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唐琬根本就不知道陆务现在生什么闷气，她既无辜又有点气恼的瞪着台上正在开记者招待会的陆务观。
他酷酷的脸上不见任何笑容，像是一个准备上法庭杀敌的律师，不苟言笑的表情中带着一丝冷漠的气息。
她狐疑的看着他，心中的疑团也逐渐扩大，她本以为过了昨夜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会变得更亲密才对，可没想到他今天却一直绷着一张脸。
“各位还有什么疑问？”陆务观环视在场的记者一圈，目光就是不愿在唐琬⾝上多做停留。
陆务观不是没看见唐琬闷闷的神情，但是，他现在不能表示出他对她的关心，一来是不愿被别人发现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来是因为他昨晚等她的电话等到天亮，却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他承认他担心赵世琛会对唐琬做出不该有的举动，同时也害怕唐琬会与他旧情复燃…
陆务观将他的恐惧告诉韩磬元，他却在一阵捧腹狂笑后，挪揄地嘲弄他说：唐琬和赵世琛要是真的会发生什么的话，早在八百年前就发生了，不会等到现在。
韩磬元的一席话让他恍然明白自己的小心眼，不过，唐琬没拨电话给他的事，仍让他感到有些不愉快。
“吃饭啦！”韩磬元大声吆喝。“虽然我们没有五百元的便当，好歹也有鸡腿和排骨，大家将就将就，吃完便当还有咖啡、红茶伺候。”
韩磬元的幽默感让很多人会心一笑，而这也是韩磬元的工作之一——取悦媒体记者。
陆务观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要猴戏，而被韩磐元拖下水的水升则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的直属上司。
当大家忙着吃便当时，韩磐元却发现陆务观勾直勾的盯着唐琬瞧，而唐琬则一脸苍白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嗨！吃饭了。”韩磐元瞥了一眼毫无动静的陆务观，决定充当和事佬。他走到唐琬⾝边“好歹也卖个面子吃个便当咩！”
“谢谢。”唐琬知道他的好意，不过她还是婉拒了。“我得回去交稿了。”
“别理那种人。”韩磬元正气凛然的说：“那种小心眼的男人，我们别理他！晚一点我们去找我的亲亲小老婆看画去。”
“还是不要好了。”唐琬飞快的望了陆务观一眼，他的面无表情让她有些受伤。“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韩先生和蕙仙是好朋友？”正在一旁吃着美味便当的记者敏锐的追问，因为M党的两株宝贝草——韩磐元与陆务观从没对哪个记者如此关心过。
“她是我的宝贝…妹妹，我当然关心她罗！”韩磬元俏皮的眨眼道。
“原来如此，不过，蕙仙今天的心情恐怕不会太好。”谎话的记者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唐琬。“赵世琛今天下午要召开记者会，说明解除婚约的原因，听说是为了要找他的绯闻女主角梓姻喔！待会儿我还得赶去他的那场记者会呢！”
“我知道他要开记者会的事。”唐琬温柔的笑道：“因为那是我建议他开的，我和他现在变成了单纯的朋友关系。”
“蕙仙，你会出席他的记者会吗？”有人好奇的问。
“不了，我真的得回去交稿了，不然就要开天窗了。”唐琬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一点都看不出赵世琛开记者会对她的影响。
“蕙仙的度量真大，要换成我的话，我非大闹记者会不可！”旁边有个女记者撤嘴说道。
“别拿我当圣人看，我是剩下的人，而且还是没人要的剩人。”唐琬苦笑地耸耸肩道：“既然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又何必強求？強摘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还懂。”
“没关系，蕙仙这么漂亮，不怕没人要。”
“谢谢大家对我这么有信心，小女子我感激不尽。”唐琬挥挥手上的文件“后会有期啦！”
临走前，她还迅速地望了一眼杵在原地用怪异眼神看她的陆务观。
唐琬垂下眼，抱着一颗受伤的心缓缓离开。
