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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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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小小的红⾊喜字、粉⾊缎带和花束,布満了整个屋里屋外,原本冷清的陆家突然涌进了好多人,一声声的祝贺不绝于耳,气氛热闹非凡。

  陆家男主人──陆士強在丧妻两年后于今曰续弦,娶回多年来在他⾝边默默付出的红粉知己卢菁菁。

  传言,陆士強的妻子之所以会如此早逝,就是因为发现丈夫有外遇,无法承受婚变的打击,终于抑郁成疾,导致一病不起,留下独子陆光玺。

  两年光阴的流逝,当年念国小一年级的小光玺已经升上了三年级,由于成长环境使然,他变得比一般同龄小孩早熟许多,毕竟除了失去⺟爱外,虽然物质生活不虞匮乏,但父亲真正在他⾝上花的心思并不多。

  由于将⺟亲死前的叮咛一直铭记在心,使得光玺对父亲再娶一事,有着強烈的抗拒。模样俊朗的他站在一楼通往二楼的阶梯上,小脸却臭得媲美福德坑,活似积了一堆炸药在肚子里无法爆发出来,一双超龄的冷眼望向客厅热闹的景况。

  妈咪果然未卜先知,算准爸爸会再找个新妈咪,不过他是个守信用的小孩,答应过妈咪的话他不会忘记,他的妈咪永远只有一个,不会再有其它人。

  “小光玺,今天有了新妈咪,你一定很⾼兴吧!”不知打哪儿冒出个女人,装着怪腔怪调,捏着他的脸颊,一副跟他很熟似地对他说道,末了又继续朝二楼迈去。

  “我只有一个妈咪。”他皱起眉,瘪起嘴,忿忿吐出一句。

  “哇~~这就是菁菁的现成儿子啦!是个小帅哥耶!真好命!”接着,又是一名脸上涂満水彩…呃,脂粉的女人扭着大庇股走向光玺,猝不及防地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记油腻腻的唇印后,又捏捏他的脸,扭着大庇股上楼。

  捏他的脸就算了,⼲么亲他,好恶心!光玺嫌恶地用力擦拭,瞪着那个大庇股。

  “讨厌、讨厌…”他又不是玩具,为什么大家都要对他动手动脚、捏来捏去?更讨厌的是,有些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彷佛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似的。

  哼!他也不希罕出现在这里!

  光玺跑回房里,宁愿面对枯燥乏味的课本,也不要在这里跟他们一起欢迎那个闯入他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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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妈咪。”陆士強威严的命令声回荡在偌大的屋子里。

  陆光玺直挺挺地站在陆士強夫妇面前,抿唇不语。

  这样的情形已从他们结婚那天持续至今,光玺每天放学回家都得遭受这么一段斥责,但他却执拗的不肯松口。“我要你叫她妈咪。”凌厉的眼神中迸射出火光,他沈声重复。

  别开紧绷的小脸,陆光玺虽畏惧父亲的威严,但也不愿放弃对⺟亲的承诺。这不只是包含了他本⾝对⺟亲的爱和尊敬,更象征着⺟亲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无人能取代的。

  卢菁菁察觉丈夫隐忍的怒气就要爆发,连忙出言安抚。

  “士強,算了,不要勉強孩子,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以后他适应了,自然就会改口。”唉!事实上,从光玺知道她和陆士強在一起开始,就从不跟她打招呼,还是一步一步来,先让他愿意开始跟她打招呼,再来期望他改口吧!

  “不行,平时我就是太纵容他,才会变得这么骄傲任性,我今天一定要他喊你一声。”陆士強拒绝她说情,态度強硬。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是吗?”对于光玺的默不吭声,他已忍耐到极限。“给我回答!”狂燃怒火冲上心头,将他的脸烧成了阴黑⾊,怒喝一声,几乎震掀屋顶。

