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杨则与赵冰儿不愧是多年好友,当赵冰儿为了巧莲的事去找他时,他也正想出门,为同一件事上姚家找她。
“冰儿?真巧,我正要去找你呢。”
赵冰儿看见千璇和巧莲都在场,巧莲的神情略显紧张。
“千璇也在,那好,咱们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吧。”
自从认定杨则后,千璇一天到晚往杨府跑,跟进跟出的,都快成为他的影子了。
赵冰儿的意思很明⽩,杨则知道他们想的是同一件事,于是先行开口:“冰儿,巧莲跟了你那么久,今后就由我来照顾她吧!她是我的责任。”
“你福不浅嘛,千璇大概也想跟你,两个女人,你照顾得了吗?”赵冰儿不刁难他一下不甘心。
巧莲怕赵冰儿给他出难题,想制止;赵冰儿却使了个眼⾊,要她闭嘴。
“当然照顾得了,你放心,再怎么样,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敢怠慢巧莲。”
杨则知道,他喜爱千璇,是因为可以在她⾝上看见赵冰儿的影子;而巧莲秀外慧中,是个能相夫教子的好姑娘,这其中有移情作用、有因欣赏而转变成的爱情…不管怎样都好,他不能没有她们其中一个。
“既然你把话说开了,那我要你保证…”
他们继续谈着,千璇却没仔细去听,拉着巧莲的手,开怀地说:“巧莲姐姐,以后咱们可以住在一起了耶!好哦!我家主人总算可以松口气,因为终于有人肯要我了。”
巧莲忍着笑意,看着她欣鼓舞的天真模样,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看来我们都有个好主子。”
“什么主子,我虽称我家主人为主人,可是我是他的徒弟,奴婢只是自谦辞;你也一样,赵姑娘待你如姐妹,也没当你是下人呀!”
巧莲笑而不语,心想,从今以后,一定要同千璇好好相处,与杨则过着甜藌的三人世界。
巧莲的终⾝大事解决了,赵冰儿总算放下一颗心,但茫茫无所知的未来仍教她烦闷不已。
这晚,她就寝时,姚令门竟来敲她的房门。
“这么晚了,什么事?”她才开门,他便不请自进。
“过几天我让老尹去买的丫头会住进来,代替千璇的工作,这两天陈嬷嬷会伺候你。”
“很多事我自己来就成了,不必⿇烦下人。”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姚令门并无去意,找了个话题又开口:“千璇找到了好归宿,咱们…是不是也该有些进展了?”
赵冰儿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惊惶地看着他:“你…你想怎么样?”
“我一直在等你自动臣服,你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你是存心吊我胃口吗?别再玩游戏了,我可是没有什么耐的。”姚令门将门紧紧关上,一个箭步向前,将无处可逃的她推倒在上。
“不要这样,如果你碰了我,我…我会因此恨你!”赵冰儿的态度寒若冰霜,语气更是一点热度也没有。
姚令门再怎么君子,也是个正常男人,能忍到今⽇才碰她,早是极限了,为了确定她的心意,他得试探一下:
“你想逃开吗?冰儿,终有一⽇你会冠上我的姓,现在还矜持什么?”
他让所有思绪归零,上去,将她到角,眸光在她全⾝游走,忽地伸手摸抚她的皓颈——
她犹如遭受电殛,用力推他打他,说什么也不让他犯侵她的⾝子。
“不要!”她喊着。
“为什么不?你答应过我的。”
“你…杀了我吧!我无法履行承诺。”赵冰儿从枕头下拿出一匕首,递给他。
姚令门惊愕不已,她居然蔵了把匕首!做什么用?用来自刎,或是暗算他?
“你用这个来防我?”
“我…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我没办法…如果你一定要拿我当治好巧莲的报酬,那就拿我的命去抵吧!”赵冰儿不怕丢了命,离开长安后,她对生死之事早已看开了。不知是否人在受了创伤后,便活得不再那么积极了?
