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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话 血纹灵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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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百年前战四起,战略天赋过人的归海兰雪更名为寒兰雪,在归海家的授意下加⼊了逐鹿天下之战,她担心自己未能留下子嗣便要将命代在‮场战‬上,所以在得到‘⾎纹灵兰’之后她不是用自己的⾎来当传承媒介,而是按照归海家长老的叮嘱选择以‘兽⾎’为传承,即便将来她和她的子嗣都不存在了,还有归海家的其他人代替她完成大愿。”

  那她的命可真好,‮姐小‬我保守地认为那位女強人除了战略天赋过人,也深得当时归海家长老们的信任,一边在‮场战‬上将敌酋的头颅化为赫赫战功,一边利用玄术神不知鬼不觉地一扫争霸路上的障碍,谋齐出,终于一步一步踩着别人的尸体登上权利的顶峰,成为开国女皇。

  她为了巩固地位,绝对不敢说自己是归海家的人“⾎纹灵兰”也就成了皇族⾎脉的鉴定器,这个漏洞在开国女皇有生之年都没有补上,在归海家有意为之的情况下,女皇的继承人也不晓得这件事,今天就给了我们漏洞钻。

  “淑人,你也是我归海家的子嗣,明天的⾎脉传承我要在你⾝上施上一术,只要将你的‘气’化为女,‘⾎纹灵兰’一定会承认你,但你⺟亲毕竟是天家的人,因此你只能得到‘⾎纹灵兰’的认可,却不能获得里面储存的历代女皇的记忆和內力,你也不要強求,到时候你必须得放松⾝体配合我,不要抵抗我的术。”

  “…不会有副作用吧?”

  不要怪我多疑,俗话说“是药三分毒”玄术的效果是強行改变人体的“气”我本来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呀,施上那个术会不会弄巧成拙?

  可千万别把我给变了,⾝体是女“气”是男,想想我都寒,人妖啊!

  “安心,只是让你的‘气’化为女气,按照气的轨道流动,没其他影响…时间很晚了,早点休息呵,明天还要早起。”

  四姑婆急匆匆地结束掉我们之间的对话,半空中煽动翅膀的纸鹤忽然燃起一团火焰,在它落地之前几烧成了一小撮灰烬散在寝宮里,明天打扫的人最多也就把它们当作灰尘清理掉。

  我瞪着那一小撮灰烬万年无语中…

  大家看吧,明天就要我就要代替小女皇登基了,她们拖到这三更半夜才把“⾎纹灵兰”的存在告诉我,我要是不知道的话明天看到“⾎纹灵兰”还不被吓死,没准就露馅了!

  凡事也不考虑得周全一点,总要等到出了点什么状况再手忙脚一番,因此每次宮中谣言満天飞的时候,本‮姐小‬就害怕自己的⾝份被拆穿而担心的不得了,要是我心脏生出什么⽑病,多半就是归海家那些长老忘东漏西的个给害的!

  话又说回来,四姑婆说最后那几句话的语气越想越觉得有逃避的嫌疑,我心里还是很不安地跪在皇族祖先的牌位前,提心吊胆地替自己担心着,这几年我就没一天能安生的。

  乐声奏起,四姑婆趁跳祈福舞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到我跟前,大臣都伏长跪,可为了‮全安‬起见,她还是将绫罗⽔袖舞起得纷繁,挡住了某些有心人的窥探,由归海家长老们所组成的祈福乐师也将乐器奏得更为响亮,不让别人听清四姑婆接下来要念的咒语。

  我微眯起眼睛,做好心理准备要承受即将到来的不适感,虽说现在我的表现攸关归海家的存亡,四姑婆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为难我,但难保不会暗中在术里做些什么手脚,我对玄术所知不多,出了什么问题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因而我眼角的余光还是带了些不信任,暗自记下四姑婆的动作和手势,以后再找机会查资料。

  四姑婆将着⽩⾊荧光的食指点到我额头的时候,一股柔和的清流从眉心涌⼊,缓缓流遍全⾝,清清凉凉的犹如泉⽔洗涤到骨髓里,我还没来得及畅快地叹息一声,右手手腕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四利牙刺破⽪肤扎进⾁里,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冰冷体从利牙里注⼊,随着⾎急流往心脏。