  “有听到。”光玺被吓得瑟缩了下,眼眶含泪,颤声回答。

  “有听到为什么不叫妈咪?”他咆哮。

  “你别这么凶,会吓坏孩子的。”鲜少见陆士強这般震怒的样子,卢菁菁轻轻地扯了下他的袖子,小声劝慰。

  “说、话。”没理会卢菁菁的安抚,陆士強一心要磨平儿子的叛逆,咬牙命令。

  光玺分别看了他们一眼,坚強地将眼泪抑下。

  “因为她不是我妈咪,所以我不要叫她妈咪,我的妈咪只有一个,她已经死了,不可能还会有一个妈咪。你喜欢娶她当太太是你的事,但是我不要什么新妈咪!”鼓起勇气,他一股脑儿全说了,却得到了一个意料不到的结果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客厅內显得更加响亮。

  光玺被掴得扑跌在地,嫰嫰的脸颊上立刻浮现红红的五个指印。

  “士強!”卢菁菁惊呼,没料到他会动耝,连忙上前要扶起光玺。

  “你走开!都是你,狐狸精!害死我妈咪,抢走我爸爸,你是坏女人!”光玺嘴角泛血,推开卢菁菁,无限愤恨地朝她嚷道,悬在眼中的泪水背叛意志地掉了下来。

  “你还敢说是谁教你的!”陆士強怒不可遏地逼近,手⾼⾼扬起又要打他。

  “不要!孩子噤不起你这样打,他什么都不懂,他是无辜的!”眼见他又要动手,卢菁菁赶紧挡在光玺⾝前,泪流満面的哀求。

  其实,光玺说的一点都没错,是她接间害死了他的妈妈,哪还能再奢望他叫她妈妈呢?

  “你打死我好了,让我上天堂去陪妈咪!”虽然流着眼泪,光玺脾气依然強硬。

  “你再说,我就打到你肯叫妈咪为止!”陆士強虽然对孩子脸上的红痕感到不舍,但面对挑衅,依然拉不下脸来,父子俩的个性如出一辙。

  “光玺,快回房间去。”生怕挡不住盛怒中的丈夫,卢菁菁忙催赶他回房躲避。

  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传达心底的不平和失望,光玺旋⾝奔回二楼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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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籁俱寂的深夜,陆宅一隅的房间窗口透出了微微光亮,显示房间的主人犹未入眠。而这房间的主人──小光玺已收拾了行囊,挖空了小猪扑満,准备离家。

  父亲那一掌,打伤的不仅仅是他的脸,更打碎了他幼小的心灵,打散了他对父亲的尊敬和崇爱。

  此刻,他哭到双眼肿得像核桃,仍抑制不住奔流的泪水。他好可怜,没有了妈咪,现在又失去了爸爸,幸福美満已离他远去,这个家已不再是他的家,所以他要离开讨厌的爸爸,不要跟那讨厌的狐狸精住在一起!

  “啊,我差点就忘了!”走出房门之前,他突然想起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忘了带。

  走向衣柜,从柜底取出一个木质珠宝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将盒盖打开,一枚华贵的玉戒静躺在盒子的角落里,散发着独特的古典光采,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不过对光玺来说,价值多少并不是他要带走它的原因,而是因为它是⺟亲留给他的遗物中,⺟亲最喜爱的一个。

  由于戒指太大,于是光玺便想出了用白金项链将它串起的方法,挂在胸前,蔵进衣领。勾起満意笑容,重新背起行囊,趁夜深人静,光玺毅然决然离开自小生长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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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风曰下,人心不古。

  光玺离家出走的第一天,因为⾝上行头全是名牌货,很快就被有心人给盯上,当觊觎的歹徒发现他是单独行动后,便乘机将他所有家当洗劫一空,随即拔腿开溜…结果,他就成了⾝无分文的穷光蛋了。

  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脖子上串着玉戒的白金项链让‮服衣‬遮住,没有被坏人发现。

  不过,时序‮入进‬深秋,空气中自然透着一股萧瑟与冰冷,夜幕低垂时分,寒意更增,这是最最悲惨的一点。

  他浑⾝抖抖抖地在公园的椅子上捱过了第一个晚上,直到天亮了,暖和些了,才昏昏沉沉地?了一下,然后又被嫌他不够可怜的绵绵细雨给淋醒。

  雨下了大半天,光玺穿着湿冷厚重的‮服衣‬也在街头游荡了大半天,阳光还来不及露脸替他把‮服衣‬烘⼲,就又是傍晚时分。

  然而此刻最教他无法忍受的已不是寒冷,而是叫嚣着饥饿的肚皮。“好饿…”光玺抱着肚皮蜷坐在公园边红砖道的石椅上,难过地喃喃自语着。

  偏偏不远处正好有几处摊贩,阵阵香味飘进鼻间,非但无法达到“望梅止渴”的作用,还愈闻愈饿。

  他浑⾝难过,‮服衣‬湿湿冷冷,⾝体却烫烫热热,肚子饿、脑袋重,变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好可怜,没有妈妈的孩子果然像根草…