是啊!反正至今她仍未跳脫痛苦深渊,不如让他替她解脫了吧。
姚令门气她一副无畏的模样,抢过匕首,狠狠丢出窗外。
“你还是放不下他!尽管我如此善待你,对你无微不至,你心里还是容不下我。”他笑了,笑得有些凄凉:“是我太天真,以为这样可以获得你真心诚意的回报,到头来全是⽩费工夫。”
“我说过了,是我欺骗了你,对不起你,现在我任凭你处置,这总可以了吧?”姚令门叹口气,下后背向她:“我不如他?”
“不!你比他温柔、比他体贴、比他会说话…可是在他冰冷、不苟言笑的外表下,却有一颗火热的心,他霸道、独裁,甚至有些不讲理,但是我看得见他个中纤细、柔情的一面,更重要的是…他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离开他后,我才知道自己原来爱他爱得这么深,我能怎么办?你再好、再优秀,我也只能说…恨不相逢未嫁时。”
“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还…”
“所以我矛盾、痛苦,甚至痛恨自己!但爱就是爱了,装作无情、不在乎只能骗别人,却骗不了自己;既然决定离开,就该断得一⼲二净,我却还怀着一丝期待,我…不该是这样子的,这不是我的作风。”赵冰儿又让自责得无处躲蔵,但骂自己、恨自己有什么用?她变得软弱、不堪一击是事实。
姚令门从没见过她如此伤心、进退狼狈的模样,心里一阵混后,终于作了决定。
他一直希望看到她快乐,以前留她在⾝边是因为恋她,但她从未曾真正快乐过;他以为自己能将全世界的快乐都给她,她的心却依然沉如重石,既然如此,他要一个空壳子有何用?
爱她,就该为她设想,不是吗?
目前千璇已经搬进杨府居住,想在未过门以前,与巧莲培养感情;巧莲是个好相处的人,两个姑娘很处得来,早以姐妹相称。
不过今儿个早上,千璇听到姚令门即将出趟远门的消息,觉得疑惑,于是上姚家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一进姚家大门,她便直接来到研梓阁找他。
只见他专心记载着药材的特,赵冰儿正低着头,静静替他裁纸磨墨,神情不太自然,似乎想同他说句话,却碍难开口。
“主人,你要出远门,上哪去?”千璇的声音打断两人的注意力。
姚令门抬头,看见是她,表情平静,语气也平静:“回承德办件事儿,老尹会跟着,这半个月,你有空就多回来陪陪冰儿吧。”
“赵姑娘不一起去?”
“我要办的是私事,她跟着不方便。”
赵冰儿不知道他是否在生她的气,昨天她说了那些话,任谁都会生气吧?但他却一直没再提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千璇,巧莲怎么样?你们会同时过门吧?”赵冰儿仍记挂巧莲。
“嗯。等杨大哥这阵子忙完,就会把这事儿办一办,他说他不回长安了,⼲脆在这儿住下。”
赵冰儿这才放心,她自认为亏欠巧莲许多,如今只要巧莲过得好,她就十分安慰了,今后,她不想再⿇烦巧莲任何事,是苦、是乐,她决定独自一人承担。
千璇实在不明⽩姚令门葫芦里卖什么药,只隐约感觉到他一定隐瞒了什么。
事实上,姚令门不是回承德,而是去了长安。打听到楚府后,直接登门造访楚孤湛——这个他一直想见见的男人。
楚孤湛对姚令门这个名字很陌生,但还是来到大厅见他。
“姚公子,不知找楚某,为的是何事?”
“尊夫人目前人在洛,在下…”
“洛?她在洛?你如何得知的?”姚令门还未说完,楚孤湛便动地叫了起来,神情很是亢奋。
想想,他派人到各个大城市寻访赵冰儿的下落,甚至快找到疆新去了,就是一直没消没息,没想到她人竟在洛。
“她暂住于寒舍,一切安好。”
“你是她什么人?”楚孤湛起了疑心,眼神如猎鹰般盯着他。
“朋友。我同冰儿只是朋友,没有其它不可告人的关系,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特地来告诉你她的下落。”姚令门不想让他误会,以免害苦赵冰儿,何况他们真的什么也没有。
此刻楚孤湛狂喜不已,本没心思去判断这个陌生人所言是真、是假,总之只要有万分之一寻回冰儿的机会,他都不放过。
“她…告诉过你,关于我们的事吗?”
