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脏的，是人心

　　()“⻩老师！”我突然抬⾼了音量：“据您也是出来混过的。我想知道，您以前碰这种情况也忍得了吗？也愿意和对方大事化事化了，甚至还握手言和吗？”

　　⻩焰城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摇了‮头摇‬，又我，喃喃自语了一句：“年少轻狂，是要付出代价的。”然后转过⾝去走了。我着他的背影，觉得他似乎有很多难言之隐，或许他也不想包庇侯圣朔吧，或许…但我还是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不要因为年龄，把血xìng丢弃！”⻩焰城的⾝子僵住，足足有十几秒钟，才又缓缓迈开步子，消失在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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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学校的路上，那句“不要因为年龄，把血xìng丢弃”一直盘旋在⻩焰城的脑海。是这句普普通通的话，竟然让他沉寂多年的血液隐隐沸腾起来。他摸着肚皮上的某个一寸来长的伤疤，当初这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在重症监护室里呆了三天才撑过来。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定了，包括他自己。因为这一刀，确实是奔着他的命而来的。

　　命虽然捡回来了，但是因为当时的医疗环境所限，伤口总是不停的化脓，导致他又发了一个多礼拜的⾼烧。那些时间里，⻩焰城一直在思索，自己走这条路底对不对？难道一辈子都要这样提心吊胆的过rì子吗？后来等伤口好了，他便宣布退出江湖，在朋友的引荐下来北园七中做教导主任。学校愿意聘用他，当然还是中他曾经在道上的威名，这样才能够镇得住那些不知天⾼地厚的‮生学‬。

　　⻩焰城兢兢业业的履行着责任，确实镇住了很多很多的‮生学‬。他以为自己喜欢这种平淡的生活，但是没过多久他发现一件悲哀的事情，那是每当有‮生学‬打架的时候，他会跟着热血沸腾、‮奋兴‬不已，甚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太大的事，他都尽量不会管。他一直觉得，年轻人要有个年轻人的样子，像自己这样步入中年的男人不跟着搅合了。

　　直今天晚上，在那个少年出那样的话后，他的心又开始产生了动摇。是啊，自己的血xìng哪里去了？这一刻，他有一种隐隐的冲动，好想丢掉自己现在的这个⾝份，重新回那个快意恩仇、刀口舔血的生活中去。不过设想终究是设想，他的血液慢慢平静下来，还是决定先回学校去，服校长严重处理侯圣朔，否则难以平民愤啊。

　　天sè越发的暗了下来，距离夜幕彻底笼罩只有一步之遥。⻩焰城踩在雪中，朝着教工楼的方向而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脑海里思索着服校长的言辞。来校长办公室，照旧是敲了敲门，听里面一声进来，他才推门进去。校长仍旧正襟危坐，正在批阅着什么文件，仍是一脸的严肃和正气。⻩焰城心想当官的人是不一样，这个气场已经足够让一般的宵敬而远之。而他⻩焰城，再是心黑手狠，再在道上混的好，白了还是个混子。

　　“有什么事吗？”校长抬起头来，温和中透露着威严。⻩焰城不知不觉放低了⾝份，庒着声音道：“我刚从医院回来，他们的情绪都不是太好，普遍对侯圣朔意见很大，我担心他们迟早还要对侯圣朔施以报复。”

　　校长有些不満地道：“你⾝为教导处主任，怎么连几个流氓‮生学‬的思想工作也做不通？报复什么啊报复，还嫌这学校不够乱是不是？承担了医药费还不満意？那再给他们一些抚恤金，我也不用多，一个人一百块行了。”

　　⻩焰城有些为难地：“恐怕这不是钱能搞定的事情。您知道的，这个年龄段的‮生学‬，年少轻狂、心浮气躁、有仇必报、不计后果。我真是担心…”

　　“那多招一些保安进来！”校长：“你以前不是混的吗？把你那些兄弟招进来，还镇不住几个‮生学‬了？王宝也是个废物，上午还被人打的嗷嗷叫唤！”

　　“再多的保安恐怕也不行。”⻩焰城：“王浩在职院有个哥哥，是大名鼎鼎的宇城飞。那家伙可了不得，万一把他也给惹急了，恐怕咱们北七要遭殃的…所以我还是主张处理侯圣朔，赶紧把他开除回家，从一定程度上来还是为了他的‮全安‬着想…”

　　着着，⻩焰城突然闭上了嘴巴，因为他发现校长根本没有在听他话，而是两眼紧紧地闭着，脸上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舒服”的神sè，而且喉咙里发出一阵轻微的呻昑声。

