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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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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又突然开始忙碌起来了,李邗果然在两天内潜入台湾,所有人都地毯式地搜寻李邗的下落,但她却像地里的老鼠,任人怎么找也找不着。

  这两天卓飞老是带耿绿到处晃,走到哪里都不忘告诉大家,她是耿绿,他是卓飞,刻意引人注意。

  才不到一夜的工夫,黑白两道已经充斥著有关她和卓飞的种种消息,而李邢非但迟迟没有对他们展开报复行动,反而在台湾各地如火如荼地展开歹毒的破坏计划。

  一大早新闻媒体就对不明爆炸现场展开追踪报导,每个报导都令人胆颤心惊。

  “任何人都知道,她的目标是我们。”卓飞指着电视说,旁边的几台荧幕上,有的呈现台湾地图,有的则是爆炸地点图,有一台还呈现了下个可能爆炸地点的预测。

  “我们想引她出来,她却想我们焦虑,这场仗,比的是我们拆除的速度和台湾的生命力。”一分钟不除去李邗,台湾毁于她手中的威胁就多一分。

  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昨晚一接到消息,他就紧急调派所有人手彻夜搜索和拆除,只是没想到仍有漏网之鱼被引爆,看来李砟想把台湾这座小岛炸成废墟。

  通讯系统上传来嘟一声,是有联系进来了。

  “拆除工作目前进行得怎样?”卓飞叼着那从不点着的烟。

  “炸药安置太多,拆除人手不够,有些甚至无法拆除。”耳廓上的扣环传来回答。

  原来卓飞的随身通讯系统,可以直接与飞车总部的系统直接联系。

  “小芬和小月呢?连他们都拆不掉吗?”

  “每个炸药的引爆线路不同,拆除工作进行困难,而每个炸药引爆的间隔只有五分钟。”

  “是哪一型的炸弹?”耿绿问,对于李氏制造的炸药,在前半年那漫长的跟监下,她已经拆出了心得。

  “炸弹长什么样子?”卓飞问。

  对方形容了半天,仍形容不出一个头绪。

  “你别说了,最紧急的在哪里?我过去。”

  “大安森林公园。”

  “好,等着。”

  “等一下,飞哥,还有一个消息,李邗的行踪暴,目前正往淡水一带移动。”

  “继续盯着,先别有任何行动。”他说“眼前先拆除炸弹要紧。她失去了各方面的支援,连弹药来源也有限,她手上的弹药,风光不了多久,就让她多活几天。”虽然炸药得他们分身乏术,无法派人追捕她,但她差不多也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他们仔细盯着,她也无路可走。

  “我们分头进行吧。”耿绿冷静的说“人手不够,我们必须争取时间拆除炸弹,我负责解决捷运系统跟附近的炸弹。”

  卓飞盯着她坚定的眼眸良久,才说:“也行,不过你自己要小心。这给你。”他递给她一支特制手机“只要按下红色按钮,就能马上跟我通话,一有危险,马上就按,知道吗?”

  耿绿点点头,收下那手机。

  “天黑后就回来,知道吗?”他对她叮咛,在那紧抿的上,一啄再啄“自己小心。”

  耿绿仍只是点点头,只是三分钟后,那支手机遗落在总部层层叠叠的报表数据中。

  ***

  捷运站里,所有人已经被警察疏散,炸弹拆除小组正戒慎恐惧地拆除一枚炸弹。

  “距离爆炸还有一分钟。”上面刺眼的红色数字跳跃着。

  耿绿亮出国际刑警畅行无阻的证件,马上就得到了控制权,接过炸弹,她喊:“给我黏着剂。”

  一见到炸药的装配,耿绿马上知道该如何破解——她对李均和李邗制造炸弹的习,实在太了解了。

  耿绿的话把现场想递工具给她的警员吓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她应该身穿防爆衣、像医生动手术一样,要一些锐利的工具才是,怎么会是黏着剂?

  虽然百般惊讶,工作人员还是很快就找来黏着剂。

  只见耿绿把黏着剂挤在计时器上,再以一种特殊手势把红黄绿三条线拉过来打个怪异的结,然后黏住,只见她在红色数字上一抹,计时器停在倒数一秒。

  下巴快掉下来的人们,现在连眼镜恐怕也会跌破——阻止一枚危险炸药的引爆竟然这么简单?

