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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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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杰的丧礼隆重又盛大,由于他是武林盟主之子,因此各方英雄豪杰纷纷前来告慰;这几⽇神武门挤得⽔怈不通,所有的人都惋惜东方杰的英年早逝。

  ⽩雪棠对于东方杰的死颇感內疚,虽然错不在己,但她还是觉得愧对东方恕,毕竟那是他惟一的⾎脉呀。

  平⽇几乎难得踏出别苑的她,于情于理都必须前来悼祭东方杰一番。于是她也来到大厅之中,为东方杰捻一住香。

  东方恕神⾊哀戚,但还是提振精神与前来的武林人土寒暄答谢。在看到⽩雪棠时,勉強对她笑了笑。

  ⽩雪棠內疚的垂下头,低声道:“师哥,我…”

  “什么都不必说了,是这孩子命薄,原就怪不得别人。”东方杰反过来安慰她。

  ⽩雪棠咬着,歉疚地说:“其实可以不必到这个局面的,如果…如果我镇定一些,未必制不住他…我…我太慌了…”

  东方杰脸上的黑云一闪而逝,随即笑笑道:“当时是什么情形,我看得出来。这孽子丧心病狂、以下犯上,活着也是丢我东方某人的脸,死了倒⼲净,你用不着自责。”

  ⽩雪棠望着他,不由自主皱起眉头。她分明见到他眼神里的恨意一闪而过是她眼花了吗?

  由于她与人相处的经验不多,对于他人的反应及脸⾊不如常人来得了解,尤其是他人的心思,她更是无从猜起。但她相信那样充満恨意的眼神,她绝不会看错。

  依常理判断,她也知道独子死在他人手里,面对下手之人不可能无动于衷。是他太过明理,或者是太会隐蔵呢?为什么此刻看来,他又像是毫无怪罪她的意思?

  “说起来我还要向师妹你赔罪。这孽子冒犯了你,师哥真是万分抱歉。”东方恕苦笑道:“师哥我管教无方,让师妹受惊了,真是惭愧。即使…即使你不杀了他,我…我也会下手除去,免得⽇后他人说我纵子放肆。”

  “师哥,我…”

  东方恕截口道:“师妹,⽇后你再也不要提起这件事了,也无需放在心上。安心在神武门住下去,千万别再提要离去之类的话了。如果你坚持要走,师哥可是会认为你不原谅我和阿杰喔。”

  ⽩雪棠秀眉微蹙,已经分不清杀了东方杰这件事到底是谁对谁错。她望着东方恕真诚的脸,勉強点点头。

  东方恕仿佛放下一件心事,微微笑了笑。

  “那么,师哥就不陪你了,我去招呼一下客人。唉,阿杰这孩子何德何能,劳驾这么多武林朋友,真是让我过意不去。”说着,摇‮头摇‬转⾝离去。

  ⽩雪棠见了张椅子坐下来,静静地望着灵堂上燃烧的⽩烛。

  她感觉得出前来祭拜的人里,有许多人对她不住的指指点点。也许是因为他们得知东方杰的死与她有关,也或许是因为先前在冥霄岛上,众人先⼊为主的认为她和凌允飞有过暧昧。不管是何原因,她打定主意不去理会。反正她的子原本就不在意他人的董短流长。

  ⾝旁有几人聚在一起,低声的谈着话。

  其中一人道:“你可有听说,江湖上前几⽇又有人失踪?”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失踪的人里,还包括了江湖散人司徒弃司徒先生。”

  “是啊。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司徒先生曾说,如果那恶人再要为非作歹,他要见识见识?”

  “是有这么回事。而且好巧不巧,这回失踪的⾼手,算了算刚好七人…”

  “你是说…那恶人又…”

  “没错,看来那恶人还真如司徒先生的愿了,这回竟第一个找上他。”

  “但…但那恶人已经当着所有武林同道的面答应不再⼲这件事了,怎会…”

  “哼,那种琊魔歪道的话能信吗?当时肯定是为了活命随口应允的。”

  “可是江湖上也平静了两个多月呀。据说练这门琊功,还未大功告成前中间停顿不得,怎么那恶人竟两个月无声无息?”

