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略写的悲剧人物金毛狮王
下面是第一版中谢逊的描写,大概是为了写谢逊文武双全,所以着墨很多,后来第二版删除了,倒是直接告诉我们谢逊如何如何能文能武,我倒是觉得不如第一版好,可能金庸先生是为了文章紧凑,其实下面描写很好,或者他忌讳类似描写,毕竟谢逊挖坟一段,据翅膀书友说,曾在笑傲江湖中再次用过,我记得不是很清楚。
谢逊是个悲剧人物,这自然不需要说,在书中,他人聪明绝顶,能文能武,便是眼⾼于顶的紫杉龙王黛绮思在光明顶上,也只看得起他和顶天。
杨逍范遥都不⼊黛绮思之眼,想象一下这家伙的魅力,可惜了大好男儿。
而且后来黛绮思和他再见面时,为了争夺屠龙刀已经势不两立,临战前曾说他心肠最软,没有想到后来会杀那么多人。
他最后的结局,出家为僧已经算不错了,他造的杀孽太重,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下面是第二版中被删除的他的相关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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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来武当七侠纵横江湖,事事占尽上风,岂知今⽇之事,竟是缚手缚脚,命悬他人之手,丝毫没有反抗余地。张翠山又是气闷,又是恼怒,当下低头静思,对谢逊和殷素素都不理睬。一会儿舟中的僮儿端上酒菜,在几上斟了三杯酒。谢逊道:“待我抚琴一曲,以娱嘉宾,还要请张相公和殷姑娘指教。”从舱壁上取下瑶琴,一调弦音,便弹了起来。张翠山于音韵一道,素不擅长,也不懂他弹些什么,只是觉得琴音甚悲,充満着苍凉郁抑之情,越听越是⼊神,到后来忍不住凄然下泪。谢逊五指一划,铮的一声,琴声断绝,強笑道:“本以图娱,岂知反惹起张相公的愁思,罚我一杯。”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张翠山道:“谢老前辈雅奏,是何曲名,要请指教。”谢逊望着殷素素,似要她代答,殷素素摇头摇,也不知道。谢逊道:“晋朝稽康临杀头之时,所弹的便是这一曲了。”张翠山惊道:“这是『广陵散』么?”谢逊道:“正是。”张翠山道:“自来相传,稽康死后,广陵散从此绝响,却不知谢前辈从可处得此曲詷?”
谢逊笑道:“稽康这个人,是很有点意思的,史书上说他『文辞壮丽,好言老庄而尚奇任侠』,这不是很对你的脾胃么?钟会当时做大官,慕名去拜访他,稽康自顾自打铁,不予理会。钟会讨了个没趣,只得离去。稽康问他:『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会说:『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钟会这家伙,也算得是个聪明才智之士了,就可惜襟太小,为了这件事心中愁,向司马昭说稽康的坏话,司马昭便把稽康杀了。稽康临刑时抚琴一曲,的确很有气度,但他说『广陵散从此绝矣』,这句话却未免把后世之人都看得小了。他是三国的人,此曲就算在三国之后失传,难道在三国之前也没有了吗?”
张翠山不解,道:“愿闻其详。”谢逊道:“我对他这句话不服气,便去掘西汉、东汉两朝皇帝和大臣的坟墓,一连掘了二十九个古墓,终于在蔡邕的墓中,觅到了『广陵散』的曲谱。”说罢呵呵大笑,甚是得意。张翠山心下骇然,暗想:“此人当真无法无天,为了千余年前古人的一句话,竟会负气不服,甘心去做盗墓贼。若是当世有人得罪了他,更不知他要如何处心积虑的报复了。”一抬头,只见船舱壁上挂着一幅山⽔,绢⾊甚古,画中峰峦笔立,气势壮伟,却没署名。谢逊见他注视不休,道:“这是梁朝张僧繇之作,是我到皇宮中去取来的。据说张僧繇画龙不点睛,一点睛,墨龙便破壁飞去。此说自是故神其事,决不可信。但你瞧他画笔流动,不亚于你在石壁上所书的二十四字呢。”张翠山道:“晚辈涂抹,焉敢和前贤相比?”
他三人自到了船舱之中,谢逊说古论今,评诗述文,宛似一位宿学大儒一般,张翠山虽然折服,但每一念及他行事之残酷,憎恨之情又油然而生。这时谢逊却在跟殷素素谈论五胡华胄石勒、石虎一怒之下便杀数万人的“盛事”,张翠山无心多听,从窗中望出去观赏风景,只见夕即将沉⼊海心,照得海中万道金蛇,闪烁不定,正出神间,忽地一惊:“那夕怎地在船后落下?”回头问谢逊道:“掌舵的稍公了方向啦,咱们的船正向东行驶。”谢逊道:“是要向东,没错。”殷素素也吃惊起来,道:“向东是茫茫大海,却到那里去?”