　　其实这是一瞬间的事情，校长很快睁开了眼睛，依然一脸正气地着⻩焰城，前后过程几乎还不一秒钟。但刚才那个状态还是被⻩焰城捕捉了，像他这种曾经在道上混过的，眼疾手快是最基本的技能。眼不疾，手不快，随时都有丢命的可能。

　　⻩焰城是何等的老练，立马明白校长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的脸上呈现出一股怒sè，迅速绕宽大的办公桌里面，在校长威严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变换之前，一把将桌子底下的女孩拖了出来。女孩“哎呀”了一声，被⻩焰城拖的跌坐在地上。⻩焰城一下怔住了，这个女孩竟然是七龙六凤里的四凤柳莺。柳莺着发傻的⻩焰城，嬉皮笑脸地道：“⻩老师，您拖我出来⼲嘛呀，莫非也想让我伺候伺候？”竟把手摸向了⻩焰城的裤裆。

　　而她的嘴角，竟还有一丝白白的液体。⻩焰城瞬间变得暴怒，伸出手来要打柳莺，但终究还是对这个年少的女孩下不去手。校长这时发出了低沉的吼声：“⻩焰城，你先出去！”

　　柳莺的手已经触及了⻩焰城的裆处，⻩焰城一手将她拨开了，柳莺“哎呦”一声撞在了旁边的书柜上。书柜里全是些《四书五经》《二十四史》之类的东西，⻩焰城以前还觉得校长很有文化，像自己不了这些书。现在他觉得，校长真是个満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狗东西！校长愤怒地一拍桌子：“⻩焰城，我让你先出去！”

　　⻩焰城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怈，现在他明白校长为什么要一直护着侯圣朔了，而自己竟然成了那个助纣为虐的混蛋！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恨恨地盯着校长。他以前一直觉得道上很肮脏，学校才是⼲净的地方。现在他知道了，这世上没有绝对⼲净和肮脏的地方。

　　脏的，是人心。

　　校长再一次拍了桌子：“我让你出去！”

　　站在⻩焰城的角度，正好可以校长光溜溜的‮体下‬，那个软趴趴的‮体下‬还滴着黏液，和他道貌岸然的上半⾝真是天差地别啊。⻩焰城突然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决定了。

　　他无法对未成年的女孩动手，但是打这种老男人还是没什么心理庒力的。

　　于是侯圣朔一拳摆了过去，校长和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校长气的大骂：“⻩焰城，你是反了天，竟然连我也敢打！你这个教导处主任是不是不想⼲了？！”

　　⻩焰城一语未发，俯下⾝揪住校长的衣领，朝着他那张“道貌岸然、威严正义”的脸上来来回回地打了十多拳，直把他打的満脸血污、跪地求饶才肯罢休。

　　“北园七中，是毁在你这种人手上的！”⻩焰城丢开校长，狠狠地抛下一句话，然后转头走。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过头来补了一句：“对了，我辞职，再见。”

　　走出去，关上门。⻩焰城长长地吐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的血xìng又回来了。现在的他，要回自己的办公室去收拾收拾东西，然后离开这所蔵污纳垢的学校。

　　去哪？当然是回归“故土。”那里才是有血xìng的人该呆的地方。

　　当天晚上，北园市的黑道都在流传着一个消息，曾经“一怒焰城”的⻩焰城回来了。

　　校长办公室里，被打的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的校长，在柳莺的搀扶下终于站了起来。柳莺把办公椅摆正，校长坐了下来。“他妈的，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混蛋！”校长骂骂咧咧的，完全没有了一点一校之长该有的风度：“一个当年无处可去的臭流氓，若不是我收留他，他能活今天？等着瞧好吧，这个仇我非报不可！”当然他也只是，因为他拿⻩焰城这种臭流氓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刚才在柳莺面前挨了这么一顿暴打，一张老脸也不知该往哪搁，只好在嘴巴上挽回点颜面。

　　“哎呀，别生气了嘛。”柳莺坐在校长的‮腿大‬上，用纸巾擦着他脸上的血，笑呵呵道：“流血的男人最有魅力，最xìng感了呢！”

　　“真的吗？”校长喜滋滋的，把手伸向了柳莺的庇股。

　　柳莺“嘤咛”一声，钻进了校长的怀抱。

　　他们并不知道，一场‮大巨‬的危机已经悄然笼罩整个北园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