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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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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令一出,群雄舞,三强臣服,如虎添翼,无往不利,势如破竹…称霸天下,王者之福’…”

  齐观眯起眼,立在黑暗处,观看着远处的战况,念著那首在黑白两道传已久的口诀,冷峻的嘴角突然拉出一道上扬的弧线。

  就是这里了,二十年前,英雄令在此出土,开启了一连串的争端,如今,它又被傅止静放回原来的地方,藏身在这个封死的地底中。

  只不过,即使是从变傻的傅止静口中说出,但这个消息的可信度有几成?

  就在宫入口前,齐天王朝中由各堂口挑出的菁英悍將,在海克和大野诚的领军下,正与六韬馆的黑武士们打成一团。

  其中,还有不少他一手栽培、专门要对付黑武士的“侠客兵团”混在其中,这批侠客完全仿照六韬馆的训练方式,特地由中国少林寺聘请武术高手前来指导,实力可说与黑武士不分轩轾。

  侠客兵团更是齐观他个人的专属部队,不只各堂主,就连父母亲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他靠著他们管理庞大的齐天王朝,因此,齐天王朝内外的所有事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这次的行动,在侠客们的协助下,齐天王朝暂时与黑武士打得平分秋,战况堪称烈,但是,他却嗅出了一丝诡异的氛围。

  黑武士们移动的方向不太对劲,他们似乎有意无意地引海克他们进入宫…

  又过了半晌,熊力回来报告“少爷,黑武士被击退,我们的人已冲破防线,进入地底宫了,正等你进一步指示。”

  “嗯。”他轻哼,这么快就打赢?未免也太容易了…

  “请问,你要亲自进去宫吗?”熊力询问。

  “熊力,你去。”他道。

  “我?”熊力一怔。由他…去拿英雄令?

  立在齐观身后的庞德同样吃惊,是刀疤的脸闪过一丝不

  “我们一起研究过宫地图,你应该知道怎么拿到英雄令。”

  “但…那么贵重的东西…”熊力暗暗握紧发汗的手心,力图镇定。

  “我相信你会把英雄令完好地找出来交给我,是吧?”他转头看着熊力,目光锐利。

  “是。”熊力一凛,恭敬地道。

  “为了安全起见,庞德,你陪熊力一起去,叫海克和大野留守在外。”他又道。

  庞德一喜,马上上前道:“是。”

  熊力的目光不悦地扫过庞德,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他很清楚,少爷是想用庞德来监视牵制他。

  “根据红外线探测器的扫描,在宫的最深处密室有类似英雄令的矿石反应,你们就照著地图上的解析,避开机关,直通密室。”齐观又道。

  “是。”熊力和庞德同声道。

  “走吧!别浪费时间。”他挥手。

  熊力和庞德马上冲向宫入口,在几名手下的护送下,进入地底宫。

  齐观盯著他们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过了將近十分钟,才淡淡唤道:“闲影!”

  一名身穿黑色战斗服、整张脸蒙在黑布罩里,只出两只眼睛的男子从暗影处定出,立在他身后,彷如他的影子。

  闲影是侠客兵团的总指挥,除了管理侠客兵团,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贴身保护齐观。

  “是。”

  “冯家人的反应如何?”他问。

  “他们很平常,一点也不惊慌。”闲影的声调竟和他很相似。

  “哼!是吗?那就更令人起疑了。”他冷冷地道。

  “属下担心里头会不会有什么埋伏…”闲影道。

  “埋伏?也许不只有埋伏…”他思忖著。

  这种地方,是个设陷阱的好地点呢!以傅止静的智慧,应该不会白白浪费,但,她会在里头搞些什么花样?把敌人进了一座地底宫,如果是他,唯一会做的,就是!1

  他脸色微变。

  这时,闲影听著挂在耳上的对讲机传来的报告,随即道:“少爷,熊总管来电。”

  “嗯。”他伸手。

  闲影將对讲机递给他,他拿近耳边,问道:“熊力,什么事?”

  “是,少爷,我已经找到黑玉石了!探测器也测出里头确实有颗翡翠…”熊力的声音难掩兴奋激动。

  “很好。”

  “我马上就把它拿出去交给你…”“不用了,那颗就送给你和庞德吧!”他眯起双眼。

  “什…什么?”熊力呆住了。

  “记得,死都别放开啊!”他讽刺地道,说罢,直接切断对话,將对讲机还给闲影,并下令:“叫侠客们收兵,我们走。”

  “那熊总管和庞德呢?”

