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自编自演

　　年三十，辞旧新，中国的农历年年三十这一天很隆重。下午不到三点，各家的爆竹就开始了噼噼啪啪的响了起来，大街上行人很少。忙活了一年，这一天大家都坐下来，一家人团聚，不管是家庭的苦恼，还是工作的麻烦，所有的人都有意识的忘记了。今天只说好的，而且要说好多天。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没酒再掂对！

　　过年，过年真好！赵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的住处是单位分的一室一厅，由于他还没有结婚，大房子没他的份。不过小房子更好，最起码温馨，一个人过年也不觉得那么孤单了。作为镇长，他要个大房子无可厚非，但很多人比他更需要房子，所以他把有心人特意安排的大房子送了出去。

　　已经下午四点了，按照以往是应该做七个碟八个碗的菜，然后家人一起说说闹闹的吃饭。过几天才能回北京和爷爷过年，赵云忽然感觉很孤单。一个人实在没食，看到房间的厨房里已经准备了不少的菜，赵云有几分感动，李一竹那臭小子也算有心，还给他准备了菜，他加工一些就可以了。

　　赵云拒绝很多人的邀请，过年，尤其是大年三十，每个人过的都是家的感觉，他不想参与到别人的家里。眼下基本尘埃落定，至于结果是好是坏，他心里有数。可以说好也可可以说不好，事情本来都具有两面。田芳大年三十视察是视察不了了，在看守所吃年夜饭吧。这个年清净了，盟里刚得到消息，想要的证据到手了，扳倒田芳是不成问题的，只是牵扯出了大鱼。赵云又犹豫了，作为一个镇长，最近他的手伸得太长了，也太张扬了。抓田芳，扳倒田芳这已经是官场大忌，假如再节外生枝，他这个镇长真的到头了。任何领导都希望能够掌控下属，而他却越级打倒上级，这是任何领导都反感和忌讳的。再说，赵云对自己的事情心里有数，他很少按照正规的程序办事，眼下正规的程序只会害死他。盟里拿到的证据，更是非正规手段。

　　一个人的年，那也要过，赵云开始忙活起来，片刻之间做了八个菜：地三鲜、蕨菜炒、尖椒干豆腐、川白、糖醋里脊、风干鸭（野鸭做的）、柳蒿芽炖排骨、红烧野猪。

　　赵云想了想，在桌上摆两双碗筷，这样他就不觉得吃饭孤单。然后，赵云打开电视，声音调放到最大，这样热闹场面就出来了。一个人热闹，很多人是享受不了的，赵云自嘲的笑了。记得初中的时候学过鲁迅的一篇文章《阿q正传》中的阿q的精神胜利法很适合赵云，貌似阿q真的姓赵的，精神胜利法大概是家传的吧。

　　赵云拿出了尹文学送的特别酿造的猴儿酒，给自己的倒了一杯。猴儿酒有红酒的浪漫色彩，又有黄酒琥珀，还有几分纯正粮食酒的沉淀，这酒闻起来就足以让人心旷神怡了。据尹文学说，这瓶酒是真正的猴子酿造的，他山珍居卖的酒只是分析了猴子酿酒的配方后自己改良酿造的。绝对的纯天然，赵云笑了，这猴儿酒他越来越动心，他打算和尹文学合作把这猴儿酒推向市场，如果操作得体的话，或许真能挑战传统的酒业。赵云并不知道，正因为他这样的想法，一个酒业的巨无霸出现了，猴儿酒不但在国内畅销，而且走入了国际顶端市场成了世界五百强企业。（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尹文学邀请赵云去过年，赵云拒绝了，这个年他过得并不踏实，他觉得随时都有事情要发生了。田芳还在拘留所里，如果不移这也是个麻烦，而涂天娇忽然蒸发了，赵云找不到她。赵云知道，这事情涂天娇不帮他，他即便扳倒了田芳，自己也倒了。他的做事本来就是犯规在前的，擅自拘留旗长，让他下岗已经是给他面子了。说起来尹文学没少帮主赵云，盟里拿到田芳犯罪的证据也是尹文学帮助的。赵云以前就知道尹文学不黑不白，现在他才清楚知道尹文学的能量。走私军火警察查不到，尹文学能给出准确的消息。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怪不得很多人说当警察首先得把自己当成小混子，然后才是一个成功的警察。