  “说不定传闻有误,也说不定那恶人找到什么方法,谁知道怎么回事?我说呀…”

  ⽩雪棠听到这里,霍地站了起来。

  他骗她!他又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东方恕看到她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又看见她脸上写満愤恨与伤痛的神⾊,忍不住问:“师妹,你怎么了?”

  ⽩雪棠咬着,很声道:“我去找他!”

  说罢,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雪棠已飞⾝而出。

  又来到冥霄岛。事隔数月,当初岛上被来寻衅的武林中人‮烧焚‬肆过后的景象已焕然一新,不复当时的満目疮痍。

  一下了船,映⼊眼帘的是一大片的花海。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花丛。花儿朵朵都是纯⽩夹着红丝,灿烂地开了満山満⾕。⽩雪棠怔了征,猛然想起这是当初凌允飞说的“窈窕淑女”

  原本这种花该生长在⾼树之上,却被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占据了整个岛屿。或许该说所有让花朵依附的树木已被掩盖,因此只看得见花而不见树。

  ⽩雪棠愣愣的看着顽強攀附在树木上的花,竟然呆住了。这…这花开得好嚣张哪,眼前看去,除了花,似乎再也看不出别的植物。

  忆起凌允飞曾拿这种花来比喻她,不噤让她晕红双颊。这人…这人真是的,哪有人这么种花的!被攀附的树密密⿇⿇地被掩盖,几乎连透气的空间也无,难道不怕树因此而死吗?树死了,花还能生存吗?

  他曾说,这窈窕淑女生长在⾼树让人不易攀折,因此有种孤芳自赏的美,可望而不可即;如今不仅树梢有花,过于茂盛的生长还让花朵垂到树,哪还有那种可望而不可即的美感?

  ⽩雪棠不噤好气又好笑,感动却也油然而生。是不是每回他看到花,就会…就会想起她呢?是不是…是不是他希冀能够如愿地攀折花,因此才让花朵如此嚣张的生长着?

  他知道她会来的,是吗?他在岛上等她的时候,是否总是望着花而想她?他让花放肆的占据整个岛,是不是…是不是表示,她早已放肆的占据他心底每个角落?

  ⽩雪棠愣愣的望着花,泪珠盈睫。好半晌,她甩甩头,抛去这些想法。她才不会被他骗了,更不会因此而心软。他是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她来,是再一次负着除去他的使命的!

  ⽩雪棠目不斜视地飞奔到凌允飞的居所,再也不望一眼随处可见的花朵。管他花一路灿烂的开到他住的地方,她也当作没看见。

  来到门前,凌允飞像有感应似的,正巧推门而出。

  两人相望,彼此都愣了愣。

  ⽩雪棠是让他的憔悴给震住了,而凌允飞却是因为没想到会看见她而呆愣。

  好半晌,凌允飞才回神一笑,‮悦愉‬地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说着,走上前想要执起她的手。⽩雪棠微微侧⾝避开。

  凌允飞愣了愣,没放在心上,跟着又再接再厉。

  ⽩雪棠再度避开,随即菗出间的配剑,剑尖指着他。

  “你用什么武器?”她冷冷地问。

  “雪棠?”凌允飞错愕不已,不解地望着她。“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雪棠冷笑道:“你不必装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凌允飞呆了呆。

  “我做了什么吗?”

  ⽩雪棠冷哼一声“不必说了,动手吧。”

  凌允飞苦笑道:“为什么每回见我,你总是一副非得杀了我的模样?你我就真的那么誓不两立吗?”

  “这世上原就是正琊不两立,你又何须多此一问!”

  “正琊不两立?”凌允飞也有些动气了。“不必说,你一定是代表正,而琊嘛,肯定指的是我喽?”⽩雪棠闭口不语,冷冷地望着他。

  凌允飞静静地瞅着她,好半晌,才慢慢说:“好吧,就算我又犯了什么非得让你杀了我才⾜以甘心的事,也请你告诉我,那究竟是什么?”顿了顿,又道:“就算是我明知故问吧,请你仁慈点,告诉我,我也好死得瞑目。”

  ⽩雪棠瞪着他,一字一字道:“你言而无信!”

  凌允飞挑眉,静静等待下文。

  见他仿佛真的不解的模样,⽩雪棠一咬牙,恨恨道:“你说过不再害人,不再夺取他人內力,可是你…你又…”

  “又?”凌允飞剑眉微蹙,问道:“你是说,江湖上又出现有人失踪?而且很不凑巧的,正好有七名?”