  “就让他们留下来吧,为了自己的主子而牺牲,应该不会有遗憾了…”他冷冷一笑,转身就走。

  能力是父亲的忠仆,而庞德只是母亲的眼线,这件事他早已心知肚明,这对夫从以前就貌合神离,一切的起因,就是英雄令。

  案亲长久以来对英雄令著魔,因而忽略了母亲,母亲因此怀恨在心,种下心结,经常有意无意阻碍父亲的计画,两人关系于是陷入冰点,连带著也加深了齐天王朝东西方堂口的嫌隙。

  后来,父亲病倒,母亲迳自安排他接掌帮主之位,父亲又气又恨,不得不出权力,对他这个独子也有了莫名的戒心。

  他很清楚父亲在怕什么,父亲始终怀疑自己的病是他和母亲联手下的毒,同时也忌惮著他的能力,深怕他得到英雄令之后会据为己有,才会派熊力就近盯梢他。

  至于庞德,则是母亲安排在他身边的斥候,一来是保护他,二来是监察他的一举一动,他的父母,正透过他在暗中互相较劲呢!

  他明知如此,却从不拆穿,毕竟熊力还算有点能力,而庞德的存在也无伤大雅,反正看两只虚伪的猴子在他面前耍猴戏,也有意思的。

  不过,戏总有看腻的一天,他让他们活到今天,他们也该感恩了。

  “可是…英雄令怎么办?”闲影紧急撤掉所有侠客,又问。

  “里头的英雄令是假的,而且,还被动了手脚…”他冷冷地道。

  他话声刚落,一声轰然巨响突然从宫深处爆出,撼动大地。

  “轰!”闲影大惊,瞠目转身,急忙护在齐观背后。

  只见烈焰火砾四窜飞,浓烟烧呛,但过了几秒,整个宫入口应声崩塌陷落,把所有入侵者深埋…

  宫处传来齐天王朝部众们惊恐的嘶吼和呐喊,齐观却背对著这血腥的一幕,头也不回,脸上挂著近乎残酷的冷漠,仿彿人命对他来说,毫无价值。

  “天啊!是炸弹…”闲影气变脸。

  齐观大步走向停在远处的黑色轿车,此刻,他脑里心里想的,只有傅止静一个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耍著玩的一天。

  暗止静果然在她自己的大脑做了些预防措施,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催眠之类的吧?她刻意利用错误的记忆,让敌人自投罗网,心机之深沉,谋略之周密,简直无人能及!

  “呵…好一个傅止静啊…”他咬著牙狂笑,口被灼热的气流著,他感觉得出他的心正在狂速搏动,他的血正在急遽窜,一种夹杂爱恨恼火的兴奋感,刹那间遍布全身。

  他怎能放过她呢?怎么…舍得放过?

  那个古灵怪的女孩,现在在做些什么?是沉睡?变傻?还是…

  还是早已清醒,正等著验收她的胜利?

  一想到此,他警觉地抬头,环顾著被焚烟灰幕遮蔽的四周,低喝:“闲影,叫侠客们留意,也许会有一场硬仗…”

  他话未说完,就听到一阵阵响!

  “砰!砰砰砰!”“少爷!危险!”闲影惊呼,上前將齐观扑倒。

  子弹在他们头顶飞窜,空气中,有著浓烈的杀气,齐观轻哼一声,道:“闲影,给我。”

  “不,少爷,这里由我们处理,您先避一避…”闲影急道。

  “。”冰冷的一个字,代表著不容违抗。

  闲影不得不將身上配备的交给他。“少爷…”

  “难得正面对决,传令下去,全力反击,就痛快地打一场吧!”他將上膛。

  “那您…”

  “我要去找傅止静。我想,她应该已经到了,而且,正在等著我…”齐观望向东方,深沉地笑了。

  看来,傅止静还想继续玩下去呢!

  没问题,她想玩,他绝对会奉陪到底。

  ***************

  暗止静立在战场外围观望着,脸色有些困顿,眼睛也有些酸涩,可是仍强撑著精神,不肯错过这场她一手导出来的好戏。

  听说,齐观并没有进入地底宫…

  那个男人,比她想像的还聪明呢!聪明得…让她几乎有点喜欢上他了!

  以他的自尊,被摆了一道,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接下来,他会如何反击呢?