　　盟里田芳六处房产几乎同时间被盗了，里面有大量现金不说，更主要的找到了田芳的记。田芳的记记载着田芳的种种罪行，甚至涉及到盟长。赵云和尹文学事先说好，找人盗窃尹文学负责，现场有多少现金或者值钱的贵重物品也都给那偷东西的，赵云只要有价值的证据。说起来，赵云这是官匪结合，这是犯罪。犯罪？赵云对自己这样解释的，上帝说每个人都有罪，他赵云这点罪都算不上什么，充其量是一些过的手段罢了。上帝早给世人定了，他就活得坦点，不装什么清高了。

　　好好的写什么记呢，人家雷锋做好事不留名，自己写一个记留念，她这么个贪官也写什么记呢。赵云听到拿到田芳的记后笑了，谁学不好，作为坏人学好人写记，那注定要倒霉的。做坏事还写记，以为自己是雷锋啊。也幸亏写记了，赵云这才抓住了田芳的罪证。

　　田芳之所以有恃无恐的和赵云叫板，一方面觉得赵云不可能找到她的罪证，她做事很小心，正规的查案绝对查不到她。平时他做事很低调，除了感情生活有点放纵之外，在工作任何人找不到她的毛病。以前曾经有人查过她，最后还不得给她正名，正式道歉。另一方面田芳知道，盟里有人保他，而且力度会很大，每年那么多钱孝顺，大人物也不可能断了自己的财路的。

　　田芳还是不了解赵云，赵云既然敢不符合程序的抓她这个旗长，办事又怎么会按照章法。田芳的住处基本都不是自己的名字，赵云通过私下渠道查到了那几处都是田芳的财产。赵云不可能拿到搜查令，但赵云又怎么会去找搜查令呢，找一个高明的小偷就足以了。这些恰恰都是尹文学能帮助的，赵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黑还是白了。这么做，赵云不后悔，不管怎么样，这个人民身上的蛀虫要被他清除了，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正因为赵云心里多少有了底，所他才能安心吃这顿年饭。

　　赵云微笑的喝了一杯酒，吃了一口蕨菜。别说，滑滑腻腻的，口感很好。真得感谢那几个专家，赵云这是特意从人家喂猪菜里要了一些蕨菜，就为了品尝下味道。看来成立个咸菜厂和罐头厂决定是对的。蕨菜和一起炒，野菜那股子清香，加上猪的油滑，口味很独特，相信这道菜一定会得到广大老百姓的喜欢的。

　　“来，娇娇，你丫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这杯我敬你。你真是个魔女，神龙见首不见尾，说起来你也女人打扮真漂亮，来，为了你更漂亮，干杯！”赵云向孩子一样举起自己的杯和对面的空杯子撞了一下，然后又坐到对面的座位上。

　　“恩，赵镇长你别取笑我了，其实我也不能算漂亮，充其量不难看而已。说魔女那我就是了，我折磨你就是想让你注意我。你注意我了吗？”赵云学着涂天娇的声音说道。

　　赵云又跑回了座位：“恩，娇娇，你有自知之明这很好，说句心里话，你的伎俩我都知道。不可否认，我注意你了，但男女之间注意了是注意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还有远大的追求，我要带领白杨镇致富，这是我上大学的梦想，让每个百姓都成为百万富翁，这有点夸张，但每个镇民都成为万元户，以我的能力还是有可能达到的。我这么说你明白吗？我们还年轻，事业更主要，男人要先立业后成家，你要对我有信心。或许你以后温柔点，贤惠点，我会改变初衷，但我是一个原则很强的男人，所以你要努力呦，我期待看到你的努力。”

