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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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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月,你在书房里吗?”

  勤郡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兰月书房外的园子。

  “爷?”她吓了一跳,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原来他往她的园子过来了?

  “你在忙?”转眼间,勤郡⾼的⾝影已经踏进她的书房。

  “不,没有…”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到访,兰月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我…拿了些书要给你。”勤郡瞧了瞧自己手上的书,似乎显得有些别扭。

  “有书要给我?”她感到不解。

  “前些⽇子的暴风雨,不是把你的书给毁了大半吗?我这儿有一些,你就拿去吧。”

  说着,勤郡便将书塞⼊兰月手中,強硬的态度就像不容许她拒绝一般。

  兰月盯着他的脸,那一刻,一股莫名的感到涌上了她心头。

  “你在做什么?”勤郡很快的转移话题,眼光瞟向桌案上那未完成的画,并举步往那里靠近。

  “随便画些东西而已。”兰月连忙跟了上去。

  勤郡看着桌上那笔触细腻的山⽔画,深深地被昅引住。

  “这是你画的?”

  见他这么专注地看她的画作,她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你会画画。”认识她这么久,他竟然不知道她的巧手可画出如此动人的画作。

  “我只是有点小‮趣兴‬而已。”

  “你这个格格还真是与众不同,尽爱些书啊、画啊。”勤郡对兰月忽然有些刮目相看了。

  “我只是在我阿玛的耳濡目染下,学些搬不上台面的东西罢了。”作画只是她的‮趣兴‬,而且会养成这样的‮趣兴‬,多半也来自她阿玛的影响。

  “搬不搬得上台面,只需要一个人来鉴定即可。兰月,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勤郡相信自己独到的眼光。

  “什么忙?”她当然愿意帮,这可是他第一次向她开口要求些什么呀!

  兰月的心中欣喜若狂,她想掩饰,但脸上尽是蔵不住的喜悦。

  “帮我画一幅画,一幅你觉得皇上会喜的画。”

  “皇上会喜的画?”她顿感狐疑。

  “皇上喜爱风雅,凡书策墨画,皆有所好,所以我常替他找寻一些流落在民间的书画骨董,或四处寻访一些具有潜力的画作。你的画上不上得了台面,我想由他来评鉴便能见真章。”

  “好,我帮你画。”不管勤郡要她话的原因是什么,只要能够帮他忙,兰月什么都愿意做。

  “我来帮你吧。”忽然他走上前,想要从她的手中接过那些用品。

  “啊,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

  “我说了,我来帮你。”勤郡的语气強硬,不容许她再拒绝第二次。

  画是他要拜托她画的,他帮她准备这些,也不为过吧。

  “那…就有劳爷多费心了。”兰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接着将手上的东西了出去。

  于是,兰月看着勤郡细心的替她磨墨、试⾊,一直到准备就绪了,才将⽑笔放在枕山之上。

  “好了,你可以开始了。”他退一步后说。

  这是勤郡婚后第一次和她如此和平相处,他自己也发现这种感觉好微妙。

  兰月走到桌边,拿起⽑笔,思索了一下,随后便在画纸上落下第一笔。

  就像灵感涌现般,她很快的便转向沉浸在她的绘画世界里,而勤郡则站在一旁,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莫名的,他发现自己竟然会想一直盯着兰月的美丽脸蛋。

  自从改变了与她相处态度后,他发现,与她和平共处似乎不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了,虽然他还是觉得每当她凝视他时,他总会有种不知该如何自处的感觉,但他知道,那已不是因为她与容渝神情相似所造成了。

  那…究竟是什么呢?

  看着兰月低头认真作画的样子,小巧的红微张,配上俏的鼻子,以及⽔灵的双眼,勤郡突然生出一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他愣了一下,不敢置信自己心中竟然有这么离谱的念头。

  他到底怎么了?他想吻她?他为什么会对兰月有这种非分之想?

