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些习惯是不可以开先例的,否则有了第一次,就容易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及以后的无数次。
如同现在,甘平就很难过地发觉自己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拖稿。也就是说她堕落成一个每次稿都需要编辑们庒上十三道金牌才肯完稿的不良作者了。
当然她堕落的同时,毫无意外地引来了编辑们痛心疾首的叫嚣。
呜,想当初,她可是编辑室最乖的作者,从来都没有过拖稿记录的清流砒柱啊。岁月流转,苍海桑田…呃,这么说是夸张了点,不过过去她没有想过自己也有到拖稿作者黑名单中的一⽇倒是事实。
呜…她真是好难过呀。
可是,她也是到了如今,才终于感受到为什么作者群內其他的同仁们几乎都有拖稿的不良脾了。
唉,拖稿实在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如她的拖稿就有许许多多的原因,媲如…
因为光转得太快本来不及抓住,因为她的生活中好像突然多出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因为——她签了一份‘恋爱协议书’让她陷到爱河之中乐不思蜀。
但,不管因为什么,拖稿的后果都是严重的——非常的严重。
时至秋季,天沉沉的。
才下午六点左右,窗外就已经乌漆抹黑的一片了,并且看不到太也看不到月亮,没有关紧的窗子,在一片灰暗中鬼哭狼嚎着…
总之,一切都很糟糕,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门声响起,大概是洛凡,因为月前拥有她家门钥匙的人除了⽗⺟和小晴又新加了一个他。
“平平,这么黑怎么不开灯?”洛凡进来之后,顺手按了下电灯开关,没有反应。
“今天停电。”甘平闷闷地给了他答案,一片暗中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愁云惨雾的。
“怎么了?因为停电不⾼兴?”纤纤柔荑被牵进温热的大掌之中,下一刻,洛凡填充了小小沙发的剩余空间,而她填充了他怀中的剩余空间。
自动调整了一下势姿,她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静默下来。
“出什么事了?”他再次问。
等了半晌,她终于忍不住万分忧郁地开口:“据老编下的最后通谍,今天是截稿的最后期限。”呜,她几乎可以看到众编辑们挥刀杀来的可怖影像了。
“又拖稿?!”洛凡不赞同地皱起眉,直觉唠叨“给你个教训,让你每次都非拖到最后时限不稿…哎呀!”未尽的唠叨化为一声惨叫。
甘平松开他的大掌,一口⽩牙在暗室中闪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你咬我!”他指控。
“那又怎样?”她威示地瞪他。
女都是有些不讲理的,不分年纪、职业,且此特在亲密的男面前更为显著——这是他从言情小说中总结出的理论之一。所以遇此情形,千万不要试图和她讲什么道理,因为那本就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甚至以她的个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会更用力地再咬一口…
真是被她吃定了。洛凡好笑地伸手她的秀发,
“晚饭吃过了吗?”
“没有。”前一刻的小老虎瞬间变成病猫“稿子开了天窗,我哪还有心清吃得下?”
“你饿死自己稿子就能蹦出来了?”他气恼地屈指在她头上敲了一记“等我一下,我给你弄点吃的。”
“柜子里有方便面…”话未说完,头上再次传来痛感,叫她识相地住嘴。
“又是方便面。”他不悦地提醒她“别忘了你的生活守则,每星期吃方便面的次数不得多于三次,你这周吃几次了?”
“不记得了。”她小小声地忏悔。
“不是不吃饭,就是吃那种没营养的东西,你的⾝体还要不要?”没见过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害他和她在一起越久越觉自己像唠叨的大妈。
“洛。”轻轻柔柔地声音响起。
“怎么…”甜美的气息袭来,未尽的话语被她的朱封住。
“我好饿哦。”蜻蜓点⽔似的一吻轻沾即离,下一秒只瞧她可怜兮兮地抚着胃倒回沙发“心爱的⽩马王子,落难的公主需要你的拯救。”拯救她快要饿扁的胃。
“好,我这就去弄饭。”洛凡立马晕陶陶地进了厨房;晕陶陶地三两下料理出一盘可口的炒饭;晕陶陶地送至佳人面前;晕陶陶地听着她对他手艺的赞美…直到她心満意⾜地解决掉它,他才猛然醒悟,美人计!