　　赵云如同走马观花一样，又跑到对面：“恩…我知道…我就喜欢你做事业的样子…我知道我做得不够，我以后会很温柔，不再折磨你，好好帮你…”哈哈，赵云玩得不亦乐乎，他才发现一个人喝酒才是最能放开的，他假想出种种情况，可以自编自演，反正没有观众他也不怕丢人。平时涂天娇耀武扬威的，现在他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谁奈何的了他。

　　还是阿q的精神胜利法，赵云并没有意识到，涂天娇已经不知觉占据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一个人无聊的发，他把自己心底一些东西都放纵了出来。赵云自己喝了一瓶猴儿酒。电视上晚已经开始了，随着锣鼓喧天的开场白，这个年的气氛更浓了。

　　“娇娇…你长得马马虎虎…继续努力，我看好你，虽然事业为重，但是男人有时候都是下体思考的，你的引要是足够，我也许会犯错的。我这个人有个好处，不管对错都负责…”赵云对着电视的美女主持举杯又喝了一大杯。

　　“那需要我怎么惑你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那还不简单，你的身材很魔鬼，除了略小一些…生米煮成饭…男人永远对第一个女人比较在意…”赵云的表情忽然僵硬了，涂天娇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

　　赵云脸通红，这姑什么时间来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可能已经看了半天热闹了。这人丢大了，涂天娇认为他精神病也是很正常的。

　　赵云的思维飞快的跳跃着，这尴尬局面必须得想办法转换过去。他张大嘴巴，故作看不到涂天娇，依旧自然自语，然后一歪脖趴在桌子上了。不用一分钟，鼾声响了起来，很有节奏，一声高一声低。这个时候，装醉是赵云唯一能想出来的方法了。

　　“我受伤了！”涂天娇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哪里受伤了？”赵云立刻蹦了起来，连刚才的酒意都被吓出去了。赵云知道涂天娇的工作很神秘，虽然权利足够大，但也足够危险。一个女人做这样的工作，赵云忽然有种心疼的感觉。人家都受伤了，他还装醉，那就太没人味了。

　　“行，还算有良心，不冤枉我过年送你大礼！”涂天娇坐在对面笑了，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抿着嘴喝了一口酒。嘴很感，眼睫轻轻闪动，向赵云抛了个媚眼。

　　“那杯我用过了…”赵云尴尬说道。显然他被涂天娇忽悠了，涂天娇虽然脸的疲惫，但哪里是受伤的样子。衣服有些破碎，袖子上还有明显的窟窿，好像是被什么穿过一样。

　　“用过就用过吧，反正你替我喝半天了。咱俩这算间接接吻吗？赵镇长，你需要小女子怎么勾引你啊，你说出来一个方式，我照办。就当我新年送你礼物好不好，不用你负责的。”涂天娇去外衣，出凸凹有致的曲线身材，很该很人，可赵云却看到涂天娇外衣上有淡淡的血迹。

　　“你受伤了？”赵云凝重的问道。

　　“是别人的血，这就是我送你的大礼！”涂天娇对赵云的关心有些感动。

　　她进来有一阵子了，赵云刚做完饭她就到了。她以为赵云本应该发现她，可赵云似乎魂不守舍一样，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有些失落，有些孤独，涂天娇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模样的赵云。更有意思的是，赵云居然给她摆了一副碗筷，涂天娇再次以为赵云发现了她，故意逗她玩，可又不像。于是，涂天娇就平静的躲着沙发后面，通过衣柜镜子看赵云的表演。

　　越来越不像话，赵云那副自我陶醉的样子，涂天娇差点冲出去揍了他。这家伙不是演戏，而是自编自导在那里自恋呢！随即涂天娇感动了，这家伙吃年饭还不忘记给自己留位置，还算有心。说起来的话虽然气人，但男人在无人之处自恋这也很正常。赵云很多的问候的话，是很担心她一个人在外边，担心她受伤，担心她吃苦，原来这个家伙也知道关心人。

