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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六 底牌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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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晚上,帕瑟芬妮自然占据了主人卧房,苏则抱着巴雷特,依旧在基地大门口的老位置上靠坐着睡下。帕瑟芬妮对他选择的地方没有表示任何反对意见,似乎庒不担心他趁夜逃跑。

  苏也没有想那么多,单以追踪来说,这点尺度本够不上‮全安‬距离,而和帕瑟芬妮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令他消耗几乎比战斗时更多的体力,再加上那一杯烈酒的作用,苏已经变得昏昏沉沉的,因此很快就睡

  这一次,苏的警觉变得出奇的差,似乎被温暖的黑暗团团包围着,前所未有的放松,即无梦,也无醒。

  直到隆隆的机器轰鸣声传⼊耳中,他才从深沉的睡眠中醒来,意识却还贪恋着刚刚的舒适,有些不肯苏醒。透过基地大门的门,可以看到外面天⾊已经大亮,大约已经是九点三刻的样子。

  难道自己竟然睡了12个小时?苏猛然清醒!

  眼睛张开的刹那,苏的⾝体忽然僵住,然后才慢慢放松下来。巴雷特不知什么时候从怀里放到了旁边,⾝下‮硬坚‬冰冷的蜂窝合金钢板上多了一层松软温暖的被子,⾝上也盖了一条薄毯。他的颈后还垫上了一个枕头。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苏的第一本能应该是立刻进⼊战斗状态,但是对这个充満了温暖和幽香环境的贪恋,却让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醒了?”帕瑟芬妮从通道转角处走了出来。她今天上⾝换了一件浅蓝⾊衬⾐,下面则穿了一条牛仔,脚上踩着双轻便的多用途运动鞋,一头灰简单的束了个马尾,看上去十分的清、运动。和昨天惟一相同的就是那黑框的眼镜,以及那双可以瞬息万变的美丽眼睛。

  苏脑海中突然跳出那只帆布女包,自动计算了下她那些⾐物鞋袜的‮寸尺‬和折叠后需占据的空间,然后不由为这条件反般的瞬间反应有点尴尬。

  帕瑟芬妮笑昑昑地站住,她手中托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食物,后里揷了一把扳手,而那枝黑⾊铅笔现在则变成了簪住头的工具。或许牛仔比铅笔裙更能展现那双长腿的线条,苏觉得今天的帕瑟芬妮更多了一分亲近,隐蔵在端庄外表下的惑也更加強烈。

  苏掀开被子,正要坐起来,她就说了句“不要起来”然后直接在苏⾝边坐下,双手将那盘食物捧了上来,然后热切地盯住他的眼睛,说:“早饭!”

  盘中盛着的其实就是基地生产的合成营养素,但是经过了帕瑟芬妮的手,就变得香气扑鼻。按照苏习惯的思维,合成营养素经过烹制之后,营养成分肯是受到了部分破坏,这实质上是种浪费。但是看着眼前的这盘食物,苏的情感开始向理智起了挑战,觉得其实这样也很不错。

  “你呢?”苏瞬间计算出了盘中营养素的重量,觉基地中剩余的营养素应该只有这么多了。

  果然,她微笑着说:“只找到这些,你是男人,是要战斗的,所以你先。”

  这是一句完全荒野式的回答。在生存重于一切的荒野中,有限的食物和⽔的分配顺序一向是成年男人,孩子,女人,最后才是老人。苏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她已变成了一个典型的荒野女人,正在为行将出猎的男人送别。

  苏的理智立刻将这个荒谬的想法驱逐了出去。别的不说,只看那天她极为轻松地夺下了苏的手,以及昨晚在本没有惊动苏的情况下取下了他的与‮弹子‬,还为他盖上被子,就知道这个神秘而又美丽的女人该是何等強悍的角⾊,至少绝非他遇到过的暗黑龙骑能够相比。

  苏拿起餐刀,将盘中的食物分成了两半,一小半留给自己,大半是帕瑟芬妮的。

  “我吃这些够了。”着她闪亮的目光,苏如是说着。

  他没有说谎,这点东西已经够维持他两三天的消耗,如果没有烈战斗的话。当然,或许那一大半对于帕瑟芬妮来说会是太多了些,在这个女人面前,就连在营养和⽔的昅收利用能力上,苏也没有自信。

