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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品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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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历一万三千九十五年六月二十六⽇晚

  六天前,整整四百三十五名俘虏被集体关押进了巡抚司死牢,四周由一千噤军,三千巡抚司的士兵紧紧围住。每个俘虏都被供奉阁的那些不知道来路的老头子给封住了人⾝上的精力之源,也就能走动一下,开口说话而已,稍微一跑动或者用力,就气如牛本没办法进行剧烈的活动。

  七名六品太医官飞赶到了城西二十里的望京镇,二话不说的开始对两个倒霉的西方牧师切脉治病。而据说,⽟蟾丹士为了不丢面子,连续闭关六天,不知道在参悟些什么东西。

  而今夜,我,三青,却是在陪宁王在小小的凝翠湖边的花厅里面品琴。

  宁王一曲《秋月江雨》弹完,我们齐声赞好。

  宁王笑嘻嘻的问:“各位卿家,好在何处?”

  青松秀士微笑着品了一口极品天雾山‘小青袍’,慢慢的说:“宁王的琴技,虽然不能说是有很⾼的造诣,不过,其中却大有可观之处。”

  宁王点头,端起旁边侍女送过来的茶,慢慢的喝了一口,递了回去,用⽟盆里的天泉山泉⽔轻轻的洗了一下手,在一块⽩绢上仔细的擦⼲,这才问到:“琴棋书画等技,本王唯一的遗憾就是琴之一道。不过,青松先生说大有可观之处,不知从何说起?千万不要恭维本王哦,实话实说,我们之间,不用客套。”

  青松站了起来,到琴台边仔细端详了一下宁王的那张琴,微笑点头说:“宁王此琴,以西南蛮荒出产极品软⽟为架,西北雪山精金为梁,雪蚕丝为弦,乃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不过,琴虽宝贵,却比不上宁王的琴音空灵,恍惚有震动四野的声势。”

  我在旁边笑声说:“宁王琴技,包容大度,即使一张普通木琴,也能弹出天下绝美之声,何况是这么一张宝琴?”

  宁王笑呵呵的站起来,満満的坐到了一旁的靠椅上,微笑说:“本王琴技,却是被你们恭维得太⾼了。唉,不过本王也的确只喜那些先天珍贵的东西,木琴虽然能用,不过从音⾊上来说,却比不上这些宝贝了。”

  我连忙接口说:“看宁王琴室里,如此多的珍贵古琴,件件都是举世罕有之物,他们也都希望能得到宁王宠爱,妙手偶尔弹之哩…”

  宁王哈哈大笑着说:“本王也是今天偶尔动兴,才邀请大家过来轻弹一曲,平⽇哪有这样多时间?那些宝琴,纵使我知道他们可以弹出绝世的妙音,奈何本王怕不顺手,割破了本王的手指就⿇烦了。杨统领,嗯,我还是喜这张最悉,最放心,最得心应手的⽟琴哪…”

  青松秀士连忙说:“就怕有些琴,非常的适合宁王尊手,奈何宁王不肯一试,其奈何?”

  宁王扫了他一眼,看了看我,我微微点头。

  宁王背手起⾝,在花厅里面慢慢的走了两圈。我则有点事不关己的好笑的看着三青的三对眼睛跟着宁王的脚満満的转动。

  我咳嗽一声说:“殿下,就算那张琴不合手了,甚至想在您手上割这么一条口子,您不也可以马上砸碎了他,扔进流花川么?”

  宁王凝重的说:“就怕,那条口子疼得很,我还是只放心一把琴。而且,他割了我一条口子,说不定就突然找不到了,或者,自己长了翅膀飞别人家去了,我岂不是⿇烦?”

  我狞声说:“以现在宁王的地位,宁王的⾝份,您想砸碎什么东西,谁敢拦您哪…宁王大概忘记了,您现在可是天朝有史以来,七个进⼊机密处参与国事的王子之一,谁敢拦您哪?”

  宁王点点头,笑嘻嘻的说:“也是,琴室里面那些琴啊,是本王搜罗起来的,本王要砸碎他,谁敢拦我?嗯,不过我还是希望琴自己告诉我,他会乖乖的听话,这一辈子就只让我来弹曲子,那本王就⾼兴了。”

  三青连忙跪了下来,恶狠狠的了一个,可能是流花大6自古以来最恶毒的誓言。

  我轻轻拍掌,笑嘻嘻的说:“殿下,现在三把琴放在面前了,您准备弹什么曲子啊?”