　　涂天娇很饿，也看不下去了，这家伙自编自演没准一会儿什么镜头都出来了，所以涂天娇站到了赵云的对面，揭穿了赵云。赵云的脸很红，是被抓住尴尬的红。涂天娇的脸也很红，是被赵云自编自演羞红了。羞愧和害羞虽然都带羞字，但内涵就差了很多。

　　赵云不敢看涂天娇，涂天娇不好意思看赵云，两种都是不看，含义依旧很不同。

　　“你说送我大礼，什么大礼？”赵云故作严肃的说。

　　涂天娇笑了：“看来我送给你是不够的，你不敢要。我还真送你份大礼。走私军火的那伙人我解决了，回头你带人去收尸吧。对了，你们镇上来的四个学者也顺手被我收拾了，那四个是很大的毒贩，真不知道你什么眼神，能把人家当经济学家供奉着。毒品从阿里镇偷远过来，被我劫下了。那帮人还真是有些智慧，明知道东农场局的警察也在抓他们，居然还敢把东农场局的政府办公大楼炸了，然后从容逃跑。高明，分散了警察的注意力，不遇到我，他们还真就跑了！”

　　赵云大喜，这果然是大礼，田芳所布置的阵失效了，这个年终于可以安心过了。

　　“他们很懂林业经济的，帮我出了一些主意，我认为很可行。”赵云一本正经的说道。不错的，那四个人确实道貌岸然，很难想象是毒贩。

　　“白痴，他们走私毒品，自然对森林中的作物有所了解，而且他们都是南方人，对经济把控能力自然比你这个土包子强。”涂天娇不以为然的说道。

　　赵云也想通了这点，让赵云高兴的是，那四人落网，田芳被关押在白杨镇也顺理成章了。谁说涂天娇是扫把星，涂天娇一出现就给他带来了好运。

　　“人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接收去！”赵云有些着急。

　　“大过年的，咱俩好好吃个年饭，你刚才自娱自乐多没意思啊。来，我陪你，过了12点再接收也不迟。你不想过年，也让白杨镇的警察先把年夜饭都吃了，那地方很偏僻，贩毒的也不是好人，先让他们吃点苦，放心，冻不死。”涂天娇再次举起杯来。

　　赵云的脸又红了，这妞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说得有道理，让罪犯吃点苦也正常。赵云现在可以确定涂天娇的外衣的窟窿是弹孔了，不用想那场面一定惊心动魄了。赵云现在对涂天娇出了感动就是感激了，举起杯向涂天娇敬酒。

　　“除夕怎么可能不放鞭呢！”涂天娇站了起来，从大衣里面拿出一个微型冲锋。又在口袋里拿出三四个弹夹。

　　“你这是放鞭？”赵云愕然。

　　“你说我拿着在外边冲天扫，别人会怀疑我这不是放鞭吗？没准人家认为我这是礼花呢，做得多真啊和冲锋一样。”涂天娇娇笑。

　　礼花？！这个年过的还真是有意思。开当鞭炮，该不会一会涂天娇再拿出手雷当礼炮吧，要知道这家伙可刚打劫了走私军火的。

　　涂天娇如同孩子一样拿着在外边明目张胆的对着天空扫，那声音清脆响亮，在赵云的耳朵里和邻居放的鞭炮声音区别并不大。在这个时候，其实也就是另类的鞭炮而已，赵云想通了这点。即便现在有人看到这场面，谁也不会认为涂天娇手中是货真价值的。

　　“给我也玩下！”赵云动心了。这种他根本没玩过，他也就玩过猎，最好的就是半自动步了，这种型号的冲锋一看就是很先进，是男人都很热血，武器绝对是男人的挚爱。涂天娇真送给他大礼了，这个年过的一定永生不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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