现在，她真的有点后悔自己为何要接下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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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为何不打电话给我？”陆务观郁闷的声音在漆黑的客厅中响起。
他的声音让唐琬的心猛然跳了一下。“啊？”她讶异的张大嘴。
屋內的电灯在陆务观的不耐等候下，倏地大放光明。
他将呆立在原地的唐琬拉向自己。“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等你的电话，等到早上九点才认命的出门？”也就是说，他担心得一整夜都没睡。
“啊？”唐琬还是无法相信他就站在她眼前。
“我昨晚明明告诉过你，要你在赵世琛回去后拨通电话给我，结果我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你的电话。”他毫不吃力的抱起她坐到单人沙发上。
“我不知道你在等我的电话啊！”唐琬无辜的眨眨眼，原来他们之间竟然有这种乌龙误会啁！“可怜的宝贝，-天没睡。”心疼的亲了他的眼皮一下，他充満血丝的双眼，让她知道他有多么疲惫。
“知道就好，以后我不准你再和赵世琛单独地共处一室。”他小心眼的警告。“我不是那种大方的男人。”
“知道啦！”唐琬在他怀里磨蹭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势姿，将整个⾝子窝进他怀里。“因为梓姻不见了，所以他才心慌的想找人谈谈。”
“我晓得。”他轻抚唐琬的长发。
他看到了赵世琛的记者会，也听到赵世琛对梓姻的深情告白，最重要的是，他也听到了他对唐琬的感谢和歉意。
“其实世琛并不是个坏人，他只是比较自私而已。”唐琬感慨的说。
“你后悔和他分手啦？”他开玩笑的盯着她的头问道。唐琬霍然抬起头蹬他“我是同情他为了解除婚约的事，毁掉了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事业和地位。”她嘟着嘴说道，随即又用拳头捶向他结实的胸膛“还有，要不是世琛不要我，我们哪会在一起啊？”
“是是是，娘子说得极是，是相公我误会你了。”陆务观怕她越打越顺手，连忙抓住她的小手求饶。
“哼！贫嘴。”唐琬瞪了他一眼，随即迅速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才又趴回他的胸膛。
两人就像契合的两个半圆一般，融人彼此的怀中。
许久，陆务观的声音才又传来。
“琬琬，我们结婚好吗？”陆务观半強迫的抬⾼她的小脸。
他无法忍受别人觊觎唐琬的美⾊，他自认为是个占有欲极強的男人，他希望唐琬越早成为他的妻子越好。
“别逼我。”唐琬的眼神游移不定“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样有什么好的？！”他低吼“不但名不正、言不顾，还得偷偷摸摸的，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夫，每次来你这里还得小心翼翼的避开跟踪的记者！”
她缩了缩脖子，委屈的扁嘴道：“人家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想想，有多少人看好你的政治前途？而你的支持者绝大多数都是年轻女孩和妈妈级的，要是让她们知道——”
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他的怒吼声打断。
“你是白痴还是笨蛋？！”他无奈的翻翻白眼，搞不仅这小女人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我又不是偶像明星，我是要参选立委，如果我有个支持我的温柔女友，对我而言是加分，而不是减分！”
她偷瞧他怒极的俊容，小小声地说：“给我几天的时间考虑看看嘛！别逼我，拜托。”
看见唐琬畏缩的模样，陆务观不用猜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是他看得出来，她尚未完全地从赵世琛背叛她的阴影中走出来。
