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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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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止静被绑架了!

  就在月惊鸿和秦天动赶赴西藏长生部为尹适可急救治伤的那段时间,傅宅遭到入浸,来人在短短三分钟之内就將傅止静带走,而所有驻守在傅宅的六韬馆黑武士则全数被摆平,就连武艺超强的大中、大正也没例外…

  包玄的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竟是从昏中醒来的尹适可!

  那丫头,像是为了向大家报告这个紧急事件而拚了命从地府爬回来似的,昏了一个月,一睁眼,就急著嘶声呐喊著:“小静主人…被…偷了…!”

  被偷?

  月惊鸿回想当时的情形,他们都以为尹适可昏睡得胡涂了,根本是在作梦。

  但她却疯了般,大喊大叫把所有人从梦中惊醒,还抓住杜非同的手,完全不顾身上的伤痛,不停地大吼:“快救她…快啊!她被偷了…小静主人叫我通知你们…救她…快…要快…”

  那认真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梦呓,看得各自从房间奔来的月惊鸿和秦天动惊心相觑。

  “尹适可,你是痛傻了吗?主人还在她家中昏睡著…”杜非同握住她的手,拧眉轻斥。

  他心里其实有点不高兴,撇下工作从美国飞来长生部,好不容易盼到她清醒,岂知她开口第一个提到的名字却不是他,而是傅止静…

  可恶,她知不知道他为她担心焦虑得整个人都快虚崩溃了?

  “不…有人闯进去…把她偷走了…她说的…她很着急…‘是不鱼池’啊…”尹适可反抓住他的手,绷带的脸上,双眼惊瞠如圆珠,眼瞳却清晰而不

  “什么鱼池?这里哪来的鱼池?你冷静点,别动…”杜非同怕她扯痛伤口,连忙安抚。

  “要救小静主人啊…要救她…”尹适可说著说着又昏了过去。

  “尹适可?适可!”杜非同急唤著她,转头朝秦天动道:“天动,你来看看她…”

  秦天动连忙靠过去诊视,皱眉道:“她痛得晕过去了。”

  “痛晕?那她说那些话…是意识不清吗?”杜非同难以置信,她都痛成这样了,居然一开眼就只嚷著要救傅止静,而忘了喊痛?

  这个傻瓜!

  “她要说的大概是‘事不宜迟’吧。”月惊鸿对她的尹氏烂成语已多少有概念了。

  “惊鸿,你最好去确认一下,适可似乎很认真。”秦天动隐隐感到不安,转头对月惊鸿道。

  “你还真把她的梦话当真吗?”月惊鸿啐笑,拿出手机,拨回傅家。

  铃声响了三下,没人接,她的脸色就变了。

  真的出事了!

  “不对劲…”她有不好的预感。

  “怎么?没有人接电话吗?”秦天动盯著她。

  “嗯,有问题,大中他们绝不会让铃响超过两声,除非…”她没说下去,细眉紧蹙。

  六韬馆规定,首领的紧急联络电话,即使只剩下一口气也要接听,如果没接听电话,那就表示,连最后一口气也没了…

  “现在台湾是午夜,会不会是睡了?”杜非同道。

  “不可能,我在离开台湾前就加派人手,二十四小时都应有人轮守护傅止静,我下令,每一分,甚至每一秒都要有人醒著。”月惊鸿俏脸变得严肃。

  就这么巧,偏偏在她和秦天动离开台湾的时候,偏偏在无敌也回六韬馆处理馆务的空档,敌人乘机来袭…

  不,不是巧合,而是敌人算准了这个时刻才行动的。

  但是,是什么人竟能穿透由黑武士旗下高手所围成的铜墙铁壁呢?

  “我先联络台湾的警政单位去探查一下。”杜非同一手握著尹适可的手,一手打开手机。凭他的人脉,台湾的警方一定会帮这个忙。

  “我通知无敌。”她正打算拨给无敌,手机就突然响了。

  “首领,主人的卫星定位追踪器正在移动!我已联络大中,但傅家的所有黑武士成员都没回应。”无敌的声音急迫地响起。

  “果然…”她寒著脸,马上冷静下令:“无敌,持续锁定傅止静的行踪,随时向我报告,我今晚马上赶回傅宅。”

  “是。”

  “不会吧…真的出事了吗?”杜非同惊讶不已,但诡异的是,尹适可怎么会知道?

