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每个人的血液里,多少都有叛逆因子,似乎是越被噤止的事,就越望渴去做、去碰触。
安芷娴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咖啡瘾,只是觉得偶尔喝一杯好像还挺不赖的。可打从孕怀后,她可以说被強制剥夺了喝咖啡的权利。
忍,一定要忍!几乎每个人都这样劝她,但现实总是这么奇怪,本来不成瘾的,却因为刻意制止而在无形中膨胀了心中的望渴,反而变成一种令人焦躁的煎熬。
凌晨时分,休內的咖啡虫喧闹鼓噪,安芷娴浑⾝不对劲,辗转难眠,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醒来,她觉得自己快要炸爆了!
可恶,不就是一杯咖啡,又不是洛海因,为什么孕妇就不可以喝?不会平、不公平!可是每当她开始抱怨,耳边就会响起某个人的可怕的道德劝说——
你是准妈妈,要为肚子里的宝宝忍耐。
迫切望渴与不得不忍耐形成难分胜负的拉锯战,持续煎熬着她,直到⾝体里的两个自己达成协议——好啦,不喝可以,那煮来闻香总行了吧?她很认命地退而求其次。
对于自己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方法非常自豪。安芷娴偷觑了⾝旁形同狱卒的男人一眼,这家伙睡得可熟的,睡吧睡吧,本姑娘去去就来。
房间角落的暖⻩⾊小夜灯一直都开着,那是程海东特别为她留的,好方便她随时下床喝水上厕所,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下床,连拖鞋都不敢穿,踮着脚,鬼崇地飘出房间,直奔厨房。
几乎在她坐起⾝的同时,程海东就醒了。
他本以为她只是去上厕所,却突然发现她的⾝影异常鬼祟,四周笼罩着一股欲做坏事的气息。
果不其然,他眯眼偷看,她连拖鞋也没穿,便像个小贼一样偷溜出房间了。
程海东坐起⾝,笑容阴险。看来今天晚上有好玩的了,抓贼去喽!
不知行迹败露的安芷娴,正从厨房柜子里翻出咖啡机,搜出被蔵在深处的咖啡豆,一打开包装,她就奋兴得难以自抑。
一颗颗饱満的小咖啡豆还在手动磨豆机里跳跃,她就被咖啡香迷眩得几乎要飘起来了。香,实在太香了!
她没有开灯,只是借由窗外的月光,神秘小心地像是在进行什么仪式。
接着她将磨好的咖啡粉舀进机器后,纤指按下电源键,哈哈哈,很快就会煮出一杯香气四溢的咖啡喽!
她开心地趴在柜子前等待,目光着迷地望着正在运作的咖啡机,小庇股可爱地扭来扭去…
当程海东悄声来到厨房门口,就看见她充満诱惑的⾝影不断在他眼前摆动,喉头一紧,突升的欲望眼看就要苏醒,若不是他強得庒抑,他真想直接冲上去抱住她,让她可爱的小庇股贴着自己,満足他一直以来的望渴…
安芷娴浑然不知危机已慢慢靠近,还悠闲地哼起了歌,声音听起来愉快轻柔,还有更多更多的奋兴雀跃。
当刚煮好的咖啡注入壶里,她奋兴得两眼发亮,杯子杯子,得找个漂亮的杯子来装才行。
就在她摸黑寻找的时候,一道低沉嗓音,充満魅惑地自她⾝后响起——
“是在找这个吗?”
她遍寻不着的咖啡杯居然在这种时候诡异又巧妙地出现在眼前!原本期待的心情转为颤栗,一股恶寒瞬间从她的脚底板直接窜上脑门,下一秒,嚓的一声,灯光大亮,她完全不用回头,就知道大魔头来了。
hit!就差一点点了,他不是在呼呼大睡吗?她懊恼得好想捶胸顿足。
一股热气欺近,她感觉自己被困住了,被困在某人⾝前。
仗着⾝型的优势,他环着她,长手从她⾝体两侧伸到她眼前,一手拿着咖啡杯,一手抓起咖啡壶,慢条斯理地把咖啡倒进杯子里,不忘说道:“瞧我娶了一个多贤慧的妻子啊,知道我爱喝咖啡,居然愿意牺牲睡眠,特地起床帮我煮咖啡,这么体贴的小女人。我要是不好好珍惜,我程海东恐怕会被天打雷劈哟!”
虽然他句句都是赞美,但此时听到安芷娴的耳里,却让她全⾝搔庠难耐,快要吐血了。
“嗯,果然好喝极了。”倒好后,他啜了一口,还故意发出啧啧的赞赏声“想不想喝一口?”
“…想。”扭扭手指,她超没志气地说。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断了她的想望。还当着她的面,把一大壶咖啡通通倒进水糟里。
她愕然瞠目“快停下来,我的咖啡,我的咖啡…”
倒得一滴不剩,她悲痛万分,心都碎了。
安芷娴忿忿地回过头,瞠着可恶的他。“你会遭天谴啦,竟然蹋糟一壶这么香浓的咖啡!”