看来，他得祭出非常手段，才能确保怀里的佳人能永远地陪伴在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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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好久不见了，你今儿个怎会有空来寒舍？”唐家易见到站在门口的人是陆正翁与陆务观时，不噤有些讶异。
“还不是为了我家这浑小子与令暖的事。”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陆正翁直接说明来意。
今天陆务观一回家，便把他和唐琬之间的事源源本本地告诉父亲。
陆正翁一听自己的宝贝儿子终于想结婚，而且对象是他一直很欣赏的唐琬时，他一点时间都没耽搁，便和儿子一同来到台中的唐家提亲。
“我女儿？琬琬？”唐家易不明白的皱眉。
“难道唐家还有第二个女儿吗？”陆正翁打趣的问。
“不不，我不是那意思，而是琬琬从未提过她和令郎在一起的事啊！”唐家易疑惑的说。
“琬琬说她不想公开我们之间的事，怕会影响我的选票。”陆务观老实的道。“只是，我认为既然爱她就要大大方方的公开，让大家祝福我们，我愿意给她承诺，也希望伯父能答应让我们交往。”
“本来孩子们的感情没有我们这些老头揷手的余地，”陆正翁帮儿子说项“不过，我打从心里喜欢你们家的宝贝女儿，巴不得她能早点进陆家们，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来提亲。”
唐家易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陆正翁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要空手而回，只是，琬琬和赵世琛的事才刚闹得不可开交，如果现在又和陆务观结婚，外人恐怕会以为唐家教女无方，教出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儿。
“陆老说这些话就太见外了。”他开始打起马虎眼的推托道。“我女儿的事，我和內人向来管不着，如果令郎和琬琬真的有缘，我当然不会反对，只是，万一琬琬不愿意，这我也无力管她，不是吗？”
“今天我和家父来这里，无非是希望能得到伯父、伯⺟的同意，答应让我和琬琬在一起。”陆务观诚恳的解释。“至于琬琬那边，我会努力说服她的。”
唐家易抿嘴打量他，良久，他才仰头大笑，然后转头向妻子说道：“看来咱们女儿饱幅气还不小，世琛那小子不要她，她反倒捡了个宝。”
闻言，陆务观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唐家易的认同，他开心的咧嘴笑了。
唐⺟也笑昑昑的说：“世琛和琬琬在一起这么多年，也鲜少见他来家里问安，反倒是务观，还懂得先来微求我们的同意，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其实，唐⺟更开心的是，她在姐妹淘中又可以抬头挺胸的大声说话了，之前唐琬和赵世琛解除婚约后，她在牌搭子面前有好一阵子都抬不起头来，现在可好啦！陆家可是政治世家，比起赵家要称头多了，而陆务观又是前途闪闪发亮的政治新星，还是个律师，她家唐琬简直是捡到宝了。
“多谢伯父、伯⺟成全。”陆务观眉开眼笑的说。这下唐琬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还叫伯父伯⺟？该改口啦！”唐⺟指正道。
三个大男人不约而同的呵呵大笑。
而远在台北的唐琬，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父⺟出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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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仙，你怎么没去记者会采访？”唐琬的同事小君拦住她问道。
“什么记者会？”她不解地问。
“M党的记者会啊！今天快报周刊的封面标题大刺刺的指出陆务观与韩磬元是一对耶！现在M党正准备对这件事提出解释。”
闻言，唐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韩磐元和陆务观是…一对？这是哪门子的笑话？！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据我所知，他们是…一对好友没错啊！”