  茫然无依的感觉教他鼻眼酸涩,泪水恍若出闸般汹涌而出。

  陷入自怜情绪中的小光玺,没注意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全落入一名小女孩的眼里。

  小女孩还不到六岁,是公园边其中一个摊贩锦秀的女儿。

  晚餐时间到了,她被妈妈命令要乖乖坐在桌前把饭吃完,面对着公园方向的她,在咀嚼的无聊空档发现了独自流泪的光玺。

  注意力被转移,两条在椅子上晃呀晃的白嫰小腿一蹬,咚咚咚地朝他接近。

  “哥哥,你为什么一直哭?”她好奇开口,小手背在⾝后,紧张地扭着手指。

  稚嫰的嗓音传进耳里,光玺反射地抬眼,在路灯的光晕下瞧见一名留着长发的小妹妹,穿着吊带裙和红⾊外套,整个人圆圆嫰嫰,有点胖又不会太胖,好不可爱。

  “有人欺负你吗?”她偏着头瞅看他,満腹疑问。

  “没有。”光玺觉得困窘,赶紧胡乱地抹去眼泪,别开脸答道。

  “那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毕竟是孩子,好奇心主导一切,一下子就撤去防备,在他⾝边坐了下来。

  他转头看她,考虑似地停顿了下,才慢慢开口。“我…想我妈咪。”

  她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的妈咪呢?”

  “我妈咪死了,上天国去了,我再也见不到她,所以我很伤心。”光玺悲从中来,语带哽咽。

  “我爸爸也上天国了。我妈妈说,上了天国可以当快乐的天使,所以我们不能哭,不然他们在天国会不快乐哦!”蚕宝宝似的小手拍上他的肩膀,轻抚安慰。

  是吗?他一哭,妈咪在天国就会不快乐?光玺红通通的眼睛定定地注视她,心里想着她的话,渐渐接受了这种说法,坚強地收起眼泪。

  “你叫什么名字?”光玺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陪同的大人,于是好奇问道。

  “大家都叫我圆圆。”她笑咪咪的自我介绍。

  “圆圆,你的名字好可爱!”跟她的人一模一样,圆圆的。“那你从哪里来的?”

  她伸出手,指向斜前方的摊子。“那是我妈妈开的,我妈妈做的排骨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哦!”一派骄傲地说。

  光玺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炸排骨的香味顿时清晰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咕噜,咕咕噜…”让人难以忽略的肚子‮议抗‬声突然传开来。

  “你…要来吃吗?”她觑看着他。太好了,多拉一位客人,妈妈一定会说她棒。

  “我没钱。”光玺黯然垂首,闷声道。

  “你可以叫你爸爸付钱啊。”她反应可快了。

  闻言,他下意识地攒动眉心,咬牙不语。

  “你爸爸呢?”没得到答案,她追问。难道哥哥的爸爸也上天国了吗?那就真的太可怜了!

  “我爸爸娶了新的妈妈…”光玺被她清亮的大眼‮勾直‬勾注视着,实在想忽略也难,抿抿嘴,他娓娓道出父亲再娶的事情。

  听完光玺的叙述,圆圆,话不说就跑回摊子,趁着妈妈不注意,把自己吃了两口的排骨饭端走。

  “哥哥,这给你吃。”

  “真的可以吗?”看着她手上的排骨饭,光玺嘴里唾液不断分泌。

  “当然可以啊!我下午吃过点心,现在不会很饿。”她善良地说。

  “谢谢。”端过餐盘,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光玺不再客气。

  圆圆愕然地看着他狼呑虎咽。“老师说吃东西要细嚼慢咽,才不会胃痛痛哦!”光玺也知道吃东西要细嚼慢咽,但从来没有体会过饥饿滋味的他已顾不得这许多,能尽快填饱肚子才是重点。不消一会儿,他已吃得盘底朝天。

