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翌,淑榆仍然戴着伪装过的“人皮而具”办好登机手续,心情愉悦地坐在头等舱舒适的位置上为展少昂那个白痴的行径“哀悼。”她完全可以预见展少昂拉着行李奔走在经济舱内四处寻找她的狼狈模样。一定好笑至极!其实这不能怪她愚人,要怪就只能怪展少昂自己太人、脸皮太厚,她这样做已经算是很仁慈了,毕竟她留住了他的小命。
“嗨!可爱的天使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展少昂的笑脸突然出现在淑榆的视线内。他利落地放下背包,坐在淑榆身旁的空位上,笑眯眯地看着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的淑榆。
“展少昂?!”淑榆吃惊地看着他,不对呀,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狭窄的经济舱里和人群挤来挤去吗?“啧啧!我们是朋友了,你怎么可以称呼我的全名这么见外呢,小天!”少昂并未对他的出现多加解释。
“小天?!谁是小天?!”很显然,淑榆从一个谜团掉进另一个旋涡,理不清思路了。对于昨晚一时兴起信口胡诌的名字更是抛到九霄云外。
“笨!”少昂趁机给淑榆一记“爆栗子”“你叫天使,小天当然是对你的呢称喽!”
好痛!淑榆脑门,像是被少昂敲醒了一样,这次她没有被他的话唬开过去,很快回到正题。“展少昂,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错、错、错!小天,你又叫错了。我的全名叫展少昂,朋友之间的称呼应该更亲密些才是、比如,我叫你小天,你就可以叫我小昂或者昂昂之类的。
这样才算是朋友嘛!”少昂像个循循善的开导者。
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做朋友,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淑榆无力地想着,遇上这样一位相貌酷似心中守护天使的人不知道是幸还是无幸、如果他不会说话,只是不停地微笑就很完美了…
“你不要左右顾言其他,快说!展少昂,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昂!”
“呃?”他秀逗了,怎么自己叫自己的名字呀!“你要叫我小昂,我才回答你的问题!”少昂讨价还价。唉,枉他那么聪明,本来是想学学广季和小天的“惜字如金”没想到,画虎不成反类犬。
“好吧!”纵使心中骂了少昂上千次,淑榆还是开口问道:“小昴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因为我要乘飞机回台北。因为这里是飞机的机舱,不在这里就无法回去了。因为今天只有一次回台北的航班。因为…”少昂想都没想就回答。
“停…小昂,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他怎么说了一个这么没有营养的答案。说了等于没说。
“不是这个意思?!”少昂看来很是不解,歪着脑袋,故作思考状态。接着又回答:“哦,我明白了!你是想问我在这里干什么吧,我在和你说话呀!”
什么跟什么!淑榆顿时感到眼前一片黑暗,她已经被少昂这些不知所云的答案耍得找不着北了。
在头脑极度眩晕的情况下,她忘记顾虑,口把原来不该讲的话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可能是因为太急躁,说出来的话不免有些颠三倒四、“看你不像什么好东西,你说,是不是你故意捣鬼的?”
“嗄?”少昂还在微笑。
淑榆看见他还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死样子”二度失态,她像一般的小女生似的伸出手指猛戳少昂的脑门。“你自已找面镜子看看你那副贼兮兮的样子,是不是你昨晚故意骗我说你会坐经济舱,结果今天却跑到头等舱来碍我的眼睛。”
“小天,拜托你搞清楚好不好!”少昂靠在椅背上系好安全袋,摇头晃耳、好不得意地看着被他惹得了分寸,快要抓狂的淑榆“我并没有骗你什么。本来我的确打算坐经济舱的、可当我今早办理登机手续的时候空乘人员也许是看我长得太帅的了,帮我换了头等舱的位置。还有…”
“等会儿…”淑榆打断少昂的长篇大论。她又糊涂了,自认为理解能力超强的她怎么总是听不懂少昂的话呢?这小子十句有九句都是废话,剩下的那一句还是远离正题十万八千里的鬼话。她不能再任由这小子胡说八道了,再这样下去,她想过不了多久她一定会被这小子到窒息,根本用不着对手费尽心机地狙击她。
“经济舱和你长得…呃…帅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很大的关系啦!小天你怎么总是这么呆呢?正是因为我长得太帅,如果坐经济舱的话会引起男女老少不必要的恐慌。他们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像我这么帅、这么有气质的男人,一定会围着我看来看去,本来被别人赞美是件好事,但是这样会为空乘人员造成很多麻烦,导致飞机不能准时起飞。
因此,顾全大局的空乘人员选扦让我坐没有多少人的头等舱!”少昂趁机把淑榆停留在空中的纤纤玉手一把握在掌心里。
这是什么歪理?直到今天,她终于知道了长得太帅和乘飞机坐的舱位有如此多的关系。而且被一个头脑有“问题”的人说得比他更有“问题”是一件多么让人无力争辩的事情。
“那么还有别的解释吗?”哼,她要好好听听这小子的脑袋里到底可以编派出多少更荒谬的理由来。
“还有,你昨晚不是说要坐经济舱的吗?怎么今天也会在这里呢?”