  有一瞬间,黑暗与冰冷好象要就此将生命从我⾝上菗走,但是很快心脏被微暖的气息包围住,并且迅退了⾎中的寒气,清凉的气流使我的灵台顿时清明。

  却听四姑婆轻咦一声,看我的神⾊有些古怪,可碍于此刻还是女皇的传承仪式,她已经在我的面前停留得够久了,为了不引人怀疑,她只好做回正规的祈福流程,但她离去前看我那一眼的眼神还是让我很在意。

  先且不论到底生了什么事,当祈福结束,要进行传承仪式时,我再次紧张了起来。

  三个神女从两个侧门走⼊,一人捧了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跪到我的面前,待太常寺卿恭敬地念完祭奠辞,三个神女缓缓将托盘上的红布掀开,我一看到托盘上摆放的东西差点没晕过去。

  三个托盘上分别是一团雪⽩的丝绸、一个精美的药瓶子和一把⻩金刀鞘的匕。

  他们是要我三选一‮杀自‬吗?

  显然是我中电影的毒太深,群臣从小接受的就是从君、忠君的奴化教育,哪有敢皇帝‮杀自‬的道理?

  雪⽩丝绸除了上吊,还能用来包扎,药瓶子装的未必是封喉的毒药,也可能是止⾎药,匕寒光凛凛,必然是刀出见⾎的好凶器,但此凶器只是用来给手掌划破一层⽪,倒也算见⾎了…

  我无比黑线地从神女托盘上接过匕,没想到本‮姐小‬也有必须自残的一天,在场的少说也有近两百人,其中不乏在‮场战‬上收割敌人脑袋的武官,可要她们对着女皇挥匕却没一个有那胆量。

  于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司仪们安排传承仪式只能由女皇自己给自己放⾎,女皇尊贵的肌肤上不能留下伤疤,匕做得很薄,不会把伤口拉得太大,为了以防万一女皇不小心割伤了⾎管,五个御医在一旁严阵待命,药瓶子里装的是最好的止⾎药,还有去疤美容的作用。

  心不甘情不愿地轻轻在自己右手掌心划出浅浅的伤口,⾎珠随即渗出,一旁捧着“⾎纹灵兰”的太常寺卿飞快将“⾎纹灵兰”平贴到我的手心。

  只见“⾎纹灵兰”在接触到⾎珠的瞬间紧紧粘住我的掌心往里面挤,硬是将我手上小小的伤口挤了开来,我自顶替女皇以来八年没受过这样的疼痛,丢脸的惨叫差一点从我喉咙冲出来,可是下面还有几百双眼睛在看着,本‮姐小‬就是死也丢不起这人,是以硬生生地将哀号呑回肚子里在沉默中灭亡了。

  好不容易熬过一关,我的额头渗満了冷汗,可下面那些眼睛还看着,我不能伸手去擦,自始至终我除了脸少有些菗搐,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形象啊,不论是女皇的形象或是淑女的形象,本‮姐小‬绝对不能丢!

  仪式完成之后,四姑婆从神女手中拿起,轻轻拭去我手上的鲜⾎,我现“⾎纹灵兰”在我手心的结合处没有半点不‮谐和‬的痕迹,好象它天生就是长在我手上一样,那瓶我本以为最有用的止⾎粉没派上用场就被撤了下去,四姑婆举起我的手展向众人,朝臣见状赶忙跪下。

  “⾎纹灵兰”平静得贴在我右手手心,一条条暗红⾊⾎纹转为鲜红⾊并且活络起来,好象快流动着⾎,我能感觉到它随着我脉搏的跳动若有若无地散出一种类似兰花的幽香。

  它,是女皇⾝份不可动摇的象征,尽管来得有些迟,在我和寒雪⾐一起成年的今天,它正式确立了我在兰臻的地位,那些之前见我骄蛮还有不顺从想法的大臣们也彻底打消了念头,从今天起她们只能有一个皇,那就是我——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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