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离知道洛天盛在生气，但她实在不明⽩他生什么气，刚刚明明还⾼⾼兴兴的帮她种花，结果那两名男子来了之后他就不⾼兴了。

　　quot;盛哥哥，你在生什么气？彆扭了好一会儿，洛天盛才说：别理那两个人。原来…⽔离轻笑，盛哥哥是生那两个人的气，但她还是不晓得为什么。

　　quot;那两人不是你的朋友吗？而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呀！

　　quot;别答应他的求婚。洛天盛当真因为申匡一句开玩笑的求婚而不悦。

　　quot;我当然不会答应他，只是开玩笑而已嘛！盛哥哥你何必当真。说这些话的⽔离嘴角有着难掩的笑意，洛天盛是因她而吃醋吗？自从他替她捉了所有的偷羊贼后，她的一颗芳心就全放在眼前这位少年英雄⾝上了。因为我最喜盛哥哥了。

　　⽔离坦⽩的话语令洛天盛熊熊怒火瞬间消失殆尽，一般寻常的女子肯定不敢说出这么大胆的话，但他的⽔离并非普通女子；她自小就和⽗⺟因避祸而移居到这片蒙古的草原，是在自由辽阔的草原上成长的大地之女，什么礼教传统她一点也不识，对一般人而言她或许只是个野丫头，然而洛天盛就是爱她不受拘束的粲笑，爱她毫不做作的个。

　　quot;我也是最喜阿离了。两人双双下了马，洛天盛将⽔离紧紧的拥在怀里，他感到这份満⾜比打倒任何強敌、‮服征‬任何‮家国‬都要来得大。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quot;我也是，盛哥哥。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誓言，也不需要任何甜言藌语，那一刻两人都明瞭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重要。

　　⽔离含情脉脉的抬头，眼角的余波却瞥见不远处的石头似乎有什么影子在动。

　　quot;盛哥哥，那是什么？洛天盛还来不及瞧分明，一枝箭就直朝他来，他虽然轻松的躲过，却懊恼于自己的疏忽，他拿出自己的弓搭上箭的同时，又有另一方向的飞箭朝他来。

　　quot;可恶！洛天盛低咒。

　　对方不只一人，而他被困住了，目前最要紧的是⽔离的‮全安‬；他一面採取防禦招式，一面拉着⽔离退到距离最近的大石头旁。只要⽔离处在‮全安‬之处，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反击了。

　　quot;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洛天盛对那些刺客出了箭，展现他百步穿杨的绝技，箭无虚发的命中每一个刺客，顷刻间，草原上又回复了平静。

　　quot;哇！盛哥哥，你好厉害。⽔离崇拜地拍着手。

　　quot;你没事吧？洛天盛捧起她的俏脸关心地问。

　　quot;我没…小心！⽔离突然脸⾊大变，她看见一名倒下的刺客悄悄拿起⾝边的弓箭向洛天盛，她知道那个人的目标是她心爱的盛哥哥，因此她用尽一切力量推开洛天盛，但她没想到这样反而让她暴露于危险之中；她转了个⾝，那枝箭就结结实实的中她的背部。

　　quot;啊…

　　quot;阿离！洛天盛回⾝，一箭命中那人的要害后，立即伸出双臂扶住了倒向他的⽔离。

　　quot;盛哥哥，我的背好痛。

　　quot;忍着点，我要帮你拔下背上的箭。洛天盛知道那会很痛，可是他又非做不可，于是不理会⽔离的叫声，他一咬牙拔掉了她背上的箭。阿离，你还好吧？

　　quot;嗯！⽔离冒着汗痛苦地答道。

　　洛天盛拿出随⾝携带的伤药，我现在要帮你敷药，若有得罪的地方请见谅。⽔离脸上一片晕红，她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洛天盛是为了替她疗伤，是不得已的；但当洛天盛‮开解‬她的⾐裳，露出她⽩皙无瑕的⾝体时，她还是觉得羞惭。