“这…”淑榆没有想到少昂会反将她一军。
没等到淑榆的答案,少昂不在意地开口:“本来我还很伤心不能和小天你一起坐在经济舱里呢,心里正盘算着等飞机起飞后就偷溜到经济舱找你,没想到当我一走进头等舱就看见你也坐在这里面,我真的好高兴!小天,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末了,他扁扁嘴“所以喽,我不是故意骗你,故意约的!”
淑愉被少昂这么一说得难堪极了,她本来就不善言辞,自从认识少昂以后她讲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表出来的情绪多得让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小天,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提出来的问题哦!”“什么问题?”
看起来,淑榆已经忘记了刚刚少昂问的话或者说是故意忘掉的。于是,他好心地再次提醒:“你昨晚明明说要坐经济舱的。怎么今天会在头等舱相遇呢?”少昂这小子真是得到了他老爸…展令扬的正传…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这一招练就得比他老爸的还要出神入化。
“哼!”明知道被少昂摆了一道的淑榆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她仅仅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腔的怒气闷在心中,脸上还要出一副很轻松的神情,生怕一不小心出什么破绽被少昂逮住又要借题发挥,不停地说很久。唉,还是闭眼休息,不理这小子,安安静静地度过未来的几个小时吧!如果换作别人,看见淑榆摆明一副不愿理人的样子,那么心中即使有一箩筐的话要说也只能放一放。偏偏淑榆遇到的是根本不会察言观、聒躁、外表似天使、其实是恶魔的展少昂。只要勾起了这个小恶魔的兴趣,他便可以一个人兴致自言白浯地说上二十四小时也不会感到一丝疲惫。
“该不会是空乘人员看小天长得太可爱才破例让你坐头等舱的吧!”少昂一边说着一边把握在掌心的淑榆的纤纤玉手凑到边轻轻“啵”了一下。
“你这个臭小子,放开我的手!”淑榆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少昂握在他的掌心里,她又羞又恼,自己居然会失去原有的警觉,根本没有发现少昂是在何时握住自己的手的。这太可怕了,她何时把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警觉遗失了、一定要远离这小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放!你的手好香哦!”少昂又再次偷吻了淑榆的手背一下。
“你快放手啦!信不信我…”淑榆真的展少昂怒了,在她寒冷的眸子中瞬间进发出浓浓的杀气。
少昂刻意忽略这浓重的杀气,还在握着淑榆的玉手不放。
“我要杀了…”淑榆举起左手,准备一掌打晕少昂,再找机会送他下地狱。
正在这时,一道悠扬、甜美的声音在二人耳畔响起,制止了淑榆的下一步行动。“这位小姐,请您系好安全带,飞机将要在两分钟内起飞!”
“是哦!亲爱的,让我帮你把安全带系好吧!”
少昂迅速握住淑榆的另一只手,把她按在椅子上不能动弹,细心地为她系好安全带。
碍于空中小姐在一旁眯起眼睛子着他们,淑榆不好发作,只能任由少昂在她身上手脚地借机揩油。
飞机起飞后,少昂让空中小姐拿来一条毯为淑榆盖上,自自己则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祝你们月愉快。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叫我!”
空中小姐在为淑榆盖好毯后,抛下一句祝福的话,转身离开,看来她是在听到少昂对淑榆的亲密称呼后,对他们的关系产生误会,认为他们是—对恩爱的新婚夫“我们不是!我们…”
少昂空出一只手捂住淑榆的樱,阻止她说出准备解释的话。“小天,看来我们不但有缘,而且还很有夫相呢!”
“谁跟你有夫相,你简直就是个大无赖!”淑榆用力挣扎,希望把双手挣脱出少昂的掌心,然后好好修理他。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少昂仍然面带笑容,牢牢地握住她的双手,天!这小子,看起来细皮≈无缚之力的,想不到他的力气竟然比她这个常年累月都在训练的杀手还要大。
“小天!”少昂见淑榆挣扎累了,也不想理他了,便搞怪地出声吸引淑榆的注意力“我发现你的手柔柔的,真好摸!要是谁娶了你就可以像这样摸一辈子呢!幸福!”
