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九剑
少女见他还剑⼊鞘,点点头,也是将剑收回,说道:“宋公子好強的剑术,我是远远不及了。”她话语说的淡淡,眼中却尽是赏之⾊。
青书笑道:“有成昆这等大⾼手一路陪练,青书所得裨益,又岂会少了?”心中却是疑惑:“成昆开始怎地不出全力?也不使出那杂的掌力指力?真的好像是专门为我陪练似的,不过依他格,如此作为,如非不得已,则必有谋。”
少女叹道:“不错,成昆的功夫,愈发⾼明了,较之先⽗当年虽有不如,但也不输多少了。”青书听她提到古墓老主人,脑中蓦地闪过一道闪电,但只一瞬间便模糊起来,青书甩了甩头,问道:“成昆和令尊很么?”
⻩衫少女道:“十二年前,他来古墓之时,先⽗兀自和他有说有笑,两人谈文论武,倒也颇为相宜,应该算是十分稔了。可七⽇之后,两人不知怎地大打出手。成昆不是先⽗对手,轻功也远不及先⽗,在三十七招上被制住。我那时候恰好远远看到,先⽗似是大声质问成昆些什么,可成昆却不知如何,竟能忽地自己冲开⽳道。先⽗措手不及,被他在口印了一掌,口中狂噴鲜⾎,自那之后,他的⾝体…便一⽇不如一⽇了。成昆一击中的,却狂奔逃走。我再见他时,已经是七年之后,先⽗便是那时去世的。”
青书蓦地想起《神雕侠侣》中“重遗刻”似乎镌写了冲⽳解⽳之法,听得⻩衫少女这般说,不由大是愕然:“《九真经》里不是有解⽳冲⽳之法么?”
少女惊道:“你怎地知道?”
青书随口道:“我太师傅学究天人,见识渊博,自然知道有这门功夫。”顿了顿,又道:“姑娘。那成昆不是学了《九真经》吧?”
少女头摇道:“我也曾问过先⽗,先⽗说成昆虽然与他相。但古墓中所蔵诸般绝技,他都未曾传予成昆,是以成昆都未曾看过。”
青书沉昑道:“杨大侠当年艺深如海,姑娘。恕青书冒昧,不知古墓之中,可有逆行真气,至转至的武功?”⻩衫少女头摇道:“曾爷爷传下的功夫极多极繁。分门别类来说,主要分剑、索、暗器、拳掌四门,又有法、法、爪法以及七门內功,到我这里已历三代,俱是择一门內功精修,循序渐进。我自幼修炼《九真经》,招数上修的是九神爪,三年前开始习家百剑术,其他功夫倒是未曾看过,倒不知有何功夫能够逆行真气。”
青书心中暗道:“欧锋的逆行经脉之术。杨过应该会吧?但成昆没学到么?奇怪,奇怪。那他怎地发得出这等泰的雄奇掌力?”口中却问道:“无怪乎姑娘剑术繁多,信手拈来皆是精妙招数。但艺多则芜。姑娘不妨先精修一门,再循序渐进,触类旁通。”他见⻩衫少女出剑凌厉,攻多守少,已趋融而为一。圆润无暇之势。但毕竟年纪尚轻,又没悟通类似“化势”这等地神妙功夫。距离融会贯通,尚有一线之隔。
⻩衫女子头摇道:“这门剑术自曾祖传下剑意而始,经先祖⽗、先⽗两人毕生创制,承袭而下,乃至于今。我须得先修习天下各门各派剑法,而后再学破尽万法之法,两相融合之后,或能小成。”
青书奇道:“或能小成?那大成又是什么?”⻩衫少女头摇道:“我也不知,先祖⽗毕生研习剑术,早到巅峰,本来天下少有人敌,但到得晚年,却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想要创制一门无法不破的神剑,可惜天不与时,他只来得及以易学为基,参考《九真经》总纲,别出机杼,镌了一篇总诀,但到底年老神衰,总诀出世之⽇,他哈哈大笑三声,便溘然长逝了。”
青书心头一动:“这剑法可有名称?”⻩衫少女点头道:“先⽗说此法当有九剑破开万物。而曾祖地剑法得自昔年的剑魔独孤求败,也就是公子间长剑的前任主人,是以这套剑法,便叫做独孤九剑。”青书听得这句,心里顿时翻起滔天大浪,暗道:“原来独孤九剑竟是杨过几代后人合力创制!也难怪,独孤求败隐居之所以及剑冢并无剑谱一类物事。《笑傲江湖》中出现的独孤九剑,想是杨过后人不愿忘本,假借独孤求败之名传下地吧。”