  一想到他又要出招,她的脸上缓缓漾起一抹俏皮的笑靥,心不自觉地雀跃了起来。

  大概没有人会了解,她和齐观过招时有多么过瘾,以前听九叔公说,打架要找实力相当的人,打起来才会好玩有趣,现在她已经能体会这句话的意义,在人生的战场上,找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战一场,永远比没有对手而轻易获得胜利来得充实有趣。

  所以,她已等不及,等不及想见到齐观,这种热切的情绪,也许已和等待著情人没什么两样。

  “你不该在这里吹冷风,天动一再代,要你待在车里休息。”月惊鸿如一阵风般悄然来到她身边,蹙眉轻责。

  “没关系,吹冷风才能保持清醒,不会让我昏昏睡。”她转头朝她笑了笑。

  “你怕你睡著了,醒来之后又变笨?”月惊鸿问。

  “一个天真傻气的主人,应该也让你们害怕吧?”她嘲地盯著月惊鸿。

  “不会啊,主人笨一点,我们会轻松些。”月惊鸿嘴硬地讽笑。

  “意思就是,我让你们很辛苦啰?”傅止静噗笑一声。

  “哼,你应该心里有数。”跟个古灵怪的主人,能不辛苦吗?

  她目光从傅止静聪颖的脸庞移向挂在她脖子上的英雄令,在心里笑叹。

  暗止静脖子上挂的英雄令,仍然是个假的,听说,她复制了十个几可真的赝品,混淆敌人视听,也让齐天王朝铺天盖地遍寻不著,而真正令牌藏匿的地方,则令她傻眼。

  在专机上,她一听英雄令不在宫中,就忍不住确认“那,真正的英雄令在哪里?”

  那时,傅止静笑了笑,直接向秦天动道:“秦首领,你的葯箱借一下。”

  秦天动怔了一下,把葯箱拿过来,打开。

  暗止静伸手进葯箱里,拿出一个寻常的丰皮葯袋,轻轻一抖,一颗翠绿莹泽的翡翠便滑进她的手掌心。

  “啊?”不只秦天动惊呼,连她和杜非同也瞠目愕然。

  英雄令…竟然一直被秦天动带在身边?

  “抱歉,秦首领,我在身体状况出事前,就偷偷將英雄令借放在你这里了。”傅止静握住英雄令,微微一笑。

  “我背著葯箱在台湾和长生部来来去去,竟然都不知道…”秦天动当时也是一脸悚然。

  “你真是太胡来了!万一天动不小心去碰触英雄令,或是把葯箱搞丢…”她轻斥。

  “不会的,我观察很久了,秦首领无论到哪里,这葯箱绝不离身,而里头这些羊皮葯袋装的都是葯毒烈的草葯,秦首领很少用。”傅止静盯著秦天动道。

  “你真是…”秦天动一阵气虚。

  “对不起,我是怕英雄令放在我身上太危险,才会利用了你…”傅止静说著又贼贼地笑道:“不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隐密的地方则是最开放的地方,你说是吗?”

  “主人说得没错…”秦天动只能恭敬地认了。

  “但是…你又是怎么骗过齐观的?”杜非同对整件事仍感到纳闷。

  “呵…我那次趁著回太婆家时,请九叔公帮我做了点催眠,一旦我的意识进入深层休眠时,对‘英雄令’这三个字就会自动产生排斥,而且会直觉地想到地底宫,让敌人以为英雄令就在宫里…嘿嘿,这本来是防止我自己漏了口风,没想到发病后竟派上用场,真是凑巧…”傅止静掩嘴而笑,似乎真的觉得好巧。

  真的是巧合吗?她和秦天动、杜非同可不这么认为。或者这也是经过缜密计画的,只是,计画的人是傅止静,还是冯九?

  “那么,提议在宫里放置假的英雄令引爆装置的是谁?”她又问。

  “哦,那个啊…那只是我突发奇想的一个点子…”傅止静笑咪咪地回答。

  突发奇想?是怎样的脑袋结构才能突发这样的奇想?

  月惊鸿深深了一口气,心中终究得承认,如果傅止静真的变成了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笨蛋,她一定第一个受不了。

