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不知过了多久,曲玲珑缓缓睁开双眸,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待意识较为清醒,这才发觉自己被裴琥珀搂抱在怀里,而两人一同躺在榻上。
但,两人为何会躺在这里呢?
她记得她在大门口被两个大汉挟持,且被昏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手轻抚仍有些昏眩的头。
望着眼前沉睡的俊脸,小手忍不住轻抚过他的眉眼。第一次见着时,就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尤其是他朗大笑时,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失去防备。
这个男人太擅长运用自己的魅力来达成目的。小手轻抚上他的,想着他吻上自己时,那热度实在令她无法招架,小脸不由得一红。
冷不防地,小手被握住,双眸对上他灼热的黑眸,羞窘尴尬地扬起一抹笑。
“我们怎会睡在一起?”他火热的黑眸让她不敢直视,双眸微敛,避开他的注视。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薄轻吻上她的每只手指头,像是那是最好的一道佳肴似,细细品尝,目光仍是不离她。
“…觉得头仍有些昏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曲玲珑使力回手,总觉得此刻的他有着说不出来的怪异。
裴琥珀黑眸掠过一抹怒火。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她永远都不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但也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最后她仍是会知道的。
“曲玲玉派人昏你,将你送给王老爷。好在我及时赶到,你才没有受到伤害。”他说得轻描淡写,完全没提及他当时狂的心情,还有寻找她的惊险过程。
“什么?!”曲玲珑惊骇地瞠大双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妹妹会对她下此毒手。
“一切都没事了,不用怕。”大掌轻抚她的小脸,说这句话时,不知是在安抚她,还是在安抚自己。
曲玲珑震惊过后,瞧着面前温柔呵护她的男人,虽然他说的话避重就轻,但她不笨,明白他未说出口的紧张和惧怕心情。
“谢谢你,让你担心了。”双手攀住他的颈项,在他耳畔低喃。
她的主动,让他的黑眸变得更深沉,怀里的人儿是他喜欢的女子,在经过失而复得的恐惧后,他需要实质的安慰。
火热的舌攫住她的粉,辗转,大掌在她柔软的娇躯上游移,所到之处像是在她身体里点燃了火苗,令她不由自主地娇出声。
“琥珀…你的伤…”在意识逐渐模糊时,她仍记得他肩后的伤,而不是她即将失身于他。
“不碍事。”低哑的笑声在她耳畔响起,她的顺从令他更是停不下来了。
当两人的衣裳褪尽,黝黑修长的身躯覆上她柔软雪白的娇躯,一场狂的律动展开,娇混合着,在房里的每个角落。
翌,在用过午膳后,裴老爷和裴夫人乘坐的马车抵达裴府;隔了半个时辰后,月娇的双亲也赶来了。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黄月娇听闻双亲来到府里,讶异地来到大厅询问。
“是裴少爷要我们过来一趟的,应该是要商量你们的婚事吧!拖了一年多,也该赶紧办一办才是。对吧,裴夫人?”黄母笑得十分开心,朝坐在主位的裴夫人笑道。
裴夫人啜饮了口ㄚ鬟送来的热茶,浅笑不予响应。
闻言,黄月娇脸色一变!她心底十分清楚,绝不可能是像娘说的那样。那么裴琥珀把她爹娘叫来,该不会是不想承认这门亲事吧?