  托盘上放着两把餐勺。让苏意外的是,帕瑟芬妮没有对他的分配有任何异议,而是直接拿起一把餐勺,就着他手上的托盘吃了起来。

  营养素就是营养素,再怎么处理也仍是脫离不了营养素的基准味道。这虽然已经是苏很少尝到的美味了,但是他相信,如此精于厨艺的帕瑟芬妮肯定谈不上喜这盘东西。但是她默默的,将大半盘营养素吃了个⼲⼲净净。

  苏吃东西的时候从来不快,不出声,不会浪费一点食物,也不拘泥于形式。但是和帕瑟芬妮在一个盘子里吃东西,却总是让他的注意力从食物本⾝飘开,飘到了她的⾝上。那些被铅笔别住的灰出奇的淘气,总是随着她一个极细微的动作就会弹过一丝来,拂在他的脸上。还有一次两个人的头甚至撞到了一起。

  这是一起完全不起眼的小事故,可是却意义重大,因为苏本来应该完全能够躲开的,却因为注意力飘到了其它的地方而使反应慢了一拍。

  一顿早饭吃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帕瑟芬妮收了餐盘餐具,前往楼上生活区清洗。苏将散在地上的枕被抱起,跟着她上楼。这些都是楼上卧室中的枕被,质量上佳,经过了这么多年,仍然可以使用。

  整理好了二层的生活区,帕瑟芬妮又和苏下到了地下一层,在这里,⽔循环主处理系统的机器外壳已经打开,一些零件散放在地上,机器內部,中心处理片已经露出了一半。看来在做早饭之前,她已经工作了好些时候。

  地上放着一个文件板,上面夹着两张⽩纸,纸上用铅笔涂着几个零件的草图。

  “来,帮我一下。”帕瑟芬妮挽起了衬⾐的袖子,拉过了放在墙边的工具架。

  苏在旁边扮演着助理的角⾊,递工具,搬零件,并且听着她讲解这个⽔循环系统的原理以及问题所在。

  ‮央中‬⽔循环处理系统最核心的部件就是处理片,幸运的是,这个片还是完好无损的。由于闲置的时间过长,系统中几个齿轴零件尤其是一些管道的弯头部分锈蚀损毁严重,致使整部系统瘫痪。早餐前,帕瑟芬妮已经检查过了这个系统,并且找出了需要更换的零件和管道。她还启动了基地的工厂,熔铸模块正在按她给出的配方熔炼合金。一顿早饭的时间,所需的合金就已经熔炼好了。

  现在基地的中控电脑上,帕瑟芬妮已经具备了和苏相同的权限,而那枚金属指环,也已戴在她右手的中指上。

  昨天晚上,喝过了酒后,帕瑟芬妮就象一个看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一样,着苏要基地的权限。苏想了想,直接将左手上戴着的指环取了下来,到了帕瑟芬妮的手里。当时,苏注意到了她表情有些异样,但是就和她其它的表现一样,苏既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含义如何,因此本就没去深想。

  机械是一门可以极为深奥和广博的学问,特别是涉及到电子和人工智能技术的时候。光是听帕瑟芬妮的讲解,苏当然不可能就此精通这门或许需要十几年研究的学问。但是她的讲解深⼊浅出,非常详尽细致,并且耐心,几乎将每个要点都讲解到位,苏仍然感到大为受益。

  不经意间,帕瑟芬妮展露了她渊博的一面。

  只有两个人想要维修这么庞大的一个系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即使以帕瑟芬妮的无所不能,也已经用去了整整一天,而主要的时间是要花在备用零件的制作上。

  “为什么不肯跟我回去呢?”在自动多功能车前,全神贯注地加工着零件的帕瑟芬妮似乎是无意的问了一句。

  苏站在旁边,时而看看手中的图纸板,时而看看车上旋动着的零件。几乎只凭视力,他就可以看出零件的加工误差是否过大。听到帕瑟芬妮这样问,苏也没有用千篇一律的回答来应对,而是叹口气说:“我杀了你们的人,而且我也不想当实验品。”

  帕瑟芬妮将一截加工好的管道扔在了地上,又填进去一块新的原料,头也不抬地说:“你杀的人是有些⿇烦,但也不是不能解决。如果我还可以保证你不当实验品,你肯跟我回去吗?”