  因此,眼下最让人忧心的,还是她那个把身为名医的秦天动整倒的家族遗传怪病。

  从机场驱车往冯家老家的路上,秦天动就一脸烦忧地嘀咕,说齐观的T型毒剂本身就是种剧毒,傅止静若继续用这种毒剂保持清醒,很快就会中毒身亡。

  但如果不用毒剂,她的脑力就会持续退化,甚至,很可能哪一天就会永远昏睡不醒。

  不论用什么方法,都是坏的结果,这个百年来第一位现世的英雄令主人,却只是个短命鬼,这件事对他们三位首领来说,都是个不小的打击。

  “别为我的病情担心,月首领,如果我有个万一,你们大不了换个新主人…”傅止静半开著玩笑。

  “就是啊,换主人这种事,我们很习惯了。”月惊鸿故意说得冷淡。

  “对嘛!你们认令不认人,应该不会太在意主人的死活,而且,说不定下一个主人会比我更优秀。”她抬杠著。

  “我们不需要太优秀的主人,只要乖一点,别让我们疲于奔命就行了。”月惊鸿瞥了她一眼,微讽。

  “啊?我哪有让你们疲于奔命…”她哇哇地叫著。

  “你当然不觉得,这十九年来,忙的是我们,你玩得可高兴了。”月惊鸿再讽。

  “我有吗?我只是天乐观又开朗…”她无辜地眨著大眼,努力解释。

  “那就乐观又开朗地活下去,别太早死。”月惊鸿轻声地冒出这一句。

  她一怔,所有的嬉皮笑脸瞬间隐去,一团暖意上涌,包覆著她的心头。

  骄傲自负的月惊鸿,难得真情,这是否表示,她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让这位天塌了都无惧的首领担忧了?

  灿亮的眼神微黯,可爱俏美的脸蛋闪过一丝霾。

  坦白说,她并非不在乎自己的症状,她只是努力不住坏处想,否则,她会更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最后竟败给家族遗传的怪病,就此失去一切。

  她才十九岁,还有好多好多事想做,也有更多更多的事还没做啊…“月惊鸿,你…想不想自由?”她突然问。

  月惊鸿惊愕地看着她。

  “如果没有英雄令,你们三位首领应该能活得比较轻松吧?”她回视著她。

  “你在胡说些什么?”月惊鸿凛然轻斥。

  “呵…就是啊,我在胡说什么啊?果然头壳坏了。”她哈哈一笑。

  月惊鸿深深看她一眼,心头蒙上一片阴影。

  暗止静在想什么?她该不会…

  “我想,齐观应该就快出现了吧?”傅止静已转开了话题。

  月惊鸿目光转向黑沉沉的前方,道:“只要他现身,就一定会落入我们手里,到时,不但可以他提供解毒剂,齐天王朝也就没戏唱了。”

  “要抓他可不容易呢!”她也看着前方,搜寻著。

  “哼,他此刻已被黑武士团团包围,翅也难飞。”月惊鸿冷笑。

  “我倒认为他并不想走哦!”她的视线定在一个黑影上,眼睛顿时一亮。

  月惊鸿也瞧见了,那个高瘦的男子在一名保镖全力的护卫下,从混战中悠然现身近,周围的黑武士始终动不了他一分一毫,他那处在杀阵中的泰然自若,刺目得让人咬牙。

  月惊鸿以眼神示意黑武士们退开,不动声地往前一站,护著傅止静。

  “嗨!齐观。”傅止静热情地打招呼。“你看起来不错,傅止静。”齐观盯著她,脸沉静,眼神却如火。

  “你也是。”她也看着他,很遗憾地发现,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这就表示他在进宫之前就识破了她的计谋了?啧。

  “原来你已经清醒了。”齐观轻哼。

  “是啊!这得要谢谢你母亲。”她贼贼一笑。

  经她一提,他几乎马上就明白她是怎么取得T型毒剂了。

  “也亏你想到要利用我母亲给毒…”他真是钦佩啊。

  “只能怪她太爱你这个宝贝儿子了。”

  “当心点,她给的毒襄浓度一定很高,你的身体会出状况的。”他警告。

  “咦?怎么听起来你好像在关心我?”她眨眨眼。

  “我是担心,如果你死了,这世界就太无趣了。”他揶揄著。

  “是吗?你终于认定我是个好对手了吧?”她笑得很开心。

  “你的确是个好对手,不过,要当我的对手,就不能太短命。”

  “喔,原来你也希望我活久一点,那就表示,你还喜欢我的,对不对?”她目光熠熠。

  “也许吧!”他没否认。

  月惊鸿看着他们,听著两人对话,暗暗心惊。

  齐观和傅止静,看似对立,可是对彼此却都有著强烈的好感…

  “呵…既然你喜欢我,那应该也会喜欢我为你安排的惊喜了?”傅止静又调皮地问。

  “是的,这个惊喜太有趣了。”他回头瞥了一眼后方烈的混战。

  “如果觉得有趣,就留下来继续玩吧!或者,玩到最后,你就能赢得英雄令了。”她灿笑地建议。

  “好啊!那就继续玩下去,直到我得到了英雄令…”他笑意加深,补上一句:“还有你。”