“我什么都知道,我更知道她表面上恨你,心里却不曾放下过你,她在磨折自己,过得好不痛苦,唉!她那倔強的个真是让她吃了不少苦。”姚令门就是心疼赵冰儿內心备受煎熬,才会决定忍痛放手,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来到长安,希望能替她找回快乐。
“姚公子,请在府上住两天,将冰儿在洛的情形详细告知楚某,顺便让楚某好好招待你,到时候姚公子回洛时,请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怎么楚公子不上洛一趟?”姚令门以为楚孤湛知道消息后,会迫不及待直奔洛。
“楚某得先办妥几件事,到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让冰儿乖乖回长安。”
姚令门不明⽩他想到什么好法子,但他确实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楚孤湛当然有的是办法,待会儿,他得进宮去晋见惠妃娘娘,这事儿少了惠妃可办不成。
现在赵冰儿有下落了,目前为待罪之⾝的秀嫣可松了口气,如此一来,楚孤湛总算可以原谅她因妒忌心作祟而闯下的祸。
现在秀嫣待在楚老爷和楚夫人⾝边,尽力伺候两位老人家,对楚孤湛已心如止⽔,不!懊说不敢再妄想什么了。她已决定这辈子谁也不嫁,努力为主子们尽忠,对视她如己出的楚家二老尽孝;如果楚孤湛还当她是自己人,还肯信任她,她会很感动、很⾼兴。
才刚想到楚孤湛,这会儿他竟到她房里找她。
“少爷!你…有什么事想吩咐我吗?”她恭敬有礼,不敢再造次犯上。
“上次我一时失控打了你…伤口全好了吗?”楚孤湛虽面无表情,言语间却満溢关怀之情。
秀嫣不明⽩自己为何有股想哭的冲动,她哽咽着说:“我罪无可恕,少爷为何还这么关心我?”
“你是个好姑娘,我只希望某个有福气的男子能照顾你一辈子,但如今你矢志不嫁,也好,爹娘喜你,有你在,他们不会寂寞,我心里是感你的。”
基本上,楚孤湛温和的时候并不多,秀嫣对这样的他既不习惯、也不知如何回应,但不可否认,他说的这些话实在教人感动,这只会加深她的罪恶感。
“少爷,您这样…不是要我无地自容吗?”
楚孤湛的脸上滑过一抹微笑。“想不想要一个赎罪的机会?”
“求之不得。”
“耳朵过来。”楚孤湛在她耳边神秘地下了些指令。
当赵冰儿听闻惠妃⾝染重病的消息后,又惊又急,恨不得立刻奔回长安,进宮去探病。
这消息是姚令门带回来的,见他面⾊凝重,不似在开玩笑。
“可是…你不是去了承德,怎么知道长安的消息?”
“宮里的一位总管太监同我爹有情,知道我能够妙手回舂,娘娘的病在群医会诊后,宣告不治,他才暗中托人找上我。但娘娘是旧疾复发,又拖延过久,已回天乏术,你是她侄女,好歹也得回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这时候,赵冰儿已经无法想太多,她这个姑姑在失宠后,⽇子一直过得十分孤单、悲惨,如今病了,一定希望亲人陪在⾝边,她无论如何也要进宮一趟的。
“我待会儿就起程,回到长安后,先去找我爹…”
“他怕是已经先进宮去了。”
“这样…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收拾包袱。”赵冰儿急着想回房准备一切。
姚令门却叫住她,说话呑呑吐吐:“冰儿,你发髻上的凤钗好美,可以送我,让我留在⾝边吗?”
赵冰儿不明⽩他为何提出此种奇怪的要求,但还是将凤钗取下,到他手上。
这将是最后一眼。姚令门不断告诉自己,今后他决定云游四海,到处行医,而这支簪子所带来的回忆,他会深深嵌⼊生命中,至死不忘…
赵冰儿风尘仆仆赶回长安后,一刻也没停留,直接进宮,到兴庆宮探视惠妃。
兴庆宮里的小太监知道惠妃的亲戚来访,立刻进屋通报。
现在赵冰儿才觉得疲累,从洛至长安千里迢迢,又通过层层关卡才得以见到惠妃,一切是如此匆促、紧急,让她连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当她看见惠妃气定神闲来至厅里见她时,气差点不过来。“姑姑,你…你不是…”
“我好得很。”惠妃赐坐予她后,盈盈浅笑道:“直到前阵子,我才知道你的夫婿竟是如此气宇轩昂,是个人中骐骥,这回要不是为了你的事,我还没机会见到他呢!”
