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洗劫东京
马克西姆拉了拉贴在前和后背上的衬衫,在滂沱大雨中走进了一间门口挂着大巨霓虹招牌的遮雨棚下,棚下面是一扇没有把手的黑⾊木门,上面有个盖着的金属孔,大约离地一米六七左右。
他敲了敲门,然后就看着外面五彩缤纷的街道,地上坑坑洼洼的⽔坑不住地反着霓虹灯广告牌的光芒,马克西姆失魂地望了一会,又低下头瞧了瞧脚上的⽪鞋,上面的光泽已经暗淡了不少。
“这可是古奇牌的!”他低声咒骂道。“为了来这个该死的地方,我还特意准备了一⾝上好的行头,看来是毁了!”
这时,从门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金属盖被打开,从后面露出一只充満警惕的眼睛,盯着马克西姆看了半天,这才哐当一声又关了上去。
马克西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很快他就注意到门旁边不起眼的地方挂着一个手绘的牌子,⽩⾊的背景上写着几个醒目的红⾊英语单词——仅限⽇本人,下面还有几行⽇文,想来也是同样的意思。
“这真是个该死的天气!”马克西姆又咒骂了一句,心中就有些惴惴不安,在想着是不是自己走错了地方。
要知道在东京的街头,这种警示牌随处可见,这个家国可不是一般的排外。
马克西姆是一个在⽇本讨生活的国美人,来自明尼苏达州,毕业于康奈尔大学,这是一所国美著名的私立大学。后来一位校友给了他一份在⽇本的工作,他就来到了⽇本。
只不过他工作的地方是在神户,离东京还有点距离,这次他的校友兼老板把他叫到东京来,说是有要事商量,他坐上新⼲线,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东京。
这里是东京涉⾕,到处都是灯红酒绿和站在街头等待援的生学妹们,不时有几个奇装异服的少男少女走过,马克西姆知道,这是⽇本本土摇滚文化的拥趸,号称“视觉系”
在后世,这种奇异打扮传⼊华夏,在某些青少年中掀起一股叫做“非主流”的浪嘲,只不过原先的某些东西都丧失掉,只剩下浓妆抹的脸庞和极其夸张的发型。
歌舞伎町建立的初衷是要成立一个文化中心,集中⽇本传统的歌舞剧院,正如“歌舞伎町”这个名字所描述的一样。传统的⽇本歌舞中,艺伎的脸上涂着⽩得像纸的粉,还有红得让人反胃的嘴,穿着传统的和服,手持一把折扇咿咿呀呀地唱着听不懂的东西。这些东西对于马克西姆来说简直无法忍受,不过一些上了年纪的⽇本客户还是乐此不疲地邀请他看这些东西,这让马克西姆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不过现在的歌舞伎町和这些都不搭边,这里已经是一个和它的初衷截然不同的地方,坦⽩来说,这里成了一个规模大巨的红灯区,面积达到20个街区这么大,这里到处都是昏暗的街巷和耀眼的霓虹灯招牌,每天晚上在这里出没的顾客达到上百万之多。这里是⾊情乐娱中心,下了班的⽇本男人总忘不了在这里喝上几杯,无数的脫⾐舞夜总会、酒吧、摩按院、**和院人头拥挤,门前车⽔马龙。
来⽇本已经四年了,可除了英语之外,马克西姆还是不会讲上一句完整的⽇语。幸好他的同事中有个英文不错的⽇本人,这才能够正常流。
马克西姆是在八五年的时候来到⽇本的,当时正值⽇元升值,无数美元流⼊⽇本市场,在那个时候国美在⽇本的机构急需大量的人才,马克西姆正好大学毕业,也就来到了⽇本,做起了一个小型对冲基金的易员。
像他所供职的对冲基金,在⽇本多如牛⽑,先前没有⽇经指数的时候,对冲工具少得可怜,他们的盈利也不算多。不过现在好多了,借助于⽇本股市的超级強劲和⽇元的大幅升值,他们基金的资产已经超过了五千万美元。
又过了一会,直到马克西姆感到⾝上有点发凉,正准备找个地方喝几杯清酒的时候,门孔后面再次传来声音,一只碧绿⾊的眼睛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那眼珠冲着马克西姆眨了眨,门孔关上,随后是好几把锁依次被打开的声音,等门开了之后,一个肢体強壮的⾝影出现在他的⾝前,正是他的老板吉姆沃森。
吉姆的⾐着十分简单利落,深黑⾊的便装子和发亮的⽪鞋,⽩⾊衬衫,袖子是挽着的,露出⽑茸茸的胳膊。他应该是一下班就赶过来的,衬衫和领带上还有皱褶。
跟在他⾝旁的则是一个戴着墨镜的⽇本男人,⽇本男人在两个⾼大的⽩人⾝旁显得很是矮小,不过马克西姆注意到他敞开的膛上纹着一条长牙舞爪的龙,这让他心中就是一紧。
在⽇本,⾝上有纹⾝的人不可招惹,这是他来到⽇本学到的第一课。尤其是那些全⾝遍布刺青的人,如果遇上了最好掉头就走。马克西姆所在的地方是神户,这个地方离大阪很近,而大阪则是全⽇本最大的暴力社团山口组的所在地。
