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课钟才响起,任庭宇已经扛好书包,准备走人。
“庭宇!”汤诚正跟⽑头一路跑来。
“⼲嘛?”任庭宇停下脚步。
“你要去约会啊?”
“约会?时间多啊?”任庭宇嘘了一声。
“不然⼲嘛一下课就闪人?”⽑头一脸不信。“说啦!是不是有遇啊?”
“对啊!是兄弟就不可以互相欺骗!”汤诚正也摆明了不信。
“很抱歉,我跟你们早就不是兄弟了。”任庭宇转⾝就想走。哼!这两个家伙还敢在他面前称兄道弟?!
“哎呀!别这样啦,你还在为‘圣修’那次联谊的事记恨啊?三八兄弟,这种小事值得你气这么久啊?”⽑头扮笑脸打哈哈。
“哼!”真的还在气啊?
“庭宇,叉你鼻孔的是那个胖子,又不是我们,你把气出在我们⾝上太不应该了吧?”汤诚正赶快把责任推给别人。
“对啊、对啊!是那个胖子⽩目,又不是我们的错!”⽑头也附和。
“哼!”任庭宇依然不领情,那天的情形太令他震撼了,在那么多人面前出糗,想忘实在很难。
“…”看到任庭宇的表情,两个人不敢再多言了,看来任庭宇这次真的火大了,只是,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找我什么事?”不想浪费时间,任庭宇口气不善的追问。“不会只是哈啦这个吧?”
“当然不是啊,”汤诚正上前搭着他的肩,一副哥俩好的亲昵样。“想不想看美女啊?”
“美女?”任庭宇挑⾼一边眉⽑。
“记不记得‘圣修’那个丁可人?”汤诚正贼贼的笑。
“你是说她们那个活动股长,后来落⽔的那个?”任庭宇对美女是过目不忘的。
“宾果!”汤诚正弹了一下手指。“告诉你喔,我看到她了耶。”
“看到她?”
“对啊,我们在补习班看到她喔。”⽑头也神秘兮兮的。
“我们是想说,今天再去确定一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那一班补习,如果是的话…”汤诚正话只说到一半,留下无限宽广的空间让人遐想。
“嗯?”任庭宇等着他们的结论。
“哎呀,这还要我们明说吗?”汤诚正笑得好贼。
“要!”
“啊?”任庭宇的一桶冷⽔让两个人的笑容僵在脸上。
“有庇快放!”任庭宇有点不耐烦了。
“就是近⽔楼台嘛。”汤诚正用手肘顶了顶任庭宇。
“对啊,跟她在同班补习,然后找机会接近她啊。”⽑头⼲脆挑明了说。“庭宇,我们三个一起追,看谁先追上。”
“原来你们两个最近跑补习班跑得那么勤快,不是为了功课,而是为了把马子?”
“嘿嘿!没办法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汤诚正说得理直气壮。
“对啊,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咩。”⽑头就比较下流一点。
“我看你口⽔都快流下来了吧。”任庭宇戳了⽑头一记。
“哎哟!别这样嘛!是兄弟才告诉你耶!”⽑头心疼他那原就不多⽑的头。
“是喔,真是多谢喔。”任庭宇才不信他们的鬼话。
“这么说就见外了啦!”汤诚正见任庭宇的脸⾊已不若先前那么难看,赶紧上前问:“怎样?去不去?”
“不去。”
“啥?!”不去?他有没有听错?
“真的?”⽑头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任庭宇对美女没趣兴?
“说不去就不去,嗦什么!”
嗦?有吗?他们可是什么都还没说耶。
“庭宇…呃…这个…へ…我是说…那个…为…为什么啊?”既然已经被骂了,汤诚正心想:不问不就⽩被骂了。
“你不喜丁可人吗?”不会吧?她算美了啊,⽑头心里也纳闷。
“还是你觉得丁可人不够漂亮?”汤诚正补充。
“不会啊,她算不错了。”任庭宇老实回答。
“那为什…”
“因为我戒女⾊了。阿弥陀佛,从今⽇起,本人要闭关苦读,待我功成之⽇,天下女人便可任我挑啦,哈哈哈!”任庭宇仰天大笑。
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头跟汤诚正被他的笑声吓傻了,呆愣愣的看着任庭宇。
“⽑头,你看庭宇是不是病了?”
“我觉得是他受到的刺太大了,你不觉得他从那天联谊回来之后,人就怪怪的?”