“孤湛?这是怎么回事?我爹呢?他没进宮来吗?”赵冰儿被搅得一团雾⽔,尚未反应过来。
“你还不明⽩吗?这场骗局是孤湛设下的,目的就是要引你出面。”
赵冰儿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是在蛊她,但…令门怎么也成了帮凶?他何时同孤湛碰过面,还…这…为什么?
惠妃知道她有一牛车的疑问,于是唤了人来:“出去看看楚少爷到了没。”
话才说完,楚孤湛便出现。“拜见娘娘千岁千千岁。”
赵冰儿发愣地看着他,心情五味杂陈,多月不见的思念连同如今相见的惊讶和一丝喜悦一起袭击她,让她差点承受不住。
楚孤湛又何尝不是?这个教他寤寐不忘的女孩,如今终于近在咫尺,要不是努力克制,他早冲上去紧紧搂住她,道尽分离后的思念…
惠妃已经听楚孤湛说明一切,认为他们这对天作之合,若就此各分东西实在可惜,决定在这场骗局里凑一脚。
赵冰儿见到心所牵系之人虽然欣喜、动得不能自己,却还没忘记他对不起她的过错,怎么也要冷眼相对。
“你办法倒很多,也很⾼明嘛!你同令门见过面?”
“是姚公子主动找我的,他全是为了你着想。”
赵冰儿这才知道姚令门用心良苦,也终于明⽩他要她的首饰,将之带在⾝边的用意为何…他真是个襟宽大之人,她不知道今后能否再见到他,只希望他早⽇找到一段属于自己的感情。
“你们夫俩一定有许多话要说,回去吧!好好过你们的⽇子。”惠妃对他们这对小鸳鸯投以羡慕的眼光,一想到自己目前的情况就好像在守活寡似,不噤感伤。
赵冰儿看出她的落寞,故意不理楚孤湛,关心起她来:“姑姑,皇上对你…”
“算了,我早死心了,现在我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九皇子⾝上,只盼他来⽇能成大器,让我享享福。”
“有你教调,一定行的。”
惠妃苦涩一笑,遣退他们后,找皇后攀感情去。宮闱的倾轧有一定的规则,若不如履薄冰、处处当心,恐怕生存不下去。
结果,楚孤湛就像那次在寺庙见到赵冰儿那样,架着她回楚府。
他们小两口的事没人敢再揷手,知道少夫人回来后,所有人——包括楚老爷与楚夫人皆没什么特殊举动,下人们更不敢蜚短流长、散布谣言,以免像秀嫣那样,被修理得剩下半条命。
一关上房门,两人便吵了起来。
“楚孤湛!我不想见你、不想听你说话,你要娶几个老婆、纳几个小妾全不关我的事,我赵冰儿成全你,你尽管去胡天胡地,你的事与我再无瓜葛!”赵冰儿一想到这些⽇子以来受的委屈,忍不住咆哮起来。
她不可理喻,但不可理喻的女人才叫赵冰儿,这就是楚孤湛为何对她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的原因。
“我是你的丈夫、你的天,我当然有权胡天胡地,你只有接受的份儿,但这不代表你可以自由来去!别忘了,现在你已经不姓赵,而姓楚,你的一举一动关系到楚家的荣辱。”
这么久不见,赵冰儿真的好想他,可是这分想念暂且搁着,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男人已经严重惹火她了,她⾝手不如他、力气不敌他,⾆之争总不输他吧!
奇怪,不是生命乏味、了无生趣了吗?怎么一提到吵架就精神百倍?
“你本不珍惜我,任何女人都可以代替我的地位,我留着又有何用?到头来同你成为一对怨偶吗?”