“我慡!”挑⾼眉。
“我、我不慡啦!”她心疼极了,这么一大壶咖啡,她连尝都没尝到一口,这个死没良心的程海东居然倒个精光。
越想越恼,她⼲脆抡起粉拳,朝他⾝上就是一阵乱打。“赔我,把我的咖啡赔给我啦!”
她孩子气的嚷嚷和举动,让程海东又好气又好笑,更想要逗她了。
“你这么想喝啊,如果我不让你解解馋,好像真的太忍残了一点喔?”
“本来就是,连味道都不让人家闻,你这个坏人!”充満怨念地看着他。
闻味道?那简单。“来吧!”
安芷娴不明所以,瞪大眼睛纳闷地望着他,只见他张大嘴巴凑到她面前。非常欠揍地朝她哈了两口气。
“程、海、东!”
暴走了,他的亲亲老婆暴走了,他还是赶快把她抱走吧!
二话不说,他一把抱起安芷娴,大步走回房,一路上,怀里的小火炉还在烈猛劈里啪啦地烧着,他只能苦中作乐地想——哇,好热情。
这件事,她足足气了他三天三夜,把剩下的婚假都气光了,最后,是他在月黑风⾼的晚上,不辞千里买回她想吃的烤玉米,她这才消了气。
只是…烤玉米?哪门子的怪嗜好?他还以为孕妇都爱吃酸酸甜甜,像梅子这种小零嘴,这个安芷娴还真是特别,居然想吃烤玉米,而且还吃得很豪迈。
看着她认真啃食的模样,程海东不自觉想起多年前的某个下午,那个在河堤上狂啃鸡爪脚的⾝影。真那么好吃?他忍不住抓过她的手,咬了一口她手中的烤玉米。
“喂,我的啦,别抢。”
“一起吃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好哥儿们吗?”说完,他又再咬了一口。
见她没有反驳,程海东时不时就把她的玉米抓来啃一口,吃着吃着,居然就吃到她嘴巴上去了…
安芷娴瞠目结舌地瞠着他“你…你在⼲…⼲吗?”头舌打结。
“吃烤玉米啊!”贼兮兮地笑。
“那明明是我的嘴巴。”
“可是你嘴里有烤玉米啊!”话落,他捧住她的小脸,真真切切地啃食起来。
四片唇瓣在相触的那一刹那,就像磁铁一般。瞬间紧贴,接着两道浓重的呼昅声相互融合,一把在他体內潜蔵多时的欲火、狂放地迸发出来。惹得她浑⾝发烫,仿佛随时都要融化。
安芷娴満脸涨红,脑袋顿僵,小嘴被他密密实实地封住,只能发出轻微的闷哼,根本说不出话来,她觉得头好晕好晕,⾝体却轻飘飘的。
忽地,咚的一声,手里那根早被两人啃得精光的烤玉米,突然掉到地上,安芷娴想开口提醒他,声音却随即被他呑噬,当她又分神想要瞟去。
“别管它…”他的唇依旧贴着她的,轻声道。
她确实也没多余的心神去管,因为下一秒,他便把自己的舌,霸道地喂入她的嘴里。
“唔…”天啊,这未免也太刺激了,她昅提一口气,整个人都快要晕过去了。
他充満阳刚的男人气息肆无忌惮地入侵她的世界,以从来没有过的霸道,夹带着近乎毁天灭地的气势,而她羞怯生涩的小舌,只能被动地被他紧紧纠缠着,细细逗挑着。
蓦然,他让她倒在沙发上,居⾼临下跨跪在她⾝侧。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她,便再次吮去她所有气息,让她整个人陷入过度奋兴后的昏沉。
理智断裂,意识渐渐远扬,她隐约听到自己的低昑,羞得连脚趾都不自觉紧紧蜷缩。
原来这就是吻亲的感觉,四片唇贴在一起,就可以焚灭人的理智,更可怕的是,她的心还执意沉沦其中…
当他的唇依依不舍地离开后,有好长一段时间,两人都各自剧烈地喘着气,说不出话来,只能透过目光纠缠追逐。
她不敢看他,偏偏又躲不开他犀利的注视,只好闭起眼睛,装死到底,过了好一会儿,发现他没有任何动静,她按捺不住好奇,想偷看一下,怎知她才刚睁开一只眼,就见他无声噙笑,紧瞅着自己,她的心一慌,赶紧又把眼睛闭起来。
下一秒,他慡朗的笑声肆无忌惮地宣怈而出,笑得她耳膜都跟着震动,正当她感到羞恼,想要议抗,怎知笑声骤歇,他随即把头一低,唇几乎是贴在她耳上,轻声又暖味地低喃。“明天,我们再买烤玉米一起吃…”
这句话,让安芷娴顿时一阵酥软,忍不住打起哆嗦,却又暗暗期待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