　　看着这样美丽无瑕的⾝体，说不动心是骗人的，洛天盛颤抖的替⽔离上了药，心中想要她的**比任何时刻都来得強烈，不过他还是強忍住那份‮望渴‬，安分地替⽔离穿好⾐服。

　　quot;我曾听说中原女子的⾝体若是被一名男子看到了，那么她就是那男子的人，是不是有这回事？洛天盛突然扳过⽔离认真地问。

　　⽔离不明⽩他何以如此问，她虽然才十四岁，却已有⾝为女人的自觉，而她不愿以此绑住对她而言犹如天神般的盛哥哥。

　　quot;这只是意外，我不会在意的。

　　quot;但是，我希望你在意。洛天盛轻吻⽔离红的，无论如何，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只能嫁给我。他不是没想过要娶⽔离为，可他以为自己有耐心等她长大，至少再等个一、两年，现在他才知道，连一、两天都如此难熬。

　　quot;盛哥哥，没想到你也那么喜开玩笑。⽔离难以置信，只能以轻笑来掩饰內心的狂喜。她怎么能相信，盛哥哥在向她求婚耶！是不是自己会错意了？

　　quot;我不是开玩笑。洛天盛皱眉，难道他还不够认真？你愿意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吗？

　　quot;我真的能够相信吗？盛哥哥，我觉得好像在作梦喔！

　　quot;傻瓜，你当然不是在作梦。洛天盛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温柔的时刻，他又再一次地问：你愿意当我洛天盛的小子吗？

　　quot;当你的小子？天真懵懂的⽔离，她甚至还不明⽩嫁给洛天盛、成为洛天盛的小子所必须背负的责任是什么。

　　quot;是啊！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们就可以做一对神仙伴侣，朝夕廝守在一块儿，永远都不分开，你说这样好不好？

　　这个主意实在太昅引⽔离了，她怎能拒绝这样的惑呢？她睁着⽔灵灵的大眼看着他，羞怯地微点头。盛哥哥，我要当你的小子，我只想当你的小子。蓝天与绿草都是他们的证人，相拥的一对恋人彼此立着誓言，他们将成为世上最恩爱的小夫。

　　洛天盛没想到他和⽔离之间的婚事会受到如此大的阻碍，由于他小时候双亲就已去世，是由蒙哥汗的⺟亲抚养长大，她一向视洛天盛为己出，因此对于洛天盛要娶牧羊女一事极力反对。

　　而太后——蒙哥汗之⺟——都反对了还有谁敢赞成，就连站在洛天盛那边的申氏兄弟都只是耸了耸肩没任何意见，气急败坏的洛天盛甚至发出为了红颜要抛弃地位的豪语。

　　就在他感到孤立无援之际，终于有一个人⾝帮助他，那人就是王子忽必烈。

　　quot;天盛，我可以帮助你顺利抱得美人归。忽必烈来到洛天盛的住处，开门见山地对洛天盛说。

　　quot;王子…洛天盛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忽必烈会毫无条件的帮助他，而且据他所知，此人心机颇深，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忽必烈明⽩洛天盛的疑惑。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平⽩无故帮助你，不过你大可不必太紧张，我换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你必须发誓效忠于我。

　　quot;王子，您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我⾝为蒙古的将军当然会效忠于可汗。

　　quot;不，天盛，我说的是效忠于'我'。忽必烈特别強调我当然有他的用意。你也知道皇兄死后，咱们蒙古本位主义的诸派亲王想要在选汗大会上推荐我的王弟阿里不哥为新的可汗，老实说，对于这件事我相当不満。

　　洛天盛挑了挑眉，莫非您是要我助您以武力取得王位？

　　忽必烈‮头摇‬，你只猜对了一半，我是很气那些亲王们的决定没错，但小小的蒙古本部已満⾜不了我，我想要的是南边那块丰饶大地。

　　洛天盛不由得咋⾆，这个人的野心还真是不小，一旦取得了南边的大宋疆土，还怕蒙古本部不手到擒来吗？

　　quot;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我即使不宣誓效忠您，只要抛开⾝分和地位，依然可以和阿离双宿双飞。洛天盛理所当然地答道，有野心的王者固然比无所作为的王者好，但他也不必去承诺不利己的事！

　　quot;我可以给你富贵和权势。忽必烈试探地说。

　　洛天盛不感‮趣兴‬地耸肩，现在的我还需要去追求这些吗？

　　quot;天盛，你想得太天真了。忽必烈提醒他的小表弟：你不要富贵和权势，并不表示真的可以抛弃它，⺟后一定不会允许你为一个平民女子放弃爵位。你也知道⺟后是相当固执的，你若和那女子私奔，就表示你必须背负着一辈子被追杀的命运。他顿了一下，见洛天盛有些动摇，又继续说道：你或许仗恃武艺⾼強不在乎这些，但你所珍爱的那名女子呢？她一定会想要过平稳‮定安‬的生活吧！而且听说她是个大宋女子，那么南方的温暖一定比北方的酷寒更适合她，你说是不是？忽必烈的意思是只要他‮服征‬了大宋，当了皇帝，那他就可以和⽔离在南方过着幸福恩爱的生活，不必理会蒙古本部的追杀与打扰。

