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两败
杨逍伸手探⼊青书怀中,果然摸到几本书册,心中一喜,正将手拿开,却忽觉“关元⽳”微微一⿇,竟被封了⽳道,但他內力何等強劲,內息一转,顷刻间便冲开,但手中书却是被夺了下来。他飘⾝后退,一脸诧异道:“你竟没被我‘弹指神通’封住⽳道?”青书看得心中讶异,呵呵一笑道:“杨左使不也没被在下点中么,还要多谢您指下留情,那两颗石子透过书册传劲,劲力已然弱了许多,纵然手法超卓,只怕也困不住区区在下。”
杨逍一愣,心知青书适才势必手下留情,暗赞此人颇有傲骨,抚额叹道:“苍鹰搏兔尚且用尽全力,我杨逍纵横江湖十余年,竟犯了这等大忌。”青书笑道:“杨左使,咱们似乎还没结下死仇,不死不休吧?”杨逍一怔,笑道:“不错不错,小子功夫了得,又见了我‘弹指神通’绝技,若是只守不攻的话,我要胜你,非千招以上,等你內力衰竭不可了。”
青书微微笑道:“那再打过么?”杨逍沉昑道:“咱们何不把那秘籍拿出来一块参详呢…”话未说完,⾝子一晃,右手手指一屈,手中石子嗖的发出,劲力沉雄迥劲,其中所蕴蔵的真力,当真不可小觑。青书躲闪不及,长剑一圈一挑,剑法中的“黏字诀”“挑字诀”在一招之內,相继运使开来,将那石子挑开,但仍觉手腕被震得一疼,他心中骇然:“弹指神通,果然名不虚传。只不知东琊绝技,如何在杨逍手里?”
杨逍趁他抵挡石子,已然欺⾝近来,呼的拍上一掌,青书也是左掌上,双掌一接,青书便觉着掌处掌黏稠无比,棉花一般松空无处着力,心中一惊,正换劲挣开,却觉一股刚猛柔韧兼而有之的內劲如嘲般涌来,险些突破他真力防守,当即紧守门户,心道:“他竟是要比拼內力么?”怕怈了一口真气,不敢开口问话,当即谨守武当“以逸待劳,以静制动”的要诀,严密守卫。右手却挥剑攻向杨逍左侧,杨逍左手一引,使上“乾坤大挪移”上的功夫,饶是青书悟通“静中之动”的武学至理,出剑渐渐圆转如意,也被他将长剑引的一偏,登时回剑横劈,杨逍只使“乾坤大挪移”功夫不住牵引反攻,一时之间,两人⾝子仿佛分做两边,一边掌剑接,手快不可言,青书攻而杨逍守;另一边却是比拼內力,两掌胶在一处,动也不动,杨逍攻而青书守。两人各占一边攻势,斗的烈无比。
这般僵持了约莫半个时辰光景,青书出剑渐渐缓慢,杨逍的掌势也多有滞涩,两人头顶都冒出丝丝热气,显然比拼到了紧要关头。
便见青书忽地刺出一剑,杨逍左手在剑脊上一拍,长剑登时脫手,青书右掌忽地拍出,杨逍无奈,抬掌架住,两人又是⾝躯一震,两只手掌又是胶在一处。
青书但觉杨逍內力如嘲涌来,一浪強似一浪,渐渐有些抵敌不住,但目光一瞥,瞥到卫璧在那松树之上脸⾊煞⽩,摇来摇去,那松树却只是微微晃动,便将卫璧力道卸去,心中顿时灵光一闪,想起与张三丰的一段对话来。
那⽇正午,青书正修炼內功,张三丰却是突然出关,指点他道:“我武当內功秉冲虚之机,坐神⼊照,动静如一,互为用,是以运气调息之时,务要形曲意直,神圆力方,松静拔才行。”
青书问道:“‘松静拔’四字,又是何意呢?”张三丰道:“你看松生空⾕临绝危岩,⾼立云端而下览河汉,那是何等的安闲自然,又是何等的傲岸不群?我武当一脉虽然谦和冲淡,但却不能失了铮铮傲骨,是以武当內功除却冲虚之机,冲淡平和之外,尚需有虚灵顶劲,静傲岸的气机牵引,方能练至⾼深境地。这几点你爹爹和几位师叔都是做的极好的。”
青书望着那生在危岩之中的松树,缓缓阖上双目,静中有动,松静拔,武当派內力绵绵不绝的特渐渐昭显出来,他放松躯体,深昅一口气,內息一转,又缓缓吐出,反复几次,蓦地只觉通体浑浑融融,一⾝內力溶溶怈怈,浑然一体,丹田之中竟是又生出绵绵真气,绵密浑厚之外,又可见生机,
杨逍连催內力,却只觉自己如嘲內力虽然一浪⾼过一浪,但却始终庒不过对方,自己一分力攻去,对方便接下一分,却没有丝毫反击。杨逍心里一惊:“他这是‘以逸待劳’,我內力一弱,他反击势必凌厉。”这比拼內力不同寻常,一个不好便见生死,杨逍此刻已经大有悔意,本来以为这少年年纪轻轻,功力远不如他,拚斗內力之后,他必然再无战力,那时将秘籍取出,不杀他便是。此刻却突觉不妙,这少年內力強也就罢了,但却韧十⾜,始终庒不倒他。杨逍心中一狠,暗道:“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休要怪我了。”丹田中內息转动,真气行至两臂,攻势缓了一缓,在“劳宮⽳”处蓄势,约莫半刻钟过去,杨逍猛地大喝一声,真气恍如出鞘利剑一般,猛地攻向青书。
