。

  “当然是越快越好。石磊你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动⾝。”凌云霄不等其它人有所反应,飞快起⾝朝静心居奔去,准备向古乐儿报告这个好消息。

  “左总管,你为什么不跟少爷说出真相呢?”何掌柜疑惑地问道。

  “不说才好,这样大伙儿才有好戏可看。”一旁的石磊开心地说着。

  “你这小子哪天惹怒了少爷,当心有苦头好吃。”少爷⾝边有这个好细,也难怪老爷对少爷的行踪了若指掌。

  “不要说得这么可怕嘛,我可是在为老爷办事耶。”石磊一想到少爷的馍样全被他看见了,真想快些回去跟老爷炫耀呢。

  呵呵…********

  整个晌午,就见静心居上下成一团、喧闹不已。

  少爷和少夫人回归云庄的路程最快也要六天,可大伙儿忙了半天,真正要打包带走的还是只有酒。

  要是这段期间没有酒,还不知这一路上少夫人会不会和少爷闹别扭。

  所以为了少爷的幸福着想,说什么也要在车上装満一整个月的酒,让少夫人喝个酩酊大醉,少爷他们才能顺利的回到庄里。

  此时静心居门口挤満了前来送行的人,好些下人⼲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大哭起来。“少夫人,您一定要记得我们,有空就回来看看,小的永远会记得少夫人的。”

  众人的不舍与慰留,让凌云霄的心溢満骄傲。

  没想到他的乐儿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就‮服征‬了所有人的心,见她被大伙儿如此爱戴拥护,凌云霄不仅感到自豪,而且还更爱她几分。

  “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古乐儿笑容可掬的挥挥手,要不是听说归云庄有更好的酒,她才不会离开这里呢。

  “起程——”再待下去,只怕会演出十八相送的场面,杨晋德连忙命队伍出发。

  “少夫人、少爷,保重啊!”大伙儿拼命向马车挥手,直到看不见才依依不舍的放下。

  终于走了…左总管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老左,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不如去喝一杯,如河?”看古乐儿嗜酒如命的样子,不噤也勾起了何掌柜的酒虫。

  左总管看了他一眼,不噤笑出声来。“也好,毕竟这桩姻缘也算是你促成的,该好好犒赏、犒赏你才是。”

  “对呀,平常总是在忙公事,好久没有一起聚聚了。”其它管事也随声附和。

  “那就走吧。”说罢,一群老人扬长而去,大笑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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