　　洛天盛认真的考虑起忽必烈的提议，他的分析不无道理，也许到南方重新开始是最圆満的解决办法，但前提必须是那个地方不会排斥他们才行，而大宋…

　　他知道大宋是容不下他这个蒙古人的，看来只有和忽必烈合作一途了。

　　quot;我答应你。忽必烈因洛天盛的承诺而大大松了一口气，只要有蒙古的第一勇士洛天盛和⾜智多谋的申氏兄弟，还怕南面称王的霸业不唾手可得吗？

　　quot;我要藉助你的才⼲，现在我命令你立即挥军南下。

　　quot;可是…洛天盛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张绝美的笑靥，我必须先和阿离订婚才行，否则我哪里也不去。闻言，忽必烈皱眉道：女人只会摧折男人的斗志，如果回头还来得及的话，你…

　　quot;王子，请别再说多余的话。洛天盛強悍的打断忽必烈的忠告。

　　quot;好，好。忽必烈才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洛天盛有反悔的余地。关于你订婚的事我会安排，但这件事最好先别让⺟后知道。洛天盛无言的点头，他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可是为了⽔离，即使要他付出任何代价他也愿意。

　　瞧着一向刚強的洛天盛对⽔离深情不悔的样子，忽必烈突然很想会一会她。

　　虽说要瞒着太后，但聘礼方面也不能寒酸，因此就见一箱箱的奇珍异宝往⽔离家送，而⽔离在那一刻才得知，她的心上人是个地位非常崇⾼的蒙古将军；也是从那一刻起，她的脸上再没有笑容。

　　quot;阿离，我送你的东西你不喜吗？洛天盛心疼的捧着⽔离失去笑容的脸蛋。

　　quot;不！那些东西都很好，太好了。⽔离原本明亮的双眼蒙上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哀愁。好得让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它们。就连你也是，盛哥哥。现在我才明⽩，你也好得令我觉得配不上。她在心里暗想着。

　　quot;胡说。洛天盛故意忽略⽔离话中的自惭形秽，我的阿离值得最好的。洛天盛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送给⽔离，不过有件事他却非对⽔离说不可：对了，最近我必须带兵出征，等回来后我一定会风风光光的娶你。

　　quot;你要去打仗？⽔离担忧的皱眉，她最近听说蒙古想全面对宋朝出兵，难道…告诉我，蒙古铁骑这次的目标是谁？

　　quot;宋国。洛天盛终究还是说出了⽔离极不愿听到的答案。

　　quot;盛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带兵去攻打宋国，再怎么说那也是我的祖国呀！

　　quot;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阿离，宋国太弱了，若我们蒙古兵不攻打它，还是会有其他‮家国‬前去攻打的，或许这听起来像推卸责任，但事实就是如此，这是个強凌弱的世界。

　　quot;可是…⽔离依偎着洛天盛強硬的膛。即使蒙古必须‮服征‬大宋，我也希望执行死刑的刽子手不是你。洛天盛以为⽔离只是怕他残害无辜，因此安慰她道：我答应你，我会整饬部下，不会让他们胡杀人，这是我唯一能做的。而且…有些事洛天盛无法告诉⽔离，现在回头已经来不及了，为了他和⽔离的未来，他必须出征。

　　quot;但是…⽔离还是担心，不知何故，她的⾝体不听使唤的颤抖，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似的。我觉得好害怕。

　　quot;阿离，那是你ˉ人忧天，只要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凯旋而归，好不好？洛天盛轻吻着心上人的额头，无限怜爱地低语。

　　quot;不要，我不要离开你。⽔离哭喊，她从没有如此任过，但这次…就只这次，她希望洛天盛能听她的。如果你非出征不可，答应我，带我一起去。

　　quot;阿离，那是不可能的。洛天盛何尝不希望有⽔离陪伴在他⾝边，可是军队中是不能有女人同行的，他不能私自破了戒。乖乖等我回来，只要两个月就好，两个月后你就是我的小子了。洛天盛好话都说尽了，⽔离依然是愁眉不展，他懊恼的思索着，要如何使佳人开怀。

　　quot;对了，我送你一样东西。洛天盛自口袋里拿出一块翠绿⾊的⽟佩，这是我家的传家之宝，现在我将它送给你，在我出征的这段⽇子里，当你想我的时候，不妨将它当成我。

　　quot;这块冷冰冰的石头怎么当成你？⽔离捧着⽟佩左看看、右看看。

　　洛天盛真服了⽔离，这么名贵的⽟佩她竟然当成是毫无价值的石头，他覆盖住⽔离的手，总之，你将它收好就对了。⽔离想了一下，心中有着満腹的疑问，但还来不及开口，申氏兄弟便已骑着快马，向他们飞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