  “大中、大正他们可能都被撂倒了…”月惊鸿揣测著。

  “他们已是高手中的高手了,除了你,有什么人还会比他们强?”杜非同骇然。

  秦天动拧著浓眉,沉了片刻,才担心地道:“也许,这和对方身手强不强没有关系…”

  “什么意思?”月惊鸿看着他。

  “能穿过傅家滴水不漏的保全系统,潜进傅家,从六韬馆黑武士这些武功高手手中偷偷把主人带走,用的绝不是武力。”秦天动猜测著。

  “你是说…”她细眉一挑。

  “毒!”秦天动凝著脸道。

  月惊鸿和杜非同表情一凛。

  因为,提到毒,他们都同时想到一个人…

  齐家少爷!

  那个神出鬼没的年轻人,从日本到美国,这一段时间一直与他们纠不清,这回,他终于失去了耐,直接出手了。

  “难道…是那个姓齐的小子?”杜非同皱眉,他对齐少爷简直打心眼里痛恨。

  “应该是,除了他,没有人有这份能耐…”月惊鸿俏脸如霜。

  “有关齐少爷,你应该已摸清他的底细了吧?”秦天动又道。

  “他叫齐观,今年二十三岁,是‘齐天王朝’这个大黑帮的新一任头目。”月惊鸿哼道。

  “原来那小子叫‘奇观’?这名字还真好笑。”杜非同讥笑。

  “听说,他打出生至今,没哭过,更没笑过,在整个帮里蔚为奇观,所以,他母亲就干脆帮他取名为‘齐观’。”

  “的确是‘奇观’,他八成是从娘胎里就得了什么怪病,那张脸就像戴著面具,完全没表情。”杜非同啐道。

  “瞧他年纪轻轻,却老端著一副欠揍的老成脸,说话的声调也没什么起伏,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月惊鸿也对齐观很感冒。

  “我倒觉得他是太深沉了,这种人低调却难以捉摸,相当危险…”秦天动没忘记在日本第一次见到齐观的印象。

  一如平常在街头可见的大学生,长相清雅内敛,既不抢眼,也不算出色,可是,就是让人无法忽略。

  明明不多话,总是静静地坐在一角,看着书,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力量,却像某种低频的辐,隐晦,又极具杀伤力。

  这种人,比霸气嚣张的敌人更可怕,因为猜不透他的想法,探不到他的底,让人无从防备,稍有不慎,可能连怎么被杀死都不知道。

  “他的确很危险,根据我得到的资料,他的个性虽然孤冷,头脑却是一,从小不曾上过学校,以自学方式在家完成所有课程,程度不输任何博士专家,但他不在乎学历文凭,学什么完全依照自己兴趣,听说累计到目前,他专的项目包括数理、文学》学、钢琴、生化、心理、电脑、艺术…”月惊鸿愈是调查得深入,对齐观这个人就愈不喜欢。

  死小子,没事学这么多东西,干嘛?是想表示他很行吗?

  “那他不就是个天才?”杜非同愕然。

  “这样就叫天才?那这世界天才也太多了吧?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个怪胎!”她冷哼。

