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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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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一个美丽的夜晚。

  风尘仆仆搭飞机前来的秦宴儒并没有到教授为他订的饭店休息,也没有参加酒会。他意外的来到原颖人的公寓门口,也得到了原颖人意外惊喜的吻。四下无人给了他们勇气,黑暗给了他们热情,偷了个空,在大门外的暗处以一吻诉尽衷情。

  “我以为你明天才会来!”今天是周五,她没料到他会来;柔柔的贴在他怀中,反正四下无人。

  “明天原本有一堂课,但与一个英文老师调开了。一下课就搭飞机上来。”

  “你吃了吗?”时间正指着晚上九点。

  “我回饭店时再吃。”

  “那怎么行,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吧!”原颖人立即转回屋内,提了皮包偕他一同下楼。

  他们简直像牛郎织女了!人家是七夕相会,而他们也只有住周末才见得到面,相同的相思难耐。

  也因为有罗京鸿那家伙在一旁作比较,才越发让原颖人觉得秦宴儒的稀有珍贵!恋情中有配角也是不错的。

  “会不会很累?明天应付得来公事吗?”约会的时间被分走了,难免会不开心,但她实在担心他来往南北会过度劳累,宁愿多一点时间让他休息。

  秦宴儒拂着他最喜欢的那一头蜷发,一同坐在餐厅一隅,闻着她身上香皂的清香,有些恍惚神。为了争取一些时间来看她,再累也值得!

  “可以的,明天事情不多,早上的时间与罗素研究着手的方向与进度,不会太累。”

  “哦…”她微微拖长尾音,心中感到有点不自在!天!不会是嫉妒吧?使女人丑陋的天敌…她是小说作家,不可以这么小气,她得大方又开明…但…仍是在意呀,怎么办?自我建设不足。

  秦宴儒轻轻在她耳畔道:“介不介意与我一同去?当然,如果你觉得乏味的话,我不会强求…”

  “我愿意!”她急急的响应,然后发现自己语气太急切,连忙捂住嘴…老天!她在干嘛?

  他低沉的笑声不带任何嘲,只将她更搂紧了些,在她太阳印下安抚的亲吻。一下又一下。

  “你好可爱。”

  “吃醋的女人是最丑的,尤其是吃醋!”原颖人低喃,近似自言自语。

  “只要不过量,会是个可爱的情绪,代表彼此珍惜着对方,在意着这份情感。”

  他们的感情虽然不曾有狂热,也没有什么误会分合;淡淡的来,仔细的培养,一点一滴互融人对方的心中。看似平淡,却不代表情感的种子萌芽后不会茁壮。一旦奠定了基础,会在意对方、关怀对方,表现出情绪,都是正常的。要是面对外力的威胁无动于衷才糟糕呢!那代表无望。

  原颖人嘟起了嘴。

  “不分平,你从不吃醋,只看我笑话。”

  “你又知道了?”他失笑,温暖的眼中含着诚挚,坦言道:“我一直在意着的,即使罗京鸿强自宣称你们是男女朋友时,我心中已有了份淡淡的失落感,多奇怪是不?当时我们并不算认得,我没有理由为此感到若有所失。但当时我又想,你是个美丽的女人,任何男人看到美丽女子心有所属难免都会感到怅然。后来又见了面,我有些诧异你眼中的光采竟为我而闪动,几乎要怀疑自已是不是眼花了。因为我不足以好到让女孩子为我闪动光采。我心动了!但不知如何对待心中的悸动以及你,所以不敢有任何表示。让女孩子打电话来是男方的不对,可是我只敢等待,不敢去找你,天天的等,总希望电话响起时,传来的是你的声音。可是,我没有等到,也终于死心了。那时有一位当地女孩对我表示好感,我还莫名所以时,家人却催我回家相亲。我就回来了。然后第三次见面,在我们的相亲宴上,我才敢偷偷的想,也许我们真是有缘份的,也许我也可以鼓起勇气来追求你。两地分隔,我担心的比你多!你是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又身处大台北市,多少青年才俊可以任你挑,远在桓,我丝毫无能为力。”

  难得听到他心中所藏的话,他肯说,代表已对她了心,她也就不再有任何猜疑了。原颖人不给他最美的笑容,轻道:“要男朋友我早了。可是呀!我一直相信,一定有一个男人,值得我倾一生来等待,无怨无悔。我相信要伴我一生的人迟早会来,那个人…”她抬首看他,深情道:“我知道他已经出现了,我知道他会呵护我一生,而我将用所有的爱恋来回报。你想,他是否会把心交给我?”