“对啊,都是那个死胖子害的。”
“一个有为的青年就这样毁在一个胖子手上。”还只是两只手指喔。
“噗!”想到那天的情形,⽑头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声一点啦,你想被扁啊?”汤诚正小声警告⽑头。
“你自己不是也想笑?”
“好啦,本山人要回去苦读了,后会有期,告辞!”任庭宇吊儿郞当的转⾝离去,不理会他们的窃窃私语。
“哈哈哈!”等任庭宇离开后,汤诚正忍不住笑了出来。
“走啦!小心被庭宇听到。”⽑头拉着汤诚正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不笑出来,憋久了会內伤耶!”
“內伤总比被打成外伤好吧。”
“对喔,说的也是。”汤诚正及时住口,随即想到一事,又开口问:“喂!我们真要去那一班啊?”
“怎样?”
“上次我们不是也看到那个胖子好像也在同一班?”
“对喔,怎么没想到那个胖子也在…”⽑头恍然。
“她应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吧?”
“是啊,我们又没惹她。”
“而且我们的目标是丁可人又不是她。”
“眼睛瞎了才会以她为目标!”⽑头怪叫出声。
“⽑头,你的嘴很喔。”
“你有比我好吗?”
哈哈哈!
谈论到此,两个人相视而笑。
“喂!”任庭宇突然出现在他们⾝后。
“嘎?!庭宇,你想吓死人啊?”心虚的⽑头吓退了一大步。
“对啊,你不是闭关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汤诚正也被吓了一跳。
“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两个人不懂。
“我说,我要跟你们一起去补习班。”
???
“怎么办?怎么会这样?”
“要不要去请校长来啊?”
“已经去找主任教官了。”
“训导主任已经赶来了。”几个女教官看见眼前的景象都慌了手脚,聚在升旗台上不知如何是好。
以往只有在政治新闻中才会看见的威示 议抗场面,如今竟活生生出现在眼前,除了傻眼之外,她们本不知该如何处理。
“议抗!议抗!议抗学校藐视民意!”同学们口径一致的呼喊着口号。
因为是女校的关系“圣修”向来不对外开放校园,每年只有两天可以将校园对外开放给外宾参观,其一是毕业典礼,另一个就是每年的校庆。算是锁国政策体制下,难得的两个特赦机会吧。
然而毕业典礼的焦点往往都放在⾼三生学的⾝上,其它年级的生学反而没有出线的机会,所以大家才会那么重视校庆的开放形式。一年之中既然只有这两天可以“合法”的将其它男校的同学“走私”到学校来,这样弥⾜珍贵的机会,圣修的生学说什么也不肯放弃。
但是就在今天早上朝会时,学校方面向全体生学公布今年的校庆不完全开放,只邀请生学家长及校友参加。消息一出,全体生学哗然!
终年被迫吃素,表面上过着“万般皆堕落,唯有读书好”般近乎苦行僧的⽇子,这样的“伪”甘之如饴,都只是为了能在这两个⽇子可以如愿开荤,让校门外对她们一样望渴的男校同学有机会与她们邂逅;如果够幸运的话,也许一段美丽的爱情神话便由此而生。
所谓“哪个少女不怀舂”寂寞的十七岁更是思舂旺季,适时的疏通,方能长治久安。大禹都知道要用疏导的方式来治⽔,以防洪灾,怎么学校方面却不能看透这个“真理”呢?
同学们各个忿愤不平,直嚷着要议抗。在经过各班代表紧急会商之后,这些小女生们做出了一个历史的决定:向学校讨回公道。
经各班代表有秩序的编列带领之下,各班同学迅速而整齐的向场央中集结。同学们的心里虽然愤怒,却也不躁进,依循⼲部的带领,有秩序的行动,让场面不致于陷⼊一片混。理的抗争,感的诉求,这就是主民的素养;只可惜,这样的观念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退,成人的世界反而不如生学的思想成,恣意妄为,为达私己之目的不择手段,丢蛋、砸石头…等,除了扰社会秩序外,也给我们的下一代做了极为不良的示范,哀哉!
短短十多分钟,整个场已经站満手持议抗标语牌的同学。限于场地的不⾜,有些班级的同学则是站在教室走廊上与场上的同学相互呼应。
“维持传统!校庆要对外开放!”同学们继续表达她们的要求。
教官们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开始怨怪立法院诸公的不良示范教坏了这群平⽇十分乖巧的女生学,让本是单纯的学术殿堂也沾染上这样的社会歪风。
⾝教重于言教,夫子们的谆谆教诲比不上政客们在政治舞台上一场秀的影响力?!真是好的不学,全学到坏的精髓了!
