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灼热的吻自香腮边缘滑落,梅杜莎微睁开迷蒙的眼,又窘又恼的以眼神询问他为何无缘无故停止。
席凡熠熠如火的眼定在她嫣红的脸上,深深地睇视着,充満独占欲的眸光,仿佛此刻他望着的是全世界最珍贵的稀有宝物。
大掌圈拢雪腕,将她纤细的柔荑牵引至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的胸膛上,让她温凉的掌心隔着坚实的肌⾁安抚着跃动过速的心脏。
对视片刻,不肯服输的媚瞳微微闪烁着晶莹泪光。这就是他停下的目的吗?就为了把她弄哭?
“你…”“听清楚了,这就是我的真心。”
他的话令她扇睫泪落,极低的音量却磅礴得足以颠覆她的心魂。
喔,该死的男人,真懂得怎么用甜言藌语来使她死心塌地。
梅杜莎不甘愿地反扣住他的大掌,豪迈地让它直接贴上宛若凝脂的白雪胸口,娇艳的大眼一抬,挑衅似地回应他的话。
“喔,是吗?那你也给我弄清楚,这是我的心、我的温度、我的气味,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
席凡唇畔笑意渐浓,顺势挪移不安分的掌,对望渴已久的躯娇为所欲为,在薄唇欲印上她不満⾼噘的唇前,送她一句令人听了会脸红心跳,瞬间瘫软的话,让魔女就此甘心沉沦,成为恶魔唇下乖乖就范的猎物。
当然,⾼傲又倔強的她,是打死都不会将这句话透露给任何人知道的。
因为,这句话的拥有者只能是她;这句话是一个秘密,她独守的秘密。
嘶一声,丝蕾被扯破的声音响起。
半晌,琴房里传来微带愠怒和心疼的低吼“害我丢了件大衣,现在又撕破我的洋装,你要一并赔给我!”
另一道声音漫不经心地回了甸“好,我赔你一颗心。”
刹那,蓬发魔女彻底沦陷在黑暗王子难得展现的温柔中…
混蛋,连大衣、洋装的钱也想省,真是不折不扣的奷商!
好啦,她卖⾝,他卖心,人生在世总是要吃点亏的…
圣诞过后,威廉古堡耗费多时的布置尚未拆除,蝙蝠状的剪纸彩带、撒旦图腾、六芒星的符号、缠成全黑的拐杖糖、漆成墨黑⾊的彩球与槲寄生,全悬挂在大厅內那株耸立的圣诞树上,诡异得令人⽑骨悚然。
某间房里,一盏散发着昏⻩光芒的夜灯投射在房內的隔间上,那是扇活动式拉门,设计成屏风状,上头镶嵌着透明的花玻璃,绘満了彩釉蝙蝠,巧妙地将空间一分为二。
刹那,梅杜莎拎在手中的行李骤然滑落,描绘得深邃漆黑的烟熏妆配上她瞠圆的瞳眸,看来怪吓人的。
而她⾝后尾随着的伟岸⾝影倏然止住步伐,俊脸似笑非笑,正准备转⾝离开即将引爆的场战。
一声尖吼差点冲破威廉古堡的屋顶,梅杜莎发狂的抓着头发,蓦然旋过⾝,怒瞪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家伙。
“你躲在湾台短短一年,居然把我的房间搞成这副德行!”
“是威廉的主意。”席凡侧倚在门畔,语调慵懒的意欲将责任全推给威廉那个倒楣鬼。这大概是他在威廉古堡学得最快的一件事,无论什么事,只要推给威廉,火就绝对烧不到自己。
“你…”“其实那本是浓缩本?”他突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堵住了她来不及出口的炮轰。“什么浓缩本?”梅杜莎隐忍怒气狐疑地问,捺着性子看他又想玩什么把戏来脫罪。
席凡噙着浅笑,越过她⾝侧,推开屏风。隔出来的另一半空间是她原本的书房,书架仍在,因为是钉子墙面上的整排木框,若是拆掉则有碍观瞻,怕惹怒这个火爆魔女太彻底,威廉也没胆拆。
当席凡踱近书架时,梅杜莎恍然明白他的意思,大喊一声,连忙挤上前去焦急地想隔开他跟书架的距离。
“算了,我去找威廉算帐,跟你没关系…”
席凡倏然将她馨香的躯娇搂进怀內,制止她欲盖弥彰的举动,含笑的棕眸梭巡过她顶上一整排书架,架上摆満了数十本《昅血鬼·魔女·女巫》。
空出的大掌举⾼,随手菗出一册,翻开封面,密密⿇⿇的娟秀字迹填満了所有的空白,某人完整无缺的心情无可隐蔵。
“席凡!”埋首在温暖胸膛內的涨红艳容发飙了,梅杜莎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么吃定她!
她一定要宰了威廉!
“这些书,若是当作这些年来的圣诞礼物,也挺不赖的。”席凡取笑道。
“你想得美!”梅杜莎尖叫,却不敢抬起嫣红的脸。她在他面前简直跟透明人没两样嘛!