  “会的!他的心早已到你心口,只是你尚无察觉而已。”他低首吻她。

  然后,在璀璨星光布的今夜,他们以心许下今生的盟约。原颖人…这个美丽的作家,终于找到了她的真心守护者。

  不当她美得过火,不当她可亵玩,不当她花心滥情,真正看到她保守而纯真的内心,与她心…她想,她可以让她的读者知道:真爱不死。因为她见证了爱情,让她身为美梦制造者的职业更加重其份量。

  她以她制梦的方式,谈了一场“原茵”该有的恋情。倾付了完全的真心。谁还能说她是自我催眠来着?应该说,她示范了一次爱情冒险,并且不旦没阵亡,反而载而归。小说世界,不再是骗人的东西,因为她实现了她的理想。她一定要告诉她的读者们…只要有爱,没有一颗芳心会寂寞…

  原颖人轻飘飘的飞进公员,已快凌晨两点了!正好是萧诺吃消夜的时间,她才醒来没多久。当她开始白天睡,晚上起来时,代表她又要开稿了!

  “太强了吧!你已有三本稿在田主编那边了!”原颖人低呼,不是忌妒萧诺的本事,而是怕再度接到田大主编的轰炸!她老人家由于更年期到了,分泌不顺,所以习惯性随便抓了一个理由找人叨念!最佳对象就是她这颗软柿子。恰巧萧诺有的快笔来衬托她的行!尤其当今恋爱重要。她那来的空写小说?要写也要等将来结婚后有房屋贷款压力、有布压力之后,说不定她会写得比萧诺更快,但现在?免谈!她一个字也不会写!

  萧诺看她一脸陶醉,抱问:“你那白马王子灌输了多少口水给你?三魂七魄全飞光了!”

  原颖人挥挥手。

  “哎呀,你不懂啦!没恋爱过的人无论我怎么形容你也不会明白!”

  “呵!变成专家了!相不相信我比你还会形容接吻的感觉?”萧诺捧着泡面吃,顺便提振精神。

  “我相信!因为我们会幻想,也会看书,把简化繁是我们骗稿费必做的工作!”

  “你们没有许下生生世世的盟约吧?”萧诺不怀好意的问。

  原颖人也坏坏的笑回去

  “我才没那么笨!”白痴才会互许下生生世世的约定!谁知道下辈子会不会是相同的别?如果都生为同,是否就要当同恋了?更糟的是,轮回之下,成为父女,母子,怕不****了?更甚者,两人分生不同时代,又因前世有盟约,所以当了永生的孤寡,多亏呀!

  是哪个灵异学家说的:誓言的念力在许诺之后有其强烈的效用,绑住了彼此的来世,不得自由!幸运的,再度成为夫,若不幸,只好成为天伦大悲剧了!

  以前她们看小说时,皆讨论过这个问题。大多数作家喜欢以“生生世世”来表示爱情坚贞伟大,事实上起这种誓危险的。何况今生今世都不见得会幸福到死了,还敢互许来生?多惨呀!而且,萧诺更提了一点:老是与同一个人恋爱有什么好玩的?一对夫做上三十年就够腻了,下辈子应该换换口味,也许有更好的,不然图个新鲜也好。再者,即使是相同灵魂,身体皮囊仍是个别存在,有自己的意志力,谁有资格在今生论来生,指示要如何做?为何来生要受到今生的指挥行事,不能重新过活?

  做人要厚道,在今生如果不愿接前生的孽障,就不要在今生造孽祸延来生。一笔一笔帐各自算清,让每个身体有了生命后就是全新的开始。

  什么生生世世?顾得了这辈子就该偷笑了!

  多美妙呀!写小说的人总是想得比别人都多,所以才不会轻易跳入陷阱。把一些老掉牙的剧情∧言拿来仔细研究;不仅好笑,又可以在反方向找出新想法,然后下笔写些更能引起读者大人喜爱的故事!

  实在说,若跟着人家步子走有什么意思?真正要当笔耕者,就要耕出自己的心血,否则当真白来这一遭了!在引退前,至少得要有过灿烂的一刻;就像生命,不必要惊涛骇,但要发光;平淡中走过,但要有意义。

  否则当真是…回首向来萧瑟路,也无风雨也无晴了…悲惨的灰暗!