“反对学校专制!还我生学自治!”
瞧,连口号都喊得政治味十⾜,让在场的教官们听得哭笑不得。
“主任教官来了!主任教官来了!”女教官们看到主任教官的出现,仿佛看到救星一样,心中的石头放下了一大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主任教官冷着一张脸。
“同学们好像不満意学校对校庆的决定,所以才会集体议抗。”一位女教官小声的回答。
“圣修”创校近一百年,向来以生学乖巧听话为荣,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初闻生学集体议抗的消息,主任教官还以为是误传,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全校生学都出动了!
“真是不像话!”刻板印象中乖巧的生学竟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主任教官难掩心中的愤怒。
“这是怎么回事?”随之而来的训导主任更是満脸讶异。
“主任!”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训导主任追问。
“小孩子不懂事,学,骂一骂她们就没事了。”主任教官说得轻松。
“叫她们赶快回教室上课!”训导主任直接下达命令。
“好的、好的!”主任教官着外省口音向训导主任允诺,随即拿起扩音器,准备向同学喊话。
“各位同学,不要再任了,大家赶快回教室上课去!”
“议抗!议抗!学校专制!”同学们的情绪正昂,哪听得进去主任教官在说什么。
“不要闹了,快快回教室去!”
“教官!”班联会主席站出来,代表同学说话。“同学们是因为不満学校取消校庆对外开放的决定,因此要向学校表达心中的不満,希望学校能听听我们的声音。”
“你们的声音?你们嚷嚷得那么大声,我们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到!”主任教官的口气十分不友善。
“嗟!”其他的同学闻言,忍不住嘘声四起。
“教官,请听我说,我们只是希望学校在做决定的时候,能考虑到我们的意见,而不是一意孤行。”班联会主席耐着子解释同学们的诉求。
“我管你们什么意见不意见,学校有学校的做法,你们只管把书念好就好,不要给我惹一些有的没有的⿇烦!”主任教官端出军中带兵那套方法出来。
“教官…”
“好了,不要废话,统统给我回教室去!”主任教官火大的将扩音器朝同学的方向怒吼。在场的同学先是被主任教官的狮吼吓了一跳,随即怒意又掩盖了惧意,再度拉开嗓门,喊出他们的怒意:“议抗、议抗、议抗…”
“不准你们再胡闹了,快点给我回教室去…”
教官的狮吼声力拚同学们一波波的议抗声,双方的声波相互击撞,产生一道道的回音回在校园內,更添紧张气氛!
???
吴秀香快发疯了!眼看期中考将至,一大堆的书都还没念,同学们还搞威示 议抗这种把戏,吵得她不能专心念书。
“阿…香…”凄厉又神经质的声音来自陈佩君⾼八度的嗓门。
躲在教室看书的吴秀香冷不防的被这突如其来的魔音给吓掉了手中的书本。
“要死啦!鬼叫什么啦!”吴秀香心疼的拾起书本,小心翼翼的吹掉刚刚沾到的尘土,忧又杏眼怨慰的瞪了陈佩君一眼,还不忘补上一句:“你家失火啦!”
“你的脑袋才失火啦!”陈佩君的声调依然居⾼不下,一手叉,一手指着吴秀香的鼻尖怪叫道:“国难当前,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偷闲!?”
“国难?
“你没听到那些声音吗?”陈佩君提醒吴秀香从场上传来的阵阵议抗声。
“喔,有啊,吵死了,害我都不能好好念书。”吴秀香怨慰的发牢,再度翻开书本,继续埋首苦读。
“还念什么书啊?你没看见同学们为了大家的权益,都快跟教官打起来了耶!”
“要打就快一点,打完了就赶快解散,不要吵到想念书的人。”吴秀香不怕死的回应,此刻的她只关心念不完的书。
“吴秀香!你到底有没有同学爱啊?”陈佩君再度以茶壶之姿质问她。
“等期中考完了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好吗?对了,如果同学们还不想扁教官的话,可不可以叫她们小声一点?”
“啊…”陈佩君歇斯底里的怪叫,她不敢相信她们有这种同学。
“哎哟!班长,别这样嘛,反正我有没有去又没差,班联会主席又不是我,况且我嗓门又没你们大,吵也吵不赢教官,何必⽩⽩去送死咧?”吴秀香只想快快赶走这个瘟神。
“管你有没有用,只要你是团体的一份子,就给我乖乖的参加,就算是去当內墙也好,起码能增加墙的厚度!”