就在黄月娇忐忑不安的心情下,裴琥珀牵着曲玲珑的手走进大厅,而身后跟着明显是来凑热闹的三姊妹。
“爹、娘,这位姑娘是孩儿喜欢的女子,她名唤曲玲珑。”裴琥珀将曲玲珑带到两老面前,慎重介绍。
“玲珑向两位问好。”曲玲珑举止优雅地朝两人弯身一福。
“好好好!过来让我仔细瞧瞧,模样倒是秀气的。”
裴夫人满意地拉着她一双小手,愈看愈是满意。虽然容貌不及三个女儿美丽,但秀雅的容貌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光是看儿子牵着她的手来到他们面前,就已知道儿子心中的打算了。
“裴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叫我们来就是为了看你公然喜欢上别的姑娘,打算抛弃我们家月娇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枉费我们月娇对你一片痴情,我绝对不会答应你娶别的女子!要嘛她只能当个妾,你必须先履行诺言,先娶我们月娇为正房才行!”黄父气呼呼地嚷嚷,绝不肯让到手的金山飞了。
“敢问伯父,我何时对月娇许下承诺?”裴琥珀俊脸含笑,十分客气地问。
“一年前,你当着我们的面前说是要娶月娇。你这个负心汉,我们真是看错人了!”黄父气得脸红脖子。
“是吗?有何证据?”裴琥珀问。
“证据…需要什么证据?!明明就是你自己失忆忘了一切。”说到最后,语气已不如先前的气忿。明明裴琥珀是笑,但他就是感到不安。
“月娇,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的未婚,却无法拿出任何信物凭证,也始终不知我的喜好。对于我失去的那三个月记忆,也总是代得含糊不清,又要我如何相信你的话?但无论如何,毕竟你救过我,所以我同意让你住进府里来给你机会。如果照你所言,我们曾互许终身,那你身上必有让我心动的特质。但我给了你一年的时间,却依然无法喜欢上你,又要我如何相信,在短短的三个月里,我曾对你允诺一生呢?”裴琥珀站在黄月娇面前,不再客气地打碎她的妄想。
“你…所以你想要娶曲玲珑?”黄月娇恨恨地伸手指向站在一旁低垂着头、像是事不关已的人。
“因为她才是我真正的未婚,真正存在我失去三个月的空白记忆里的人。”裴琥珀黑眸注视着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曲玲珑,剑眉微拧。
“胡说!怎么可能会是她?!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又怎会知道是她?你不能相信她捏造出来的谎话!”黄月娇身子微晃,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激动地大吼。“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只有在遇上她时,我的心才会快速跳动,只为她一人。不论失去记忆前后,都只受她吸引,哪怕她执意划分出距离来,气恼地打算放弃我,我也不会再放开她的手。”裴琥珀不安地望向始终低垂着头的曲玲珑,他看不出她此刻的神情。
黄月娇妒恨地看着曲玲珑。她等了一年,终究还是空吗?
只因为他口中的感觉不对,不是与他相属的那一个人吗?
“你说我提不出信物,那她有吗?”不死心地再问。
“有。”裴琥珀走到曲玲珑面前,黑眸注视着她平静的双眸,从她衣裳里勾出一条蓝琥珀项练来。“这就是信物。这条蓝琥珀项练乃是当今皇后所赠,我自小挂在身上,从不离身,圣历皇朝内仅只一条。”
“…也有可能是曲玲珑捡到或偷的。”黄月娇声泪俱下,不甘心地说。
“是我亲手为她挂上的。”他语气十分笃定。“她从未跟我提起与我相识那三个月所发生的事,对她对我的喜好却十分了解,令我无法不怀疑;加上我堂兄的出现,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长指勾起她尖巧的下颚,黑眸担心地凝视着一句也不吭、太过平静的她。
“爹、娘,我们走!”黄月娇无颜再留下,只想赶紧离开。