  “天才并不一定都危险,但反过来说,一个危险的人,如果正好是个天才,那就可怕了。”秦天动忧心地道。

  “而齐观正好是后者。”杜非同和他手过,他可以明白秦天动的不安。

  “那小子只是很会隐藏情绪…”月惊鸿轻蔑地道。

  “我看他是根本没有情绪,就是这样才更冷酷无情。”杜非同想到罗汉的死把尹适可伤成这样,对齐观的怨恨又增加几分。

  “主人如果真的落入齐观那种人手中,可就糟了…”秦天动拧起了浓眉。

  暗止静现在不省人事,脆弱得无法自保,擅长使毒的齐观为了夺得英雄令,会怎么对付她呢?会不会像赵梦子那样,用毒操控她?光想到这点就让人头皮发麻。

  “放心,不论对方是什么人,我一定会平安把傅止静救回来的。”月惊鸿被惹火了,敢在她手中把主人偷走,即使是天皇老子她也不会放过。

  “你最好说到做到,要是英雄令落入齐观手里,让那小子成了我们的新主人,我死都不会原谅你!”杜非同朝月惊鸿呛声。

  “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要齐观那个小子当英雄令的主人?门都没有。

  月惊鸿当时如此回了杜非同这句,但是,两天后,当她和秦天动搭专机赶回傅宅,才发现情况比她想像的还严重。

  不但傅止静失踪,还死了两名守卫,傅宅内所有的黑武士保镖,甚至包含傅攘之和冯小彧在内的每个人也都中了奇毒,虽然没生命危险,但都呕吐瘫软得下不了

  “监视器和警报器的电源都被拆了,依我看,对方是从空调系统下了毒,才会让大中、大正他们没有警觉…”随后赶到的无敌检查了整栋宅院,做出如此的结论。

  “要下毒,得进得了大门,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负责守卫的黑武士功夫不弱啊。”秦天动纳闷不已。

  月惊鸿盯著死在守卫室门外的黑武士尸体照片,俏脸冷蹙“正面受到攻击,却没有任何出手防备的迹像,这就表示,来人伪装成六韬馆的人…”

  无敌和秦天动脸色齐变。

  如果敌人能冒充六韬馆的人,那就表示对方对他们的成员早已了若指掌。

  “哼,厉害的嘛。”月惊鸿喃喃自语,走进傅止静的房间。

  整个房里,没有任何被入侵的迹象,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理应在上沉睡的傅止静不见了。

  那感觉,就好像她突然醒了,顽皮地自己偷偷跑出去玩一样…

  “你认为是齐观下的手?”无敌盯著她。

  监视器上的时间停留在凌晨两点四十一分,之后就是一片空白,因此,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也没有任何目击者看见傅止静遭到绑架。

  “肯定是他!杜非同提过,他早就知道主人病倒的事了。”她走到傅止静的边,心想,齐观大闹金银阁,会不会是他早就设计好的声东击西的诡计?

  “那现在该怎么办?没凭没据,我们怎么上‘齐天王朝’要人?”无敌皱起俊眉。

  “主人在他手上,等于成了他的人质,我们也很难有所行动…”秦天动叹道。

  “齐观要的,就只有英雄令,在得到英雄令之前,傅止静应该很安全,现在最重要的是随时确认她的位置…”月惊鸿沉地道。

  好像能未卜先知,傅止静那个鬼灵在昏睡之前,就不知把英雄令藏到哪里去,只要找不到英雄令,傅止静短时间内就不会有事。

  “暂时先观望情况,齐观一定会有所行动的,我们到时再随机应变。”她知道再怎么着急也不能了阵脚,这次的对手非比寻常,得小心应战才行。

  “到底,我们这个新主人要睡到什么时候?”无敌脸色郁闷,鬼灵怪的傅止静这一睡像是没完没了,这样凭什么当英雄令的主人?

  “天动,她的病真的一点起都没有吗?”月惊鸿转向秦天动。

  “坦白说,我也无法掌控,因为她的病情很不稳定,但依诊断的结果来推论,我想她也该醒了。”秦天动喃喃地道。

  “如果她醒来,我们反而不需要太担心。”月惊鸿话中有话。

  “的确…”秦天动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他的脸色仍有一丝无法确定的忧虑。

  虽然师父以前曾提到傅止静命中有个大劫,能不能安然闯过,仍是个未知数…

  但,笃信藏传佛教、生命观带著浓厚宿命色彩的他向来认为,如果傅止静真是英雄令命定的主人,就一定能化险为夷。

  以她的聪颖机智,她绝对有足够的能力对付齐观的。

  然而,前提是,如果她醒得来的话…

  如果,她的大脑没有受损的话…

  ***************

  暗止静的长卷睫扬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醒了!她醒了!快去通知少爷!”有人惊喊著。

  一阵脚步声冲进冲出,像是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谁啊?这么吵?

