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打人就打脸

　　黄副总理全名黄海，今年六十七岁，在是国务院副总理排名最后，基本上干完这届就该回家养老了。这种待遇让他感觉很舒服，场面且不说大小，但至少白杨市用心做了接待工作。很多时候，领导更在意的下属的心思和尊敬程度。一个百万富翁拿出一万块钱请客，这算得上诚意了，那么一个贫穷的百姓，借钱请客那更算是诚意。诚意不是拿金钱来衡量，尊敬也不会带有铜臭气。一个刚成立的地级市，这样的规模，如此的安排，已经算得上竭尽全力了，黄副总理挑不出什么毛病。白杨市发展到这种摸样算是不错的了，这也是黄家派后备干部黄本初来白杨市发展的原因。正因为白杨市刚成立，发展潜力很大，而且有油田，在这里发展，很大程度也算走了一个捷径，很容易得到快速的提升。黄副总理没有太大的野心了，能在自己还当权的时候，尽量给黄家的有潜力的人安排好一条发展之路，这就是他的心愿了。目前，黄家真处于下滑阶段，若非他这个副总理厚着脸皮到处游走，黄家都快被其他势力联合打了。黄家的第二代人物虽然有几个出色的人物，但也只能支撑门面而已，真正发展还得靠第三代的发展，而黄本初在第三代后辈中，上升速度很快，表现的能力让黄海很满意。由于黄家被人联合打，黄家几个正部级别的安排搁浅，厅级干部在黄家也越发显示的重要起来。

　　白杨市的黄本初是他比较看好的后辈，为人聪明，而且有野心，年轻富有情，在发展之路几乎是过关斩将，可惜在白杨市却摔了一个小跟头。年轻人摔个小跟头不是坏事，黄海并没有太责怪黄本，没有挫折就没有更好的发展，老一辈的人物，哪个不经历的起起落落，没有几个是一份风顺的。年轻的时候太顺，注定后期发展就会有些欠火候，失败是成功之母，只有在不断的总结中前进，才能走得更加稳健。黄副总理这次视察白杨市，不无黄本初的原因，支持一下后辈，博得一些好名声，功成名退，这样也算不错。

　　机场上黄总理并没有看到黄本初出现，大概在政府忙着接待，黄副总理有几分奇怪之余，却耐住了子没有问。他不相信还有人趁他来白杨市之前给黄本初添麻烦，昨晚让秘书给这个后辈打了电话，黄本初现在应该没什么麻烦了。他一个总理，即便是副职，即便是要退休的人，但相信他这样的职位，在一个地级市的影响还是有的。

　　其实黄副总理更想见一个人，那就是赵云，他想看看这个在全国都闹得沸沸扬扬的英雄到底何许人也，能让他这个后辈吃了也哑巴亏。可惜，他没有机会见到了赵云了，他已经从黄本初那里得知，赵云去滇南省上任去了。说起来，黄家闹得今天的境界，赵云是一个导火索，是赵云给了大家借口，其他人对他家动手了，而黄家的失利，又造成一些人落井下石。黄副总理觉得他这张老脸，这次算是卖光了，终于让黄家的上层建筑得以保存，让黄家的主要经济命脉没有受到致命伤害。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材烧。黄家现在的实力在京城四大家中连垫底都够不上了，但只要有这些后辈精英在，黄家还是能翻身的。黄家很多势力是看不到的，手段也是这些人无法想到的，这点黄副总理很是自信，只要给黄家一个机遇，黄家会彻底翻身。

　　就在黄副总理沉思中，车子已经进了市政府门口，黄副总理下了车，很亲切和接他们的工作人员握手。每个被他握手的工作人员都显得兴奋异常，黄副总理很满意这样的表情。副区长龙腾云和盟长周明也不断得和周围的人挥手致意。这两个平时要是来白杨市都是少有的大干部，今天在黄海的光环下，显不出什么光芒了。

　　黄副总理忽然有种很不舒服得感觉，他并没有看到黄本初，这都到了市政府了，怎么他这个后辈还没有出现呢？该不是发生意外了吧？

　　不可能，黄海不信还有人这么不给面子。即便是在京城，大家都斗出来火气了，他黄海出面，虽然赔上了老脸，依旧挽回了局面。白杨市一个小地级市，他不可能在这里闹得灰溜溜而退的。他不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打他的脸。

　　黄副总理并没有问什么，随着接的人进入了招待大厅，五大班子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在，还是没有黄本初。黄海颇有深意的看了姚仁以及吴茜一眼，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今天的人很全啊，常委会的委员都到齐了吧了。”

