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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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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蹙起眉,目光凛凛的望着她。

  难得敏感的察觉到不寻常的沉默来袭,她扬首望向柏展彧,顿时被那一脸冷凛的表情骇住了。

  湛然的眸光没有她悉的笑意,有的是教她不安的深沉与寂静,神秘得让她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甚至感到惶恐。

  很显然,他没有在开玩笑,她,真的吻了他,还说了喜他!

  柏展彧豁然起⾝。

  “你要去哪里?…我、我还没吃完。”

  这几天的消夜,都是他为她煮的,每一次,他都会陪着她吃完再走。

  “去仓库把柑橘装箱,明天货运行要来。”说完,他转⾝就走。

  夏悦玮傻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是真的,一定是真的…

  她糊糊的把自己对他心动的感觉讲出来了,示了爱,还喻了他,结果一觉醒来,竟然很可聇的忘得一⼲二净。

  天啊,夏悦玮,你就非得酒后吐真言,留点给人探听不行吗?

  他是不是生气了?她不喜惹他生气的。

  她急着起⾝想去找他,可面前的食物还没吃完,这样会对不起为她下厨的他。

  只好起筷子,她拚命的把碗里的面条、青菜往嘴里塞,捧起碗公唏哩呼噜的把汤喝得涓滴不剩。抹抹嘴,赶紧去找他。

  仓库里灯火通明,她不费吹灰之才就找到柏展彧。

  他屈蹲在地上,沉默的挑选着面前的柑橘,一箱箱的分装好后,整齐的摆放在仓库的⼊口处。

  庒抑着內心的紧张志忑,夏悦玮缓缓走上前,释出善意的说:“我帮你。”

  柏展彧没有抬头,继续手边的动作。片刻后,他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把那叠货运宅配的单子跟旁边的记事本拿来。”

  没敢有一秒钟的耽搁,她赶紧取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递到他面前。

  面无表情的他拿过大记事本,翻了翻,找到了写満姓名跟通讯资料的那一页,再递给她。“把这些收件人的通讯资料填上宅配单子,一箱贴一张。”

  “好。”二话不说,她赶紧蹲在纸箱上,安分又退速的写着资料,然后把一张张的单子,工整的贴在箱面上。

  仓库里很安静,除了彼此的呼昅声外,就只有柏展彧挑选柑橘的规律节奏,和夏悦玮振笔疾书的刷刷声,而那其实一个不注意,就很容易会被忽略掉。

  正因为太过安静,时不时,她会不安的抬起头,张望搜寻着他的⾝影,以确认他还在这里。

  见他抿着不发一语,她觉得难受极了,好像有人正捏握着她的心,一下又一下的‮忍残‬扭拧着。

  她明⽩那不是⾁体真正的疼痛,而是一种耿耿于怀的在意,不至于致命,却随时教人闷得像是要窒息。

  她从来不曾这么在意过一个人的情绪,就连好姊妹菁菁也不曾有过。

  菁菁常说她先天神经发育不全,所以能感知到自己的感觉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本不奢望她会对别人的待绪有太多的感受。

  但她在意柏展彧,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超乎寻常的在意他!

  她喜和他斗嘴争论,喜让他带着自己民宿里里外外的尝鲜体验,有时他会露出很想要从她脑门巴下去的无奈状,可最后还是哑然失笑的望着她,一脸的莫可奈何。

  其实,她不怕他哇啦哇啦的对她嬉笑怒骂,唯独害怕他的沉默,那种平静之下的冷肃,比剑拔弩张的愤怒还教人不安。

  瞧,就是现在他这个模样!

  她当然可以拍拍庇股,徉装一无所知,反正她明天就要结束假期回台北了。可是,她做不到!她发现自己已经受到他的情绪制约,就在这短短的几天里。

  如果没有打开这个结,就算回到台北,她还是会继续耿耿于怀。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死脑筋!

  就像她对BL的狂热一样。

  工作在无声无息中悄悄完成,柏展彧把一箱箱的柑橘都确认摆放整齐后,旋即关灯拉下铁门,黑暗之中,引领两人的光源,是景观花圃上那几盏晕⻩的灯光。

  他走到一旁的洗手台,安静的洗手。尾随在后的夏悦玮快要被闷到吐⾎,只得鼓起勇气开口。

  “你不是说,平常⽔果采收下来,都会当天就送到集货场去集中配送,为什么今天的柑橘没有送去集货场,而且还要自己装箱宅配?”

  呃,她问这什么鬼问题?一个外行人装什么啊!

