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女女战争
“摇扁妹妹,这位就是成碧夫人啊,我听说成碧夫人寡居多年,不曾再嫁呢,今⽇怎么却与一位公子携手游玩于酒家呢?可见啊,传言未必可信。”
与叔孙摇扁同座的都是她的闺中好友,个个都是公卿豪门家的姐小,所以并不惧怕成碧夫人的权势。她们与叔孙摇扁同仇敌忾,见好友受欺,不免挟带地给她帮腔。
另一个女子便用一双⽔汪汪的眼睛瞟着庆忌道:“那也算不得什么啊,夫人年轻貌美,虚度年华岂不可惜了,这位公子如此人品,卓然出众,我看与成碧夫人很是般配啊。”
成碧夫人嘴角一翘,脸上笑意更浓,对她们的奚落全不在意。她轻轻击掌,向楼下扬声喊道:“袁公,给本夫人把酒菜呈上来,不要这般蔵头露尾的,叔孙大姐小何等⾝份,岂会与小人为为难。”
看来袁公是早在楼下听着呢,片刻的功夫,袁公亲自端着盘子上来,上边盛着酒⾁佳肴,点头哈地一一摆放,又向叔孙摇扁偷瞄一眼,叔孙摇扁吃成碧夫人拿住,果然不好以⾝份庒他,只是恨恨地瞪他一眼,袁公忙陪着笑脸又溜下去了。
“咳!”一见女女战争已告一段落,庆忌这位酒宴的主人决定把主动权抓回来,他清咳一声,说道:“感谢夫人受我邀请,庆忌先为夫人斟一杯…”
“公子且慢!”成碧夫人折向前,一把按在他握住酒壶的手上,庆忌一呆,只觉触手温凉,说不出的香柔软腻,这位夫人的手保养的极为柔腻,如同珍珠滑粉。触在手下心头便似掠过一阵风也似的清凉。
然而,目光再往下探,成碧夫人⾝子前倾,一袭深⾐襟口半袒,丰満的酥挤出一道幽深人的啂沟,而雪酥酥地半截脯上端。却是一双自滑腻嫰肌下撑起的感锁骨,纤削肩,偏生长了一对令人心惊魂飞的酥啂,两相映衬,更加惹火。真不知那软媚着人的躯娇蕴含着多么大巨的感味道。
“妾在家也曾听说,如今曲⾩城里传的尽人皆晓,庆忌公子与曲⾩十公子联手,要与叔孙世家较量田猎之技。可有此事么?”成碧夫人止住了庆忌地动作,浅笑问道。
“呃…确有此事。”庆忌说着,又看了叔孙摇扁一眼,叔孙摇扁把俏俏的下巴一扬,一脸不屑。
“如此说来,这第一杯酒,应该是成碧敬公子。”
成碧夫人说着袅袅起⾝,款摆娉婷。凌波般的绕着桌子走到庆忌⾝边又复跪坐,然后提壶斟酒,双手捧起奉于庆忌,嫣然说道:“公子威武之名扬于天下。田间猎不过是小试⾝手,成碧第一贺,贺公子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请公子満饮此杯。”
“哼!盛名之下,未必能负,这一战谁胜谁败,此时怕还言之过早呢。”一旁叔孙摇扁冷冷说道。
成碧眼光也不转一下。只是捧杯笑望庆忌。那怀里散发出幽幽芳草气息,中人醉。庆忌实在有些吃不消她那流波漾的双眸队,只好接杯在手,満饮了此杯。
成碧夫人又斟一杯,轻笑道:“叔氏有女初长成,芳菲脫俗,惹人怜爱。这第二杯酒,成碧贺公子得此美婢侍候,膝前培酒,⾝后铺,不知要羡煞了曲⾩多少少年公子。”
“呃…”庆忌再看叔孙摇扁,叔孙摇扁面红耳⾚地坐在那儿,嘴巴张了张,那狠巴巴的话却不见说出来。
叔孙摇扁⾝边三个女子此时已经知道对面那个英俊鲍子就是吴庆国忌,左手边一个⽩⾐女子低声说道:“摇扁,与你田猎为赌地庆忌原来就是他呀?”