  想到她们曾有的论调,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两个作家同住不是没有好处的。互贬、互损、互较劲,然后看到相同的小说拿来讨论一番。

  谁说写小说要灵感来着?当你看了一本小说,即使是不好的,三两句的内容反驳下来,或与内容表达的意见不合,马上就可以下笔挥洒故事,而写出理念不同的东西。或者对着一本好书赞不绝口之余,又因故事内容当可有别的发展,又开始天马行空了!什么叫灵感?一开了稿就要有全部故事的骨架,如何着墨则是随心所,不偏离主题就好。然后非常重要的是,要注意情节的进行不能太快,非要熬到十一万字不可。而那“熬”字诀又不可以拖泥带水得让人察觉出来!也就是混水摸鱼要混得很不着痕迹,由此才得以见到作家的真工夫…看谁会拖!

  结论是:写小说是不需要灵感的…萧诺名言。

  “但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天天喊灵感呢?”原颖人反问。因为太多人向她们问如何找灵感。

  萧诺喝了一大口汤。

  “因为业余者通常无力架构完整的骨架大纲,随想随写,写到一半,完蛋了!无以为继,便说没灵感了!其实写小说的架构或灵感早该在下笔前编排好,一次列二十种不同发展备用也可以,但真正下笔后就不能再想了!我实在懒得一一回信告知读者所谓‘灵感’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让她们去摸索吧!一旦她们成了作家就知道了!”

  “是呵!多无情!不理那票读者,亏她们这么崇拜你。”原颖人拿起桌上的一封信,抛给她。这女人专与读者作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我并不希望因为我的热心协助,而出现了‘练华二号’。当作家这码子事,我鼓励他犹可,教人下笔就不好了。”

  “为什么?多一个徒弟很好呀!”至少目前尚无人愿意做“原茵二号。”

  萧诺冷淡一笑。

  “我初出道时,有人夸我为‘琼瑶二代’,认为那是天大的光荣,要好好努力,别弱了威名。要不是那人真心的赞赏,我一定会让他下不了台!谁想当他人的影子?为什么不能是独一无二的‘练华’?而居然在那么努力后还被归类为某大师的影子!不管是什么东西,一个就够了!我只愿当没没无名的‘练华’,不当大名鼎鼎的‘琼瑶二代’。”

  作家的傲骨,不屑作他人的光影。

  “你有某种程度的孤僻,不易相处。”原颖人下了结论。这种人不结婚也是好的,否则要当她丈夫则必须是个圣人了!三岁小阿也知道,中国史上唯一的圣人生在秋时代,再没有第二个了!

  “所以说我可以当朋友,不好当情人!”这也就可以说明如今恋爱的人是原颖人而不是她的原因了!

  “知道吗?小说会展示出作者的观感与内心世界。即使我们变再多花样也是走不出自己的性格,依然是那调调。初见你的小说,我就知道你是个为外表所苦的女人,然后你渴望命定之人的出现!一个温柔又敦厚的男子。”萧诺分析着。

  原颖人颇有同感的点头。

  “潜意识吧!想嫁人的女子心中都有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王子,只不过少了五官而已。其它皆备。”

  萧诺笑问:“为什么我们一见面总是在聊写作的事?”

  “那是因为读者大人们正如此希望。”

  小说故事中,总爱以误会来制造一些高,以让相爱的男女在误会澄清后更加恩爱。

  但现实中“误会”却是难安排的,尤其像现在,午餐约会变成了三人行,连急智如罗京鸿也忘了该随机应变!

  谁会想到秦宴儒会带原颖人前来?罗素与罗京鸿都傻掉了!这情况有什么误会可以制造?不知是秦宴儒太聪明,还是他们当真已走到难分难舍的地步?连分开一下下都舍不得!

  他想要的女人正依在别的男人怀中…这事实象针般刺得罗京鸿不仅眼睛痛,连一颗心都快穿孔而亡了!以前纯想象还不至于那么难受,现在亲眼看到,却几乎承受不住!以前他总是以胜利者的睥睨之姿站在秦宴儒的位置上,接受挑战失败者眼红含妒的仇视、欣赏他人的挫败与不甘!如今角色易了位,他才知道他能活到今天实属奇迹!没有一个失意男人会不想杀掉他的情敌的!此刻他正想这么做,如果他手中有的话!