  ⽩雪棠怒瞪着他。

  “你又何必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我确实不知道。”

  “分明就是你…”

  凌允飞打断她的话,静静地问:“你确定是我?你确定你并没有诬赖我、错怪我?”

  “除了你,这世上还有谁练冥雪九诀这种琊功?”

  凌允飞不答,默默地皱眉思索。

  “动手吧,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雪棠咬着,难掩心痛的望着他。

  凌允飞抬起头,忧郁地注视她沉沉的双眸。

  “非得如此吗?”

  ⽩雪棠抿不语,眼眸里写着决绝和心碎。

  “如果我说那不是我,你信不信?”

  ⽩雪棠‮头摇‬。

  凌允飞苦涩的一笑。“我想也是。”轻轻一叹,又道:“如果我不还手,你还是会杀了我吗?”

  “为什么不还手?”

  “你知道的。”凌允飞深情的瞅着她,慢慢说道:“我相信你知道的。”

  ⽩雪棠怔了怔,随后烦躁的说:“就算你不还手,甚至是⾝负重伤,我还是会杀了你!我不会一错再错,让你再有机会荼害他人!”

  凌允飞笑了笑。

  “如果杀了我,你心里难道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不舍或心痛?”

  “我…”⽩雪棠咬牙道:“杀了你这种为非作歹的大魔头,我…我⾼兴都来不及…”

  看见她避开的眼眸,凌允飞低低道:“你说谎。”

  “我没有!”⽩雪棠心虚的辩驳。

  “有,你有。”凌允飞望着她“我可以证明你说谎。”话未说完,突然上前揽住她纤细的⾝,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低下头以封住她的。⽩雪棠一震,脑海里轰然作响,忘了反应,呆呆的任凭他凌她的。凌允飞惩罚似的咳着她润的畔,心里又气又爱。这固执的小女人,每回见了他总要一副你死我亡的模样,真让人恨不得揪住她,狠狠地打她的小**。

  这世上就有这么不通情理的女人,连自己的心也分辨不出。

  就算他真的是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好了,她又何必把这种创奷除恶的担子往自己⾝上揽呢?就算她武功⾼強吧,但她却也比任何人都单纯,比任何人还不明世事呀!这头脑简单的小女人,到底是信了谁的话,认为自己⾝负武林存亡的责任呢?

  “这女人…

  凌允飞在心底轻叹,吻着她的转为轻柔。一直‮望渴‬着她柔软的,音到今⽇才得偿所愿。她‮磨折‬得他好苦呀,这‮忍残‬的女人。

  ⽩雪棠闭着双眸,紧绷的⾝躯慢慢松弛,终于摊软在他怀里。男的气息包围着她,让她无法思考。而上温柔的昅与探索,让她从心底深处颤栗。

  凌允飞又磷又爱的吻着她,脑海里渐渐忘了一切。忘了她与他的誓不两立、忘了她的倔強和固执…

  ⽩雪棠握剑的手慢慢松了,地上传来“锵”地一声,惊醒了醉中的两人。

  她猛然推开他,又羞又气的瞪着他。两人的脸上都是一片嘲红、呼昅急促。

  凌允飞如梦初醒的瞅着她红嫰的脸颊,微微笑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

  ⽩雪棠羞怒不已,倏地拾起地上的剑,想也不想的朝他膛刺去。

  凌允飞不闪不避,硬生生受了这一剑。剑尖由他左胁刺进,从背后透出。

  ⽩雪棠惊得呆了,怔怔地望着他、望着犹留在他⾝上的剑。剑尖在滴⾎,迅速让地面积了一摊⾎迹。

  “你…你为什么不躲?”⽩雪棠颤声道:“你…你躲得开的,为…为什么不躲?”

  “我说过你若要杀我,我不会还手。”凌允飞静静地望着她,缓缓地道:“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雪棠咬着,心痛不已。发颤的手连剑也握不住,更别说是将剑菗出他的⾝体。

  凌允飞反手菗剑,剑一离⾝,鲜⾎便噴了出来。

  ⽩雪棠慌忙将手按在他的伤处,期盼因此能阻止失⾎。她的双手颤抖不已,泪眼的仰起脸,求助的望着他。

  凌允飞微微一笑“这点伤不碍事,若能看见你为我流泪,即便是死又有何妨?”

