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陈年隐情
飞狐⾕,成碧夫人和庆忌、雕鸣等人站在灶坑面前默然不语。雕鸣口中那个酷似小艾姑娘的女孩已不知去向。
他们在城中问过的那个工匠是回城修理工具的匠人,回来便把城中有人持着画像追寻一位姑娘的消息告诉了她,季孙小蛮当即便上了心,等雕鸣一群人被阻在山⾕外不能进⼊时,她便知行踪已然怈露,哪里还会留在这里。
雕鸣等人面⾊十分难看,在他们心中,恐怕还会认为是成碧夫人得了消息,先行把人匿蔵了起来。
庆忌长昅一口气,吩咐英淘道:“陪雕统领在⾕中再搜索一番,看看能否找到她的下落。”
“是!”英淘应了一声,向雕鸣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雕鸣一行人抱着万一的希望,在他陪同下去了。庆忌凑近成碧⾝边,低声道:“夫人,且去房中休息片刻吧。”
成碧神思忡,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怏怏地举步,向叔孙摇扁住饼的那栋房舍走去。
“她是来杀我的…”进房坐下,成碧便幽幽地道。
“不会吧,她如果想杀你,又怎会现在才行动?再说,前些时⽇你也常来⾕中,那时她便有机会动手。”庆忌劝解着,却想不出季孙蛮蔵⾝于此的其他目的来自圆其说。
成碧夫人凄然一笑:“你不用哄我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解释?以前,也许因为她年纪尚小,如今…她终于回来了,却是为了杀我。”
庆忌不知该如何解劝,半晌方道:“她一个女孩儿能有多大本事?你⾝边侍卫重重,她如何能近⾝。以后出⼊小心一些就是了。”
“这世间的恩仇,有时候你不想结,也得去结。就象我和艾夫人…这么多年了,我从不愿意想起她,不愿想起那段⽇子,可是因为小蛮。我却不能不去触及那段痛苦的往事。好累啊…,我真想抛弃现在的一切,隐姓埋名,与过去彻底断绝关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成碧幽幽说着。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膝间。
庆忌心中怜意顿生:“夫人,你不必…”
“你不必理我,我没事的,如果小蛮再来,我把这一切…还给她就是了…”
庆忌默然半晌,轻轻地道:“你心情不好,就在房中好好歇息一下吧。别想太多,我不会让人伤害你地。别忘了我的承诺,只要我能活着,我能熬过明年那一关。我一定要你永远陪着我。”
庆忌推开门,慢慢走出去,站在光下。小荷上来,怯怯地道:“管事…”
庆忌叹了口气,说道:“候在门口,好生侍候夫人。”
“是”小荷屈⾝,再抬头,庆忌已走出门去。
四周青山苍翠。林木莽莽,山下已经建好的山门是有人把守的,出⼊皆需牌,并无人看到季孙小蛮离去,她能躲到哪里,难道…她穿过这茂密难行的山林,翻山逃走?
庆忌目光微微一闪,举卡向女舍那边走去。
夜凉如⽔,月华如⽔。湖中⽔光冽冽,整个山⾕都染上一层凉凉的⽔意。成碧夫人今晚没有回费城,就宿在这⾕中湖边地那幢房屋中。院前两盏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晃,月光映照下的湖⽔泛起鳞鳞波纹,映在木屋墙壁上,波光闪闪。
成碧夫人不知因为季孙小蛮牵动了什么伤心事,晚饭也没吃多少,一直躲在房中,神情惆怅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事。
虽是夏季,但山里凉,门窗都关着,成碧夫人⾝着晚装坐在榻前,一遍一遍梳理着秀美的长发。似乎想藉此平息那纷的心神。忽然,门扉轻轻叩响。
成碧夫人道:“小荷。你们去睡吧。”
门外没有回答,轻轻又叩两下,成碧的手停住,幽幽地道:“原来是你…唉!我没有事,你不用担心。今夜,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独自睡,好么…”
门外忽地传进一声短促尖锐地冷笑,成碧夫人脸⾊一变,猛回头,房门拉开,季孙小蛮正当门而立,手中持着一柄短剑,冷诮尖锐的目光盯着她,讥笑道:“怎么,今晚良心不安,不陪你的野汉子了?”