  原本躲在暗处拿着傻瓜相机决定当一天傻瓜的他,不忍见大妹对场面走样的无措,完全失控的情况,她那颗天才脑袋也会罢工。所以三人行成了四人行。

  “学长,好久不见,我以为今天公事的场面你会一个人前来,颖人是个作家,恐怕不太受得了一些数字、公式解答之类的乏味话题。”他完美的展现翩翩风度,以稔的口气直呼原颖人闺名,企图以这方式来回扎一下秦宴儒的心,以求公平。

  秦宴儒仅笑了笑,以一贯的诚挚回握他伸来的手。

  “颖人在台北的时候亏你多照顾了。不过,我已问过她的意见,她愿意陪我枯坐一天,也真委屈她了。”

  “才没有呢!”原颖人握着他的手臂摇了摇,更形亲昵却又含蓄的偎近他;只要能看到他,即使一天不开口又何妨?那来委屈之说。

  罗氏兄妹黯然的对看一眼;罗京鸿是失意又挫折,而罗素则是遗憾…要再去找一个优秀的数理高材生来合制个天才儿童不怎么容易,更别说品格这么好的。希望她在步入更年期之前能找到另一个!唉!

  四人在餐厅落座后,点了餐点,立即进入讨论的情况。专门又乏味的话题,门外汉自是介入不得。原颖人只是静静的托首凝睇秦宴儒专注认真的神情…世界上最帅、最人的男人是对工作抱持认真而专注的态度,一张再平凡的面孔也会因为专注而发光,迸发四的魅力,让人失魂倾心!她当然不会要一个工作狂,不要命似的燃烧生命去堆砌事业,那种人说来还算得上有些变态。

  堡作时全心全意,休闲时不必要记挂工作,全心休息,偏重一方或失了平衡都是不好的!

  然后她又打量起罗素。很典型的一个美人胚子,含有知与现代感,一看就觉得是那种高级知识分子。美丽的面孔不曾刻意修饰,展纯净自然的气质,又加上出身世家,贵气的举止威仪使她不至于沦为不修边幅的邋遢。

  在工作时双眼会闪动光采,完全不像乍相见时那种迷路的无措表情给人错觉。他们罗家四兄妹都是在上天眷宠下产生的俊男美女,看起来非常的赏心悦目。

  作家的一大通病,就是喜欢去分析他人的性格,去欣赏美丽的人种,来开发形容词以用在笔下人物的描绘。秦宴儒怕她会无聊,其实他并不知道,作家在人群中永远是最沉默的人,因为她忙着研判各人种的表情,以及表情转变时带出的情绪,再衍生出自己独特的用语化为文字。

  她坚决不会去写真人真事的爱情故事,因为很难符合她对故事内容的要求。作家生来一颗天马行空的头脑,就决计不会采用现成的故事来搁置自己的大脑。可是观察他人的表情就不同,那好玩多了!人人都有五官,表情却变化得千奇百怪。就像现在,坐在她对面的罗京鸿,他不过是双眼微眯,却立即可以让人感受到他已经无聊得快喊救命的心情,简直快要不顾形象的打起瞌睡来了。

  原颖人并不打算放任自己心软的去招呼他,因为他并不真正需要谁来安慰;他那种赌气的表情表示他相当在意她与秦宴儒的事。这种人太牛皮了,少惹为妙!不然怕是一时好心又招来纠。尤其近来罗公子大吃闭门羹之余,恐怕对萧诺死了心,在下一个目标未出现时,她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可是罗京鸿已经熬不住了,在呆坐了一小时又四十钟分之后,已是他忍耐寂寞的极限,一双桃花眼投到她脸上。“我们去外面的花园走一走可好?”

  “呃…”原颖人想要拒绝,又不习惯当面给他难堪,毕竟目前他已不算在追求她了。再用以前不留情的面孔对待,未免失厚道。

  秦宴儒不忍见地无聊,鼓励道:“去走走也好,再一个小时就可以结束了。”

  颖人依了他,千依百顺得让老吃闭门羹的罗京鸿好生嫉妒。他今天一定要问清楚作家的大脑都装了些什么?居然舍第一男主角而去将就平凡配角!

  “我到底是那里不好?”

  走到花园的凉亭中,他面对她问着。这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攸关罗大少往后人格自信心的建立与摧毁。

  原颖人楞楞的看他。

  “你又不作犯科,怎么可能会不好?刚刚那个女服务生还一直偷看你,你不满意吗?”一个条件上等的男人居然会问她这种问题!