  她翻个身,把头埋进枕头,不太想起

  可是,头顶似乎有复杂的气声,得她不得不转头抬望。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她眨眨眼,轻哼一声,睡得酸涩的眼皮,再睁开,赫然发现有一群人正探头盯著她猛瞧。

  “啊!”她吓了一跳,惊坐而起。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个穿著白袍的人,围在边,正用一种看稀有动物的眼神看着她。

  “你们…你们是谁?”她缩成一团,紧抱住棉被,戒慎惶恐地瞄著这群陌生脸孔。

  等等,不只这些人没见过,就连这个房间也不是她的卧室啊!

  她脸色微白,眼珠子不安又混沌地瞟著四周。

  怎么回事?她不是在睡觉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月惊鸿呢?秦天动呢?爸爸、妈妈…大家都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房间打开,那七人马上恭敬地散到一旁,把边的位置让出来。

  一个修长的人影缓缓踱到她面前,以一种没什么温度,也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道:“你终于醒了。”

  她抬起头,对上说话的人那双冰冷的眼睛。

  这人长得很年轻,简洁的短发,简洁的脸部线条,眉形清朗,眼睛不大,却清澈透晰,鼻梁高,双自然地闭合著,五官堪称俊雅斯文。

  他的身形细瘦高姚,穿著一件简单灰色V领衣,内搭一件敞领白衬衫,下身套著深蓝牛仔,全身上下散发著一股学院清新风格,俨然像个出身名门贵校,教养良好的大学生似的。

  只是,他整个人就是少了点温度,明明年纪轻轻,却异常冷漠,俊逸的脸庞仿彿冰雕出来似的,眉眼嘴角永远固定在同一个角度,说话时不笑,也不怒,无喜,亦无愁…

  无趣又乏味的一个男人,没有表情大概就是他唯一的表情,她偷偷地想。

  “知道你在哪里吗?”他问。

  她摇摇头,偷瞄了一下周围。

  这里很显然不是她的房间,看起来宽敞舒适,很居家,不像是饭店或临时落脚之地,有点像度假的Villa别墅,整个设计走米白大地系,感觉倒不会不舒服。

  真正让人不舒服的,是眼前这个冷冰冰的男人。

  “知道我是谁吗?”他又问。

  她还是摇摇头,看着他的扑克脸,暗忖,她见鬼的怎么会知道他是谁?

  “我叫齐观,这里是我家,你被我抓来了,傅止静。”他简短地道。

  哦,原来他就是齐观啊!好像有点印象了…

  “那你…抓我来干什么?”她天真地问。

  “你不知道原因?”齐观的眉头轻微一挑,很轻微。

  “不知道。”她还是摇头,眼中一片茫然,甚至,还有一丝不像造假的恐慌。

  齐观子著她好几秒,突然转头问著身后的七个人。

  “健康检查结果如何?”

  “结果很正常,没有任何异状…”七人中的一人连忙將一份资料递上前。

  他接过资料翻阅,接著又问:“毒的剂量没问题吗?

  “完全照少爷您的指示。”

  “嗯…”他沉片刻,目光又移向傅止静,带点审视的意味。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与傅止静尚未正式手过,但他心里非常清楚,她既然身为英雄令这一代的新主人,就绝不可能是个普通女孩。

  家世不凡,相貌甜美俏丽,从小就是个资优生,天资聪颖且活泼好动,功课名列前茅,人缘奇佳,到哪里都是风云人物,似乎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低调,什么是安分。

  但如果就因此以为她冲动好事,那又大错特错,这些年来,他父亲一直注意著英雄令的消息,屡次吃对她狙击劫夺,但始终无功而返。

  在外人眼中,总认定她能平安活到现在都是六韬馆的功劳,然而,事实却不是如此,除了六韬馆的刻意保护,她私底下也非常小心,如果他没猜错,她经常让自己行踪成谜,让六韬馆的人疲于奔命,并非调皮的恶作剧,而是她躲避追猎的高明手段…

  这么一个精明厉害的女孩,怎么会不明白他抓她来的目的?

