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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水亦酒来酒似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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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觉得九爷那是活该,可瞧他现在的模样也实在可怜。临守身觉得该为自家主子出点力,起码帮他谋划谋划也是好的。

  “九爷,我们一直在寻找各种酒。可骆家大小姐给您喝的是煮好的竹酒,煮出来的酒与平常的酒滋味必然是不同的,我们似乎找错了方向啊!”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菊城中哪家酒楼有人煮酒?”

  “这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去处,听说最近菊城来了位煮酒的高手,许多文人墨客、青衣银族抢着去喝她煮的酒呢!”

  临老九心头微动,会不会是她呢?会不会是她知道他来了这菊城,所以追了过来?会不会她说要放弃,其实心中依旧割舍不下?

  会不会?会不会…

  临守身引着自家主子来到酒楼,那里早已座无虚席。花了大价钱从别人手里买了个座位,主子坐着他站着。

  什么时候菊城酒楼的生意好成这般?

  抓了个小二哥,人家凑到他耳边告诉这对主仆——这些人啊都是冲着楼上煮酒的贺夫人来的。

  贺夫人?怎么又跑出个贺夫人?

  临老九心的期待瞬间化为泡沫,没了。

  可细想想他又觉得庆幸,幸亏不是她,幸亏…否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位变成贺夫人的骆舫游。

  这样想想他自己就笑了起来,她怎么可能是贺夫人?若她当真嫁了人,老爹在信中定会对他说的,会骂他不懂得惜福,把个好好的姑娘送给别人做了媳妇。再者,她的日子断不会沦落到上酒楼为人煮酒的地步。

  是他想太多。

  赏了小二哥一锭银子,临老九打听着:“这位贺夫人煮出来的酒当真如此了得?”

  小二哥笑答:“是否了得,小的没福气尝,自不好说。但只看那么多人等在此处要一尝她煮的酒,便也知其本领非凡。”

  临老九抬头四顾,可不是嘛!这么多人苦苦守候在此,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贺夫人每只煮四壶酒,清晨一壶,午后一壶,黄昏一壶,掌灯一壶——每壶酒邀四位客人共赏,这一天也就是十六位客人有幸喝上她煮的酒。”

  说到这儿,临守身赶紧拿起手中刚才小二哥递过来的,他尚且不知做何用处的牌牌,那上头写着四二六,他顿时傻了。

  “我说小二哥,我们不会是第四百二十六位客人吧!”

  “是啊。”

  “那今第几位客人有幸上楼品酒?”

  “手持一五七至一六零号牌的客人。”

  临老九一听,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砸着自己的脚面。如此说来,他们前面还有二百六十六位客人,按照一天十六名客人可以品尝到美酒来算,他们还得等上十六天——要半个月这么久?

  他拉着临守身就往外去“走走走,白在这里耽误时间。”

  “九爷,既然这么多人都甘心等在这里,必然有等待的意义。”

  “这位爷说得对。”小二哥赶紧着解释“有时贺夫人会心血来多煮一壶酒请坐在楼下与她有缘的人同她共饮。席间,她会与人随便聊聊,有几位做生意的金族人士曾有幸同她对饮,他们都说与卿一席话,胜遇财神爷。据说某位爷依照她的话做了几笔生意,就此大富大贵起来。”

  临守身脸不信,他转而望向九爷,却发现主子正陷入沉思中,莫非主子倒信了这些坊间传言?

  为了证明所言非虚,小二哥还为自己的话找证据“你看看,看看这些坐在楼下等了多的客人,不是金族商人就是青衣读书人,读书人是为了附庸风雅,那些每真金白银过手的商人可纯粹是想充实自己的钱袋子。”

  临守身放眼望去,可不是吗?人群里还有几张面孔,平里经常带货路过临家码头,那可都是有名有望的大商人,绝不会花些无聊钱在这等风雅之事上。

  “看来,这位贺夫人还真有几分财运呢!”

  听了这话,小二哥不叹起气来“财运旺有什么用,家道运不好,还不是沦落到为人煮酒谋生的地步。”

  临老九忽然来了兴致,捉着小二哥问道:“这话怎讲?”