　　姚仁和吴茜都没有接话，只是微笑点头。黄总理这句话他们真没法回答，两人都知道黄副总理问的是谁，但两个人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黄本初和韩光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既然总理没有直接问，姚仁和吴茜也只能装糊涂了。同时，两人隐隐感觉到了不安，该不是出问题了吧？！黄海只是简单暗示白杨市的领导，他并没有打算让两个人回答。如果在官场上，两个人连这点都理会不了，那也不用在官场混了。在官场最基本的技能就是察言观，领会领导意图，领导很多时候，一些意图都不会明说的。揣摩领导意思，是一个精明官场人必备的能力，也是升迁的必然手段，在黄海看来，白杨市的一把手二把手能够如此年轻，这方面一定做得比其他人更好。所以，他只是暗示，点到即止。

　　一个简单而隆重的接待大会，在会上，黄副总理强调了白杨市发展的基调，强调了国家的方针，同时也根据国家的要求，对白杨市今后的工作作出了指导。。能到走到国务院副总理位置上的人，又岂能是简单之人，举止言谈自然有深度。黄总理的精彩演讲，博来阵阵的掌声之后是常务区长龙腾云代表区里对白杨市工作作出部署，以及从区里的力度支持。龙腾云说话完毕，盟长周明也发表了讲话，讲话从盟里配合区里以及国家政策着手，讲了盟里对白杨市的规划，还讲了白杨市种种有利条件。大家都讲完，终于轮到了白杨市书记姚仁的讲话，姚仁对于白杨市的过去进行了总结，现状进行了分析，未来进行了规划，并表示了决心。姚仁的话，简短而炼，在这些大人物面前，他不适合说得太多，虽然他是主人，但也是一个配角。

　　总理的行程早已安排好了，会上讲完话后，时间还早，总理不辞辛劳，又去白杨市的龙头企业视察，并在白杨市广场接见了人民代表。总理很亲切的和百姓们交谈，嘘寒问暖，媒体也全程进行了跟踪报道。而后，总理又拿着铁锨，为白杨市的绿化做出了贡献，亲自栽了三棵树。记者抓怕了这平凡而伟大的时刻，黄海不经意摆出了几个很亲民很辛勤的姿势，显然作为总理，他上镜已经习惯，怎么更能配合镜头有自己独到的心得。

　　总得来说，黄副总理觉得自己的视察很成功，美中不足，他的后辈黄本初一直没有面。黄本初他让秘书提醒过白杨市的市委秘书长张大年，可那边却搪过去了。这点让黄副总理很是不高兴，他来此视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黄家的后辈壮势，让黄家的后辈在白杨市真正的树立起权威。如今，黄本初不出现是怎么回事，他毕竟已经快七十岁的老人了，视察其实也很累的，黄海累并不痛快着。白杨区是市区，自然也是黄海视察的对象，他很亲切的和白杨区的百姓聊天，可白杨市嘴里更多的是提到赵云，说过去白杨镇在赵书记的带领下，变成了如今繁华的白杨区。随记的和几个百姓聊天，无一不谈到了赵云。黄海没有想到赵云这么得民心，从这点上黄本初摔了一个小跟头还不是很冤枉的。黄海深知人民群众的力量，只要一个干部走入了人民群众的心里，就会底气大增，在今后的工作中即便有人难为，也不会出现太大问题的。国家还是人民当家作主的，在百姓中口碑好，这无疑是巨大的资本。蛊惑人心能力强而已，黄海冰不信这个嘴上无的小年轻的能真正走入百姓的心里。

　　黄本初真的是在白杨市摔了一个小跟头吗？黄海此时已经觉得不对劲！

　　秘书长张大年头大汗，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黄本初找不到了，韩光也找不到了。接待工作中，黄本初尤其重要，常务副市长不面算怎么回事？尤其是这个常务副市长和总理还是亲属，想打马虎眼都难。

　　张大年悄悄对姚仁和吴西汇报了此情况。两个人脑袋也同时见汗，这么重要的场合，黄本初和韩光同时失踪了，这绝对不是意外，应该是出事了。

　　这个时候黄本初出事，这不是直接打了黄副总理一个耳光吗？

　　姚仁脑海里忽然浮现了赵云无赖的笑容。坏了，一定是那小子布置了后手，否则怎么能那么乖巧就走了。他早就应该想到，赵云和梁中书遇到一块，做事岂能被人着打。黄本初和韩光这些天不断搬各种手段，梁中书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姚仁以为那头惧怕总理的威严，收手了，可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出手了，不计后果的出手，这不是给黄总理一记耳光吗？还真是怕不够，这种时机也敢选取，唯恐天下不啊。