真是丢脸,两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怎么还是每每一接触到她甜美的气息就被她得晕头转向呢?不甘心呀。嗯,他似乎该适时地回报一下,才不违礼尚往来的古礼。
“平平…”
“嗯?”呑掉最后一口炒饭,她毫不设防地瞧向他,只见一道暗影俯下⾝来,披着王子外⾐的狼外婆在下一刻呑没了公主的…
久久,久久之后,令人几融化的一吻结束,她虚软地瘫在他怀內,围绕着她的慌的气息里还隐含着刚刚的火热。
“平平…”他气息不稳地拥着她,在她耳边低“明天就是中秋了,你想我要带什么礼物给你的⽗⺟?”
“你去看我⽗⺟做什么?”她下意识地道“我们只是恋爱,又没打算结婚。”
“那我们就结婚吧。”他说。
结…婚?!笆平愣了一秒,仅仅一秒。泛着红嘲的俏脸刷地变得雪⽩,她惊恐不已地将他自⾝旁推开,瞧他的眼神犹如在看什么毒蛇猛兽一般“你疯了?!”
“我没有。”他有些头痛地皱眉“我只不过是一个想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共组家庭的普通男人罢了。”
“不…”共组家庭?多么恐怖的字眼。甘平面容惨⽩地瞪着他“记得协议吗?写得很清楚,我们是谈一场以没有婚姻为前题的恋爱。”
是他太心急了吗?没想到相处了数月,两人的感情⽇趋浓烈,却还是没能改善她对婚姻的反感,不可否认这让他极力挫败,但他还是不愿死心“在你笔下所有的爱情都有一个美満的结局,难道你就从不曾想过要自己的爱情也那般圆満?”
不。她用力地头摇。
唉,他这是在做什么?是想把她离自己⾝边吗?洛凡強迫自己缓下口气“算了,瞧你吓的,让我都不敢再逗你了”
“逗我?”他刚刚的神⾊可不像是在开玩笑啊。
“是呀,开个玩笑而已。”他故作轻松地将她揽回怀中“你忘厂协议了,我们之间是没有婚姻的。”顿了一下,仍是忍不住试探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如果有一天想结婚了,会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
“我是不婚的。”她哺哺地道,神志依旧沉浸在他刚刚求婚的震撼中。
“只是如果,纯假想而已。”这么一说,倒让他突然想起曾在她这儿看过的一本言情小说,其中有一段话令他印象深刻“比如说你可以这样要求,那男人必须在厨房是大厨师,在上是牛郞,在外头是绅士,有孩子时是一级爸,当我写作时他必须消失,我去流浪时他要在家等我…”
噗!她忍俊不噤笑出声来“这是湾台女作家席绢在《女作家的爱情冒险》中的一段话。”
“不要管它是哪儿的话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管他那本书叫什么,又不是要开文学论证会。
可是他的问题很难回答啊。她本是完全排斥婚姻的,也从未打算在任何一种情况下陷人其中。可是她感觉如果照实说了,他会难过的,即便他和她不会有婚姻,她也不想让他难过呀。她要怎么说呀,甘平为难地轻咬下。
“你记不记得那本书里还有另外一段话,也是那个女作家说的、她说。‘自由那即是我要的。我写作起来⽇夜不分;我不爱做家事,不爱洗手做羹汤,也不想应付一大票人际关系的圆満,更不想有人来分享我的…我爱一个人独睡人,我也不怕寂寞,我只怕有人绊住我的自由,不让我写作,不让我恣意流浪,不让我任意过完自我的一生。”
早就发现她在文字方面的记忆力好到让人吃惊。但那也不必在这种时候证明给他看吧。洛凡无奈地叹息,
“如果有人可以给你自由,不会⼲涉你写作,没有一大票的人际关系让你应付,你不想做家务便由他做,你想流浪他会陪你,这样的男人你会不会考虑?”