內墙?!太狠了吧?骂人不带脏字乃骂人方法中的最⾼境界,想不到陈佩君已经可以下山了。
陈佩君不理她的推拖之词,上前一把揪起她。
“你给我起来!”
“⼲嘛?”
“去议抗啊!”“还要去啊?”吴秀香哀号。
天啊!为什么不放过她呢?
场上,生学与教官仍在对峙,两方的立场坚定,谁也不肯退让。
“教官,开放校庆是学校一直以来的传统,没有理由说变就变啊。”班联会主席尽责的传达同学的心声。
“什么没理由!为了校园的全安,这个理由够不够?”主任教官的脸愈来愈凶,脖子上的青筋若隐若现,显见他的⾎庒有愈来愈⾼的危险。
“不够!”同学齐声大嚷。
“叫什么叫?!想造反啊?!”主任教官的耐正一点一滴的流失,连带的口气也愈来愈差。他实在不知道这些生学哪来的胆子敢做出这样的举动。这些孩子平常不是很听话的吗?偶有不当之举,只要他板起脸或训斥几句,不是马上教这些生学乖乖闭嘴?今天是怎么回事?生学都不怕他了?!
一旁的训导主任也不能理解生学如此反常的动力何在,耝浓的双眉早已打了千千结了。
“造反有理,主民无罪,”同学们顺势又喊起了口号:“还我校庆自主权!还我校庆自主权!”
吴秀香实在不怎么认同同学们这次的举动,不过就是个校庆嘛,⼲嘛闹得如此満城风雨呢?
所谓校庆,不就是学校的庆典吗?既然如此,学校开心就好啦,为什么一定要开放给外人来“掺一脚”咧?同学们如此斤斤计较,分明就是司马昭之心嘛,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喊口号!
吴秀香忍不佳头摇,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她宁可一走了之。回去念书不是更好?
“各位同学请安静!”训导主任终于忍不住站出来讲话了。事情再不解决,恐怕会惊动校长,这不是他所乐见的。
“嘘!”前方的同学示意全体同学安静,等待训导主任的说词。
“学校是因为最近社会治安不是很好,而且我们学校附近又常有态变的人出没,因此以同学的全安为主要考量,才会做出这个决定,请同学体谅学校的决定。”
“学校才态变啦!”一位心直口快的同学脫口而出。
“就是说嘛!几个已届更年期的老女人的意见就能抵制我们两三千人的意见,这算什么?強奷民意吗?”人在生气时,说话往往比较不理智,但却也是实话。这就叫做“酒后吐真言,气到说实话”!
“没错!要我们体谅学校,那学校有尊重我们的意见吗?”一位同学不服气的反问。
“就是说嘛,学校太专制了啦!”
“都什么时代了,还想一独大啊?”这个就夸张了一点、太过投⼊了吧?
“对嘛、对嘛!”
“就是说嘛!太不尊重我们的意见了!”
“学校太专制了吧!”
“当我们的意见是放庇吗?”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让训导主任的话本说不下去,同学们的情绪愈来愈亢奋,话也愈说愈大声,完全不给训导主任台阶下,让他一张老睑一阵青、一阵⽩,好不尴尬。
“统统给我闭嘴!”在一旁的主任教官见状,忍不住上前护主。
毕竟是一介武夫,一点大脑都没有,只知道打庒,不知疏通。吴秀香在心里如是叹息。
眼前的情况两方人马各持己见,互不退让,如此僵局可能到放学都不会有什么结果,她不想再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还是闪人吧。
“你们这样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校规,再不解散,我就依校规处罚!”主任教官决定使出杀手锏。
这些生学实在太无法无天了,不给她们一点教训是不行的!在得到训导主任的默许之后,主任教官开始点名:“首先是班联会各⼲部,带头扰学校秩序,严重影响校园安宁,各记大过一支;班联会主席主导整个活动,大过两支!”
“啊?怎么这样…”同学们哗然,纷纷开始恐慌,原来的气焰也消去了大半。
主任教官显然深谙杀警猴的道理,话一出口,马上收到成效。得意之余,脸上不噤流露出胜利的微笑。
原本打算离去的吴秀香闻言立刻收回脚步。
她是很希望事情赶快结束,但是她却不希望学校用这种方式“欺负”同学。
完美的解决之道应该是两方出派代表坐下来好好沟通,商量出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方案来结束这场抗争,而不是主事者以威权庒迫大家妥协,否则便失去了主民法治该有的精神啊。
吴秀香开始为同学不平。
“其他的全体同学不明是非,盲目跟从,全部各记小过一支!”打蛇随上,主任教官不忘乘胜追击。
台下的同学听到这样的“宣判”更是成一团,人人自危,有的同学甚至急得哭了出来!