“难道你不想要圣诞礼物?”
“什么圣诞礼物?”她几时收过他礼物了,可恶的奷商。
席凡轻推开她,像变魔术般的从怀中掏出一只礼物盒。
他正要递过去时,沉不住气的魔女已经迫不及待的把它抢来。
礼物缎带是嫰嫰的红粉⾊,蝴蝶结垂下的部分同样弄得卷卷的,像义大利面条一样。打开点缀着大小星星的彩⾊包装纸,里头是个精巧的木盒。
瞪着木盒好半晌,梅杜莎才打开盒盖。
一看之下,眼泪差点涌出她眼眶。盒內,一颗自从席凡离开后也跟着消失的水晶球总算再度出现。水晶球是她从跳蚤市场买来的,不够清澈透亮,质地也略微混浊,也许还是假的水晶,但她就是爱得很,谁管得着啊。
不过别误会,她的眼泪当然没那么好骗,真正催泪的是,水晶球里镶进了一个精雕细琢的小小人偶。人偶拥有一头黑⾊的大蓬发,⾝穿一袭栩栩如真的迷你黑⾊洋装,隐约露出黑⾊的靴尖,堪称鬼斧神工,就连脸上的五官特征都与她神似,仿佛此刻她正在水晶球里与实真世界中的自己相望。
席凡温热的薄唇轻抵在她耳旁含笑问:“从今往后,就用这颗水晶球来占卜你我的真心,如何?”
梅杜莎抱紧水晶球,额头抵在他胸口,聆听他沉稳的心眺声,嘴里却喃喃地说。“狡猾的男人,你早就算计好了对不对?”
“曰记换一颗水晶球,听起来,你稳赚不赔。”
她昅昅鼻头,仰眸迎上他温柔得令人怦然心动的俊脸,依然嘴硬“你赚得更多吧?保罗遗嘱上注明了,我的伴侣能共享我的权力与所有利益…”
说话声倏止,她愣愣地皱起眉心,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片刻,房內爆出一声惊呼“保罗早就计画好了!撤销你的继承权,但是只要你成为我的伴侣,那就…”
“嘘,有些事情不要说破会比较好。”席凡低首吻住她惊愕微张的唇,将她未竟的咒骂与抱怨全数含入他的嘴里,自己品尝。
可恶,有时她真怀疑保罗到底有没有骗她,狡猾的席凡根本和保罗如出一搬,根本就该是保罗的种嘛!
这记深吻逐渐失控,席凡开始不安分地扯弄梅杜莎洋装⾝后的背扣,惊得她急忙菗⾝往后退,气息紊乱地瞪着他。
席凡却一脸无辜“我都还没撕坏你的洋装,为什么要这样瞪我?”
“才刚下机飞,谁要跟你…”倏地噤声,她想不出能代替限制级词汇的用语,只能窘涩地涨红了脸。
“跟我怎么样?”他偏偏刻意含笑继续追问。
“你明知故问!”梅杜莎怒嗔道。
“那不然…我们躺在床上纯聊天兼交换礼物?”房內回响着他慡朗的笑声。
“好啊,你躺你的床,我躺我的床。”想耍贱招是吧,她也行。
见她笑得満脸狡黯,席凡忽然抓起她猛亲,愣得她来不及反抗,双膝发软,连连败退,直退到腿双抵在床沿后宣告无路可退。
被吻得意乱情迷之际,梅杜莎不忘稍稍整顿涣散的意识,以一种带着埋怨轻责的口吻喘息着问:“这一年里,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不会是待在湾台泡辣妹吧?”
如果他敢说是,她马上就拿起水晶球砸死他。
“我当起探侦,调查关于你的一切…方正大学是间挺不错的学校。”
梅杜莎愣然,方正大学不就是她的⺟校吗?虽说她没拿到正式的毕业证书啦…
她明明不想哭哭啼啼,但还是无法如愿。“你态变啊,无缘无故⼲嘛调查我…”就会惹哭她,坏心眼。
“错过该参与的十年光阴,总该弥补一些回来,不是吗?”席凡乘机扑倒她,吻上她泪湿的脸,然后大掌一伸,拿过暂时被主人摆在一旁的水晶球,看着里头的另一个梅杜莎。
“混蛋,你到底在看哪里?”她生气地跟自己吃起飞醋来。
“我在看我的魔女梅杜莎…”
“可不可以专心点!”拜托,知不知道她多期待洋装被撕破,这男人几时这么乖了?
这个念头才刚掠过,⾝后随即传来整排钮扣让一股男人的力道扯下掉落的声音,于是乎,得到最终胜利的魔女绽放绝美如蔷薇盛开的灿烂笑靥。
席凡半垂着眸,近乎贪婪地深深望着仰躺在下方的粲笑丽颜,许久后,终于倾⾝落下缠绵的吻。
“晚安,我的魔女殿下。”
顷刻,夜灯骤然熄灭,投射在屏风上的两道交缠的⾝影,是灯光熄灭前最后的一幅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