“不会。”没注意到他因她⼲脆的回答而变了脸⾊,她径自道:“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毫不介意地包容另一个人的一切。即使他现在可以说得天花坠,真正事到临头时却还是无法做到,不只如此,他还会一直认为自己有多委屈,有多包容,为她做的有多少,她有多不识好歹…要知道,男人的报怨绝不会比女人少。”
“你只是不信任许下承诺的人可以兑现承诺?”若是如此,他可以…
“不只如此,婚姻还意味着⿇烦,意谓着改变,而恰巧这两样我都讨厌,所以…”她耸肩,表示一切都在不言中。
“婚姻怎会是意味着⿇烦与改变呢?”他对她的说法很不以为然。”
“你想,我现在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没等他回答,她已说了出来“我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从事着自己喜爱的工作,还有⾜以养活自己的收⼊,除了⺟亲偶尔的唠叨以外,我可以说是无拘无束,随心所的。
“若是陷⼊婚姻之中呢?我再不愿,再得到宽容,也不得不为另一个人或另一个家庭而做出改变。我必须得学会适应,学会忍受。多了责任,多了牺牲、奉献…却失去了无拘无束,随心所的生活,然后也不一定换不来别人的満意,又让自己活得好累。我何必?”
“再说,有人是为了结婚而结婚;有人是为了不再寂寞而结婚…我要为什么?我从不认为一个人的一生必须要经过婚姻;我不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我也不怕孤独寂寞…
“况且,对婚姻我直接联想到的词就是,监狱、牢宠、坟墓、围城…如果我让自己掉进去,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发疯,会窒息的。”
不管他的求婚是不是玩笑,她都必须话说明⽩,如果…他真有结婚的心,她会…请他离开她的生活——不管她有多不舍。
这下真的很⿇烦,一个有个、有主见且理智冷静又固执的女人,通常都是只要认定某事就死不更改的。而她,据他的了解,更是蛮牛脑袋的典型代表。
“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他有些无力“你的理论让我觉得人生是灰暗一片的。”
“没那么严重吧?”甘平猛地瞠大眼“又不是世上的女人都是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但是他喜的女人偏偏就是有这样想法的她。洛凡轻叹“要是世上的女人都是和你有一样的想法,世上的男人会集体去跳⻩河。”
“不会吧?”⻩河怎么可能装下那么多的人?
“相信我,绝对会。”他愁眉苦脸地道,因为他现在几乎都有去跳的打算了。
呵…这样啊。甘平突然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
“傻笑什么呢?”瞧她笑得还真有几分诡异。
“我在想,即使世上的女人一夕间全部消失,会去跳⻩河的男人也不会有几个的。你想想看呀,不算地理因素这个方面,首先便要减去因为宗教信仰而不婚的人,这约占百分之五;其次因智力因素而不懂爱情的约占百分之四;再来其他各类原因而主张不婚的人约占百分之三;然后向取同的人约占百分之二;还有借命加贪生怕死的人约占百分之八十五点九九…”咧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甘平做结束陈词“虽然这个比例⽇后有可能更变,但,结果却仍旧会是‘会去跳⻩河的男人不会有几个’。”
目瞪口呆地听她认真地剖析跳⻩河的男人会有几人,洛凡突然觉得有些头晕…
他…他现在真的很想去跳⻩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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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洛凡很久都没有见面了。很凑巧地,两个人突然之间一起忙了起来,就如同——两人在刻意疏远对方似的。
当然,这只是甘平的感觉而已。毕竟他们真的很忙,她正为了将功折罪而晨昼不分地忙于赶稿,他则是为了考研而昏大地暗地忙于复习。
真的,他们真的很忙,忙到从她的新书开稿到稿这么长的时间,互相之间只有几个简短的电话联系…
好吧,甘平承认,其实她是能够菗出一点时间去找他的。但,她没有。因为,时到今⽇,她忽然了解到,需要学会放弃的人,怕已经不只是他了…
一直太过于相信那份恋爱协议,也太过于相信自自己的自制力了,以至于,当她猛然惊觉地想起他以后必定会离开她的时候,竟会如此地难过且…恐慌。
是的,这就是她现在的感觉。虽说他们签下恋爱协议书的时候,她就知道失去他是必然的结果,但,自己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竟陷得如此之深,却是她无论如何都始料不及的。
她既无法对失去他淡然视之,便只有自己去疏离他以冲淡她的情。她是如此,他呢?他也会如此吗?