  看看她此刻无辜混沌的模样,若非他为了刺她醒来的毒剂下得太重,就是她在演戏。

  而以他对她的研究,后者成分居多。

  “那个…请问…你…对我下了毒吗?”傅止静眨了眨一双水汪汪大眼,黑瞳中闪过惊慌。

  “是的。”

  “那…那我不就中毒了?”糟了糟了,中了毒还得了…

  “一点小毒,死不了的,反而能让一直沉睡的你清醒,冲著这点,你就该谢谢我。”他还是直盯著她,目光犀利得几乎將人穿透。

  她怔了怔,愣愣地问:“真的吗?我睡了很久了吗?难怪我觉得全身又酸又硬…”

  说罢,她竟然开始脖子,大伸懒,然后冲著他甜甜一笑“谢谢,能醒来真的太好了,再睡下去,就变成睡美人了。”

  这种率直的反应似乎出乎齐观的意料,他眉峰浅蹙,盯住她好几秒,突然冷冷地道:“你们全都出去。”

  “是。”那七名医护人员马上鱼贯地退出房间。

  齐观靠在边的矮几上,直截了当地道:“好了,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再演戏了。傅止静,说吧!英雄令在哪里?”

  密探测器在傅宅测不到任何玉石的存在,他搜过她的身,英雄令也不在她身上,这就表示,她在昏睡之前就把英雄令藏了起来。

  “哦?英雄令!原来…你把我抓来是为了英雄令啊…”傅止静睁大双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著又自顾自地笑道:“也对,大家好像都很想要英雄令…”

  他冷冷地看着她,没说话。

  她本人比他手中资料照片看起来更加甜美俏丽,齐眉齐尾的娃娃头发型,因发梢的翘而带点凌乱随兴,衬著漂亮可爱的脸蛋,毫无戒备的笑容,傅止静很容易发别人对她的疼爱和好感,甚至掏心掏肺。

  但她这招对他没用。

  她若以为用这种烂演技就能唬他,就未免太低估他了。

  “把英雄令出来,我就放你回去。”他的语气很平淡,淡得不像是威胁,倒像是在聊天。

  “可是…怎么办?我好像不记得英雄令在哪里耶…”她偏著头,小脸全是困惑,好像真的忘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慢慢想。”他不在意,如果她想继续演下去的话,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反正她在他手中,有人会比他还着急。

  “可是…可是…万一我都想不起来呢?”她愣愣地问。

  “那我就杀了你。”那个杀字,口气很轻,却充了血腥。

  她骇然地瞪大双眼,身子缩向头,试探地问:“你…你是开玩笑的吧?”

  这个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会动不动就说什么杀人的…

  “我从来不开玩笑,对我来说,没用的东西,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他双手环在前,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但出口的话却无情得足以让人打冷颤。

  她吓坏了!吓得…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呜…随便把我抓来…又想杀我…呜…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噎噎地瞪著他。

  还演?

  齐观盯著她,有点厌烦了。

  这就是她应战的方法?装傻装弱?她的胆识到哪里去了?

  “你真让我失望,傅止静,你就这点能耐?连和我对决的勇气都没有吗?”他站起身,觉得无趣,也懒得再和她谈下去。

  “我没事干嘛和你对决…有本事…你就自己找英雄令啊…”她红著眼眶道。

  “我会找到的,你体内的毒剂就要发作了,如果不解的话,每隔八小时就会发作一次,那种痛苦,肯定会你主动说出英雄令的下落。”他淡淡地道。

  她脸色发白,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恶毒。

  “你…你好过分…卑鄙小人…竟然用毒…”泪,又在她眼中滚来滚去。

  看着眼前这个软弱无助的女子,齐观开始怀疑,会不会是绑错了人?

  她,真的是傅止静吗?

  这时,门轻敲一声,接著闪进一个人影,肃立在门边。

  “什么事?”