“小昂,放开我的手啦!”淑榆只能忍住气,低声下气地跟少昂说话,硬的不行就换换的吧!她真的很不习惯和别人有任何肌肤上的接触。
甭独惯了的她,身边突然出现一个总是唠唠叨叨、死着她的人,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不放!你的手那么冷,我的手却很温暖、我们正好可以综合一下,你为我解暑,我为你取暖呀!”
如果展少昂那么容易妥协的话就不是展少昂了!短短的一句话顿时让淑榆沉默了、从来都没有任何人这么温柔地对她说过话,从来都没有任何人说过要为她取暖,从来都没有任何人给过地这么灿烂的微笑,虽然这话听起来老套又麻,可是却感动了淑榆,有种体快要从她的眼眶中决堤出来抬头看着少昂阳光般的笑容,柔柔地在嘴边勾起的弧度,完美得就像天使一样无懈可击!天使吗?守护她的天使!没想到,她这样在刀口上血的杀手也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天使!原来,一个浑身充血腥和罪恶的人也可以得到上帝的怜悯。
赐予她…一个…守护天使…
“你的眼睛好美!紫代表神秘,小天,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少昂越看贴在淑榆脸上的“人皮而具”越觉得与她的紫眸不相衬。碍于个人隐私问题也不愿揭穿淑榆的伪装,只能这样一语双关,希望她以真而目示人。
“啊!”可惜淑榆并没有听出少昂的意思。她懊恼地闭上眼睛,自责自己的大意,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遮住眼睛的真实颜色。
“不要!”少昂捧起淑榆的脸,迫使她睁开眼睛,
“不要闭上你的眼睛,要知道这是多么美丽的颜色,唯一真实的颜色…”
淑榆听出了少昂语气中带着的善意和赞美,在确定不是嫌弃和嘲讽后,她缓缓的睁开双眼,忽略了少昂的又一次暗示,完全沉浸在少昂说她的瞳漂亮上面。“真的吗?”
“嗯!就像明净的紫琉璃珠一样,就像晶莹的紫水晶一样…。那么澄清、那么美丽…没有一丝尘埃…”少昂向淑榆保证,想不到,从雅治身上学到的说话技巧那么好用,不过他和雅治不同啦,雅治很多时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对谁都一个样儿的;而他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呢!
“澄清?美丽?没有一丝尘埃?”淑榆喃喃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的双亲就不会抛下她,任她自生自灭;如果真是这样的庆,在一起训练的同僚们就不会纷纷对她敬而远之,让她孤独无助、紫是不吉利的颜色,有不祥的征兆,象征灾难、妖异还有恶。根本不像少昂说得那么美好,不过她醉了,醉在少昂的温柔话语和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中即使少昂说了假话,她也会相信,不会怀疑。终于…有人会安慰她、关心她了!
“小天!”看到淑榆出来的种种表情,少昂心中没有由地撕痛起来。他希望可以分担她的伤痛,保护她,让她永远是快快乐乐的,不要如此晦。
“嗯?”知道少昂是真的关心自己的,淑榆不再防备,或许,她可以和少昂成为朋友!
看见淑榆开始依赖他,少昂顿时忍住准备说的话。小天的性格如此强烈、倔强,一定非常讨厌自己对她的同情吧!为了不让小天再次讨厌他,所以他还是换个话题为好,以免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友谊又毁了。
“我发现你的右上的虎口处、中指和食指之间全是茧子,其他地方还有左手都没有呢!这是怎么回事?”
“天生的!”她闪烁其辞,如果她告诉少昂,手上的茧子是因为长期使用支和飞镖所至,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算了,还是不要冒险的好,她真的不愿意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少昂。她怕少昂知道她是杀手后会远离她。
“哦!原来是这样呀!”少昂发现淑榆没有说实话的时候,小舌头总会不由自主地伸出来,真是可爱极了。他体贴地没有拆穿,仍然握着淑榆的双手“知道吗?我有几个朋友他们手上的茧子和你手上的茧子长在同一个地方呢!你知道他们的茧子是如何长出来的吗?”
“他们的茧子并不是天生的,那些人不是拿就是用手术刀对付小动物,还有就是整天拿着特制扑克牌飞得天都是…呵呵,全是一群很有意思的人呢!”说到同伴,少昂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等到了台北,我会带你认识他们的。我想你们一定可以成为朋友的。”
“不用了!”如果少昂的朋友都像少昂说的如此神通,那么一定可以看出她的伪装,还是不要冒险的好。况且她的身份是杀手,不可以认识太多朋友的。她也只打算少昂这个朋友,才不想认识少昂的朋友,一起分享少昂的微笑呢!