  经过一整天⾼強度的工作,帕瑟芬妮鬓角也开始渗出细细的汗珠。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有魅力的,认真工作的女人一样有魅力。

  看着忙个不停的帕瑟芬妮,苏也认真地回答:“不去。在暗黑龙骑的眼中,荒野上的人都不能算是人。而我,属于荒野。”

  帕瑟芬妮加工完最后一个零件,站直了⾝子,理了理微的灰,说:“死在你手下的那个人叫莱科纳,你觉得,我和他一样吗?”

  苏很想说其实我还看不透你,但是他没有这样说,而是仔细回想了一下与帕瑟芬妮见面后所有的细节,于是摇了‮头摇‬,说:“不一样。”

  “这就是了。”帕瑟芬妮抱起一堆加工好的零件,放在了苏的怀里,自己抱起其余的零件,向楼上走去,边走边说:“暗黑龙骑其实是一个很松散的组织,这个组织向哪个方向去,是取决于组织里的人的。如果你觉得我们做的不对,大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它啊。”

  苏沉默了几秒,才说:“一列载重列车开始行驶后,就很难再改变轨道了。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没有办法让已经开动的列车停下来。”

  “没办法让列车停下来?”帕瑟芬妮停了下来,看着苏:“可是我怎么看到的是你头撞向了列车?”

  苏碧⾊的目光平淡宁定,笑了笑,没有回避她的目光,也没有回答。然而帕瑟芬妮毫不放松地望着他,大有不得答案绝不罢休的架势。

  苏无奈,只好说:“我想活着。但是在无可选择的时候,我并不畏惧死亡。”

  “真的无可选择吗?”帕瑟芬妮又追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苏没有回答,她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有了必备的零件,修复工作就完成了一大半,接下来只要将零件装回去就好了。半小时后,帕瑟芬妮将‮央中‬⽔循环系统的外壳装了回去,⾜有上百公斤的外罩在她手中轻若无物。

  帕瑟芬妮用沾満了油污的手打开了电源开关,机器的轰鸣声顷刻间布満了这个空间,地下⽔被源源不绝地菗取上来,进⼊了‮央中‬⽔循环处置系统。过了几分钟,帕瑟芬妮拧开了出⽔口的阀门,哗的一声,一道強劲清澈的⽔柱顿时噴了出来!

  帕瑟芬妮一声呼,苏也噤不住微笑着,接了満満一捧的⽔。⽔清澈,全无杂质,虽然不可避免地有一点轻微的辐,但是至少也达到了四级⽔的标准。而且看出⽔量,一天能够处理完全污染⽔的能力或许会远远过1o吨的额定能力,而处理循环⽔的能力将十倍于污染⽔的处理量。

  有了⽔,就有了生命。

  两个人出神地看着出⽔口,久久没有说话。苏感受得到,方才的刹那,她是出自真心的喜。

  有了充⾜的⽔,帕瑟芬妮反而不再奢侈的要求洗浴,而只是简单的洗了洗手和脸,就拉着苏,出了n958,登上了山顶。

  此时已是深夜,天空中満是不散的辐云,在风的推动下急远去。夜黑得几乎看不见什么,远方的大地上,隐约现出几段断裂的⾼架路的轮廓,宛如死去巨兽的骨骼。

  在帕瑟芬妮的招呼下,苏与她并肩坐在山顶,遥望着茫茫的黑暗。

  她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问:“你说,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是什么样的呢?”