右边一个红⾐女子低低笑道:“妹妹,我看你就输了给他吧,如此俊俏的人儿,可别便宜了成碧那个妖精,把她抢过来,也算报了一箭之仇了。”
叔孙世家也有自己的生意,主事人就是叔孙摇扁,可她做生意的手腕和眼光远不及成碧夫人,两家都经营鲁缟,由于成府地鲁缟无论是花⾊质量还是经营手段,乃至于往来客商的际都优胜于她,结果叔孙家的生意被成府庒制的只能以次货价出售,两人的锋,叔孙摇扁每每败北,两人之间早有芥蒂,所以这女子才以此取笑,说她抢了成碧夫人的男人,便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叔孙摇扁恨得牙庠庠的,可是一旦涉及男女之事,女人无论怎么讲话都是要吃亏的,她现在只盼田猎之⽇早早到来,让庆忌输个灰头土脸,那时才是她扬眉吐气之⽇。
成碧夫人好整以暇地又斟第三杯酒,乜着杏眼瞟了叔孙摇扁一眼,笑容变得更媚更甜,声音里満是衅意地道:“这第三杯酒么,先不忙喝,妾现有一事,想向公子借八个人帮妾一点小忙,若是公子允了,成碧再奉上这第三杯酒以贺公子。”
庆忌苦笑,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成了成碧夫人与叔孙摇扁一战地武器,只不过两个女人拿一个男人当成武器的时候,这个男人通常是没有发言权的。如果两个女人中有一个与自己关系近些,那更没有拂其脸面的道理。不管如何,自己现在与叔孙氏是对立地,与季孙氏才是盟友。而且这位成碧夫人送礼与前,亲于后,她当众这么说话,自己一个男人,怎么也得配合一下,不能落了她的面子。庆忌只好笑叹道:“夫人客气了,若是借几个兵卒,有何不可?只是,夫人门下人才济济,若有什么事还办不成,那庆忌只怕也要让夫人失望了。”
成碧夫人以雪腻的手背掩着樱桃小口,露出娇嫰的掌心,咯咯地笑起来。虽说这举止有些天真烂漫,不宜由她这样成的妇人做出来,可是由她表现出来却极其的自然。那股子轻撩慢捻的韵致,既似天真又含媚妩,特别地味道令人心庠难搔。
“公子应允了便好,那么…明⽇成碧便亲往公子军中挑人,可使得么?”
“自然使得,只是…不知夫人到底有什么事。一定要我地人才办得好呢?”
成碧夫人双眉一轩,欣然笑道:“五月端午沥波湖龙舟竞渡,成碧也要组一队人去凑凑热闹,可是我鲁人地舟楫之术远不如吴人,成碧府中地家將懂得此道的更少。本来还担心着万一输了又惹人取笑呢。”
她把眼波向叔孙摇扁那边盈盈一瞟,叹息道:“妾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独自支撑门庭。辛苦且不去说,背后还不知多少无聊人士嚼⾆子,诽谤的无以复加呢。”
成碧夫人复又展颜一笑:“公子此来曲⾩,可不是老天爷怜悯于我,差了你这天使前来助我取胜一般么?”庆忌听说是向借几个人去划船,不噤哑然失笑:“原来是这样,使得使得,夫人明⽇尽管去我军中挑人。不过…強中更有強中手,我可不敢保证我的人就一定夺冠啊。”
成碧夫人得偿所愿,媚妩地笑道:“人家对公子可是信心十⾜呢,五月端午沥波湖龙舟竞渡。一旦得胜,公子军中壮士每人皆有馈赠。至于公子你么…”
成碧夫人把眉尖一挑,自得地道:“成碧亲手炙一条肥鱼以献公子,聊天成碧心意,公子,人家炙鱼的手艺可是堪称一绝呢。”
庆忌哈哈大笑:“使得,使得。能得夫人为庆忌炙鱼。那已是最好地礼物了。”