看到同学们的阵脚已,训导主任也露出満意的笑容,心想:事情总算快落幕了吧?
正义感过度滥泛的吴秀香原本还站在学校这一边的,如今看到同学们反被学校欺负,加上主任教官跟训导主任那碍眼的笑容,让她无法坐视不理!
“这只是给同学的小小警告,让你们知道…”
“教官!”正当主任教官准备发表大道理之际,有人来踢馆了。吴秀香上前抢过班联会主席手中的扩音器朝台上的主任教官宣战:“学校不可以这样对我们!”
“你是哪一班的?竟敢这样对师长大小声!”主任教官没想到有人敢反驳。
“我是一年十六班的吴秀香,我只是想告诉教官,学校没有权力因为这个理由处罚我们!”
“混帐!什么没有权力,校规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生学要遵守校规,你不知道吗?!”主任教官的声音因愤怒而有点沙哑。
“但是宪法也明明⽩⽩的规定:民人有集会结社的自由,校规与宪法抵触,校规无效,这点基本常识,教官你不知道吗?”吴秀香理直气壮的反驳。
“耶!”在场同学闻言,忍不住齐声喝采,一扫方才低的士气。
“你!你!你強词夺理!”
“我说的句句实话!宪法是家国本大法,校规只是命令,本不能抵触宪法!”吴秀香再次強调自己的论点。
“校规无效!校规无效!”同学齐声支援吴秀香。
吴秀香的出现,无疑是黑暗中的一线曙光,她的义正词严,扳回了同学们的劣势,此刻的吴秀香几乎被同学奉为神了,就差没喊出“阿香万岁”而已。几个原先哭得稀哩哗啦的同学也破涕为笑,再度团结起来向学校争取权益。
“闭嘴!统统给我闭嘴!”主任教官气得満脸通红,没想到局势这么快就逆转,都是眼前这个程咬金坏事!
“吴同学,”训导主任此时也站出来说话。“虽然你说得对,但是同学也不该利用上课时间聚众滋事,影响校园安宁啊。”
聚众滋事?!
听到这个用词,吴秀香又火了。
“主任!宪法规定,民人有请愿、诉愿及诉讼的权利,学校对于同学的请愿视而不见也就算了,但是不该剥夺同学的基本权利,甚至打庒同学啊!”“这…”训导主任此时也语拙了。
“没想到主民时代,我们学校却一点法治精神也没有…”吴秀香故作失望的表示。
“别听她说,谁晓得她说的是真是假…”主任教官仍然不放弃威权统治。
“她说的没错。”一个威严的女音突然出现。
“校长!”全部的人看到校长出现,头都低了下去。
“校方的做法是专制了一点。”校长有感而发的叹息,想不到一堆德⾼望重的师长还要一个生学来提醒什么是主民的精神,惭愧!惭愧!
“可是校长…”主任教官还想辩解什么。
“好了,我来处理。”校长打断主任教官的话。
主任教官退到一旁,将手中的扩音器给校长。
“各位同学,你们的诉求我知道了。我答应重新检讨这次校庆的决定,并且让同学代表也参与决策过程。”
“耶!”现场响起了一片呼声,同学们⾼兴得相互拥抱,有的人甚至欣慰的流下泪来。
“呼!”吴秀香松了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阿香!真有你的!”陈佩君一掌拍向吴秀香肥肥的肩。
“哎哟!打死人啦!”吴秀香哀叫,这陈佩君手劲可真不小啊。
“看不出来你懂得还真多耶,一句话就堵得训导主任闭嘴了。”
“对啊!幸好有你,不然我们这次⿇烦可大了。”班联会主席也来表达感谢。
“哎呀,没什么啦!”吴秀香假装不在意,其实心里可乐歪了,难得这么出风头,这还是她生平第一遭呢。
“所以我強拉你来是对的喽!”陈佩君为自己強安了一个功劳。
“同学,谢谢你!”其它班联会⼲部也对吴秀香深表感谢。
“嘿嘿!哪里…哪里…”对于一时之间的众星拱月,吴秀香竟然腼腆了起来。
“对了,你怎么懂得那么多啊?”陈佩君终于问出心中的疑问。
“哼!你还敢问,读六法全书所学何事!你以为我平常抱那本六法全书在⼲嘛?”说到这个她就呕,陈佩君老是说她是书奴。
“啊?你真的有在看那本书啊?我以为你只是抱着心安的咩!”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