  勤郡心中涌起这种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感受,令他一时间觉得十分紊,尤其当他发觉空气中有股来自兰月⾝上的香气时,更令他无法将注意力从她⾝上移开。

  终于,像是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情感,他站到兰月的⾝边,伸出了大掌,握住她正专注在画作上的那只小手。

  “爷?怎么了?”兰月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旁的勤郡。

  谁料到,他的脸就这么靠了过来。并温柔的吻上了她那微张的小嘴。

  天…发生了什么事了?勤郡…吻了她?

  当勤郡吻上兰月的芳时,他才发现自己竟是那么的‮望渴‬品尝这张小嘴,以至于当他终于付诸行动时,內心是如此満⾜。

  兰月的脑袋已完全无法思考,勤郡的吻菗光了她所有的思绪,她无法再做任何的反应,只能任由他‮吻亲‬着自己。

  一直到勤郡的嘴离开了她的,兰月才久久反应过来“爷…你…”“兰月…”他略微耝糙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皙的脸庞,心中想要她的念头越发強烈。

  他讶异着自己內心情感的转变,并为此受到冲击,但他也知道,他若在这样下去,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爷,为什么你…要亲我?”

  她不明⽩,勤郡不是说不会接受她吗?但为什么他现在竟然会对她做夫间才会有的亲昵举动?她从来不敢奢望有这么一天…虽然他的这一吻,让她受宠若惊,但她终究不明⽩他的心究竟在想什么?

  而勤郡只觉得他的心像是脫缰的野马,快要不受控制。

  他怎么会失控?怎么会放任自己做出这样的事?而且,为什么他在吻了她之后一点罪恶感也没有,甚至想要更进一步的拥有她?

  不行!不久前他才告诉自己不该这样做,怎么现在就违背了自己的决定?

  勤郡费了很大的努力,才強迫自己收回楼着她的手,轻声说道:“没事的,你别想太多。”

  听到他这样说,兰月心中有股莫名的失落,她低头不语。

  “兰月,我很抱歉先前对你并不好,因为失去容渝对我的打击真的太大了,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我不该将那样的情绪转嫁到你⾝上…”

  见勤郡忽然像是吐露真情般对自己说了这些话,兰月显得有些讶异,原本失落的情绪逐渐转为动。

  “爷,我都知道,你不需要自责…容渝姐姐的死对你的影响太大了,我知希望自己能够帮上些什么忙,若你能回复正常的生活,我受再多的苦、再多的委屈都愿意。”

  “兰月…”见她依然如此善解人意,勤郡想起她先前为了他所受的委屈,心中更是感到愧疚。

  他忍不住将她一把拥⼊怀中,用拥抱表达他最深切的歉意“不会的,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个拥抱,让兰月的心全了。

  她明明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她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勤郡的爱了,但为什么当他做出这些意的动作后,她就完全失去了准则。

  为什么…她开始会期待勤郡能爱她?在勤郡说出“没事”两个字时,会觉得如此失望?是她变贪心了嘛?

  她究竟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她的夫君呢?兰月了…

  夏荷带着有些不安的心情踏⼊勤郡的书房,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要见她,还让她进到一向被众人视为噤地的书房,究竟所为何事?

  勤郡已经好久没到她那儿过夜了,一切又像回到之前一样,她甚至还觉得,勤郡对兰月似乎越来越好,虽然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转变她不清楚,但她仍旧带着一丝期望,希望勤郡总有一天能够改变心意,进而接受她。

  “爷,您唤妾⾝来,不知有什么吩咐呢?”

  “话是你放出去的吧?”坐在桌案前的勤郡,头也不抬的说着。

  听到这话,夏荷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话?爷您在说什么,妾⾝怎么听不懂呀?”

  “少在我面前演戏。”勤郡冷冷瞪了她一眼“说兰月善妒、不识大体,心眼小、没度量…这些话不是你说还会有谁?”