  虽然令人不敢置信,但现场提吊的几十颗心却也安心的放下来。

  “你们可以把炸药拆了。”耿绿起身拍掉手上的硝粉。

  看来,李邗没心思设计难度更高的炸药了——这种程度的设计,就算李邗边逃边做,也可以随手丢出几十个,她边追边拆,也能拆掉几千个。

  虽说这么简单的炸药,可以假借他人之手,但,看这故作复杂的手法,除了喜欢故玄虚的李邗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她相信只要她跟着炸药走,就能找到李邗!

  果然,李邗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让她碰上了。

  ***

  那是个简朴的小缜,也是捷运的终点。

  夜幕早已拉下来,把白喧嚣的舞台让给飞车

  飞车在暗夜中奔驰,扬起滚滚尘埃,尘埃飞扬中通着各式各样各界无法臆测的大小消息。耿绿随卓飞“扫街”过,深知这些消息传递的手法。

  “今天一共拆了三千多个炸弹。”

  “李邗也不过尔尔。”

  “她算是穷途末路了。”

  “没有援手,也逃不出去,她只有死路一条。”

  “也许她会炸了台湾岛陪葬。”

  “现在是看谁先找到她、杀了她。”

  声音一下子突然全静默了,只有冷风吹来的声音。

  “找到李砟了、找到李邗了!”

  “往南街过去了。”

  “一些人负责联络飞哥。”

  “另外的人去围堵李优。”

  飞车立时兵分两路,分头进行。

  耿绿一得知这消息,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比卓飞和这群飞车早一步找到李邗。

  除非有了歹毒的计谋,否则她不会这么轻易地败行迹!她心中不断袭上恶劣的预感。

  果然,才不到几分钟,前方就爆炸声四起,火光四散。

  耿绿连忙蹲伏下来,眼前除了烟尘,什么也看不见。

  然后,她看到了李邗,她正得意地从火场窜出,钻入旁边的窄巷。

  “站住,李邗!”耿绿马上拔起来追了过去。

  耿绿追得快,李邗跑得更快。

  于是警匪间的追逐就此展开。

  “李邗,你已经无路可退了,束手就擒吧。”

  “你以为我是白痴呀,束手就擒?!”李邗回头就赏她几颗子弹,声四起。

  李邗左转,耿绿也跟着左转;李邗转入大街,耿绿也跟着转入大街;李松时时回过头来开,耿绿又躲又追,险象环生;李邗跑得快,耿绿追得更快,只是每次快追上,都被她以一个转弯或几发子弹溜掉,而且,随时都有事先安置好的炸药被引爆,使耿绿的危险指数不断升高。

  “站住,李邗,你再怎样也逃不出台湾的。”

  “少废话,要捉我至少也要有点本事。”前方突然发生小型爆炸,耿绿只好低身子躲开。

  等烟尘散去,李邗已经失去踪影,她只好继续往前搜寻。

  机车的呼啸声由远而近,沿途带来误触引信的爆炸声,相当引人注意。

  她感觉到一辆车已近她身后。

  “耿绿,上来。”

  是卓飞。

  耿绿惊讶得心跳漏跳一拍,同时心中也感觉到一片希望。

  “快上来。”卓飞放慢速度催促。

  “好。”既然他已经来了,她说什么都是多余。

  她纵身跳上机车后座,站在后座上,搜寻前方,两人分工合作,搭配得天衣无

  左方有飞车的人,右方巷道也有飞车的人钻出来,只有前方可以逃了。

  由于位置高、视野广,耿绿很快就看清现况,卓飞把附近的飞车都调来了,并且开始对李邗进行围捕。

  附近的飞车,对这里的大街小巷相当,只见他们在巷间钻来钻去,把李邗得像死巷中的老鼠,团团转。

  “李邗,你已经无路可逃了,别让自己死得太难看。”卓飞吹口哨向李邗挑衅。

  “该死的卓飞,别以为我会束手就擒。”转身又朝他们开了两

  耿绿趁她回头的瞬间,朝她击,子弹穿她的肩膀,她仓皇的逃进一家废弃仓库。

  ***

  仓库内很暗,除了门之外,连窗户都没有,堆积如山的物品有如巨大可怖的鬼魅,仿佛随时要伸出鬼手将人生活剥,陈腐的味道扑鼻而来,更增添几分令人骨悚然的恐怖。

  “你们别进来。”卓飞把飞车的弟兄留在门外,还想代耿绿好好待着,谁知她早已先一步遁入仓库。“耿绿!”卓飞心惊的怒吼。仓库内一时炮声隆隆,想必耿绿得到相当的“礼遇”