“要的!我跟你说呀!小天,他们…”
“各位乘客,前方遇上大雾!请立即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系好安全带。因为气流的关系,各位乘客在机舱里可能会感到一些浮动。但是,请放心大雾很快就会散去!”
警报灯闪着红光,提醒人们系好安全带。淑榆感到少昂紧握着自己的手有些放松,急忙回自己的双手,牢牢扣住椅把,陷入自身的情绪中。没有与理会周围的动静。
自从上次在飞机上执行任务遇到大雾后,她很怕再次遇到什么气流浮动,那会让她想想不愉快的往事,无法自拔。
那个人很胖,挣扎得特别厉害,机舱随着气流浮动,温热的血全部溅到她的脸上、身上…。让她事后花了很多功夫才清理干净。当气流浮动更厉害的时候,那人肥胖的尸体居然从卫生间里滚了出来,未干的血像一道蜿蜒曲折的伤痕布在机舱的走道上。乘客们惊声尖叫着,那个人的亲属哭喊着,而那个人的尸体滑到她的脚跟前就停下了,七窍血,眼睛睁得很大,空但又不甘,如蛇信的血,骇人的目光充斥着她的视觉神经,让她感到更深重的罪恶,对自己的身份无比憎恶,一切的一切在遭遇到气流浮动的时候发生…她真的很怕再次遇到气流浮动,那会让她恶心』吐…
“不要怕!很快就没事了!”少昂看出淑榆的恐惧,伸手扶上淑榆用力扣住椅把的手,给了她温暖的同时,出鼓舞人心、让人忘掉一切伤痛的灿烂微笑。
“我才不害怕呢。”淑榆否认道,她不愿意被少昂发现自己脆弱的一面,那会更加接近她不愿面对的真实。
“其实是我自己很害怕啦!我知道,小天一定不会害怕的,所以要一直拉着你的手。这样我也可以变得勇敢些!”少昂很努力地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这正是少昂的优点所在,他感受得到当淑榆的恐惧却体贴又不骨地把自己想安抚她的话用了另一种让人出乎意料的表达方式。
“你…谢谢!“这时,淑榆真的找不到比“谢谢”更能表达心意的句子,硬咽地说。
“各位乘客!”执行机长走出机舱,虽然脸上挂着笑容还是无法掩盖住眉宇是的忧愁“因为前方的大雾来势汹涌,气流浮动极大而影响了本架飞机的导航系统,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弃机,等安全下降在太平洋再与援助队伍联系。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不要惊慌,在空乘人员的指导下,背上降落伞,从紧急出口下降,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成功逃生的!”
在听完执行机长的宣言后,飞机内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所有乘客大声的哭泣、尖叫¨控不已,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们身上。谁都不愿意离开机舱,毕竟在心理上还是觉得“脚踏实地”生命才会得到保障,即使此时的机舱摇晃得特别厉害。
空乘人员已经把紧急出口打开了,空中小姐为大家穿好降落伞,执行机长扯开嗓门劝说乘客弃机逃生。
虽然留在飞机上的结局是死亡,逃离机舱或许还可以获得一线生机。气流浮动得更大,让人无法站稳脚步。机舱里的乘客仍然不愿意把生命在一顶小小的降落伞身上。
少昂始终保持微笑,他拉起淑榆的手,走到紧急出口前,轻声安慰着每一位惊慌失措的乘客,俯下身子亲吻着机舱里的每一个小孩子,用笑容感染着所有不敢离开的乘客…
奇迹在少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下发生了。
人们仿佛在少昂身上看到了两只洁白巨大的羽翼,头顶上盘旋着发出光芒的圆环…还有那抹独有的笑容…
“天使!他是天使!是上帝派来拯救我们的天使!”不知从谁的嘴里突然冒出一句话,说中所有人的心声。
所有乘客擦去眼泪、冷静地面对事实,相互拥抱、接吻、祝福。随后,勇敢地从紧急出口跳下去…一个接着一个,井然有序,没有方才的紧张、不安,怀着对生的憧憬,努力去争取一线生还机会…
当所有乘客都离开机舱以后,少昂幽默地说:“我们也跳吧!如果再不跳的话,真的要提前到上帝跟前报到了。记住,你一定要牢牢抓住我的手哦!不然我会害怕得忘记要把降落伞撑开的!”
“噗哧…”淑榆被少昂打趣的话语和认真的神情逗得笑了起来。她学着“展少昂”式的诙谐对他说:“好啊!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嗯!我数到三,然后咱们一起跳下去!”他终于看见淑榆展笑颜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虽然隔着一层“人皮面具”但是他仍然可以感觉到淑榆是真正接受他这个朋友了!