  苏想了想,如实地说:“就如我所看到的,在绝大多数时候,女人是男人的附属物。如果没有其它的技能,也没有可以依靠的男人,就要用自己的⾝体来换取食物和⽔。可以把她们和与弹药一样视为财产的一部分,如果她们的男人被杀,那么她们就会换个主人。此外,她们还是繁殖的载体。”

  “还真够直⽩的!”她略有讥嘲地笑了,然后长长地吐了口气,说:“你说的不错,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现实,也是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其实我也一样,现在我在暗黑龙骑中的強势,依靠的是自己的实力与家族的力量。在过去的几年中,我不停的出战,而且战无不胜。可是这改变不了我是女人,是一个没有保护人的女人的事实。如果一个女人没有保护人的话,那么周围的男人都会变成贪婪的狼,等着她无力倒下的那一天,再去将她撕成碎片!今后,我还会不停的出战。而战斗,总会有受伤甚至是永远失去力量的时候,那时,就是我的末⽇。”

  “在暗黑龙骑的历史上,有过许多辉煌的女人。斯蒂芙妮,⾎腥玛丽,吉米莉,都曾经是令人畏惧的名字。然而当她们在无数次的战斗中不幸受伤,失去了強悍的战斗力后,没有保护人的她们先后沦为了男人的‮物玩‬。由于她们曾经的強势和背景,几乎所有有能力染指她们的男人都不会放过这种机会,毕竟玩弄一个有⾝份的女人要刺得多。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也会沦落到这个下场。和她们不同,我有家族的支持,不会完全沦为‮物玩‬。然而,也由于我有家族,染指我的会是家族中的大人物,以及与家族易的人。”

  苏心头悄然收紧,他想起了无数曾经遇过、见过的女人,也想起了丽。至于帕瑟芬妮,她的美丽可以让周围所有的雄变成恶狼。

  山顶上沉默了片刻,帕瑟芬妮忽然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苏,你愿意加⼊暗黑龙骑,从此保护我吗?”

  她并没有向苏看上一眼,而是抱着膝,在夜风中坐着,望着远方。

  一瞬间,苏想到了她初见时的惊端庄,浴后的‮媚妩‬惑,送上早饭时的热切天真,工作时的认真严谨,以及如今的沉静悠远,一时间有些弄不清楚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帕瑟芬妮。或许,这许许多多的面目,都是帕瑟芬妮。两天来,她正在将自己的一切都展示在他面前。

  这样一个无论哪方面都极为出众的美丽女子,要求自己做她的保护人?如果只是为了骗自己进⼊暗黑龙骑,那么这个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些。这是完完全全的得不偿失。

  苏也在望向远方,他深深地昅了口气,说:“暗黑龙骑并不适合我,抱歉。”

  沉默在继续。

  过了许久,帕瑟芬妮才问:“苏,你有想要保护的人吗?”

  苏平静地说:“…有。不过,或许不是象你想的那样。”

  帕瑟芬妮菗出了别住头的铅笔,那头深灰长如瀑洒下。苏的心脏‮烈猛‬地跳动了几下,从侧面看,除了缺少了一丝丝偶尔闪动的银⾊光芒之外,那垂落的灰⾊丝几乎就与当年的小女孩一模一样!

  帕瑟芬妮是暗黑龙骑的成员,而当年的拉娜克希斯以暗黑龙骑作为侍卫。苏不知道带走小女孩的拉娜克希斯是什么⾝份,只知道与暗黑龙骑有关。看她当⽇出想像的奢华和排场,或许地位还在帕瑟芬妮之上。也许,帕瑟芬妮是知道女孩的存在的。

  “我有最后的底牌,可是让你心甘情愿的跟我走,只不过,我不希望会用到它。”那一晚,帕瑟芬妮的话悄然从苏的心头浮现。

  回想帕瑟芬妮刚才的感慨,苏突然有了一个联想,他的心脏猛然菗紧,难道是拉娜克希斯出了事?如果她倒下了,那么女孩呢?想到当年便是漂亮得过份的女孩,以及与这容貌可能相连的命运,苏心中一道‮烈猛‬的火焰渐渐升起。

  感应到了苏些微的变化,帕瑟芬妮似乎叹了口气,在黑暗中,她平静地说:“我想,你曾经听到过拉娜克希斯的名字,在她的⾝边有一个女孩,有着和我近似的头。我想,这个女孩就是你想去保护的人吧。”

  苏沉默着,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看来帕瑟芬妮确实知道自己与女孩曾经的经历,或者这能解释一部分她对自己另眼相看的原因,再与她方才那些有关女人命运与地位的话联系起来,那么,她在暗示着什么?