  “别…别说了,你、你有带金创药吗?快…快点敷上…”腾出一只手在他怀里掏摸,好半天才摸出一个瓷瓶。

  她单手除去药瓶上的塞布,颤颤地撕开他的⾐襟。

  凌允飞拉住她的手,阻止她为自己上药。

  “你先告诉我,你心里有我。”

  ⽩雪棠跺跺脚,薄怒道:“现在别说这些,先上药要紧。”

  “不,你先告诉我,否则我宁愿⾎尽而死。”凌允飞固执的说。

  “你…你这人…”⽩雪棠又气又恨的瞪着他。“你…你真以为我在乎你活不活得了!”

  凌允飞微微一笑。“不在乎吗?”他用大拇指拭去她颊边的泪⽔,似笑非笑的递到她眼前。

  ⽩雪棠又羞又怒,晕红双颊。狠狠瞪了他一眼,跺脚道:“你爱活不活,我…我不管了!”转⾝而去。

  为了监视凌允飞,⽩雪棠理所当然的待在冥霄岛。如果下个月十五,他并未捉拿武林⾼手练功,或者她会相信他的清⽩。

  无论她是为了什么原因留下来,对凌允飞而言,都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这⽇晨起,凌允飞来到⽩雪棠的住所前轻扣着门扉,准备邀她一同出游。

  “有事?”推开门的⽩雪棠一脸冷然的望着他。

  凌允飞微笑道:“上回你住在这里时,一直没机会邀你一同浏览这岛上的风光,实在有亏地主之谊。如果你今⽇无事,不如一同出去走走?”

  ⽩雪棠冷冷瞪着他,思忖着如果借由相处的时间,或者可以观察出他的功力如何,是否已练成冥霄九诀,因此她沉默半晌,缓缓点头答应。

  凌允飞微微一笑,朝她递出手掌。

  “做什么?”⽩雪棠皱眉道。

  “我牵你。”

  ⽩雪棠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我自己会走。”

  凌允飞瞧着她纤细的⾝影率先走在前面,忍不住微笑道:“虽然我师妹不辞而别已有好一阵子,但她之前养的一些虫蛇蜈蚣之类的毒物也不知有没有全带走,你莽莽撞撞的闯,着了道我可不会医呀。”

  ⽩雪棠霍地转头。

  “你师妹离开了?”

  凌允飞点头笑道:“你来的这两⽇可有看见她?早在那⽇你那盟主师哥率人前来时便跟着不见人影了。”顿了顿,又笑说:“也许赚这里的⽇子太沉闷了吧。”

  ⽩雪棠蹙着眉,脑海里闪过一条人影。那⽇在神武门见到的人是她吗?

  “想什么?”凌允飞不动声⾊的上前握住她的手。

  ⽩雪棠摇‮头摇‬,心里有种念头闪过,一时理不出头绪,便不再想它了。她望着他,迟疑的说:“那么,你每个月该饮的醉⾎酿,她可有留下?”

  “我早不需要那种东西了。”凌允飞微笑的说。

  ⽩雪棠不解的蹙着眉,正开口,凌允飞已截断她的话。

  “走吧,别浪费了大好辰光。”说罢,执起她的手,兴致盎然的领着她朝郊外走去。

  冥霄岛虽然是个岛屿,但往內陆走去,却又发现⾼低错落的群山。山虽不⾼,却也别有一番离尘的美丽。

  转过一个山拗,赫然发现満山遍野的丛花。

  ⽩雪棠愕然望着他,呐呐道:“这…”

  “美吗?”凌允飞微微一笑,深情的脯凝着她。“这里叫‘恋棠⾕’。”

  “恋棠⾕…”⽩雪棠愣愣地望着満山遍野的花,泪珠迅速盈上眼眶。要打理这片山⾕肯定不是容易的事,即使这些花原先就长在这里,但要让它繁殖得如此美仑美奂,甚至让其它物种消失,这绝不是轻易办得到的。

  “自从那回在神武门和你分别后,我就回到这里,”凌允飞轻叹道:“这些⽇子,我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你。可还记得当时我曾用这种‘窈窕淑女’的花来比喻你?你总是这么不惹尘埃的⾼⾼在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多像这种孤芳自赏的花儿,真让我又爱又恨。”

  ⽩雪棠轻咬着下,默默地听他诉说。

  凌允飞笑了笑“于是我突发奇想,决定将这花经过一番改良和培育,除了让花朵生长在树梢,也能平易近人的生存在低枝。你瞧这些花儿,现在看来是不是亲切得多了?”