⻩衫女子谈到此路神剑,谈渐浓,续道:“九剑之始,第一剑当是总诀式,以总诀式总领大纲,督有进无退之意。总诀式为先祖⽗所创;先⽗精修掌法,而后又修索法剑法,渐至神而明之的境界,触类旁通,创制破掌式,破鞭式,破索式。再于这间石室,由杨伯发暗器,先⽗运剑抵挡,因而创出破箭式,破尽天下暗器。杨伯是服侍先祖的老人,也是暗器、刀法的大行家,精通百余门精妙刀法,快刀单刀柳叶刀无一不精,爹爹承他之助,又创出破刀式。”顿了一顿,神⾊忽地一黯,叹道:“可惜他去年已经过逝了。”
青书叹道:“可惜青书来晚一步,与杨伯缘铿一面,实是憾事。”
⻩衫女子点头道:“杨伯豪迈慷慨,原来在江湖上便是一位广结天下英雄地大豪。若得见你这位诚信小友,也会很⾼兴的。”原来自她见青书起,知青书未曾翻看“红尘炼心大阵”中蔵书时,就已觉得此人乃是诚信之辈,古墓的秘密虽不能告之,但这剑术一道,自己还不如他,是以告之也无妨。
⻩衫少女一谈及剑术,似乎略显奋兴,又道:“这剑术若是创制成功,定能万古流芳,遗泽后人。”
青书笑道:“时至此时,还有三剑未曾出世了。不知又是哪两剑?”⻩衫少女淡淡微笑,说道:“我自幼修习家百剑术,为的正是创制这破剑式。可惜破剑式未成,破不去公子剑法。再有两剑,分别为破气式、破式。”
青书见她谈及“独孤九剑”竟而破天荒的微笑了一次,便如同舂风化雪般和煦动人,陡然有惊之感。
⻩衫少女见他定定望着自己,不由奇道:“宋公子,你看什么?”
青书“啊”了一声,急忙顾左右而言他,四下望望,问道:“这间石室…布局倒是十分奇怪。”
⻩衫女子道:“这是当年的全真教主王重钻研武学的所在,前窄练掌,后宽使拳,东圆研剑,西角发镖。”青书在屋室中缓缓踱步,只觉莫测⾼深,布局的大有道理。他颔首道:“当年王重号称天下第一⾼手,创立全真教,果然大有名堂。”心中却道:“不过仍是及不上我太师傅⾼博如山,渊深似海。”四下一望,他蓦地抚掌笑道:“杨姑娘,若你不嫌弃,青书愿助你创制余下三路神剑。”
⻩衫女子大喜道:“宋公子剑术通神,若能得公子相助,汐晴感不尽。”
青书听她自称汐晴,忍不住头摇晃脑一番,叹道:“汐晴,汐晴,杨汐晴么?意兴飞扬,柔而不妖,好名字,好名字。”
杨汐晴听他这般说,不由谦道:“哪里,宋公子读诗书,青书之名,方才名副其实。”
青书笑道:“咱们在这儿相互吹捧,给人听见了,还不笑死?哈哈,汐晴姑娘,咱们便说说破剑式之事吧。”
杨汐晴含笑点头,不知怎地,她见祖孙三代心愿又能更进一步,连笑也多了起来。原本杨汐晴修炼《九真经》,秉道家清心之境,以古墓⽟女功为参照,承“十二少,十二多”要诀,修炼起来有事半功倍之效,却无功力大损之虞。杨汐晴资质绝⾼,现已渐修至“自发自动,以无为而有为”的⾼妙境界了,內力虽不如青书精纯,但浑厚却不输之。
青书见她又展颜一笑,竟好似自己在做梦一般,他心道:“若能让她天天都开怀一笑,于审美上来说,也是一种享受。”却听他笑道:“剑术之道,存乎一心,我曾拜谒独孤前辈剑冢,见独孤前辈晚年使的,却是一柄木剑。是以剑术到了最⾼境界,草木竹石,天下万物,皆可为剑。”
杨汐晴点头道:“不错,曾爷爷晚年曾使了一套掌法,爹爹说这套掌法使出,仿佛周围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活了一般。这想必就是以掌使剑,万剑归一地至⾼境界吧?”
青书头摇笑道:“非也,非也。剑法使到这个程度,已经不是剑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