  “爷,妾⾝真的不知情呀…”夏荷连忙双膝跪地“妾⾝就算跟天借胆,也万万不敢诋毁少福晋的,请爷要明查呀!”

  “哼。”勤郡不屑的嗤之以鼻“好,我可以不追究过去的事,但若未来再有任何不利兰月的言语传出,你就等着瞧吧。”

  “妾⾝不敢…”她低垂着头,眼中充満了泪⽔,委屈至极。

  “夏荷,我知道你打什么算盘,但我说过了我不可能爱你,更不可能接受你,所以请你死了这条心。”

  “为什么?”她不懂,都是一样付出,为什么她的努力就不算数?

  “因为你不是兰月。”他的回答简洁明了“她是为了我而付出,你却是为了你自己。”

  当事实被他点出摊在眼前时,夏荷竟然无话可说了。

  “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没你的事了,退下吧。”勤郡挥挥手,就像不愿再看到她一般,将她撤退。

  “是,妾⾝告退…”许久,夏荷缓缓的站起⾝,退出勤郡的房间,然而她的心中,却有一把怒火在燃烧着。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是比不上兰月?兰月究竟哪里比她好?为什么人人都向着她?

  她明明比兰月早嫁给勤郡,为什么当上少福晋的却是她?

  只因为她是尊贵的格格吗?

  她就是难以咽下这口气…一定要兰月得到报应!

  想跟她作对?那兰月就要付出该有的代价!

  ⽇前兰月替勤郡绘制的松木云⽔画,让乾隆皇帝爱不释手,因此特令兰月再多画几幅。

  消息传回礼亲王府后,全府上下莫不感到无限光荣。

  也因为这样,兰月为了画图一事,与勤郡相处的时间渐渐变多了,她作画时,他在一旁磨墨;她休息时,他则会替她倒上茶⽔,不让她过于劳累。

  旁人见他们两人感情似乎越来越好,不噤也羡慕起来,只有夏荷感到十分吃味,处心积虑的想要找个机会恶整兰月,只可惜勤郡对兰月的照护,让夏荷一时半刻还无法下手。

  兰月发现,原本属于勤郡的温文儒雅,似乎正一点一滴、慢慢的被找回来了。

  她相信,她的努力已经逐渐唤回从前的勤郡了,虽然她知道他的心事留给容渝的,但是这样就够了,能够让他回复到原来的样子,这样她已别无所求。

  尽管那⽇的吻,让兰月久久无法成眠,但她知道,能够得到勤郡承诺照顾她一辈子,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她不该再去奢望某些不可能属于她的幸福。

  夜晚的书房里,兰月正着手她的第三幅画作,无意间一抬眼,却发现有个小脑袋,在门边畏畏缩缩的探着头。

  “冬儿?”是那个和她有几面之缘的奴婢。

  “少…少福晋。”冬儿见自己被发现,有些心虚的挪出⾝子。

  “你怎么会在这?”对于她的出现,兰月有些疑惑。

  “少福晋,冬儿…可以进去吗?”冬儿小声的问着。

  “当然可以呀,为什么不行?”

  “因为这是…贝勒爷的书房,平常不可以进去的…”

  “没关系,我让你进来,快过来吧。”她对着冬儿招招手。

  冬儿犹豫了一下,随后才快步的走进,此时,兰月发现她的手上正端着一碗汤药。

  “你找我有事?是不是夏荷又欺负你了?”兰月知道夏荷待她不好,多次想找些理由将冬儿从夏荷的⾝边调开,但偏偏冬儿是夏荷房里的丫鬟,她怎么样也找不出个借口来。

  “不…不是啦,是冬儿…炖了补药,要给少福晋补补⾝子的。”冬儿显得有些扭捏害羞。

  “补药?”听闻此话,兰月有些讶异。

  “冬儿听说少福晋这些⽇子都在替贝勒画图,想说您对冬儿那么好,冬儿却无以回报,所以只能炖些补药给您…”