  月惊鸿脸色骤变。

  “想要英雄令,又想要我,太贪心了吧?”傅止静笑哼一声。

  “能多得一些,为什么要少拿?我这岂是贪心?我有本事得到,就不能叫贪。”他自傲地道。

  “真猖狂!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本事有多大。”傅止静啐道。

  “闲影,两手给她们瞧瞧。”齐观轻喊。

  闲影听命,马上朝傅止静杀去。月惊鸿细眉一挑,雪白身形化为鬼魅,上前击,一黑一白瞬间锋,一个行踪飘匆,一个步履幻,两相争斗,竟是平分秋

  “嗯?少林功夫?原来你是少林武僧!”月惊鸿冷笑。

  闲影没吭声,迅捷出拳。

  月惊鸿不敢小觑,认真拆解,并利用耳上蓝芽向所有黑武士下令:“侠客兵团有少林底子,给我尽全力打,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指令一下,六韬馆所有黑武士几乎卯足了劲猛攻,侠客兵团们也全力抵挡,双方陷入斗,整个山地间杀气飞腾。

  齐观有如局外人似的,立在闲影身后,隔著闲影与月惊鸿,对著另一方的傅止静道:“打得真采。”

  “就是啊!好像在看电影呢!”傅止静也很优闲。

  他噙著笑,缓缓朝她踱去。

  月惊鸿见他行动,分神出长针阻止,闲影立即拔打偏针尖,掩护主子,月惊鸿俏脸一沉,回手长袖一甩,直掴他的脸。

  闲影扯住白袖,口对准她的头,子弹迸炸而出。

  她后仰空翻,纤影化为一圈飞舞白衫,避开一击,并在落地的瞬间,十银针齐发,直取闲影和齐观两人大

  闲影惊觉,人如机器般弹退,大喝一声,以身体挡在齐观身前,只见针银一碰到他,就像撞了钢墙一样,一一坠落。

  “金钟罩?”月惊鸿细眉微挑。

  “哼!”闲影再度上前,与她斗,不让她有机会分心。

  “哇!你的手下很厉害耶!”傅止静惊叹。

  “是啊,他的功夫不输月惊鸿,这次,你可能会输。”齐观微微一笑,一步步接近。

  “唉,这次要赢你是不太容易了。”她没有退开,看着他,忽道。

  “怎么说?”他在她面前站定。

  “风向变了,你一使毒,我们就拦不住你了。”她有点沮丧。

  他笑意敛去,神情变得深刻复杂。

  如果世上真有所谓的知己,那他的知己,肯定就是傅止静了,她连他想利用风向放毒的想法也能猜中,这样的女人,留著对他是好?还是坏?

  “想杀我吗?”她盯著他闪著杀机的眼光。

  “有点…”他惘著,第一次如此喜欢一个人,同时也痛恨一个人,这两种极端的感情为何能共存?

  “但你杀不了我的。”她又道。

  “为什么?”

  “因为我不需要你动手也活不久了。”她看向空茫天空,心中早有预感。

  他心微震。

  “你杀不了我,也留不住我,我注定死在遗传怪病,这就是命。”她的脸庞,首次显她超龄阴沉的一面。

  她冷涩的话,比任何行动上的挑衅还要刺他,他脸色一沉,口竟有些**。

  一想到她的命不能是他的,心火就莫名地被点燃,只是,他不懂他在气什么,是气他不能掌控她,还是气自己反被她掌控?

  她慢慢地转向他,寓意深远地叹了一口气。

  “也许,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在立场,也不在输赢,而是时间…”

  时间?

  “我能陪你玩的时间,已经剩下不多了哦。”她无奈地道。

  他俊脸一僵,冷瞪著她。

  夜空如深不见底的黑,没有一点点星光,她纤细娇小的身影明明在他眼前,却若隐若现得好像随时会被黑暗灭。

  下意识地,他伸手抓住她。

  她一愣,睁大双眼。

  “除非我厌倦了,否则,我会创造时间,让你继续玩下去的,你要死,还得先过我这一关。”他的言词强硬得好像他才是主宰。

  她的嘴角慢慢往上拉,眼底的瞳仁灿如星光。

  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有好多种方式表达啊!只是,齐观懂他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铿锵有力的字句背后,是不是有她最想要的那种感情呢?

  那种能比英雄令更珍贵,更久远,更永恒,更无价的…名之为爱的东西。

  有吗?她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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