  “小心点。”卓飞很快就奔到耿绿身边。

  黑暗中,子弹咻咻飞过,重物一件件落在地上,引起轰然大响,他们机地往安全的地方避去。

  在那轰隆不绝于耳的噪音后,四周突然寂静下来,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不让人打心底发

  过了约莫一世纪那么长,黑暗中突然飞来一件东西,落在耿绿身旁,滋滋的燃着引信,耿绿连忙翻个身,滚出危险距离。

  那东西突然爆炸,威力虽然不大,但炸死一个人绰绰有余。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得引她出来。卓飞想。

  “李邗,我有把握在三分钟之内,凭血腥味找到你,你信不信?”卓飞大喊,那时间里,有数十发子弹朝他的方位发

  “如果让我找到,也许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直接送你去见阎王,到时,你就连引爆身上那堆炸药的机会都没有了;话说回来,就算不如此,我们跟你没时没刻的耗下去,等你的血干了,吃亏的也是受重伤的你。”卓飞速劝降也是吊儿郎当的德,给人自信笃定的感觉。

  任何一个穷途末路的弹药犯,都不肯乖乖就擒,非得用炸药绑全身不可,好像这是一种光荣仪式。李邗当然也不例外,她身上那堆炸药,应该是她全部的家当了。

  “卓飞,你够种。”李邗果然面目狰狞地从仓库的另一角出现,她受伤的肩膀正血不止,另一手却死命地拿机关朝他们击,仓库内立时硝烟弥漫,有些角落甚至燃起火苗,随风摇摆不定的把仓库照得森森。

  “就算我死了,也要带着你们的命,去向李郁和李均代。”

  说着,又是一场疯狂的击,火光照亮黑暗的仓库,让李邗看清他们的位置,把耿绿和卓飞得四处逃窜。

  相对的,耿绿和卓飞也同样看见李邗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模样,也同样知道她的气力所剩不多。

  “到了阎王那里,等着找你报仇的人才多呢,不知道李郁有没有托梦给你,说她正被几百万个无辜死去的鬼凌迟?”卓飞又摆出一副混混的调调。

  “闭嘴!”李松怒吼着,一串子弹扫向他们所在的位置,击中卓飞的脚。

  “该死的!”卓飞边发出诅咒边滚到一旁寻找掩护,并掏出来,朝她的方向击。

  “卓飞,你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吧?!”李邗得意洋洋的瞄准卓飞的所在位置“去见阎王吧,”说着,集中火力朝卓飞攻击。

  突然间,一颗子弹笔直穿过李邗的脑袋,漫天漫地的击声从此中止,杀人无数的恶魔就此从世上消失。

  直到李邗倒地,耿绿才走过来扶起卓飞“你的伤…”他受伤的刹那,她的心都快停了,她这才知道,原来他在她心目中,已经重要到生死相连的地步了。

  “非得碰到这种人,你才肯开吗?神手。”那他的命得够硬才行,卓飞轻声一叹,挖苦自己。

  “快走吧,等大火把李邗噬,她身上那堆炸药,会引起爆炸的。”耿绿扶他起来,走出仓库“你的伤重不重?”他的腿上不断有血出来。

  “没什么,只是子弹擦过。”卓飞不当一回事的笑笑。

  他们走出仓库后没多久,仓库果然发生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熊熊烈火发出辟哩啪啦的声音,仿佛为死去的那些无辜人民发出悲哀的悼唁,为恶贯盈的罪人唱出悲惨的杀手挽歌。

  总算,总算真的全部结束了…望着这漫天大火,耿绿感慨万千。

  ***

  “走了,别想太多。”卓飞捞过怔忡深思的耿绿,离开现场。

  “你的脚…”他腿上血如注,耿绿领略了心疼的滋味“叫小芬来接你吧,她一定会好好帮你包扎…”她还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耿绿知道任务结束了,她与他之间的感情也该告一段落。

  即使心会很痛…也许心痛也是生命中的一段历程。她暗中叹口气。

  “什么意思,”卓飞轻松的表情突然绷成冷峻的模样,仿佛听到什么不想听的话“你要去哪里?!”