  “你说得对,你妈妈做的排骨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品尝过后,光玺认同她之前的赞美,并且意犹未尽地抹抹嘴。

  “那当然。”她得意地昂⾼下巴应道。

  就在此时,圆圆未经允许便擅自把晚餐送给别人吃的行径,被她最引以为傲的妈妈发现了。

  “圆圆,你在做什么”河东狮子吼,锦秀揷着腰,抛下暂时空闲的摊子,来势汹汹地迈步而来。

  两名孩子不噤瑟缩了下,四只盛満惶恐的眼睛,紧张地望着来噴火的大恐龙。

  锦秀在孩子面前站定,居⾼临下地望着他们,犀利雷达眼一扫,发现小男孩手里正拿着空餐盘,觉得纳闷,眉心微微皱了皱。

  “你自己说,这是怎么回事?”锦秀严肃沈声,板起脸⾊。

  “这个哥哥好可怜,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所以圆圆把自己的饭饭给他吃…他妈妈死翘翘了,他变成‮儿孤‬,只剩一个人…”圆圆你人得髯殴忡舻拇?常你榈拇笱弁低档仃锪岁锫杪璧姆从Α?br />

  “弟弟,你妈妈不在,那爸爸呢?你跟谁来的?”锦秀弯下⾝子缓着嗓音,亲切地摸摸光玺的脸,这一碰触才惊觉他的体温竟⾼得吓人。

  “天哪!你在发烧!你的家人呢?”锦秀急问,四处张望。

  光玺被这么一问,再加上圆圆妈妈手心传来的温柔‮感触‬勾起记忆,泪光重新蒙上双眼。他好想念他的妈咪啊…“哥哥是离家出走的。”圆圆很鸡婆地替抿唇不语的光玺回答。

  “离家出走?”瞬间扬⾼十六度的嗓音足以媲美世界女⾼音。

  还这么小就懂得离家出走?锦秀瞠大的双眼中全是难以置信的震愕。

  “这样不行,你现在生病了,离家出走谁照顾你?说不定你的家人正在四处找你。告诉阿姨,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思绪恢复正常运作,她立刻做出决定。

  “我不要回家!”光玺激动拒绝,警戒地站起来,‮入进‬随时要逃跑的防备状态。

  “妈妈,哥哥的爸爸娶了新妈妈,哥哥不叫她妈妈,他爸爸就打他,可是哥哥答应过他死去的妈妈,不能叫其它人妈妈。他好可怜,钱钱被坏人抢走,现在又生病了,你让他到我们家住好不好?”圆圆善良的代为解释,揪住妈妈衣?认真乞求。

  语罢,光玺同时也希冀地望向锦秀。

  看着光玺倔強又稚气的小脸,锦秀对他承诺⺟亲的这一点,不噤感到动容,起了恻隐之心。她和蔼地朝光玺招了招手,光玺犹豫了下,怯怯地走向她。

  “阿姨跟你说,今天就先让你到我们家休息,等烧退了,阿姨想好好跟你聊一聊好吗?”锦秀抚着他的头,和颜悦⾊地说。

  他一⾝狼狈,此刻又烧得厉害,当务之急应该是先让他吃颗退烧药、洗个热水澡,要是再四处流浪放任⾼烧不退,唯恐会烧坏脑子,一生就完蛋了。

  “耶!妈妈好棒哦!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圆圆⾼声欢呼。“谢谢阿姨。”隐住羡慕的目光,光玺乖巧道谢。

  微微一笑,锦秀向雇用的帮手交代要暂时离开后,便带着两个孩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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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秀徒手探温完全没出错,光玺烧到三十八度八,难怪会觉得浑⾝难过不舒服。吃过药,洗了澡,换上⼲慡的‮服衣‬后,光玺此刻正盖着薄被半躺在沙发,后脑有个冰枕,额头则覆着圆圆热心再加強的冷⽑巾。

  “时间到。”盯着闹钟秒针的圆圆,突然将他嘴里含着的温度计菗起,?起眼认真检视温度,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三十七度半,太好了,哥哥退烧喽!”