  罗京鸿一手撑住她身侧的柱子,拉近二人的距离。

  “我一直不明白你拒绝我的原因。”

  “每个女人都想嫁给像你这样的男人,但你们这种男人稀世少见,所以我挑平凡男子…这么解释,有没有让你感到安慰一点?”原颖人小心的哄他。接连两次受挫的男人需要听好话。她今天恰懊尚未行一善。

  他苦笑的摇头。

  “你当我是三岁小阿呀!糖哄不了我了。看在我苦追你两个月未果的份上,你老实说吧!”

  “可是老实话很伤人的!而且我早已说过了!”她不太好明指送他锅贴那几天的火爆脾气、口不择言,早说出了她的理想与拒绝他的理由。可是他固执得不肯相信。

  “咱们心平气和的谈一次,气话做不得准。”

  “好吧!”她在石凳上坐下,深思的看他。“我恨被搭讪,因为会前来对我行注目礼的男人都不会对我存正经的想法,只想玩一场没有责任的爱情游戏而已。”

  被她说中了!罗京鸿当时也是那想法,看来这傻大姊型的美女居然有这么感的心思,他到此刻才有些觉悟!

  她又道:“而且我是个很保守的人,玩不来都市人的手法;又希望当有朝一,我结婚时会有一个全心全意对待我的丈夫。太好看的男人即使没有意思偷腥,也会有女人自动靠过来,何况你又如此有身价。我不愿冒险,许下了一生的誓约就要丈夫专为我所有。你做不到的,不是?”

  “难道你完全没有心动过吗?乍见时,人都是以貌取人的。”

  “没有。”原颖人遗憾又抱歉的看他。“因为你不正经的对我抛媚眼,又追了我到桓。对你这种打猎心强的男人,我很怕。萧诺说我很保守,但在爱情上却要求主控权。宴儒算是我自己追求来的,我想,我需要的丈夫是会让我心疼又想照顾的那一种。我有一种渴望,想照顾他一生。”温柔的眼波,投到餐厅内正专注讨论的侧影。

  他被打败了!失败的原因在于这个女人的大脑有问题!罗京鸿终于忍不住向天空翻白眼!这女人怕被追求!他败在主动出手上!如果当时的情况是由她先对他抛媚眼,他们才有希望成一对是吗?不过他怀疑当时若是那情形,他还会搭理她吗?不会!主动投他怀的女人可以排到太平洋去了,她这中等之姿那可能引起他注意!并且搞了两个月还沦为配角!呕死他了!

  不过,他仍作垂死的挣扎…

  “但…我先出现的呀!你们小说里不常在写:先出现的男人必是第一男主角!”为什么他是例外?不公平!

  原颖人怜悯的看他。不忍心告诉他,身为作者,有时候为了与读者唱反调,不惜写招来唾骂!然后吸引他人的注意力!第一个男子出现,却不是最后男主角的原因向来只有一个…被安排死亡!罗大少尚能健在,理当感谢上天仁慈宽厚善良。居然还敢提出先来后到的顺序!

  “一切都是缘份。”

  唉!多烂的词儿,但最不伤人。原颖人叹气的发现她“行一善”所做的善事已预支到冬天去了!她是如此的善良。作家嘛!善良温柔是应该的。

  罗京鸿也叹了口气,他放弃了!他真的放弃了!两个月来死追活追是何苦来哉?这女人根本不值得他追!他们家的怪人出现一位也就够了!不必要再给自己找一位!原颖人根本连玩也玩不起来!追来何用?

  老天呀!他要抗议!这些日子以来不仅什么也没捞到,还被任意糟踢、蹂躏,害得他这位全台北首屈一指的大帅哥失去一切信心!不仅如此,更惨的是让两个女人免费叫骂!吆来喝去,然后惹人笑话…

  他陷入极度的自怜中,没发现原颖人看到秦宴儒已向她走来,立即对他说再见,同爱人走去。他只觉得,他一定被谁玩去了!是谁?到底是谁安排这一切?