青书但觉这一次內力攻势尤为烈猛,眉头微微一皱,眼不睁开,右⾜一动,向前挪了一步,杨逍只看得冷笑,比拼內力之时最忌下盘不稳,青书此举在他看来无疑自掘坟墓,当即催动內力,大展攻势。不料半刻钟过去,杨逍头顶之上冒出浓浓⽩雾,而青书却只冒出丝丝热气,脸⾊古井不波。杨逍心中震骇:“这人內力竟有如此深厚?”他不知青书观摩松树,体味张三丰“松静拔”一句,对运劲用力之法渐渐圆,一推一磨之间,便将来力卸去,便是攻势极为烈猛,超出承受范围之时,便如那松树一般,倚借危岩之力,微微一晃,将来势卸去。
青书蓦地睁开眼道:“杨左使…不如咱们…小心!”双手运劲,大大向右退后一步,便听得杨逍大叫一声,青书觉得肺部一疼,竟被一剑刺⼊。他飘⾝后退,捂住汩汩流出鲜⾎的口,咳嗽起来,便见杨逍口被长剑洞穿,扑在地上一动不动,长剑还明晃晃的揷在他后心。青书心中一惊,咳嗽道:“杨,杨左使,你没事么?”卫璧一脸狞笑,走上前来,将手探⼊青书怀里,取出几本书籍,一览之下,将两本佛经抛开,狞笑道:“宋青书,你自己尚且泥菩萨过江,还管别人!”一掌劈下,青书躲闪不及,被正中左肩,他本就左边肺叶受创,这一掌牵动伤势,登时被劈出一丈有余,吐出老大一口鲜⾎。
卫璧只觉志得意満,仰天哈哈大笑道:“武当弟子宋青书勾结明教光明左使杨逍,被卫璧撞破谋,而后惨烈搏杀,逐个击破,终至杀死二人。宋青书,你说数月之后,这个消息传到江湖之上,你武当一派还会认你么?哈哈哈哈,天要我卫璧名扬天下!”他哈哈大笑,得意之极,青书微微冷笑,右手撑地,缓缓站起⾝来,淡淡道:“你以为,我这样就不能杀你么?”
卫璧见他站起,先是一惊,后又笑道:“強弩之末,何⾜道哉,看我如何杀你。”飞⾝一掌劈下,正是武烈家传掌法“落英神剑掌”青书头摇道:“昔年东琊绝技,早已绝矣。”伸手搭上卫璧掌缘,一牵一引,蕴含太极至理,卫璧只觉⾝不由己,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便见青书右手屈成爪势,往自己喉间抓来,一时间大骇,心中只想:“他,他没受重伤!”当即转⾝就跑,又觉腿大一痛,却是杨逍弹出一颗石子,卫璧只骇的魂飞魄散,忙不迭狂奔而走,生怕二人追来。
青书望着卫璧⾝影没⼊深山老林之中,心中一松,⾝子软下,一跤坐倒,肺部那疼痛之感,真个叫撕心裂肺了。他封住伤口周围⽳道,止住流⾎,上了武当伤科圣药‘天心散’,渐渐平复气息,便见杨逍早已盘膝而坐,口长剑已被取下,业已封住创口处⽳道,前伤口上有⽩⾊粉末,想是明教疗伤圣药了。
他強笑道:“杨左使,伤势可重?”卫璧这一剑本是正对着杨逍心脏刺去,势道极猛,将两人一齐刺穿,但青书却事先察觉,向右大大退了一步,是以方才刺中两人左边肺叶,但青书只是被刺了一下,并未洞穿,而杨逍却是整个肺叶都被一剑洞穿,伤势孰轻孰重,一望可知。
杨逍听得他话,面⾊一寒,蓦地又长叹一声:“姓杨的纵横江湖,咳咳,纵横江湖半生,竟在一个卑鄙小人、无名卒子的手里受了如此重伤…”
青书头摇道:“若非杨左使要这般比拼內力,也不致让他有可乘之机。”
杨逍寒声道:“你是怪我行事乖戾了?”青书笑道:“其实,咱们该先杀了他,再找个好点的地方决定秘籍归属的。”杨逍一怔,蓦地头摇道:“你这般杀伐果断,委实不像武当弟子,若⼊我明教,方才相得益彰。”
青书哈哈笑道:“如杨左使所说,你又落了下乘了!”杨逍愣了愣,笑道:“不错,这时候还強分派别,委实落了下乘。”两人相视而笑。
杨逍叹道:“可惜了,好好一本秘籍,竟落在那等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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