“拜托．他们是同性恋那！你想想，这件事对陆务观的选票会有多大的影响？”万-这件事是真的，不知会粉碎了多少少女心？
“你…瞧不起同性恋喔！同性恋也是人啊！也们和我们缴一样的税、尽同样的国民义务，当然也可以享有同样的权利。”唐琬义正词严的辩驳。
“蕙仙，你该不会也是…同志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激动？”小君一脸惊恐地望着她。
“拜托！”唐琬用力地翻翻白眼．很受不了的说：“我是在说做人的道理，懂吗？上帝造人时，也没规定一定要异性才能相恋吧？”
“哎呀！我管不了那么多啦！”小君挥了挥手“总之你赶快去采访M党的记者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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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琬在赶到记者会现场后，才知道事情真的闹得很大。
在那里等着她的摄影师小陈递给她一份快报周刊，里面有几张模糊的连续照片，第一张照片是陆务观和韩磐元同时上了一辆保时捷，第二张则是车子开进了一家招牌被打上马赛克的汽车旅馆里，甚至还可以看到探头缴费的陆务观。
唐琬一看照片，就知道这其中的误会可大了。因为最后开那辆保时捷的人不是韩磬元，而是她。
唐琬暗骂自己前几天⼲嘛没事答应陆务观上汽车旅馆，她还记得他那天的说词——偶尔换个地方谈情说爱也不错。天啊…这下子该怎么收拾这场乌龙事件啊？
“咳！”
记者会的主席台上有人轻咳了一声，暗示记者会即将开始，嘈杂的会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令人意外的是，主持这场记者会的人竟是水升，因为在党內大老们的纷纷走避之下，党部只好以栽培新人为理由，推派水升出来主持这场乌龙事件记者会。
“关于本党陆务观与韩磬元的事，”水升停顿了一下，在发现唐琬的踪影后，他才満意的点头，继续说道：“本党在此郑重澄清，他们只是单纯的好朋友。接下来请各位记者发问。“
“请问韩先生与陆先生到底是不是一对？”
“湾台宪法似乎没有规定同性恋是不被接受、不合法的吧？”水升眉一抬，将问题丢了回去。
他的答案让唐琬十分赞赏地点点头。
“我们只想知道，韩先生与陆先生的真正关系到底是如何？”提出这个问题的正是闹出这件事的快报周刊记者。
“你想知道？”水升的眉头抬得更⾼了，他讽刺的说：“请你目去告诉贵社的社长及总编，对了，还有那名报导的记者，请他们等着和M党打官司吧？”
“这么说，他们两人的关系并不如快报周刊所写的那样？”另一名记者也提出了问题。
“是或不是，等会儿你们可以自己做出评论，不过，现在我将代表韩先生邀请各位参加他的订婚典礼与他的未婚妻的画廊开幕酒会。”
水升指示一旁的工读助理发给记者们邀请函，邀请函里清楚地写着——纳兰画廊开幕暨韩磬元与纳兰缄文定之喜
这张邀请函简单而清楚地澄清了陆务观与韩磐元之间的关系。”这也只解释了韩先生的问题，但是陆先生呢？”提出问题的依旧是快报周刊的记者。
他尖锐的质问引来在场许多记者同业的不満，纷纷对他投以不悦的眼光。
“我的事当然就得要我亲自回答才显得有诚意吧？”陆务观的神情似笑非笑的，他缓缓地起⾝，眼神勾直勾的望向那名记者。
“我想，读者和陆先生的支持者都有权利知道陆先生的性别取向吧？”那名记者仍不怕死的说道。
“我想，我的性别取向应该不会影响我的能力，不是吗？”他风度极佳的做出回应。
只见在场的记者们不约而同的点头，有的甚至还出声指责那名记者缺乏职业道德。
“不过，我还是要在这里郑重声明，我的确有女朋友，而旦我很爱她，当然，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这点我可以保证。”陆务观突然笑道：“只是她很害羞，她甚至还威胁我，万一我选上立委，她四年后才愿意嫁给我。”
“陆先生，要是您不幸落败的话呢？”坐在唐琬后头的记者突然举手发问。
“那她就会同情我、可怜我，马上答应嫁给我。”陆务观在说话的同时，眼神也定定地望着唐琬。
唐琬没好气地瞪着他，她已经猜到这件事绝对是他和韩磐元想出来的把戏，因为他想逼她早点答应公开他们的关系。这卑鄙的小人！
“陆先生愿意公开你女朋友的⾝分吗？”
“这个嘛…”陆务观偏头故作沉思状，其实他正在用眼神询问唐琬的意见。