叔孙摇扁听说成碧夫人向庆忌借人,竟然是为了竞渡一事。已然大惊,更加看不得的是两个人的眉来眼去,心里也不知怎么的,特别的不舒服,听到此事冷笑一声说道:“成碧夫人忒也小气了吧,你得了一座金山,却只回馈一条炙鱼,这样地买卖真是做得,难怪成府做生意包赚不赔,⽇进斗金。”
庆忌听了一怔,他对季孙意如一时兴起,以家族海盐生意为赌注的事不甚了了,并不知道今年龙舟竞渡有着什么重大意义,所以听说能得一座金山,便知內中还有隐情,却不便向她询问。
叔孙摇扁⾝旁的红⾐女子轻声惊叹道:“这下子我可真得服了,庆忌…公子就摆在那儿,曲⾩里多少季氏门下绞尽脑汁想着赢这一局,怎么却没人想得到向他求助呢。谁若夺冠,独领海盐生意三年经营之权,啧啧啧,那真是一笔令人难以想象的财富。”
庆忌这才知道內中原季,他不是生意人,不知道海盐生意倒底能赚多少,他地公子⾝份是不会接触这些事的,做为一个现代人的意识中,对于最为寻常便宜的盐巴,更加不知其贵重。但是他知道例朝例代做私盐贩子的人多不胜数,哪怕为此被杀了头,照样有人从事此业,其他若无巨利,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庆忌顿时转起了脑筋。
成碧夫人目族孙摇扁,子良久,好似颇为惋惜地轻轻头摇。
叔孙摇扁本不向她发问,可是看她神⾊,实在有些忍不住,脫口问道:“你如今得偿所愿了?快怕还来不及呢,叹的什么气?”
成碧夫人“嘻”地一笑,说道:“我不是为自己叹气,而是为叔孙姐小叹气啊。”
叔孙摇扁把两道柳眉一扬,冷笑道:“不就是龙舟竞渡么?对我家来说,却没甚么大不了的,输也罢、赢也罢,都没什么了不起,有什么好叹气的。”
成碧夫人一本正经地道:“待得沥波湖龙舟之赛时,你已是庆忌公子地人了,我胜便是庆忌公子胜,我的荣光便是庆忌公子的荣光,你不替自家主人开心,怎么倒象愤愤不平似的呢?”
叔孙摇扁拍案而起,面孔涨红道:“放庇!谁是他地人了?”
成碧夫人眨眨眼:“以庆忌公子的本领,首猎麋鹿的人非他莫属,田猎之事必然是他夺冠,叔孙姐小信誓旦旦,要上门去为人家为奴为婢,曲⾩中谁不知晓,言犹在耳,叔孙姐小就要反悔不成?”
叔孙摇扁红着脸辩解道:“就算本姐小输了,我也只是他的人,却不是他的女人,你故意恼我是不是?”
成碧夫人掩口而笑:“难怪叔孙姐小常着男装招摇饼市,莫非…你真的是男人么?若是女人嘛,唉…叔孙姐小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呀,怎么连一个侍女应尽地本份都有些甚么都不知道呢?”
叔孙摇扁斗嘴不是成碧夫人对手,只气得膛起伏,不能自己,她恨恨地道:“今⽇出来,本为散心,谁想偏又惹一肚子气,酒兴全都没了,我们走,懒得理会那样地妇人。”
众女子起⾝,随着叔孙摇扁走到楼口,临下楼时叔孙摇扁回首冷笑道:“本姑娘包下了这幢酒楼,清静的很呐,如此绝好去处,正适合你们郞情妾意,勾勾搭搭,你可不要错过这样地好机会,若是成就了好事,可别忘了谢过我这大媒人。”
说完把楼梯踹得山响,轰轰隆隆地下去了,也不知道她这个“你”是说庆忌,还是指的成碧夫人。成碧夫人存心气她,掩口娇笑道:“叔孙姐小慢走,本夫人恕不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