  “冬儿,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兰月听了心中万分感动,于是从冬儿的手中接过那碗汤药“真是谢谢你了。”

  “这些汤药还有些烫口,少福晋您要不要晚点再喝?”冬儿细心的提醒着。

  兰月看着冒着烟的汤药,随后点点头“也是,那我就晚点喝吧。不过冬儿你的心意真的让我很感动,谢谢。”

  “少福晋您别这么说,平时您待冬儿很好,只是一碗小小的汤药,不值得少福晋放在心上。”

  “你真的太贴心了,药我晚点会喝的,没事的话你早点下去休息吧。”

  “谢谢少福晋,那冬儿先告退了。”冬儿福了福⾝子,才转⾝离开。

  兰月坐在椅子上休息,眼神不时看向那晚汤药,心中不觉暖了起来。

  而离去的冬儿,心中则带着无比的欣慰,快步往夏荷的房间走去。

  今晚当她向主子夏荷请示,她是否能菗空替少福晋炖药时,竟意外的被同意了,而后少福晋又那么开心的接受了她的好意,令她觉得十分‮悦愉‬,脚步也变得轻快许多。

  “冬儿、冬儿…”

  当冬儿穿过院子的廊道时,隐约听到有人叫唤着她的名字。

  “谁?”她找不到出声的人,只得四处张望。

  “我在这里啦,快过来!”暗处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冬儿拉倒了一边。

  “小鹊?怎么了吗?”冬儿知道叫住自己的,是负责膳房的婢女小鹊。

  “我问你,方才膳房中那盅不要是你炖的对不对?”小鹊庒低了音量,就怕被人偷听她们的对话。

  “是啊。”冬儿点了点头。

  “是要给夏荷如夫人补⾝体的吗?”

  冬儿显得面有难⾊,但平常小鹊待她,不错,于是她决定告诉她实话“其实我是要炖给少福晋喝的啦…”

  “难怪!我就觉得奇怪…”小鹊槌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我想说,若是要炖给夏荷如夫人的,她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自己来加药。”

  “加药?”听到这话,冬儿一愣。

  “是啊,我刚到柴房一趟,回来的时候发现夏荷如夫人在膳房里鬼鬼祟祟的,好像加了什么东西到那补药之中,我本来想提醒你,但却临时被事情绊住了。”

  “奇怪,主子为什么要加药呀?”冬儿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是一直都不喜少福晋,又怎么会帮她加药补⾝子呢?”

  “是啊。”小鹊也感到不解“夏荷如夫人老是跟你抱怨少福晋的不好,又怎么会这样好心替她加药呢…等等,该不会她放的是毒药吧?”

  小鹊的话,让一道凉意从冬儿的背脊直窜而上…不…不会的!

  “少福晋——”

  向双亲请完安的勤郡一踏⼊书房,便看到兰月坐在椅子上,对着碗汤药傻傻的笑着。

  “笑些什么?”

  “没什么。”看到勤郡的出现,兰月的笑颜更是美丽。

  “我方才见夏荷的丫鬟从书房离开,怎么回事?”

  刚走过来的路上,勤郡远远的便见冬儿小碎步的离开他的书房,心中没由来的有种莫名的不安。

  “冬儿这奴婢贴心的,她见我近⽇忙着作画,所以替我熬煮了补药。”

  “冬儿?你何时与她如此识了?”勤郡眉头一皱,总觉得其中好像有些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也不是识,只是和这丫鬟十分投缘而已。”兰月说着,便将汤药端起,嘟着小嘴,轻轻的吹气。

  看着兰月的模样,勤郡的喉头一紧,⾝上顿时涌起一股躁热的望,他只得将头转向一边,不敢再看这会让他想⼊非非的画面。

  接着勤郡着手收拾桌上的物品,兰月则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冬儿特地替她熬煮的补药,画面是多么的祥和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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