楚孤湛爱她,用生命在爱她,期待许久的相见时刻已至,他却恨不得掐死她,她…该死,该下十八…不!十九层地狱,居然对他误解至这般地步。
“怨偶?哼!有怨气的只有你,我可快活了,不久前,我已将秀嫣收了房,她伺候男人的功夫一流,对我又服服贴贴,过些⽇子,我起了兴致,再纳三个、四个妾,而你…乖乖等着我想到了,再好好宠幸你吧!”
赵冰儿就是死也要拒绝这种羞辱,她无视于他威武、骇人的气势,气得想甩他一巴掌。
手才挥过去,就被他接个正着,制服于⾝后。“我该教教你,什么叫尊重。”
“是我笨拙,才会中了你的圈套,我不该回来的,不该回来接受另一段伤痛!”赵冰儿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在他面前落泪,这岂不正中他的下怀?
随即,楚孤湛放开她,唤来阿德,要他和手下十二个时辰盯住她,以防她又逃家。
赵冰儿不会想逃了!她已无力再逃,最重要的、也是她最不愿承认的原因是,她知道没有他的⽇子是多枯燥与煎熬,她受不了第二次的,只是…这实在太悲哀了,她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骄傲,任这个可恨的男人恣意蹋糟。
理论上,赵冰儿知道自己是不该恨秀嫣的,当个小妾也不是件值得⾼兴的事,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迁怒她,女人嘛!哪有人是真正大方的?
在赵冰儿与楚孤湛大吵一架后,秀嫣来敲她的房门。
“你来看我现在有多悲哀吗?”赵冰儿的态度像寒冰,清楚划清了两人的界线。
秀嫣神情柔和,不介意她的言行。“姐姐,你别针对我,少爷…孤湛要我,我是没法儿拒绝的。”
赵冰儿可怜自己都来不及了,哪还分得了心去可怜她?“我看你倒乐意得很。”
“我来是想劝你,别老和孤湛唱反调,他是咱们的相公,咱们得以他为尊。”
“想得美!一定是他派你来当说客,我偏是个倔膀子,你说的话,我是不会听的。”赵冰儿虽这么说,心里却很在意秀嫣说的话,及她与楚孤湛的相处情形。
“我本想⽇后同你相安无事的,看来你并无此意。”
“你…很受孤湛赞赏?”赵冰儿实在忍不住,想知道她哪点昅引楚孤湛,自己也好跟进。
事情已经恶劣至此种田地,赵冰儿无法改变,可是又不甘将楚孤湛拱手让人,得想办法挽住他的心,才不至于让秀嫣专美于前。
“因为我会刺绣、弹琴,尤其厨艺更是一流,⾝为女子,只要会这些东西,就能抓住男人的心。”
该死!秀嫣会的,她赵冰儿没有一样会,这下铁完蛋了啦…不过没关系,不会就学嘛!凭她赵冰儿冰雪聪明、心事举一反三的好脑筋,还怕被难倒吗?
“你什么都会,我倒想讨教一下。”明明就想要人教嘛!好強的个却让她拉不下脸。
秀嫣掩嘴窃笑,知道赵冰儿死要面子,⼲脆顺着她的话说:“咱们可以互相切磋,如果你有趣兴,我那儿有很多绣花图样,可借你参考。”
怎么当女人这么⿇烦?赵冰儿开始觉得不耐烦,但如今为了面子,为了让所有人对她另眼相看,她只好将十八般武艺全学起来。
经过这次别离,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爱上楚孤湛,以前两人是对冤家,待她被迫接受生命被他占有后,竟发觉他有股魔力,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她完全收服了,还让她因此被爱左右。
总之她这辈子是完了!当一个女人的心被男人牵牢后,就真的完了,会做的就是她现在想做的这些蠢事罢了,合、讨好男人,曾是她所不齿的,现在她却可悲地做着这些她所不齿的事。
她觉得自己好窝囊,居然也会同人家争风吃醋。
有件事儿,秀嫣早就想对赵冰儿说,不说她会夜夜难眠:“姐姐,当⽇我不该在你面前嚼⾆的,害得你同孤湛分隔两地,你若是怪我,就骂我吧!”
赵冰儿不明⽩秀嫣为何突然向她认错。“我怎么能怪你?孤湛是真的纳妾了,你将事实告诉我,我还得向你道谢呢!”
秀嫣低下头,似笑非笑,小声嘀咕着:“以后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