但是，唐琬却回他一个“你敢公开，我就和你没完没了”的眼神。
“很抱歉，我未来的妻子正用她威力无比的眼神警告我不准说出来，要不然就要让我好看，哦！对了，她和各位一样都是记者。”他笑昑昑的告诉大家，他的亲密爱人正在现场，只是他不便公开。
他的话自然引起了所有记者的追问，他们最关心的就是陆务观的女朋友是否在现场？
“陆先生，请问陆老先生是否知道你的恋情？”
“知道，而且我父亲十分喜欢我的女友，前些曰子他老人家还陪我去台中提亲。”他笑笑的说。
台中？陆务观带有暗示性的回答如炸弹被引爆般，震撼了整个记者会会场。
所有的记者开始努力思索是否有同业住在台中？接着，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唐琬⾝上。
唐琬恼怒的瞪了一脸无辜的陆务观一眼，当下决定她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她很清楚再不走，事情肯定会曝光的。
“我亲爱的琬琬，你就别躲了。”陆务观发现她正准备脚底抹油地开溜时，他抓起麦克风，懒洋洋的说：“你应该知道，我早就等不及要把你娶进门，甚至愿意为你放弃一切，可你为何就是不懂？”
喝！他的话成功的让唐琬停下了脚步，整个人呆立在门口。
而她不动还好，因为记者同业们一向都叫她“蕙仙”鲜少有人知道她的本名，这下可好，她一动，岂不表示她正是陆务观口中的“琬琬”吗？
唐琬霍然转⾝，此刻她已经气到眼睛快噴火啦！
“你知道我很爱你，从前世到今生。”在众多迫不及待地想写八卦內幕的记者面前，陆务观大方的对唐琬表白。“我不在乎名利，因为我对现状已经很満足，但是，如果我的未来少了你，再多的名和利，对我而言都是无用。”
唐琬因为他的话而感动不已，她的眼眶酸酸的，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我知道，今天公开我们的关系，你一定会很生气。”他笑看着又哭又笑地瞪着他的唐琬说：“因为你不想让人误以为你脚踏两条船，不过，我认为只要我们两人相爱，又何必在乎别人看我们的眼光？”
“蕙仙，恭喜啊！”摄影师小陈率先恭喜她“快说个感言吧！”
刹那间，大家祝福的脸庞在她模糊的泪眼中变得清晰起来，一向习惯采访别人的她，如今却变成被采访的人，她在心急之下，抓起麦克风便对站在主席台上的陆务观气呼呼的吼道：“谁…谁要你说出来的？！”
“亲爱的，这都是你逼我的。”陆务观依旧笑咪咪的说道。
“我…我哪有逼你？！”唐琬把脚一跺，完全忘了他们正在记者会的现场，而且外头还有SNG现场转播车待命，准备随时传送最新的画面出去。
“有，你有。”陆务观大跨步的走下台，接近唐琬。“你明知道我不愿意让选举结果决定我们的未来，但你偏偏要这么做，我不想偷偷摸摸的，我只想大大方方的和你在一起，相爱无罪啊！我们又何必那么辛苦？”
“我只是希望多给彼此一些时间啊！这有什么不对？”她急得跳脚，并且对四周此起彼落的镁光灯皱眉。
“我也只是希望能大方的接受大家的祝福，这也没什么不对啊！”他很理所当然的说道，并且大刺剌的抬起唐琬的脸，给了她辣火辣的一吻。
唐琬被他吻得腿软，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叫嚣的鼓掌及安可声，理智瞬间回到了她的脑子里。
“你…”她満脸酡红，煞是迷人。“都是你啦！”她娇羞的抡起拳头就往他脚膛捶去。“你害我以后没脸见人了啦！”
不过，她的话马上就被不断涌上的祝福给推翻、淹没。
“蕙仙，恭喜你，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喔！”
“蕙仙，不错喱！眼光越来越好了。”
“陆先生，您可要好好把握蕙仙喔！蕙仙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对啊！陆先生要是敢欺负蕙仙，就是和我们这伙人作对喔！”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祝贺他们两人。
唐琬只能本能的微笑以对，而陆务观就像一只偷了腥的猫般，得意的搂着心爱的女人，不断地与围绕在周围的人握手致意，这幅画面就好像他已经⾼票当选了似的。
唐琬的脸几乎快笑僵了，她在心中做出决定，一定要好好地报复陆务观这个卑鄙小人——虽然她的心里其实很开心，但是该给他的惩罚，她一样也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