  “任务结束啦。”她故作轻松的耸耸肩、吁口气。

  “那又怎样,”难道她想以这个借口离开他?想都别想,卓飞暗自咬牙“对了,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自作主张的跑来追捕李邗?为什么把手机丢在总部?为什么天黑后没有马上回来?”虽然他早就看出了端倪,却仍无法忍受。

  万一她真的那样一言不发的走掉,或有了什么闪失,教他怎么办?

  “我只是想早一点完成任务罢了。”这句话什么都没解释,却也解释了一切,她抿嘴微笑,不让心中的酸楚被他发觉。

  “然后呢?”他脸色败坏。

  “我们也该…分道扬镳…”她咬咬牙,若不是有这么多难以相守的理由,她死也不愿说出这四个字。

  口剧烈的痛起来了,也许离开他后,她会心痛而死。

  “你就这么巴不得早点离开我吗?!”他对她咆哮,气得要命“那我们之间算什么?”

  眼眶不知何时热起来了。耿绿咬住,极力忍住蠢蠢动的泪腺。

  “你不愿跟着我?”卓飞惊地执起她的下巴,她面对他。

  耿绿咬咬牙,不肯说出半个字,生怕一开口,声音中的哽咽会被他察觉。

  “不然是为什么,你给我一个理由!”卓飞气绝地问她,双手因愤怒而握拳、颤抖。

  “不…”他的怒气出她强忍住的热泪,水雾在眼中弥漫“我们不会有结果的,你需要一个能为你组织安定家庭的女人,我不能…”她甩开头,因过于压抑情绪而浑身颤抖。

  “谁说的,”卓飞霸道的扳过她的头“我要你就是要你,不管你能为我做什么,或不能为我做什么!”

  看见她腮泪痕,卓飞心中又疼又气,她何苦学别人替他想这些,把自己成这般痛苦德

  “我们…”热泪终于滨堤,她却不敢让他发现“何苦呢?

  我们终究要分别的…”谁教他们所从事的,是这种神圣却孤独危险的工作?

  “这么说,你无论如何都要走?”卓飞寒着脸,这可恶的笨女人“没有任何话要对我说?”

  耿绿垂首摇头。

  “没有任何话要对我说?!”卓飞又问一次,他要她说出心里最真的一句话,只要说出那句话,他就…“一句也没有?”他明白她的倔强,但这是攸关两人幸福的争斗,他赢了,两个人幸福一生;她赢了,两人痛苦一世。他无论如何也不妥协。

  “我该走了。”耿绿转身。

  她不能再面对卓飞,他的话直接刺入她淌血的心窝,令她心痛裂。

  “慢着。”卓飞拉住她的肘“抬起头来看我,最后一次。”

  耿绿终于抬起头,泪光在眼中闪烁。

  “你真的,没有一句话,要告诉我…连一句,都没有?”他一字一句慢慢地问。

  他不愿放弃希望,但绝望已经笼罩下来了。

  耿绿好不容易回的泪又涌出来了,她在蒙蒙水雾中望着今生最爱的容颜,双手自作主张地爬上那眼、那鼻、那,所有往事在脑海中翻涌…水雾愈来愈多,仿佛即将将他淹没。

  “我…我是爱你的…永远都是…”她踮起脚尖来,轻轻吻上那刚毅却绝望的薄,泪水已经淹没她整个世界“再…见…”

  还来不及从他身上离开,卓飞已一手从细挟起她,全身危险气息地往机车走去,脚伤令他行动困难,却仍很快的达到目的地。

  “你做什么?”耿绿惊讶不已“放我下来!”

  卓飞一手制住她的后颈,一手出她随身携带的手铐,一端铐住她,另一端铐住自己“该死的笨女人,别以为在你说了爱我之后,我还会放你走掉!”

  说着,他跨上机车,扬长而去。

  “卓飞,你到底要做什么?”耿绿在快速的机车呼啸声中尖叫。

  “强掳警官,你不会看呀,笨女人!”

  那句话终于让他等到了,他早就已经决定,只要她说出那句话,他就要不顾一切地带她走。

  现在,他只是表现他超强的行动力罢了。

  “掳人是犯法的…”

  “闭嘴,混混是无法无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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