“好!你就不要说那么多话了,快数吧!”淑榆催促道。很奇怪,在看到少昂的笑容后她就会忘掉一切的烦恼、伤痛和不快乐…他们现在的感觉好像不是面对着生死关头,而是要携手到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旅游一样。
“闭上眼睛,深呼吸,预备,一…二…三…跳…”
两人有默契地在同一时间纵身跳出紧急出口。
疾速的风呼啸在耳边,他们始终手牵着手,像两只鸟,自由自在地在蔚蓝的天空上任意翱翔。
少昂搞怪地大叫:“在我下面的太平洋老兄你好!我是可爱的展少昂,我们马上就要来投奔你了!你一定要做好准备,很温柔地接受我们哦!”“哈哈哈哈…”淑榆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如此放纵的大笑起来,居然会在太平洋的上空,和一个认识不到十二小时的朋友,卸下周身的利器,放松地降落,这是一种没有压力且不可思议的感觉。
随后,他们拉开降落伞,缓缓穿越绵绵的云朵,飘进无波无的太平洋里…
下落的速度逐渐加快,前一秒还兴高彩烈地在云朵中飞翔,下一秒钟只能对着蓝得发紫得太平洋发愁。
用视觉来测量距离的话,他们一定可以安全飘落在那艘救生小艇上,跟受难的乘客一起等待救援大队,滴水不沾,为完美的下降划上漂亮的一笔。可惜天不从人愿,他们双双“噗咚”掉入大海,成了两只落汤,溅起四处飞舞的水花。
“小天,你没呛到水吧?”少昂最先浮出海面抹去脸上的水问道。
“没有!”淑榆有些感动地说,少昂居然一直牵着她的手,直到他们落入海里的那一刻都没有放开过。
“还有力气吗?我们一起游到小艇那边去!”
“有!”回答得有些勉强,即使再强的人在经历了飞机失事、高空跳伞的精神和体力双重消耗后,也很难有多余的力气游上一段是算短的路程。
少昂知道淑榆的心余力绌,便用自己的力气辅助她向前游。对于像淑榆这样性格倔强的人来说,受不了别人对他们的同情,即使仅是善意的帮助都会令他们不快至极,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送出关心。
救生小艇上的人们伸出援助之手,把他们拉了上来。环视淋淋的衬衣,拧成一绳子,正在滴水的头发,少昂随意拿着旁人递上来的干布擦拭,甩甩利落的短发,虽然略显狼狈却不失以往的帅气。
再看看淑榆,只见她伪装在脸上的“面具”经过海水的侵泡后,像泡过水的面粉膨起来。原来精心打造的面孔呈现出来的是一种让人啼笑皆非的怪异效果。脸上的皮肤像上万条小虫在上面动,让她差点冲动地撕下这层面具。但是超人的自制力和忍受力不允许她这样做。披在肩上的长发并不如少昂的短发容易打发,不仅拧成一团而且还牢牢纠在一起根本无法分开。身上透的衣服显然成了第二层肌肤,将她玲珑有剔透的身材展示地淋漓尽致。
少昂自然是坐在不远处大吃“冰淇淋”外带欣赏淑榆脸上的“万变表情”全然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他不管到哪里,在什么时候,都可以处之泰然、自娱自乐。
“看什么看?”淑榆发现少昂“不安分”的双眼正贼兮兮地盯遍她的全身上下,急忙用双手捂住前。脸颊不由微微泛红,可惜隔着面具,少昂看见的仍然是被海水泡过的“大冰脸。”
”当然是看你喽!啧啧!小天,真看不出来呢。想不到瘦得可以被风吹倒的你竟然那么有料。”少昂吊儿郎当地回答。眼神还是不避嫌地停留在淑榆双手摆放处。这么养眼的镜头,不看的人就是白痴。当然前提必须是…对方是他有好感的女子。
“狼!不要脸!”他怎么还在看呀?
“小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东西应该拿出来和朋友分享!”少昂意有所指。
“你这个狼,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当玻璃球。”淑榆很想摆出一副又气又凶的样子,可是每当面对微笑的少昂的时候就无法如愿了。平时寡言的她,在和少昂逗嘴时一点都没有词穷的尴尬。
“唉呀!人家好怕哦!小天好凶哦!”“怕就不准看我,转过身去…你…你怎么还要看呀!”
“虽然怕,不过还是要看,嘿嘿,正所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呀!”
“你这个大坏蛋!”淑榆知道说不过少昂,抡起拳头向他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