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南征北战
晋国之,使得整个中原为之震的时候,远在东海之滨、淮泗流域的东夷部落举行了开国大典。昔⽇的于余丘变成了今⽇的于余城,铸宝鼎、祭少昊,东夷大小六十四个部落均派部族中重要人物参加开国之典,八大氏族更是一个不落。
因为秦国和楚国与东夷一族有着极其深厚的历史渊源,所以很给面子地出派了使节并带来的贺礼,其中秦国尤其隆重。因为在此之前,秦公接见了东夷使者丹乌,并欣然认下了东夷女王嬴蝉儿为族妹,甚至隆重地写⼊了嬴氏宗族的族谱。
这一举动,使西秦和东夷建立了其他诸侯国即便通过联姻也无法达到的密切关系。就像周公把宋卫两国的殷商后人強行分立成两个家国,却始终不能隔断他们⾎浓于⽔的感情一样。同为东夷一族,同为少昊后裔,同为嬴姓家国,在这个重视宗法家族关系的年代、在这个数遍天下八成是姬姓王侯的天下,东夷和西秦同宗同族,秦国自然对东夷立国表示了异乎寻常的支持和热情。
秦国的认可和支持,不止壮大了成碧的声势,而且确定了她的⾝份再也无可质疑,原本随着立国之⽇越来越近,在东夷內部有种传言甚嚣尘上,那就是嬴蝉儿并非少昊后人。然而随着秦国国君把嬴蝉儿认为族妹,写⼊族谱,这种传闻不攻自破,纯朴的普通东夷民众对嬴蝉儿的⾝份已坚信不疑,再也没有人能用对她的⾝份和地位威胁最大的出⾝问题来攻击她。
这一点是成智午等人始料所未及的,他们当初只是欣喜于嬴蝉儿向秦国示好会破坏她与吴国的联盟,却庒没想到羸蝉儿的真正用意竟然在此,竟然是为了给自己正名。
而吴国方面。至少目前也未看出对东夷立国有什么不満,吴国不但出派了庞大地使节队伍,而且对东夷立国更是不遗余力的支持,为了防止有人作和钟离⾕古君海群盗偷袭,梁虎子的军队全面负责起了于余城的外围防卫,确保了东夷立国大典顺利举行,没有人敢冒着与吴国大军开战的风险袭击于余城。
嬴蝉儿登基之后,立即大封群臣,东夷八大氏族。六十四小族,大大小小的族长、长老们不管有没有实权,都得到了按照其现在地位⾼低分配的一个官职。成智午等人对此自然不以为然,他们一直反对立国,近来虽因实力受损,被迫同意。但是私下仍不断指使依附于自己的一些小部族与吴军和风两大部族制造擦摩。
这些事嬴蝉儿不可能不知道,但她依然不分良莠、不计亲疏地遍封诸族,这种软弱的态度使得成智午等人更加嚣张。在他们看来,嬴蝉儿终究只是个女人,她也只会使这种手段来拉拢人心。然而。人心是这么简单便能拉拢得到地吗?
他们拜受了嬴蝉儿所授的官职,气焰反而更加嚣张,平素偷偷往来商量对付嬴蝉儿的手段还要找诸多借口来会面,现在藉着有官职在⾝的方便,往来反而更加密切。风行矢从诸部族间异常的接触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但是嬴蝉儿却不以为然,她对风行矢笑道:“太宰过虑了,诸部族事先没有公开反对,建国大典上没有公开闹事,如今也接受了寡人所授地官职。怎么还会图谋不轨呢?依我看来。纵有些许不満,他们也只是私下饮酒。发发牢騒,久了自然也就安静下来。太宰不必过于担
嬴蝉儿不以为然。风行矢却不敢大意。他见不能说服女王。只得忧心忡忡退下。私自吩咐嬴蝉儿在吴军训练下一手打造地精锐王卫队部加強戒备。
消息通过隐蔵在成碧⾝边地心腹传到成智午等人耳中。成智午等人放声大笑。对这位女王更加轻视。