不知何时起她有了这样带着不安的猜测,而这样的心情好像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她记得应该是叫做——患得患失吧?
只是,既然一切都早已决定,她又为何要有这样多余的情绪呢。
出道以来,甘平首次以绝对的速度赶完了稿子,然而就在脫稿的那一刻,她的感觉竟不是喜悦、不是放松,而是…寂寞。
呵,多可笑,亏她还曾信誓旦旦地说她不怕寂寞呢,到最后还不是一样被寂寞所击败。
随手自书柜上菗下一本书,甘平躺在上翻了几页,却是怎样也看不下去。只觉得房间內満墙壁的洛凡对着她笑,笑得她眼花缭、心浮气躁。可恶,哪天她也要放大一堆照片贴到他的房间去,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没好气地将书塞回架上,甘平决定,什么都不管了。既然她想他了,就要去找他。他们现在不是还没分手吗?她⼲吗要这么庒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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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凡不在。”
出乎意料的,她刚刚踏进报社,就被一位男士热情叫住,并告诉她这个信息。
这个叫…什么唐还是唐什么的人(没记住),据他自己说和她见过面(没印象)。甘平对着他扯出一抹微笑“请问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他今天报考GCT,下班前大概能回来,你要在这儿等他吗?”
CCT?那是什么东西?和考研有什么关系吗?甘平皱起眉,不觉自己竟将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当然她的问题立刻得来了小唐热情的解答。
“GCT是新成立的国全统一研究生人学资格试考的简称。从零三年十一月份起,在职人员硕士人学试考进行改⾰,所有考生首先都要通过这个试考,才能获取⼊学资格,在两年有效期內自由报考学校…”
“谢谢,你知道得真详细。”她该找借口说自己离开考场太久了,所以不了解现在的新形式,还是⼲脆就承认自己这个女朋友当得实在不太称职?男朋友参加试考,他的同事都比她知道得多。
“噢,你别笑话我了,现在外面最热的话题就是GCT,我为这个刚做完一个专门报道,所以,听你一问,就忍不住说起来没完了…”
是这样啊。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觉得小唐似乎是看出了什么,才故意这样说的,唉,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幻想力实在是太过于丰富“你真是幽默。和你聊天非常愉快。不过,我想我再待下去就要影响到你的工作了…”
她想走了?小唐挑眉“你不等洛凡了?”见她点头,他犹豫了下。不是不舍她走,而是有个问题他一直很想问她。
“问你个问题可以吗?”小店不掩好奇“和洛凡往了那么久,你现在还认为编字辈的人物可怕吗?”
她皱眉“我们往和编字辈可不可怕有什么关系?”
“你…现在还不知道?”呀,他不会一时多嘴,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知道什么?”瞧他的样子好像她男朋友瞒了她什么事似的。
噢,他不会让人家两个人发生什么误会吧?可现在的情况他不得不说清楚,否则怕误会会更大“其实,我们同时也是报社的小编。”
洛凡是小编?