  “少爷,开会时间到了。”那人恭敬地道。

  “知道了。”他微蹙著眉,转身走过去。“看好她,庞德。别让她跑,也别让任何人进来,有关她在我手中的消息,暂时封锁。”

  “是。”庞德应命,瞥了傅止静一眼。

  叫庞德?又不是○○七…

  暗止静有点发噱,但一看这男人脸刀疤,又害怕得掩住嘴。

  “看好她,除了我,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

  齐观随后就离开,庞德也退出门外,把傅止静一个人留在室内。

  “等一下,你们放我出去啊!喂…”她追到门前,用力捶著门板大喊。

  但叫了半天,门外毫无动静,她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心里又涌上一股酸楚。

  好端端地睡著觉,怎么会被这个叫齐观的人给抓来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总觉得脑袋一片混沌,什么都搞不懂呢?

  “呜…怎么会这样?小可…月惊鸿…你们在哪里啊…快来救我啊…”细碎的低泣声回在偌大的空间,她委屈地拭著泪,像只被关著的小白兔,可怜兮兮地哭著。

  倏地,头部一,如同万针穿脑,痛彻骨髓。

  “唔…好痛…头好痛…”她整个人缩成一团,跪趴在地上嘶喊。

  这剧痛,活像是有谁拿了斧头在她脑中拚命砍,又像搅碎机在將她的脑浆打碎,她眼前一片漆黑,耳里嗡嗡作响,眼看就要晕厥…

  但,就像来得突兀,十几秒后,疼痛骤然消失,所有的痛感又诡异地在瞬间散去,她着气,趴著的身体动了一下,接著慢慢撑起身,靠坐在门板上。

  “真要命…差点痛死我了…”一阵喃喃低语从她口中逸出,她缓缓地抬起头。

  口气,已不像刚才的慌乱恐惧;眼神,也变得清亮笃定;表情,则完完全全回复成原来的“傅止静。”

  原来那个机伶聪明,开朗又刁钻灵,真正的傅止静。

  “呼…这究竟是什么鬼毛病?回去得问问秦天动,我们傅家是不是中了什么诅咒…”她著头,自言自语。

  罢才的事,她记得一清二楚,可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简直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样,诡异得很。

  一滴水从她脸颊滑落,她一怔,手一抹,才发现自己脸上全是泪水。

  “哇噢,我居然还哭了呢!秦天动为什么没事先警告我我的个性会变成这样?傅家的怪病还真是怪啊,这该不会是人格分裂吧…”她嘲地咕哝著。

  坦白说,她很惊愕,先是睡得醒不过来,然后,一醒来却又性格异常得像变了个人,这种怪事,要如何解释?难不成她的大脑真的有毛病?以后,她会恢复正常吗?

  等等,齐观说是他的毒让她醒来,那么,会不会是他的毒把她成个蠢丫头?这种情况还会出现吗?

  如果她又睡著,醒来之后又会怎样?

  啧啧啧,情况可能有点糟糕。

  习惯地抓翘的短发,她噘著嘴起身,走向浴室洗脸。当她照著镜子,看着眼眶泛红,一脸楚楚可怜的自己,不皱了皱眉头。

  伤脑筋啊,从小到大没什么机会哭,没想到却在外人面前哭得这么可怜兮兮,这一点都不像她嘛!

  “齐观该不会被我吓到了吧?”镜中人反问著自己。

  会不会造成什么误解?搞不好齐观会以为她是什么懦弱爱哭的英雄令主人呢…

  嗯?等等,懦弱爱哭?

  这种角色她还没吃过…好像会好玩的。

  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可爱又美丽的脸蛋出一个鬼灵的顽皮笑容。

  也许,就让他这么以为也不错,她愈弱,他的戒心就会愈松散,既然被抓来了,干脆就继续演下去,反正,总要把体内的毒清楚了才能安心回去。

  再说,难得有机会来到齐天王朝的内部核心和齐观来个对决,总不能空手而返吧?

  冯律师…啊不,是九叔公,他曾提过,这个大黑帮对英雄令威胁不小,叫她得小心点,尤其是齐观这个人,很危险…

  他到底有多危险?得让九叔公再三耳提面命?

  哎,她已等不及想好好见识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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