谢逊斟了杯酒,细辨酒味,说道:“这是绍兴的女贞陈酒,至少已有二十年的功力,两位不可小视它啊。”殷素素急道:“你还不叫稍公转舵?”谢逊道:“在王盘山岛上,不早已跟你们说清楚了?我得了这柄屠龙宝刀,须当找个清净之地,好好的思索几年,要明⽩这宝刀为什么是武林至尊,为什么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中原大6是纷扰之地,人人知道我得了宝刀,今⽇这个来抢,明⽇那个来夺,打那些兔崽子也够人⿇烦的了,怎能静得下心来?倘若来的是张三丰先生、⽩眉教主这些⾼手,我姓谢的还未必稳胜。因此要到汪洋大海之中,找个人迹不到的荒僻小岛,定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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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张翠山因⽩天没有安睡,这晚拥着海豹⽪倚冰而卧,睡梦中忽听得殷素素大声尖叫:“放开我,放开我。”张翠山一跃而起,在冰山的闪光之下,只见谢逊双臂抱住了殷素素,口中荷荷的,出野兽的声音。张翠山这几⽇对谢逊的神情古怪,早便在十分耽心,却没想到他以武林前辈的⾝份,竟会对一个少女突施非礼,心中又惊又怒,纵⾝上前,喝道:“快放手!”
谢逊笑道:“咱们早晚是个死,还讲究什么臭规矩?姓谢的便在6地之上,也早不信骗人的什么礼义廉聇,何况今⽇?”张翠山怒道:“你再不放手,我可要跟你拚命了。”谢逊冷笑道:“她是你什么人,要你多管闲事?”口中这么说着,双臂一紧,殷素素“啊”的一声,又叫了起来。张翠山道:“她是我子,我是她丈夫。谢前辈,大丈夫生时光明磊落,死时慷慨自如,虽在这冰山之上,并无第四人知晓,可也别做出卑污之事,自愧于心。”谢逊哈哈大笑,说道:“我姓谢的从来不知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我见这姑娘生得美貌,今⽇便要占她⾝子,就算你是她丈夫,也给我站在一旁,乘乖的瞧着。你再多说一句话,我一掌先击你下冰山去。”
张翠山听他说出这等话来,叫道:“好,咱二人就拚一个同归于尽!”气凝右臂,呼的一掌往他后心拍去。谢逊左掌回过,还了一掌。张翠山⾝子一晃,冰山上实在太滑,站不住⾜,登时一滑倒。谢逊飞起右⾜,便往他间踢去。张翠山变招也快,手一撑,⾝子跃了起来,伸指便点到他膝盖里⽳道。谢逊不等这一脚的招式使老,半途缩回,右掌往他头顶拍落,左臂却又圈过将殷素素的纤抱住。
下面是两个关于谢逊的侧面描写,很到位,写张无忌被那耍蛇的乞丐捉去,第一版中,张无忌武功不弱,给了那乞丐一掌,把乞丐打成重伤,那乞丐后来伤重而亡,第二版则改为张无忌被俞莲舟所救。
三个人一齐望着无忌,瞧他如何解⽳,却见无忌头摇道:“我不会!”张翠山道:“怎么不会?”无忌道:“当时义⽗跟我说,这么一掌若是打中了敌人的太、膻中、大椎、露台四处大⽳,一个对时便即毙命。我便问他如何解救医治。他沉着脸道:『这种打⽳的手法,天下只有你会我会,何必学救治之法?是你敌人才打,既是敌人,打了何必再救?难道救活他之后,将来等他再来害你么?』”张翠山夫妇知道这正是义兄的口气,照他脾气确是下手狠辣,斩草除。
这是谢逊给张无忌讲到自己深仇大恨来源时候的一段话——
谢逊抚着他小头上的头,说道:“贼老天虽有诸般不好,总算没让我杀了宋远桥,否则我愧对你爹爹,也不能再跟他结义为兄弟了。”他停了片刻,续道:“这天晚上我吃过晚饭,在客店中打坐养神。我心知宋远桥既是武当七侠之,武功上自有过人之处,若是一击不中,给他逃了,或是只打得他⾝负重伤而不死,那么我的行蔵必致怈露,要出我师⽗来的计谋尽数落空,而且天下豪杰向我群起而攻,我谢逊便有三头六臂,也是无法对敌啊。我一死不打紧,这场⾎海深仇,可从此无由得报了。”谢无忌突然道:“义⽗,你眼睛看不见,等我大了,练好了武功,去替你报仇!”
他此言一出,谢逊和张翠山不约而同的霍地站起。谢逊虽然双目无神,仍是凝视无忌,低沉着声音道:“无忌,你可真有此心?”张翠山和殷素素心中都很焦急,他们虽然⾝处极北万里之外的荒岛,将来未必能够重返中土,但武林中人素重信义,一诺之下,终⾝不渝,无忌要是答应谢逊报仇,那可是在肩头挑上了一副万斤重担。以谢逊几具通天澈地之能,尚自不能报仇,无忌这小小孩子若是信口答应了,岂非自陷绝境?
可是无忌年纪虽小,这种事情还是须得由他自决,亲为⽗⺟,也不能出主意,至于⽇后他长大成人,是否还记得孩童的话,那是将来之事了。不过张殷二人此时听来,均觉此事虽然渺茫,总是隐隐觉得非同小可,说不定便关涉到无忌的一生祸福。
只听无忌昂然道:“义⽗,害你全家之人叫做混元霹雳手成昆,无忌记在心中,将来一定代你报仇,也将他全家杀死,杀得一个不留!”
张翠山怒喝:“无忌你说什么?一人作事一人当,他罪孽再大,也只一人之事,岂可累及无辜?”
无忌应道:“是,爹爹!”吓得不敢再说。谢逊却道:“一个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也没有什么,倒是全家死光,剩着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上,更是难受。当时我明⽩这个道理,反之是找我师⽗报仇。其实真正的报仇,该当是将我师⽗全家害死,让他独个儿活着,⽇⽇想着亡丧子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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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晚八点更新一重头戏——第三章,前后不一的张无忌,很有意思,很有看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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