  宁王轻轻的一抚弄琴台上的琴弦,出了悦耳的清声,笑呵呵的说:“每个亲王,每年可以保举五个爵位。嗯,天朝二等子爵,不知道这个曲子是否好听?”

  三青连忙磕头谢恩,我在旁边连忙说:“这个曲子好听是好听,⾼亢宏亮,品级不凡。就可惜差了一点点的威风和气派。”

  宁王大笑:“那么就加上一点吧,刑部总捕头今年一百七十二岁,也该退休了,既然他退了,两个副手也不需要了,一起退了吧。那可是统领天下二十九万九千七百二十八名捕快的三品职位,够威风吧?够气派吧?嗯?”

  三青简直就是喜出望外了,连连磕头。

  我呵呵笑着说:“听说‘铁翼鹰王’还结实得很哪,看样子需要我去劝他退休才行。”宁王微笑点头。

  青松连忙说:“有劳杨统领了。”

  我默默点头,嘿然冷笑说:“三位兄台最近最好不要喝酒,也不要庒着⾝边的美人儿不肯下来哦。就怕那边几个又出怪主意,弄个比武夺位的就不好办了。”

  青松嘿然到:“这个,殿下和杨统领倒是可以放心。天下除了有数的五六人,六七人,谁是我师兄的对手?整个圣京,也不过厉残和⽔云先生两人而已。”宁王満意点头,漫声说:“起来吧,既然我用了你们,就会放心大胆的用。嗯,上了位置,我那几个兄弟在整个天朝的那些生意和外线,就靠你们把握了。”

  三青连连称是。

  我问:“‘九九头陀’和‘三十六快剑’,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宁王点头说:“⽔云先生这事情办得很快,三十七人已经全部混进了老七府里,里面有十个是我直接告诉老七我送他做保镖的,其他的就是暗线了。”我点头。

  青松恭恭敬敬的说:“依小人之见,如果能够在満朝文武⾝边都安揷上一个,或者两个精细点的人,对殿下很有好处。”

  宁王⾊动,但是突然皱眉,想了想,摇‮头摇‬。

  青竹忙说:“殿下还有不知道的道理么?不过,难度大了点而已。”宁王默默点头。

  我叉开话题说:“不知道明天⽟蟾和那两个西方牧师手斗法,结果如何。”

  宁王猛的站起来:“说实在话,我倒是不希望⽟蟾赢得这么漂亮,但是,如果他输了又有辱国体,啧,唉…”

  我轻轻的说:“宁王似乎对那个老神仙不怎么喜爱呢,不过,如果要他受点伤什么的,丢点面子,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宁王摇‮头摇‬:“不好,不好。⽟蟾丹士虽然修为在弃官逃走的金乌丹士之下,但是已经不是武功境界所能窥其一斑了。青梅老人,你全力一掌,可以达到什么效果?”

  青梅估量了一下:“小人自从出师以来,还从来没有全力过一掌,最多一次不过七成功力,以七成功力来说,及远,指力可达四十丈外,如果说威力,一掌轻轻的走到了花厅靠湖的栏杆边,恭声说:“小人就用全力一掌,击在湖面上,让殿下看看。”宁王点头。

  我,青竹,青松好奇的走近观看。

  青梅微微的运气,浑⾝上下冒出了淡青⾊的⾁眼可见的护⾝罡气,一掌蓦然击出。前方十丈外,湖面被猛的击了下去,赫然是个直径七丈多,深达十余丈的漩涡,保持了⾜⾜盏茶时间。

  我们⾼声叫好,宁王笑容満面,却说到:“青梅老人功力果然不凡,可惜,⽟蟾丹士轻轻一指,可以让二十余丈⾼的假山腾空而起,飘行百丈开外。武林人士,內功再⾼,能达到这种效果么?”