甘平突然间发觉她对自己的男朋友好像真的很多事情都不清楚,这让她心中不舒服起来…
真是惭愧啊,亏她过去还好意思说,人与人的往是站在平等的立场上,并应该分摊付出呢。结果从头到尾,她本就只是个受馈者,一直都在毫不知羞地接受洛凡的付出,却不知自己丝毫不曾对他付出应有的关心…
她连他的工作內容都搞不清,还叫什么女朋友…
呜,她要唾弃自己。
“甘姐小,你去哪?”
看着她一脸难过地离去,小唐慌了。糟了,看来他的多嘴真的惹祸了,这下就算洛几回来想扁他,他也得认了。对了,洛凡,赶快打电话给洛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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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去哪了呢?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焦急地来回踱着步于,洛凡烦躁地几乎将小鲍寓里的地板磨出一排人行道来。三个多小时了,自接到小唐的电话后,他就赶来了这里,却到现在也没等到她。
而她,自离开报社以后,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她⽗⺟那里,甚至没有和她的任何一个朋友联系。
老天,她到底跑到哪去了啊,真是急死他了。
当然,他相信她不会因他兼小编的事生气,可是,对于小唐说她离开时的样子显得很难过,这一点他却是相信的——那小子知道在这件事上敢骗他的后果。
可是难过?她为什么会难过呢?他将小唐问了数遍,也没能找出答案。事实上,他自己也将他们的谈话推敲了好几遍,一样没找出她难过的原因。
以他对平平的了解,知道了他兼编辑,最多只是惊讶一下也就过去了,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啊。难道,她想到了别的什么事?或者,她是因为他太久没来见她,所以难过?
可是,她知道他是因为这一阵子好几个专题任务一起砸到他头上,再加上考研要参加补习班,他才忙得菗不开⾝——他打电话报备过的。
“可恶。”他咬牙低咒出声。
到底有什么事让她难过的?
正胡思想,门声突然响起,洛凡精神一震,三步并作二步冲向门厅“平平。”
“赫!”一进家门,就看到一道人影扑了过来,骇得甘平倒菗了一口冷气,险些没瘫软在地上。
糟,他把她吓到了,洛凡连忙收住步子“平平,是我。”
“洛?”眨眼、眨眼、再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甘平讶然低叫:“你…怎么会在这儿?”这个时间他不是该去参加补习班吗?
她心情好些了吗?他皱眉上下打量她半晌“小唐打电话给我,说你走的时候…不太对劲。”
原来如此。
她不该意外的,毕竟他一向都是将她的事当成最重要的事的不是吗?甘平静默下来,更是觉得自己下午想到的那个决定是正确的。
“怎么了?”是心情还是不好吗?
“我没事。”看着他一脸的忧虑和未褪的焦急,甘子感动地牵过他的大手,与他一同走进客厅“今天去报名的人多吗?”
“还好。”揽她一同坐人沙发中,洛凡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实际上接到小唐的电话便赶来了,本没来得及办完报名手续。
“是吗?”习惯地在他怀中找到了专属的位置,甘平舒舒服服地窝了下来“对了,你等了我多久了?”
“大概是三个多小时吧。”准确时间是三个小时又四十六分。
“这么久…”那他的报名的手续一定没有办完。她的头埋在他的怀中,轻声道:“今天十三⽇,明天就是报名的最后一天了,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吧。”
她知道?他记得她是一向不太注意这方面的事的?怎么…
“我今天在网吧查了一下午有关GCT的信息。”她说出一个他料想不到的答案。
是吗?他愣了一下“怎么不在家里查呢?”
“想换个环境。”她闷闷地开口。他就这一句话吗?
等了片刻,他又道:“你也打算参加试考?考中文吗?可惜今年你没有复习的时间了,要参加试考只有等明年了。”
他只能想到这个吗?唉,看来她往常对他的关心实在是不够“我查得是新闻学硕士专业。”
噢?“你想转科?”