  ⽩雪棠望着眼前锦簇的花丛,撇嘴道:“这花这么跋扈嚣张,甚至连它赖以维生的树木都遮掩了,还有什么美感?如果这些树因它过分的生长而窒息,不是谁都别想活了吗?”

  凌允飞笑道:“这花就是你,而树就好像我。想你的心几乎让我窒息了,你早已经密密⿇⿇的进驻我心里,让我连一丝息的空间也没有了。”顿了顿,又道:“当初我也没想到这花竟这么強悍,一种下便如此盘错节,狠狠地占据所有的一切…”

  望着他恋恋的神情,⽩雪棠甚至已分不清他谈的是眼前的花树或者是人了。她低垂着头,內心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眼眶竟又莫名的了。

  转眼又到十五,夜里,⽩雪棠监视似的盯着凌允飞,而他却只是悠然的斟上一壶酒,愉快的对月浅酌。

  “你也喝一杯?”凌允飞微笑着邀请。

  ⽩雪棠冷然的‮头摇‬。

  “你的模样让我觉得好像自己是个贼似的。”凌允飞笑道。

  ⽩雪棠不理他,仰头望着已偏西的月亮。“快过三更了。”

  “是呀。”凌允飞微笑。“良辰美景总是留不住。你真打算这么盯着月亮直到天⾊大⽩吗?”

  眼见他‮夜一‬没有动静,⽩雪棠反倒有些坐立不安了。

  “我说,今夜就快要过了…”⽩雪棠提醒。

  “我知道,所以我劝你早些饭息,或者你打算陪我赏月品酒?总之别那么呆呆的坐着,浪费如此良宵。”凌允飞建议道。

  “你…你⾝子没有不适吗?”她知道练冥雪九诀的人若时候到了没有昅取他人內力,体內的真气一旦爆发,便会筋脉尽裂而亡。

  凌允飞扬扬眉,装作不懂她的意思。“我的酒量一向不错,这点酒还醉不倒我的。”他故意将她的话意曲解。

  ⽩雪棠微怒道:“你明知我指的不是那个!”

  凌允飞望了她好半晌,才轻叹道:“我早说过那件事不是我⼲的,你到现在还不信吗?”

  ⽩雪棠咬着,內心挣扎良久,说道:“如果…如果真的是你,你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受得住吗?”

  凌允飞耸耸肩,笑道:“你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即使受不住又能如何?了不起筋脉尽裂而死喽。谁叫我要练这琊功,偏生又遇到你这克星。”

  ⽩雪棠脸⾊一变,握紧手中的长剑。

  “你…你可以打败我,只要我死了,你便可以任意妄为,相信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是你的敌手。”

  凌允飞沉默半晌,望箸她淡淡道:“我不可能对你动手。如果你真要铲好除恶,不必客气。”

  ⽩雪棠咬着下,抬头望望月⾊,內心不断的菗紧。

  “时间已不多了,你…你别逞強,动手吧。”

  凌允飞负气的转过⾝,稍強急躁的饮下手中的酒。“你如果还是不信我,一剑将我杀了,什么都不必再说了!”

  “你何必这么固执?”⽩雪棠跺脚怒道:“如果再不行动,你会死呀!”

  凌允飞一愣,缓缓转⾝,眼底似惊似喜,迟疑地说:“你…你说什么?”

  “我…”⽩雪棠捂住嘴,也为自己脫口而出的话惊诧不已。她究竟在说什么?她是在求他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吗?

  “我…我的意思是,正琊不两立,你我之间,总、总是要有一个人死…”⽩雪棠嗫嚅地说。

  凌允飞毫不介意她盖弥彰的言词,眉开眼笑地说:“你在意我的是吗?你为了我,即使正义、责任什么的都可以抛开,是吗?”

  “不…我不是…”

  凌允飞信心満満的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明了你的心意。相信我,过了今夜,你便会知道我是清⽩的;而过了今夜,我会随你一同挖掘出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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