  夏悦玮也很想敲死自己,原谅她只能先用这种中的话题,当作试探。

  “那些是要寄送去给果树认养人的。”

  “果树认养人?”什么玩意儿?她纳闷的想。

  “柏家民宿有提供果树认养,只要每年付一定的金额,这棵果树就属扑消费者的。平常由我们照顾,成的时候,民宿这里会通知消费者,消费者可以自己来采收,体验采果乐趣,或者由民宿,统一寄送一箱⽔果到消费者手上。”

  解释完,他瞟了她一眼“游玩手册后面有写,你没看到吗?”

  “呃?好像真的没有欸。”她讪讪的笑了笑“不过,这点子不赖的,听了让我也好心动。欸,柏展彧,我也想要认养一棵果树,不,我要两棵,这样每年就会有新鲜好吃的柑橘可以吃,你帮——”

  “不要!”夏悦玮话都还没说话,柏展彧已经一口拒绝。

  她⾝子震了一下,満脸受伤的望着他,语气呐呐的问:“为什么?”

  “我不喜认养果树的人。那些人总是在开始时,作着要亲自来采收⽔果、享受田野乐趣的大梦,付了钱、认养了果树,可真的等采收的时间到了,他们一次都不会来,有些甚至还忘了自己曾经认养过果树,等收到了⽔果,还莫名其妙的打电话来查问是不是诈骗集团。”

  他转过⾝,居⾼临下,莫测⾼深的凝望她,喉结在他颈间滚动了几下后,略微嘶哑的嗓音如是说——

  “我希望你还会再来。不管什么对候,或是想吃柑橘就来,我不要你给我认养费。”

  我希望你还会再来。不管什么时候,或是想吃柑橘就来。我不要你给我认养费。我希望你还会再来…

  温情的嗓音深深暖和了夏悦玮的心,那一瞬间,仿佛有股电流随着他的话语,在她⾝体里流窜。

  “…为什么?”她咬着,眼睛发热的问。

  柏展彧又蹙了下眉,眸光复杂,沉昑了须臾,他跨步上前,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不由分说的给了她一记轻柔得令人想哭的吻。

  短短的,不过是几秒钟,却直探⼊心里深处!

  “还不懂吗?”收起这个吻时,他仍贴触着她的,低哑的问。

  夏悦玮仰着脸,眼睫轻颤着,像只蝴蝶般,飞掠过他的心湖,浸润⽔⾊的漆黑双脾,透着蒙的光。

  “我喜你。”

  他喜她?他喜她?!他喜她!每想一次,就好像是在帮自己做着最后的确认,确认他话里的‮实真‬与否。

  “所以,你也会在意我?也会想要见到我?也会像我一样担心自己是不是惹你生气?”

  也?柏展彧敏锐的注意到她所使用的那个“也”字,抑郁的眉陡地松开纠结,机敏的挑了一下。

  “是不是?”她催促着他的回答。

  “是。”

  夏悦玮咬了咬“…所以,你是喜我的,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好开心。她觉得好开心喔!一股甜甜的滋味,自她的口化开,让她整个人飘飘仙。

  “柏展彧,如果我说,我也喜你,你会不会再吻我一下?”

  她喜被他亲喻的感觉,原来他的贴着她的,那种感觉是那么好!刚刚实在结束得太快了,才几秒钟,都还来不及好好陶醉呢!

  可恶,她没事⼲嘛喝小米酒,居然让该死的酒精把他们的第一个吻消毒得⼲⼲净净!

  柏展彧抱起她,让她坐在洗手台边缘,让彼此双眸的⾼度更接近平视。

  夏悦玮闭起眼睛,噘⾼嘴,傻气的等着被吻。

  忽地,额头被狠狠的弹了一记——

  “不要耍赖,快说!”

  她稚气的捂着额头,芙颊染红,先是慎重的昅提了一口气夜,旋即放声大喊“柏展彧,我喜你!”

  他的手指穿进她那头蓬松的发,掌住她的脑后,用一个绵又深刻的吻,彻底席卷了彼此的呼昅。亲昵纠卷的⾆,紧紧相贴的,在微的气息里,翻飞舞动不休…

  这厢,屋里的柏爸从睡梦中惊颤了下,咕哝问:“老婆,你跟我说话喔?”

  “没有,睡你的觉。”

  柏妈双眸紧闭,连掀眼都没有,倒是嘴角浅浅的匀了一抹弧度。

  年轻真好,喜都可以说得这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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