　　吴西立刻让秘书去查找黄本初的下落，她也有不好的预感。如果有人趁这个机会闹事，除非能一子把黄本初打死，让黄本初没有翻身的机会，否则在总理视察之际，找人家后辈麻烦，那属于和黄副总理宣战了。领导人都有尊严的，即便黄副总理这次来很多人都不愿意看到，甚至说了一些不好的话，但要是真有国家领导人掉面子事情，还是要个说法的。黄副总理趁机发力，拿下几个干部，任何人不会说话的。白杨市对于北京来说，还是太小了，那些大佬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白杨市撕破脸皮的。

　　孙文浩面春风的陪同着，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却知道，他立威的时刻到了。别人怕黄副总理，他不怕，今天的事情处理好了，他就彻底在白杨市站足脚，白杨市变成三分天下也是很正常的。当然这一切都指望赵云的班底了，希望那些人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小姚啊，白杨市现在在飞速发展，我们一定注意不要头重脚轻，注意基础建设…”黄副总理频频指导姚仁，姚仁也笑得和一朵花一样不断的点头。

　　“对了，怎么没有看到我的那个后辈呢，我来了，他还摆谱啊！”黄副总理终于忍耐不住，直接问起了姚仁。

　　姚仁犹豫了，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事情。他已经得到消息，黄本初被抓起来了，一个很大胆的举动，一个稍微处理不好就会陷白杨市于水深火热的行动。赵云，你大爷的头，你那帮子都是什么人，一个比一个胆子大，这不是玩我呢吗？姚仁暗暗的骂赵云。

　　赵云这风格典型是，打人就打脸，这是对黄家毫无在意的反击，让所有的人知道，他赵云打你的脸了，既然来到白杨市为人渣出头，那就活该丢脸。

　　姚仁隐隐明白赵云的意图，心中忐忑之际，却有几分兴奋，他很想知道黄副总理知道真正情况下，会是什么表情。

　　…

　　赵云正在喝茶，连打了三个嚏。

　　“滇南天暖，却是气很重，小赵一定要注意，别在这里水土不服了。”司马韩颇为关心说道。

　　“估计是有人骂我呢！”赵云笑着开玩笑。

　　赵云表演的功夫茶，让司马韩叹为观止，就是市里的茶楼师傅也没有赵云的动作娴熟，赵云身上有功夫底子，很多高难动作都是一蹴而就，市里的茶艺师确是和赵云无法相比。功夫茶，有功夫的人自然占便宜，表演起来赏心悦目，因此喝茶的感觉也变得大好。

　　司马韩当时就有把赵云留在市里的冲动，身边有这样的人，他也跟着享受了不少。司马韩并无什么爱好，只有两个爱好，最大的爱好的是茶，甚至达到了偏执的感觉。另外一个爱好确是象棋，排兵布阵，司马韩乐此不疲，和司马韩玩过象棋的人都知道，司马韩其实象棋水平不怎么样，能用臭棋篓子来形容。不过，很多人并不敢赢司马韩，司马韩也不知道自己是臭棋篓子，还以为自己是高手，这让很多人即便是放水放的也很辛苦。

　　赵云无意中也算投其所好了，茶深得了司马韩之心，司马韩对赵云态度大好，看赵云越发的顺眼。他本以为老首长安排一个麻烦，让他照顾着，没有想到是一个不让人讨厌的年轻人。别的且不说，就这手功夫茶就看得出赵云是一个有内涵的人，在怀仁市这个坏人扎堆的地方，这样有内涵的人并不多。

　　赵云真的有内涵吗？反正赵云自己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有内涵，而且赵云的对手也没这么认为我，骂赵云土匪和无赖的倒是大有人在的。

　　“小赵，边喝茶边下棋如何？”司马韩主动建议。

　　赵云毫不犹豫的点头，既然市长有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旁边的秘书马云飞听到司马韩如此安排，不用同情的目光看赵云。大凡和司马市长下棋的人一定要好脾气，司马市长下棋穷追猛打，即便剩下一个老将也绝对不认输。用司马的话说，只要战死的兵，没有投降的统帅，和司马韩下棋那是一种精神折磨。马云飞深受其苦，每次一听说市长要下棋头就大了。