“小蛮!”成碧夫人慢慢站起来,看着她的⾝影,眼神一阵恍惚:“多年不见,你…已经长这么⾼了。”
季孙小蛮敞着门,握紧了锋利的短剑,跨进门来,仇恨地看着她:“不错,我已经长大了。这么些年,我从不敢忘记⺟亲被你活活死的事,只因着你还能谨守本份,守着季家的门户,我忍,我全都忍了下来…”
季孙小蛮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是现在,你到底耐不住寂寞了,不知廉聇的女人,竟和自己的家奴私通。是不是接下来,就要把我季氏地家产都要裹挟了,陪了你的男人私奔去?我,季孙小蛮,无论为了⺟亲的仇恨,还是为季孙家清理门户,今夜都要让你这女人死在这里。”
成碧夫人目光一动,季孙小蛮已冷笑道:“不用唤人了,你的两个婢女已经被我敲晕,等到外面人来,你已在我剑下授首,成碧,你不挣扎,也许死的还不会难看。成碧夫人的神⾊已经平静下来,听了季孙小蛮的威胁,她淡淡一笑:“你要杀我,我不怨你。但是,你也不要把我说的那么不堪。不错,我是喜了一个男人,可他是我这一辈子唯一喜的一个男人。你口口声声说季孙家,你地⾝体里流淌着季孙家的⾎,而我没有。”
季孙刚要张嘴,成碧夫人已截口道:“你要提你⽗亲?不错,他是我的丈夫,可他不是我的男人,我从不爱他!在你们季孙家,我成碧只是一件可以买来送去的货物,季孙子菲何曾把我当成一个人?十三年前,我只是你家一个听任使唤的婢女,是你⽗亲…酒醉之后強行占有了我。你当我贪图你季孙家的荣华富贵?艾夫人好妒之名谁人不知,我只是怕,怕被你们季孙家又当成货物送来送去。”
季孙小蛮的眼中几噴出火来:“于是,你就反其道而行之,惑我⽗,死我⺟,⼲脆霸占了我家!⺟亲…是那么善良、那么温柔,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了谁…”
成碧夫人凝视着她,眼睛里透出一抹古怪痛苦的神⾊:“你当我愿意?我每天心惊胆战,夹起尾巴做人,只希望你⺟亲不会象对待你⽗亲前几个侍妾一样,把我赶出季府走投无路,最后做了流莺伎女,可是…可是…可是我偏偏怀上了你⽗亲地孩子…”
她忽然一扯带,轻裳分开,双臂轻轻张开,任那一袭轻袍贴着躯娇无声地滑落在脚下。那是一具令人屏息的美妙女体,⾝子只稍稍一动,那晶莹的肌肤上便有一层光晕⽔一般柔柔地流淌开来。
似乎不堪门口吹进的山风凉意,她玲珑剔透的躯娇微微颤抖着。灯光將她姣好的体形清晰地投到墙上,由于光线的作用,⾝影稍有变形,⾝材更修长,肢更纤细,尖尖地椒啂,圆浑翘地臋部,那剪影魅惑的令人发狂。
季孙小蛮冷笑道:“你脫得⾚条条地,又要不知羞聇地施展你的魅惑功夫了吗?可惜,我不是男人!”
成碧夫人凄然一笑,长发下一双眸子朦胧如月,轻轻地道:“你看这里,就因为我有了⾝孕,你那温柔善良的⺟亲,便派了刺客,想要一剑杀了我。这一剑,险些便要了我的命…”
她的肋骨下有一道伤疤,季孙小蛮自幼习剑,自然可以看得出那是一道剑疤。她的⾝子震动了一下,失声道:“不会的,⺟亲不会这么忍残,你骗我!”说到这儿,她愤怒地举起剑,指向成碧夫人⾚裸而⾼耸的膛。
成碧夫人毫不闪避,她弯捡起⾐裳,从容地穿起来,脸上有一丝讥诮的笑意:“在每个孩子心中,他的⺟亲都是最温柔最善良、最完美的。在每一个⺟亲心中,她的孩子也是最宝贵、最可爱的。在艾夫人心中,你就是她的心肝宝贝,被她呵护备至,视若掌上明珠。可是,在艾夫人心中,成碧和一条狗…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