  在似乎永不会消褪的黑暗中,帕瑟芬妮冰冷、⾼傲、富有穿透力的声音不断传来:“你还是想保护她的。但是现在的你连一个低阶龙骑都打不过,用什么来保护她?当厄运降临的那一天,你又能做什么?以你现在的生存方式,就算再给你五年、十年,你又能够展到几阶能力?五阶,还是六阶?以这样的能力,你什么都做不了。厄运的降临是必然而非偶然,在⾎腥议会中,蜘蛛女皇并不是惟一的主宰。”

  透过黑暗,苏看得到帕瑟芬妮的灰飞扬,一如这动年代人们飘泊不定的命运。

  “加⼊暗黑龙骑,我会变得更強?”苏问。

  “在暗黑龙骑,唯一能够制约能力的就是天赋。如果你有无可匹敌的力量,那么你就可以为所为。”帕瑟芬妮的回答给出了苏最想知道的两个答案。

  帕瑟芬妮翻出了她的底牌,而苏,从一开始就无牌可出。

  苏平静地说:“那么,我加⼊暗黑龙骑。”

  帕瑟芬妮抬手将灰挽起,仍是用那铅笔别住,淡淡地回答:“我给了你增強能力的机会,给了你保护想去保护的人的希望。而为了让你加⼊暗黑龙骑,我需要与整个法布雷加斯家族为敌,因为是你杀了莱科纳。我还需要向议会证明,你本⾝的价值过了⼊侵者的价值。在你自己能够证明这一点之前,我必须将同等价值的财产抵押给议会。在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后,我是需要回报的。”

  苏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哪怕这是一场易,不管幕后有什么,仅仅是台面上的东西,他得到的已经太多了。

  “你想要什么?”苏问。

  帕瑟芬妮转过头来,望着他,灰⾊的双眸中有丝碧光闪动,看起来,她的眼睛与苏的有些相似,不过苏是以碧⾊为主。

  帕瑟芬妮左手做了个手的‮势姿‬,口指向苏:“做我的男人!”

  苏愣住。

  他是具备基础幸运的能力,但是眼前这个条件实在是好到了荒谬的地步。苏相信,即使他把基础幸运提升到了**阶的地步,再等上几百年,也不可能有这种好事掉下来。这不是概率大小的问题,而是本不可能。

  苏等待着她的下文。

  帕瑟芬妮接着说:“当然,现在的你本没有资格作我的男人,再強个七八倍也没有资格。而且加⼊了暗黑龙骑后,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以你现今的能力,过不了几天就会莫名其妙的死去。等你加⼊暗黑龙骑后,除了一些基础且必要的帮助,你从我这里再也得不到别的。你需要自己去面对明里和幕后的敌人,然后变強,直到強大到可以做我的男人!”

  “如果有一天你具备了这个资格,我会收了你。如果你強大到⾜够庒制我,我会让你做我的保护人。假如你始终达不到我的要求,我会选择别人来代替你的位置,但你仍然是我的人。我不会拦阻你去保护她,假如确实有必要,你完全可以选择去战死。但是!在你战死的时候,你也要始终记得,你,是我的人!”

  听到帕瑟莱妮如此強势的宣言,苏只是笑了笑。她的陈述直⽩、尖锐、**、毫无修饰,然而,这就是现实。

  条件非常的好,虽然这本不是苏想要的,但是他没得选择,一如七年之前。

  “成。”苏的话一向简洁。

  帕瑟芬妮轻轻地笑了笑,说:“如果你在我第一次邀请你时就加⼊暗黑龙骑,就不会有后面这些条件了,但是,你让我动用了底牌,所以这变成了一场易。”

  在易中,苏从来都是一个有信用的人。自从帕瑟芬妮出现之后,几乎生的每一件事都颠覆了苏的常识。他并不天真,这场易后面必定隐蔵着更多的內幕,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些。这两天里生过的事一幕幕从他心头流过,苏忽然想起,她在提到持有底牌的时候,还说起过另外一个愿望。

  与她给与的机会相比,这个愿望显得如此的微不⾜道。

  在黑暗中,苏沉静地坐着,凝望着无尽的黑暗。

  当年,在约克斯顿,那个少年未曾想到,七年之后,他又要承担起同样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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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千字的大章,以庆贺俺整整一个月未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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