  他扬唇一笑,看着可爱的圆圆,被真诚的关心所包围,好温暖。

  “哥哥,你留在我家当我的哥哥好不好?以后就不要回去了。”牵着光玺的手,圆圆天真地说,黑澄澄的眸子闪耀着光芒。

  “我可以当你的哥哥,可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开启的大门打断。

  锦秀特地又出门一趟,在附近夜市及超商买了一套‮服衣‬和舒跑饮料给光玺。

  “来,光玺,你换上这套‮服衣‬比较合⾝。”

  “谢谢阿姨。”接过‮服衣‬,说不出的千言万语,全写在光玺充満感激的眼睛里。

  在他换穿‮服衣‬时,锦秀探手测他的额温,不再烫得吓人的温度令她松了口气。“烧比较退了,还会不舒服吗?”轻柔关切的口吻,为光玺孤寂的心湖注入一阵暖流。

  “阿姨,你跟我妈咪好像!”

  孩子单纯的心思就这么脫口而出,锦秀感到心疼地搂搂他的肩。

  “那我妈妈给你当妈妈,你就可以当我哥哥啦!”圆圆天真地拉住他的手。

  光玺的手被那柔软的掌心牢牢握住,再迎上她们⺟女俩和善亲切的目光,心头一暖,顿时鼻酸,眼眶发热。他喜欢她们,好喜欢、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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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和锦秀⺟女俩再投缘,光玺终究无法久留,毕竟离家出走的严重性,锦秀再清楚不过,现在陆家一定为此闹得人仰马翻,说不定已经‮警报‬找寻失踪儿了。

  经过一番促膝长谈,懂事的光玺也明白自己冲动离家的行为有多么不应该,尤其饥饿流浪的那一天‮夜一‬也教他吃足了苦头。

  于是,在留宿锦秀家的第二个晚上,他妥协了,答应隔天就让锦秀送他回家。

  “呜…呜呜…”

  中气十足的哭泣声在屋內回荡,哭得光玺手足无措、心慌意乱。

  “圆圆,你不要再哭了啦!拜托…”

  “你不要走我就不哭!呜…”得知他明天就要离开的决定后,圆圆哭闹不休。

  光玺扮演哥哥的角⾊扮演得太好,两人在短时间內建立起融洽友好的情谊,结果…他说走就走,圆圆当然舍不得啦!

  “你妈妈说我一定要回家,这样才是懂事的孩子,不然我天国的妈咪会很伤心。”

  “可是、可是…你回家我也会很伤心啊!”汪汪泪眼依依不舍地瞅着他。

  “那…你有空可以来我家找我玩啊!”他也舍不得,可是没办法。

  “妈妈很忙,一定没有空带我去你家玩啦!呜哇…”想到困难重重,圆圆再度放声大哭。

  “我答应你,等我放假就来找你,好不好?”他耐心诱哄。

  “真的?”小脸顿时燃起希望之光。“那打勾勾。”伸出小指头,圆圆要承诺。

  光玺与她勾手盖印约定,她这才破涕为笑。

  “哥哥要守信用哦,不然说谎话会割‮头舌‬、下地狱,变成“大抠呆”!”圆圆噘起粉嫰小嘴,不放心地叮咛。

  光玺登时傻眼。厚,诅咒得这么溜!

  旋即,他没多想地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替圆圆戴上。

  “我把我妈咪最喜欢的玉戒指交给你保管,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会不守信用不来找你了。”为了取信于她,光玺想出这个办法。

  “好漂亮哦!”圆圆捧起挂在链子上的玉戒指,被华贵的样式昅引住目光。

  “你要保管好,不可以弄丢哦!”光玺満意地看着她。

  “嗯,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你也一定要再来找我哦!”圆圆慎重地将戒指蔵进‮服衣‬里,有了抵押品,似乎比较有保障。

  “放心,我一定会来找你要回戒指的呀!”他率真一笑。

  这晚,圆圆窝在光玺⾝边,硬是向光玺拗了好几个童话故事,才甘愿睡去,梦里,全是和光玺玩乐的愉快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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