天,她确定他们之间的代沟真的很大。甘平抬头不甚満意地瞅向他。“我是在查你…唔!”未尽的话语突然间被他封住——用,她的脑筋倏然断了一拍。
“我爱你。”平平好关心他啊。洛凡満是感动地在她的畔低昑出心中的爱恋。
和她相处得越久,他就越发不敢想象自已的本来没有了她的情形。甚至,如今的他也再不敢说不懂将生命中大半的热忱全部投人到一件事情当中是什么样的情形了。因为他早已将生命中最为热切的情感全部地投注到她的⾝上了,那就是——
他爱她。
原来他先前是故意在装糊涂呀。甘平又好气又好笑,双臂环上他的颈间,心中抑不住冒出一串串幸福的泡泡,她轻声回道:“我也爱你。”
这么乖?相处了这么久,洛凡可是深知她别扭的格,没料到她会这么轻易地说出爱语。他不免为此感动了半大。但,不对劲的直觉却随即不甘示弱地浮了上来,让他不由小小地消退了一下先前的感动。
他试探地道:“你刚刚说,你也爱我?”或许她只是随口应,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嗯。”甘平用力点头“我也爱你。’”
天哪,他不是在做梦吧?“再说一次好不好?”
“我也爱你。”她大声地道,下一秒朱老实不客气地封上了他的。
“我也爱你。”洛凡用尽气力让与之间空出了一秒的时间,低喃出他満心的幸福。然而,下一秒他的全⾝却倏地僵住。
他…他就觉得不对劲嘛,但…他没想到她竟会有这种想法。他嘶哑地开口:“平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咦?难道我表现得不够明显?”甘平略有懊恼地眨了眨蒙的双眸,一只纤纤柔荑在他的⾐衫下,抚过他结实的膛。
“你确定?”一股电流随着她的手窜向全⾝,洛凡咬牙力持坐怀不,不过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他对不敢保证能成为真正的柳下惠。
“我…”另一只小手轻划过他浓密的眉,深速却又清朗的眼,直的鼻,顿在他总是带着一抹温和可亲的笑意的上,甘平扬出一抹媚惑的笑。她对人们的美丑一向没什么审美能力,不知道他在世人眼中,是不是帅气的。只是,她感觉再也不会有什么人比他在她的眼中,更为赏心悦目的了。
这个温柔而让她心动的男子呵,错过他必将是她的遗憾。
“我…很确定。”她肯定地回答,柔荑轻抚过他的脸颊,沾染**的⽔眸,此刻漾出十二万分的媚妩。
那就好。洛凡而也忍不住,一个反⾝将她庒到⾝下,温热的气息噴拂在她的脸上,即将吻上她的朱之际顺便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不结婚。”⾝体不由地热燥起来,甘平有些口⼲⾆躁地低喃出想了一下午的计划“我们只做情人,不谈及婚嫁。”
什么?要落在她上的吻险险地煞住,洛凡错愕地抬起头瞪人她的眼底“你说什么?”是她说错了,还是他听错了?
“我说…”她不由地涨红了脸,重复道:“我们只做情人,不谈及婚嫁。”
哦!这词听起来完全符合言情小说中只想吃⼲抹净却不想负责任的心花大少的台词,只是此时此刻说这话的换成了眼前的她。
老大!他要晕了。
不过,在他晕过去之前,得容他再问一句,洛凡倏地低吼:“告诉我,到底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你脑子出了问题?”
“哇!”甘平猛地将他推离五尺之外“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吓死人了。”奇怪。怎么他的反应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呢?
他吓人?在她说出了那种话之后,她居然还敢嫌他吓人?!
猛然被她推下沙发的洛凡,怒气冲冲地躺在地上,努力地平复着自己満腔的火气。
可恶,这个女人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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