“等一下。”裴琥珀叫住她。“你和曲玲玉合谋害玲珑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就当是我还你曾救过我的恩情,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若非内神通外鬼,玲珑又怎会在自家大门口被人绑走。他可以放过她这一次,但绝不容许再有第二次。
他严厉的警告令黄月娇泪落得更凶。拉着两老快速离开这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到头来,她仍只是个过客。
“玲珑,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裴琥珀俊脸上有抹紧张,天知道他此刻为何会莫名不安,连面对当今圣上他也不曾像此刻这样忐忑不安。
“你恢复记忆了吗?”曲玲珑冷淡地问。
“没有。”裴琥珀老实地摇头。
曲玲珑双眸危险地瞇起,扫向角落打算偷偷溜走的娇小人影。
“那就是明珠出卖我了。”
“冤枉啊!大小姐,是你自己身上挂着那条蓝琥珀项练了馅。还有裴少爷和琉璃姑娘两人自己猜出来的,真的不关我的事!”明珠吓得跪了下来,就怕大小姐生她的气。
“是啊!玲珑,不关明珠的事,是你自己先引起我的怀疑。你知道我不喜欢吃鱼,喜欢吃咸蒸糕,再加上你一直给我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还有这条我从不离身的蓝琥珀项练,以及堂兄的出现,你一直叫我要小心。你的破绽太多,即使你什么都没说,但我不是笨蛋。”裴琥珀急忙解释清楚,就怕她生气。
“所以我是笨蛋喽?被你们大家一起蒙骗,最后还被你利用来赶走月娇姑娘。”虽然早猜到他已知情,但口的闷气就是怎么也咽不下,气恼地推开他往外走。
“玲珑!”裴琥珀心急地连忙追上。
两人一走,大厅中有瞬间的静默。下一刻,大家纷纷吐出一口气来。原来方才大家看得太入,忍不住屏息不敢出声。
“老爷,我可从来没见过我们儿子吃瘪的模样,这个曲玲珑很有个性,我喜欢。”裴夫人见惯了儿子无往不利的模样,何曾见过他小心翼翼讨好一个姑娘,这种戏看得可真是过瘾啊。
“是啊!不过方才琥珀一直提到庆秋那孩子,这是怎么一回事?”裴老爷从方才就一直想问了,只不过顾着看儿子讨好姑娘的模样,才没发问。
“爹、娘,事情是这样的…”裴琉璃娓娓道出几天前发生的事,牵连到一年前多大哥受伤的事。
两老一听,震惊异常,纷纷叹气,裴老爷更是怪自己间接害了儿子。
“玲珑,你这是想去哪里?”
裴琥珀快一步地拉住她,不让她走出大门去,深怕她这一走,就不回来了,双臂硬是将她搂抱在怀里,不敢松手。
“你放手,我想离开这里不行吗?”曲玲珑气恼地轻捶他膛,撇过小脸,气得不想看他。
“玲珑,你到底是怎么了?气我用这种方式你承认吗?但我给过你机会,你就是不肯说,宁愿一个人独自离开青龙城,也不愿与我相认。若非你双腿受伤,只怕我们会就此错过,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遗憾吗?”裴琥珀在她耳畔忍不住低吼,今两人非得把话说个明白不可。
“…明明是你自己忘了我,还在我面前对着其它姑娘笑得一脸桃花。我给了你一年的时间,你仍然没有想起我,难道要我厚着脸皮上门说自己是你的未婚吗?还有说到这个未婚的事,是你自己硬把蓝琥珀项练挂在我脖子上,不准我拿下来,还说什么以此为信物互许一生,谁都不准忘,结果忘的人明明就是你!”愈说愈气,眼泪落得更凶,气恼地将眼泪鼻涕全往他身上擦。
裴琥珀见她难得孩子气的模样,只能摇头苦叹,心疼她的委屈;还有她泪不止的模样,像是要把这一年多来的怨恨全发出来似的。
“对不起。”裴琥珀轻啄她粉,低沉的嗓音怜惜地道歉。
“我今晚亲自下厨,打算煮一锅你最爱喝的鲜鱼汤,你喝是不喝?”曲玲珑仰起小脸,因泪水洗涤过的双眸更加明亮,眸底的恶意十分明显。
“你亲手煮的,我当然喝。”裴琥珀苦笑。
明知她是故意整他,但只要能让她消气,让他可以顺利抱得美人归,他也认了。
躲在廊柱后的一群ㄚ鬟仆人偷听了两人的对话,这会才真相大白,原来曲玲珑才是少爷真正的真命天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