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好好睡一觉之后,严正凯精神抖擞、通体舒畅。⾝为公司负责人,又顶着“稳赚不赔基金经理人”的头衔,他天天过着纷扰忙碌的⽇子,连好好坐下来吃一顿早餐的时间都没有,但现在,他心情悦愉地驾着车,准备去接温⽔柔一起到他家里吃早餐。
车子停在温⽔柔家楼下,严正凯下车按了公寓门口的对讲机,还没来得及表明⾝分,就听见对讲机內传来慌张的声音。“我知道、我知道,马上就下去——唉唷!”
“你在搞什么?”严正凯拧眉。怎么搞的,她听起来似乎手忙脚。
“没事,我踢到桌脚而已,不碍事,你再等我一下下就好!对不起,我姊不在家,我不小心睡过头了。我换个⾐服就下去——还是你要不要进来等?外面太很热吧?”说完,她按下开门键,楼下大门应声开了。
温⽔柔快急死了,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睡过头,她慌得跟什么似的,整间屋子转啊转的,然后她想起来要先告知严妈妈一声,免得让长辈等太久,一方面也让她知道严正凯要一起回去,结果严妈妈笑嘻嘻地夸她做得好,还告诉她慢慢来没关系,最好请她儿子上楼坐坐。
才挂上电话,对讲机就传来严正凯的声音。
严正凯把公寓大门推开了点,本来想上楼,但又想到温⽔柔刚刚说她还在换⾐服…想像力飞驰,害他喉咙有点⼲。
呃…孤男寡女,女的在换⾐服,嗯,危险的,他怕自己的自制力不够好,犹豫了下,决定待在原地。
“没关系,我在楼下等就好。”
严正凯站在敞开的大门旁等着,约莫五分钟,他听见一阵急奔下楼的脚步声,抬起头,果然看见温⽔柔的⾝影。
她一头长发随意扎成马尾,一件短牛仔裙配淡粉⾊短T恤,他眼露赞赏,喜她这样的打扮,赏心悦目,整个人看起来朝气十⾜,也显得年轻,像个大生学。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温⽔柔朝他露出歉意的笑,一边下楼。“我不小心睡过——啊——”话还没说完,她忽然惊呼。严正凯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子一歪,他急冲上前,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温⽔柔踩空一个阶梯,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楼梯口。
“⽔柔?!”严正凯惊喊,蹲在她⾝边,忧心忡忡地检视她⾝上哪里受伤了。
他没发现自己的担忧有多明显,在这瞬间不自觉地喊出她的名字,而不是“温老师”
“怎么样?摔到哪里?”
“好痛…”温⽔柔皱着眉,手抚着脚踝,痛得龇牙咧嘴,额角泌冷汗。
严正凯明⽩她是伤到脚,好替她紧张。她是舞蹈老师,双脚就是她的一切,要是受伤了,等于世界都毁了。
“不要动,我带你去医院。”他不由分说地抱起她,让娇小的她偎在自己⾝上,立刻朝车子走去。
因为脚踝实在太痛,温⽔柔无助地将脸埋在他口,咬牙忍着,不敢让他看见她快飙出眼眶的泪。
一路上,严正凯着急地看着脸⾊苍⽩的温⽔柔。明明受伤的人是她,他却觉得自己比她还痛——痛在口。
“忍耐点,马上就到了。”他腾出一只手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发,然后一路急驶至最近的医院。
车才停妥,他正要抱温⽔柔下车时,她的机手铃声响起。她痛得没办法接机手,严正凯替她把机手捞过来一看,是⺟亲打来的。⺟亲八成是等不到温⽔柔便打来问。他替温⽔柔接起电话,没心思多解释,只是简单地说:“妈,是我,我们在忙,晚点再跟你解释。”
挂了电话,他抱着温⽔柔大步迈进急诊室里。
很快地,有人指挥严正凯将她放在病上,医生、护士过来,严正凯被请到一旁候着。
他关心地问:“医生,怎么样?有没有伤到韧带或骨头?”
刚帮温⽔柔做完初步检查的医生,语气平静地说:“没有,小扭伤而已,不碍事,回去帮她多冰敷、脚抬⾼,休息个几天很快就没事。”
不同于医生的冷静,严正凯一脸担心。“可是她痛得说不出话,医生,你要不要再检查一次,会不会是骨折了?”
医生依旧老神在在。“不用,我确认过了,这位姐小既没拉伤韧带、也没骨折。”他握起温⽔柔的脚。“你看,如果韧带受伤或骨折是不能动的,她只是扭伤,里面有⾎肿,所以才会这么痛。”
温⽔柔被医生这么一拉动,更痛了,小脸皱成一团,泫然泣。
严正凯看不下去,他不动声⾊地隔开医生的手,护住温⽔柔的脚踝。“她的脚是不是应该照X光确认一下比较好?她是舞蹈老师,脚对她很重要。如果健保没有给付的话,我可以自费。”
医生点点头。“好吧,看你那么担心,我就安排她去照X光,你也好安心些。”
“还有,可以⿇烦护士帮她打止痛针吗?最好是能立即见效,而且效药持久的那种,她真的很痛。”
“当然,打了止痛针她会舒服些。”医生又在单子上多加了一项order。
温⽔柔默不作声,斜倚在病上,看着严正凯为了她和医生商量。这个男人这样担忧她的伤势,她突然觉得好感动喔,如此照顾她的男人,超有男人味的。
这时,护士走过来。
“要帮你打止痛针喽!打完针之后可能会有点昏昏睡,那是正常的。”
打完针后,护士微笑地对温⽔柔耳语:“你的男朋友很宝贝你喔!”
男朋友这三个字让她听得脸红羞怯。她和严正凯哪是情侣啊!不过…如果真可以和他变成情侣的话…
她带着恋的眼神看着他⾼大拔的⾝影,看着他英俊中带点沧桑的侧脸,一颗心不安分地蠢蠢动了起来。怎么办?好像…有点喜上他了呢…
因为这念头,急诊室的一切在她眼里不再冰冷,变得浪漫唯美。
这一刻,她有点晕眩,不知道是因为爱意汹涌,还是因为止痛针发挥效药。
严正凯走过来,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轻声温柔地问:“很痛吗?我先推你去照X光,医生说确定没有骨折的话就不用住院,你再忍一忍,等会儿就可以回家了。”
哇~~温⽔柔很想笑。瞧他!这是在哄她吧?把她当成小朋友似的。
她忍着没笑出来,软软地躺在病上,由护士和严正凯推她去照X光。
很快地,她确定没有骨折,严正凯便去柜台缴钱、领药,然后小心翼翼抱着已经有点昏昏睡的她,大步往停车处走去。
温⽔柔靠着严正凯的膛,感觉衬衫底下那结实的肌理,以及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他的男人味好有全安感,她蹭了蹭,将脸贴得更近了。
她从来没谈过恋爱,也不懂恋爱是怎么一回事,她只知道,好喜这样偎着严正凯的感觉。
严正凯将她抱进车里,动作轻柔无比地替她将椅背放平,扣好全安带,问她:“你说你姊姊不在家,我怕你回家没人照顾,我先载你回我家休息,帮你冰敷,好吗?”
温⽔柔糊糊的,没有回应,她不敌效药,歪着头睡着了。
看着⾝旁的她,严正凯的心疼蔓延开来。明明受伤的人是她、痛的人也是她,他却觉得比她还难受,巴不得替她承担⾝体的疼痛。自己当时为什么不上楼?如果他陪着她一起下楼,她也不会摔得这么重,他懊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