  “听贺夫人身边的丫鬟说,贺夫人为了一桩婚事蹉跎了许多年,到底还是没嫁掉。今年开好不容易觅得良人,这嫁了人不过才三五个月,夫君就故去了。婆家人嫌她命太硬,过门没多久就克死了人,便将她赶了出来。她又没脸回娘家,只好凭着一手煮酒的工夫在外头讨生活。虽不至于大富大贵,倒也还图个清闲自在。”

  听了这话,临守身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望了望自家主子,九爷垂下的眉眼是否与他想着同一件事?

  这位贺夫人不会刚好是他们的某位老人吧?

  按照小二哥的话,再等上十六,他们便能确定这位贺夫人是否是他们认识多年的老人。可这样干等下去,等得临老九心都焦了。无论如何他也得尽快见到贺夫人,看一看她的庐山真面目方好。

  想个什么办法呢?

  买号牌!

  临守身替自家主子放出话来:自第一百六十一至一百六十三——这四张号牌任一张值了大价钱。只要他们的主人肯与临九爷换一换号牌,百两黄金双手奉上。

  对别人来说多等上十六或许无所谓,对临老九来说如今是刻不容缓,他必须见到传说中的贺夫人。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金之下必能如愿。临守身刚通过小二哥放出话去,一盏茶尚未喝完,四张号牌全都递了上来。遵照九爷的指示,临守身不偏不颇,四张号牌全都接了过来,四百两黄金换来单独相见的安宁。

  这一夜,对临老九来说绝对是个不眠之夜。

  与骆舫游那最后一次相见的场景又上心头,她的一颦一笑,一字一句,一言一语,一转身一蹙眉全都写在了他的眼前。

  想甩都甩不掉啊!

  想见到她,想确定她过得好不好,想让她替他解开那个酒和水之谜,可他又无比害怕见到她,怕那位传说中命太硬克死丈夫的贺夫人就是她。

  这样辗转反侧,未到天明,他就已起身梳洗妥当去酒楼等着了。

  小二哥着他一路上楼,进了一间宽敞的大房,小二哥停住了脚步请他先等一等“这位爷,按照贺夫人的规矩,她会将煮酒的器具准备好再请您进去。你先在这里歇歇脚,待一切准备好,会有位姑娘来你进房的!”

  已等了一夜,不在乎再多等几刻的临老九点了点头,兀自站在房里欣赏起了墙上悬挂的字画。随便一瞧便知那些字画皆出自名家之手,不像是酒楼里悬挂的普通物件,怕都是贺夫人一路带过来的。

  过了片刻,果然如小二哥所言,珠帘后头盈盈然走来位姑娘,他尚未看清她的面目,那姑娘忽然转身快步向里去了。

  没等临老九清怎么回事,里头派个五大三的汉子传出话来——

  “抱歉,贺夫人不为你煮酒。”

  啊?他花了四百两黄金,等了一整夜就等到这么个结果?

  临老九尽可能平心静气地为自己要个理由:“请问临某什么地方犯了贺夫人的忌讳,让夫人不愿为临某人煮酒一杯?”

  汉子也不多说,叫了小二哥上来请临老九出去“贺夫人说了,若再见此人,她便离开菊城,再不在此地煮酒待客。”

  这下子可吓坏了小二哥和店老板,贺夫人一走,他们这酒楼的生意可就少了大半,这不等于送走了财神爷吗?什么客人都可得罪,开门做生意这财神爷哪儿得罪得起啊?

  小二哥赶忙上来请临老九离开:“客人,这位客人抱歉得很,不知您哪里触了贺夫人的霉头,犯了她的忌讳,她就是不愿为您煮酒,我看您还是请回吧!小店有什么做的不到之处,您还请多担待!担待啊!”这不是担待的问题,是临老九被这位未曾面的贺夫人给糊涂了“我哪里做得不对,何处做得不好,你总得告诉我吧!赶我走,也得给个理由不是?”

  “这个…”小二哥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实话跟您说了吧!客人,贺夫人来我酒楼也有一段时,从不曾赶走过任何一位客人,您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这就更加怪异了!

  听说自家主子被赶,临守身慌忙站出来想为主子讨个公道,不想却被临老九给拦了下来“莫要惹事,走吧!”

  “九爷,咱们就这么走了?”随随便便吃个哑巴亏,这可不像九爷的个性。

  临老九也不解释转身就出了酒楼,临守身疾步跟上去,正想问个究竟,却听九爷说道:“刚才出来我的那位姑娘我远瞧着,好像…好像是青梅。”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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