  “他怎么了?”搭上公车,往图书馆去的路上,他问着。

  原颖人舒服的靠在他身侧。

  “他想知道为什么近来不受女子青睐,知道后却又承受不住打击。”

  “相信他很快就会恢复信心。”秦宴儒真心的说着。像罗京鸿那种耀眼的男人,只有意气风发才适合他的气势与光华,立于中心点受人瞩目。

  “我觉得罗素非常美丽。虽然罗蝶比较会精心打扮,但那种知美非常吸引人。”原颖人向往的轻道,明白自己即使努力学也学不来。

  他摇头,如果颖人看到罗素在数理以外的面孔,必然会严重幻灭!但,她之所以会当作家,就是因为她有丰富的幻想能力,并且自得其乐,他何需去点破什么?而且背后道人长不道人短,是基本的礼貌。所以他没有响应什么,只道:“在我眼中,你是独一无二的。”

  她笑靥如花,红红的脸埋入他敞开的外套里头,心满意足的发现这怀舒适得足以让她依偎一辈子。

  在乡下,相亲的结果有两种。一种是对不上眼,不必多说。另一种是对上了眼,约会几次,两家人立即开始着手打理结婚事宜,有效率得令人咋舌!要是都市人呀!若看对了眼,好歹也要走个一、二年来观察未来,那里会草率的在几个月后决定一生!

  所以,当田牧莲大主编接过原颖人亲手奉上的订婚喜饼时,下巴都掉下来了!

  也难得的,今天两位大作家同时光临出版社!在气温怡人的五月天,只要不下梅雨,天天都适合外出。所以萧诺才会与原颖人一同移驾过来,为求看田主编的表情。

  “你…你订婚了!”田牧莲久久才从喜饼的震撼中回过神,直盯着原颖人左手食指的金戒指。

  “家人决定中秋节让我们完婚。因为宴儒适合在三十岁娶,过了就不好了。”

  “可是你与那人认识还不到三个月…事实上扣掉中间的聚少离多,你实际上只与他相处不到一个月!”

  “唉!爱情是不分时间与空间的!”萧诺很文艺腔的吐出这个句子。

  “呀!你也来了?”田牧莲这时才有空分散注意力看到萧大作家娇小的身影。又被吓了第二跳。

  “稿喽!”

  也难怪田牧莲会吓到!这个萧诺,当她不愿出门时,即使出版社就在隔壁,她也会以挂号寄稿件…而且选她高兴的时候。为什么?因为有时候懒得开口与人东扯西扯;今天肯大驾光临,不想吓到人也难!

  原颖人看到田大主编眼睛又瞄回她,立即自动开口:“也许是快了一些,但我相信他会是与我共度一生的人。放心,我们那里不兴离婚。其实你应该高兴才对,我嫁人后会比较专心赚钱。”

  “唉!年纪轻轻的,这么想不开!这年头有几个人当得起单身贵族?早沦亡到单身民去了!我以为只有那种人才会急着嫁人。”田牧莲根本是在哀悼以后少一个人可以咬耳朵,多空虚呀!

  原颖人忍住笑,一本正经道:“我妈说的,早生儿子早做娘,免得将来老了再生,会被儿子嫌不够貌美年轻丢面子。”

  “啧!”两个女人齐嗤之以鼻。

  “别这样嘛,我是特来请你届时当我的伴娘,萧诺答应了,你不会不答应吧?”原颖人的口气有一点点可疑的威胁。还没当新娘,却有了当新娘的光采,容光焕发,一副沐浴幸福中的面孔。

  田牧莲哇哇大叫…

  “敢情是倘若我不答应,你就要投笔从夫去了!大作家,谁带坏你的?”

  纤指直指萧大作家暗小姐。

  “她说你适合以威胁待之。”

  “萧诺,咱们远无冤、近无仇,你…你…”萧诺在一旁纳凉,不言不语。她自己的应对措施就是不开口,让他人的独脚戏唱不下去。

  “天呀!以后我不会再建议你们一同来出版社了!我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田牧莲哀鸣不已。

  这让原颖人立即心软了下来,不理萧诺阻止的眼神,忙道:“田姊,别这样,不然我今年多写一本好了…”

  “至少要三本!”田牧莲马上恢复精神的眸光,讨价还价。

  然后原颖人知道自己又上当了!不必转回头看,就知道萧诺那天真无的脸上必定堆了看白痴的笑容!于是气呼呼的目瞪田大主编…

  “你要来当我的伴娘,而且不但不会有红包可享,还要你包个大礼来才可以!”

  “那有什么问题!遍后的情况我无法掌握,只好趁婚前多榨几本书存盘了!可怜我这个小小的主编,为你们着想,还得…”

  “别又来了,这一次我不会再心虚内疚了!”原颖人受不了的低叫,起身道:“好了!不多说废话,反正我的来意已说明白了,待会儿还要去找朋友那儿,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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