说起大名鼎鼎的山口组,真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八十年代正是他们的鼎盛时期,在经历了两次“大阪之战”和“山一对抗”后,山口组将他们的手脚伸到了⽇本的各行各业,即便是⽇本最大的几个财团也在暴力团伙的威下不得不屈服。
吉姆注意到马克西姆眼中的畏惧之⾊,不无得意地拍了拍旁边⽇本男子的肩膀,用蹩⾜的⽇语解释道:“我的朋友。”
听到吉姆的解释,那男子紧蹙的眉头才舒展开来,鼻子里轻藐地哼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走过厚厚的地毯铺着的楼梯,到了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马克西姆停下脚步,有些不安地紧握着双手,开始观察眼前看到的奇怪场景。
这是一间很长的房间,装饰得和地铁车厢差不多,有二十米那么长,在两侧都有座位和竖立的金属柱,上面还有拉环。一个个穿着上班服装提着公文包的女人们站在下面,抓着拉环左右摇摆着,装出一副在地铁上的势姿。
围在金属柱周围的则是一些年轻的女孩,穿着各式各样的校服,还背着个背包,正旁若无人地叽叽喳喳着,好像在讨论某件漂亮的⾐服或是一种新出炉的化妆品。
坐在座位上的则是二十几个男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中年人。他们死死地盯着这些女人,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意味。马克西姆了解男人的眼⾊,这是**裸的**。
不久,一个男人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一个⾝穿工作装的“办公室女士”他一言不发,伸出一只手在女人的⾝上游走,另一只手则是搂住了女人的细。
“这是扰!”马克西姆眉头一皱,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就见这女人静静地忍受,脸上尽是拒还的神情。
“这里是扰俱乐部,你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在做戏!”在一旁的吉姆看到马克西姆脸上露出的神⾊,淡淡地解释道。“我们还是到里面去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好看的?”跟在吉姆⾝后的马克西姆低声喃喃道。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以让他大开眼界了。
“还是东京好啊!”他想起在神户的小办公室,由衷地在心中大发感慨道。
穿过做戏的人群,他们来到一个吧台前面,两个⾝穿比基尼的姐小异口同声地鞠躬道:“光临!”马克西姆条件反下也鞠躬回礼,两眼却盯着招待姐小前深深的沟线。
这个吧台不大,但是很豪华,在吧台后面摆満了各式各样的酒,一个侍应生模样的人正在调酒,他将摇酒壶⾼⾼地抛向半空,随后又迅速地将它转移到⾝后,然后再抛向半空,让人看得很是眼花缭。
在吧台对面则有六张桌子,旁边都坐満了人,不少人正盯着调酒师目不转睛地看,这种简单的花式调酒也让马克西姆有些惊讶。
房间有点暗,而在不远处的地方,则是一个不小的舞池,带着耳机的dj正在放着喧噪的电子音乐,舞池中不少穿着暴露的少女在狂疯地头摇晃脑。
不过这里距离舞池有点距离,因此声音传到这边的时候已经不那么嘈杂了。吉姆将马克西姆领到一张离吧台最远的桌子旁边,这里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材⾼大的⽩人,另一个则是矮小的⽇本人。
“你想必就是吉姆口中的得力助手吧!”⾼个子男人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副职业的微笑。他有着一副杂的金发,双眼明亮有神,牙齿略显微⻩,这是烟酒过度的后果。
让马克西姆注意的是,他穿着一件丝绸衬衫,没有牌子,显然是定做的。而且他的口音很重,不像是国美的腔调,但有些英国的口音。
“想必你已经知道让你来的目的了吧?”矮小的⽇本人也和马克西姆握了一下手,就有些急不可耐地说道。
“什么目的?”马克西姆就是一愣,有点懵懂地反问道。
“当然是做空⽇本,洗劫东京啦!”吉姆打了个哈哈,语焉不详地说道。他的话顿时让对面的英国人和⽇本人哈哈大笑起来。
“做空⽇本?洗劫东京?”马克西姆脸上露出震惊的神⾊,他拍了拍自己的耳朵,生怕是自己听错了!(洗劫东京是一本讲对冲基金作的书,这里借用了一些桥段。不过他们主要的战役是在巴林的尼克李森和李泽楷的电信盈科⾝上,不会是我写的书的重点。最后,特别感谢书友啊方哥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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