嬴蝉儿立国刚刚五⽇。家国制度、大政方针、文武百官都安排地刚刚有点眉目。大司空成智午等人期盼已久地消息终于传来:宋国向吴国宣战了。据他们获得地消息。卫宋联军在晋国大时趁机反击。大获全胜。不但赶走了晋军。而且把卫国领土全部夺回。挟胜而归地宋国气势大胜。趁机向吴国提出归还彭城。吴庆国忌一口拒绝。宋国随即发兵。趁夜偷袭。派人从⽔渠潜进城去打开城门。強取彭城。⾚忠溃败。庆忌闻讯大怒。他岂肯就此罢休。不但令英淘所部暂驻邗邑候命。而且立即出派信使携虎符赶到于余丘。调梁虎子大军马上赶去驰援。协助⾚忠夺回彭城。
梁虎子接到庆忌地虎符军令不敢怠慢。立即集合队伍。向东夷女王嬴蝉儿作别。整装束甲。⽇夜兼程赶往彭城。梁虎子前脚刚走。成智午地心腹便悄悄离开于余城。赶往钟离⾕去了。
庆忌自从于卫国艾城发兵伐阖闾。期间虽屡遭风浪。却都有惊无险。直至得以复国。自他登基之后。吴国一派生新气象。国力蒸蒸⽇上。⽇新月异。变化之大有目共睹。可是今年似乎流年不利。倒霉事一桩接着一桩。
先是宋国讨回彭城不成。悍然发兵攻打。新任上將军⾚忠大意失彭城;紧接着刚刚调遣梁虎子所部前去驰援。东夷钟离⾕公山不狃和仲梁怀两个大盗又发生哗变。杀死盗首古君海。然后率兵夜袭于余城。
也不知是有人暗中接应,还是这刚刚成立的王国疏于防范,公山不狃的盗伙竟顺利冲进于余城,一番烧杀抢掠之后,女王嬴蝉儿在王室卫队的护卫下,带领嬴、风两氏族人仓惶退出王城,避居嬴氏部落所在的山⾕。
随后,以成智午为首的一⼲东夷大臣公开拒绝到嬴氏部落朝觐女王,并以嬴蝉儿称王九⽇便失王城为由。拒绝承认她是东夷共主。然后同大盗公山不狃和仲梁怀取得联系,以割地求和的方式,招降了这伙大盗,反而向嬴氏部落发起进攻。
原本一味示弱邀好地嬴蝉儿得到消息,立即发布诏命平涎。此时成智午等人才知又中了这女人地计。他们当初若拒而不受嬴蝉儿地任命,那么虽会惹来嬴蝉儿地不満和排挤,但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如今已经接受了她的任命,就难以再用部族之间冲突地名义同以风两部落为主的军队作战,而是必须背负起叛的罪名。嬴蝉儿出兵平叛。甚或向吴国借兵,都是出师有名了。
一想至此,成智午等人便暗暗懊悔,唯一令他们感到欣慰的是:吴国即將自顾不暇,又能为这个娘们撑多久的呢?
庆忌刚刚把吴国建设的有声有⾊,个人名望提升到最⾼点。便连受这样挫折,一时怒火中烧。如果彭城夺不回来,在他扶持之下建立地东夷国甫一立国又再遭覆灭。吴王庆忌必成天下人口中的笑柄。无论是为了吴国眼下的切⾝利益还是长远发展,庆忌都必须把这股动扑杀下去,悍卫他东南霸主的尊严。于是庆忌立即命英淘所部整装待发,同时命国內迅即筹备粮草军饷,准备亲自北伐,剿平叛。
越太子勾践收到布在吴国的耳目连夜送来的这些消息不由遥望吴国放声大笑,他马上去见越王允常。越王允常正在吃早饭,一听这消息不噤龙颜大悦,胃口大开,一顿早饭比午餐吃地还多,被烛庸气出来的头痛病也立马见好。
越王允常其实早就受够了来自吴国的窝囊气。要不是王儿勾践苦苦劝着。他此时已经不知又伐了几次吴了。反正允常伐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要战败。立即奉献珠⽟美人乞和便是。吴人如想彻底打败越国,也要付出相当地代价。可吴国旁边还有一个挥耽耽的楚国,吴国又岂敢对越国孤注一掷,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接受乞和了事。
所以允常对起兵攻吴一直是有恃无恐,只是他素来信服王儿地智计,所以才在勾践“小不忍则大谋”的劝说下隐忍了这么久。如今一见王儿也赞同发兵了,允常大悦,立即命大夫曳庸赶赴楚国同费无忌取得联系,商量联合出兵。命上將军皋如立即整理军备,征召士兵,做好伐吴准备。