  我们吃惊的互相看了一眼,死死的盯住了宁王。宁王点点头说:“我亲眼所见。”

  我皱起眉头,说到:“这已经不是武功的范畴,而是夺天地造化的异能了,无法对付。”

  宁王狞声说:“我倒是有对付他的人选,可惜,可惜…嗯,不是时候。”

  我连忙说:“陛下极度宠信⽟蟾,万一宁王出面找人对付他,一旦失败,宁王恐怕⼲系不小。不过,就算他法力⾼深,总还是⾎⾁之躯,杀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太多手段,很多时候,一颗小小药丸,也可以达成目的的。”

  青梅青竹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青松却不断点头。

  宁王想了半天,笑起来说:“夜深了,杨统领,你送三位回房间吧。今天的事情,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就是弹弹琴,喝喝差,嗯?”我们深有默契的点头。

  宁王带了两个侍女,四个贴⾝小太监慢慢的行向內院。我送三青到了內花园门口,青松嘿嘿笑着递了本小小的绢书过来,恭声说:“杨统领,这是本门无上心法,等您练成了,万万毁去,万万毁去。”

  我连忙点头接过来说:“好说,好说,我做事,你们放心,绝对不会留下对贵师门不好的尾巴的。”三青笑起来,三分得意,七分⾼兴的走了。

  我在花园门口等了一下,想了半天,转⾝朝宁王寝宮走了过去。

  低声的问宁王府的太监头目陈公公说:“殿下睡了没?”

  陈公公连忙堆上笑脸说:“还没呢,殿下说了,杨统领过来了,就请您进去面谈。”

  我目不斜视的进了宁王寝宮的小客厅,一路上吓走了三个小妞儿。

  宁王穿了⾝贴⾝的绸⾐,笑着说:“估计你要来见了我才会回去。嗯,三青给了你什么好处啊?嘿嘿,换了三个子爵,还有三个总捕头的位置,要是给的代价太轻,你不就亏了么?”

  我忙把那个绢本递了上去,嘿嘿笑到:“这个,是他们师门的无上心法。小的还是害怕他们万一不可靠,拿什么治他们?殿下要是知道了他们的心法,他们岂不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听殿下的了?”

  宁王飞快的翻阅那本绢书,不停的点头说:“妙,妙,妙,果然独特。嗯,三青如果肯听话给我们办事,那么就是最好的三个助手。如果不听话,嘿嘿,青梅自己说天下不过几个人能胜过他,可惜他没想到圣京这么多奇人异士,他那点功力,嘿嘿…嗯,果然妙,也不知道他们门派叫做什么。”

  我忙说:“他们的师门很古怪,向来就是一代三人,只有一个人有资格收徒弟,他们这一代,能收徒弟的就是青松,可是青松自己才多大?所以,现在他们师门人也不多,就三青和他们师⽗,一共四个人。如果我们杀了三青,他们师门也没办法出头的。”

  宁王点点头,合上绢书,闭目默背了一番,然后又揭开飞快的看了一遍,随后又背了一次。再次揭开,不过就是翻了几个地方,看完后,递给了我。

  我笑呵呵的说:“也不知道我练这门心法要多久才有成效。”

  宁王沉思了一下,点头说:“这门心法,⼊门难,⼊门后度却是极快,不过你已经练过他们的所谓分脉的部分,却是容易多了。你內功底子很是不错,內力也算很深厚了,大概三个月內,必定可以看到成效。唯独,你最近似乎经常杀气过剩?”

  它猛的一抬头,我的杀机猛的被挑拨了起来。连忙点头,庒制住了。

  宁王嗯了一声说:“你⽗亲当初做统军元帅的时候,每次几乎都没有俘虏,嘿嘿,看了你的表现,我才知道可能和你们家传的內功有关,过于刚,只能借柔之气化解。”

  我苦恼的说:“可是我已经在练冰道长的內功心法了,应该可以化解得掉吧?”

  宁王怪笑起来说:“那点时⽇,能化解多少?最好最好,你多找几个小妞儿怈一下,这样对你的內功进度也有好处。实在不行了,哼,巡抚司大牢这么多犯人,你就找几个出把火气也行。反正巡抚司,刑部,圣京府,三个衙门的大牢,进去的多,出来的少,也不会有人追查。哈哈,你们自己就是追查的人,谁敢管啊?”

  我狞笑出声,笑起来说:“那么,殿下,小人告退了,小人去增加內力修为去了。”慢慢的退后。宁王也是怪笑起来,慢慢的走了进去。

  月在中天,月光清冷,我哼了一声,径直腾空而起,掠向自己的精舍,路上无数侍卫,不过看到是我,一声不吭的继续巡逻去了。

  明天,看看⽟蟾能否战胜西方的所谓的牧师。再看看,宁王为何单单对⽟蟾,很有点不好的念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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