　　摆好了棋盘，两个人边下边聊，马云飞更傻了，这赵云下棋比市长还臭，风格是一个德行，而且更加无赖。经常是市长走什么，他走什么，虽然慢了一步，但依旧闹得司马韩灰头灰脸，赢了也是残胜。赵云的毛病和司马韩还真是一样，你剩下一卒子和老将了，赶紧认输得了，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司马市长，脸威胁带恐吓，赵云就是不投降，嘴上说，大丈夫威武不能屈，要战到最后一刻。两个人还真是对路了，马云飞知道这样的人想不到得到司马韩的好感都难。司马韩喜欢茶，也喜欢下棋，往往说从下棋看人品，司马韩喜欢直不复杂的干部，貌似这几点赵云都符合。

　　该不是人家来之前都调查好司马市长的性格和爱好了吧？事实上不仅仅马云飞这么怀疑，司马韩也有着放的疑虑，不过赵云的功夫茶一表演，司马韩就知道他多虑了，赵云这一手茶道是多年的功夫，绝对不是为了讨好他，而段时间内学的。再说了，赵老的孙子，没必要讨好他。这象棋路数看着眼，司马韩终于明白，赵云就是用他自己的棋路对付自己。司马韩下棋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棋路怎么这么不顺眼，他头一次对自己的棋力有了怀疑。

　　看两个人下棋真是遭罪，张允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好像雕像一样。马云飞注意到赵云的秘书刘海山已经开始闭目眼神，应该是不忍折磨自己的眼睛了。

　　“要不，你就来市里发展吧。你的级别现在先当个副秘书长，过几年再转正做个秘书长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司马韩建议道。

　　赵云楞了一下，正琢磨司马韩什么意思，司马韩已经趁机杀了赵云唯一的卒子。

　　工作是早已定好了的，这个市长还真有意思，估计在怀仁市是一言堂，说什么是什么，是个霸道的人物。赵云注意到司马韩说的一本正经，不像开玩笑。

　　“副秘书长就免了吧，我还是先在下面了解下民风民情，等过两年，市长您看着安排吧，给您当大管家我不反对，就怕到时候你受不了我这个晚辈了。”赵云并没有直接拒绝。副秘书长和他当县长是一个级别，他没有必要跑市里伺候人，还是在县里当父母官过瘾。至于要是给他提升为秘书长，那是升了半级，他可没有拒绝的理由。话说，当秘书长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真正熟悉了市里的方方面面工作，熟悉了各个部门的职能以及厉害关系，这对他以后发展是有好处的。既然能快速升迁，赵云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滑头！”司马韩笑了：“也好，还是地方上锻炼人，年轻人闯一下也好，既然组织上早已安排好了，我现在手也不好。过阵子吧，到时候你要是拒绝我，别怪我让部队抓你过来。”

　　司马韩的语气透着强硬，赵云笑着点头。马云飞更是惊讶的能掉眼睛，司马韩主动示好给赵云秘书长当，这太不可思议了，而且那小子居然没当回事。司马韩在怀仁市灌输的领导理念就是，下级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这个赵云刚一来，就敢和领导讨价还价，真是个人物。

　　没准，领导记在心里了，以后有你小子受罪的。马云飞颇为嫉妒赵云在市长面前的受宠，心中忍不住诋毁了几句。

　　两个人下了三盘旗，司马韩也被赵云彪悍的棋路震惊了，欣赏归欣赏，赢得很没滋味，没见过这么无赖的棋路，摆明都是学他的。司马韩这才发现，赵云其实就会简单的路数，小卒没过河差点横走，相若不是在他提醒下，能飞过河。司马韩失去了兴趣，同时也对自己的象棋产生了怀疑，和一个基本不会下棋的人杀得这么惨烈，或许自己的水平也不怎么样，以前是这些人不敢赢他罢了。

　　司马韩无趣了，随即叫马云飞定饭店，招呼赵云等人吃滇南特色的饭。司马韩打算吃过饭亲自送赵云上任，而赵云却坚持自己走，说顺便熟悉下滇南省的风土人情。司马韩也没有坚持，反而说怀仁县最近有个节日很热闹，自己走体会一下，再上任也是不错的。

　　司马韩和赵云都没有意料到，正因为赵云自己走，而又不懂这里的风土人情，他刚到怀仁县就闹出天大的笑话，成为了整个怀仁市的笑谈，赵云也因此闹得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