贝践同其⽗越王允常商量已毕,允常磨刀霍霍的准备伐吴,勾践一转⾝便去找大司徒了。他带了⽗王的命令,从大司徒若成管理的国库那儿领了上等葛布五万匹,越国凉席一万领,蜂藌九大桶,狐⽪五双,棘枝十船。
当时贵人皆着丝绸,平民才着葛布⾐裳,齐纨鲁缟就是最有名的丝织品。不过夏天⾝上穿着丝绸十分不舒服,贵人的內⾐也常穿葛布。葛布需要⼊山采集葛藤,沤制菗丝之后,纺成葛布,上等葛布柔软透气,染⾊之后看起来不比丝绸差,而且更加舒适。越国用竹蔑制的凉席做工精美,那时的人到了哪儿都是席地而坐,⾝下缺不了席子,因此越席也是畅销天下之物。至于那十船棘枝,却是制做箭矢所用地材料。
贝践备齐了东西,便派大夫皓进运往吴国,表面上看这是听说吴国出兵北伐,作为附庸小柄竭尽所能以示支持,在吴王庆忌面前摆出一副恭顺驯服地模样,以消解他对越国的警惕。同时对大夫皓进秘授机宜,沿途观察吴国动向,看看庆忌是否真地率兵亲征,像御儿城这样的越国北伐必经地军事要塞兵力部署如何,以及姑苏城中如今的动静。
越大夫皓进一路北上,一路同越国安排在吴国的秘探取得联系,利用秘探的隐秘⾝份和自己越国进贡特使的员官⾝份,从明暗两方面着手探察吴国报情,随时返报越国。
此时,郁平然也早已到了鲁国,先见了鲁公姬宋,然后在馆驿住下。随后找机会先拜访了庆忌的岳⽗叔孙⽟,叔孙世家一直把持着鲁国的外大权,做为吴国使节,去拜访他本无不妥,何况他又是吴王岳⽗,可谓公私皆宜。
叔孙⽟听了郁平然来意,考虑到庆忌是自己的女婿,他的势力越強大,自己在鲁国的地位也就越扎实,于是欣然应允,找了个机会便把季孙意如也请上门来共同商议。
季孙意如对援吴一事无可无不可,唯一的顾虑便是鲁公姬宋,他是知因季孙小蛮之争,鲁公姬宋和吴王姬庆忌之间的过节的。为了能既帮助了吴王庆忌,又不会和鲁公姬宋闹得太僵,季孙意如颇费思量。
这样你来我往,私邀密议的过了十多⽇,他们还没商量出个稳妥的办法,晋国六卿作,齐国出兵邀各国在盖与休兵议和的消息便传到了曲⾩。季孙意如闻讯大惊,他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人才,也知道晋国裂分,对齐国来说意味着什么。很快,齐国就有可能再度大会诸侯,称天下霸主。到那时,齐国对近在咫尺的鲁国將更不客气,尽快平息东夷之,引吴国北上,才能拉一个帮手对抗齐国。唯有保住鲁国,他们的⾝家命、权势地位才有保障。
因此季孙意如再不迟疑,立即答应了郁平然的要求,并邀齐叔孙氏、孟孙氏,联名上书,态度強硬地要求国君署印同意。
还在挖渠治河的孔丘闻讯立即上书痛陈厉害,他认为齐国虽然強大,且时常侵庒鲁国,但是齐鲁两国几百年的兄弟之邦,虽有扼鲁之意,同时也起着存鲁的作用。而吴国南方野蛮,庆忌雄心,其志在于天下,若引吴兵抗齐,同时也是给自己引来了心腹大患。鲁国如今和吴国是盟国,如果不想与吴国闹僵,不如鲁国出兵,以攘助吴国的名义帮助东夷女王平涎,这样一来,鲁国对东夷有匡扶之恩,有东夷在,便可以起到缓冲作用,不必使鲁国直接与吴人接触,同时又能保持鲁国的仁义之名,壮大鲁公的声威。
这份奏书呈进宮去便如石沉大海,再也没了消息。孔丘再接再励,挥毫泼墨,洋洋洒洒,左一封奏疏,右一封奏疏,最后等来的不是鲁公姬宋的问询意见,只有他冷冷淡淡的一道旨意:“孔丘治河不力,辜负寡人厚望,即⽇起免去大司寇职,夺去治河之务,改授散秩大夫。
看完姬宋的旨意,孔丘心中一阵悲凉“哗啦”一声竹简落地,那⾼大的⾝材在灯影下佝楼起来,刹那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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