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三.熟悉的身影
可能是看出了⾼兴明显的不自在,林苑也有点儿感觉到浑⾝发烧,心里开始忐忑不安。
说起来,林苑之所以敢于这么大胆的提出想要让⾼兴抱着她睡夜一,也着实是挣扎了良久,甚至于想到了万一⾼兴忍不住,自己⼲脆就半推半就从了他算了。但是想好了不代表面对实真的场景的时候,就真的能够完全接受了。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饶是林苑已经想好了,如果⾼兴忍不住扑上来,自己就眼一闭随他去吧,可是看到⾼兴的呼昅开始变得急促,林苑心中又涌起了后悔的念头,觉得自己太过于轻率了,如果就这样把自己交了出去,不管以后是什么情况,她可能都会因此后悔。可是却又很想通过这样的手段让⾼兴能够跟自己在一起,这样矛盾的心理,一时间磨折着林苑,让她徘徊不定。
女孩子大概都会有这样的心理,在面临失去和选择的时候,总是会天真的以为自己付出了⾝体,就能留住对方。甚至于当⾝体已经付出之后,又会一厢情愿的认为如果怀上了对方的孩子,明显已经变心的对方就能够回心转意。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成功的却相当之少,但是这也不能影响那些女孩子们前赴后继的继续这样去做,无论多聪明的女孩子,都很容易在这样的时候犯糊涂。显然,如此聪明的林苑,在遭遇这样的问题的时候,也依然犯起了糊涂。博赌心理实在是要不得啊!(提醒广大女生,留住男生地心才是最重要的,想要靠这种方式留住男生,最终只是伤害自己)
斑兴心里也是煎熬万分,⾝体已经有了反应,甚至于开始幻想林苑蔵在被子下边的⾝体,那晚所有的一切,如同实真一般的在脑海中打转。可是理智却又告诉⾼兴,不能这样做,这么做了,除了毁掉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如此出⾊的女孩子,没有任何的好处。但是⾝体的望渴让⾼兴有些难以自持,不断地用“是她自己要求的,她一定已经做好准备了”想要说服自己,但是脑子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着:⾼兴。这是万丈深渊,你不能掉下去,一定不能!
两种不同的情绪在⾼兴心中反复的纠缠着,让⾼兴痛苦万分,眼睛勾直勾地看着只露出半张脸的林苑,⾼兴紧紧握住了双拳,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千万不要走错那一步。
可是即便如此。⾼兴依然觉得自己的⾝体越来越朝着林苑的方向靠近,而林苑也明显感觉到⾼兴可能就要把持不住了。心里一横,⼲脆地闭上了眼睛。复杂而纠结的心境。
就在⾼兴的双唇几乎都要触碰到林苑颤抖的睫⽑的时候,林苑甚至已经能感受到⾼兴口中呼出的热气了。心里在想着,真的要来了么?原本被林苑放在一边地电脑里。却突然传出了一首很暴躁的歌曲,是崔健地《假行僧》,老崔抱着他那如同便大⼲燥一般的嗓音,怒吼出:我要从南走到北,还要从白走到黑…猛然让⾼兴惊醒了过来,狠狠地一拳砸在林苑⾝边的床铺之上,震得林苑猛然睁开了双眼。
两人都感觉到了十足地羞赧,林苑呀的一声把被子整个儿拉向了头顶,把自己全都裹在了被子里,而⾼兴,则也意识到,自己差点儿就要铸成大错。
屋里地气氛随着老崔的便大⼲燥而逐渐的缓解了下来,刚才那股氤氲暧昧的氛围荡然无存,⾼兴只是在庆幸,得亏自己没有真的犯错,否则绝对会后悔一生。而林苑也是长吁了一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么的糊涂,差点儿就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把自己交给了⾼兴。
良久之后,林苑掀开了被子,看到犹自坐在床脚的⾼兴,満脸的纠结,但是⾝体却纹丝不动。
“谢谢你…”林苑轻轻的说了一句,跳下了床,站在⾼兴面前。
斑兴明白林苑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说这句谢谢。那是在感谢他最后关头没有犯错。他也看出了林苑眼中那一丝悔意。也在庆幸自己刚才幸好没有精虫上脑。否则。真等到一切都已经发生之后。很多东西就不复存在再也无法挽回了。
林苑就这么站在⾼兴面前。轻轻地喊了一声:“⾼兴!”⾼兴抬起了头。茫然着双眼。不知道林苑叫自己⼲嘛。林苑突然就捧住了⾼兴地脸颊。一双小手在⾼兴地脸上轻轻地摩抚着。然后竟然低下头。主动地吻在了⾼兴地嘴唇之上。轻轻一碰。马上放开。对着不明所以地⾼兴轻声地说道:“前两次都是意外。这次。才是我真心实意地初吻。⾼兴。你要记得。你是拿走我初吻地那个男生哦!”说着。林苑地脸上还带起了一抹微笑。
斑兴也很想配合着林苑笑一笑。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地嘴角却都是苦涩地味道。根本就笑不出来。直到林苑走出了他地房间。轻轻地带上了房门。⾼兴才对着空气说了一声:“对不起。真地对不起。其实我也喜欢你。只是…”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地。
林苑回到自己地房间之后。关上了房门。整个⾝体就软软地滑倒在地上。抵着房门。眼泪不争气地从面颊上汩汩而下。
第二天。林苑并没有让⾼兴陪着她逛街。而是一大早就一个人跑了出去。机手也关上了。⾼兴拨了许久地电话也没能拨通。只是看着机手上林苑很早就发来地一条短消息:既然无缘。即便有这一天也没有什么意思。算了。我想一个人逛逛南京。逛逛你地城市。明天。我们再一起回江中。
看着这条短消息。⾼兴把自己在房里关了一天。⾼风扬和沐灵还以为这两个小家伙都跑出去了。也没有太在意。倒是⾼老太爷似乎知道些什么似地。站在⾼兴地门口徘徊了半天。最终还是敲响了⾼兴地房门。轻轻地说了一声:“孩子。既然知道没有结果。就不要再纠结了。”说完。⾼老太爷转⾝上楼。把空间和时间都留给⾼兴自己。
斑兴听到了爷爷的话,但是依然坐在床边。抱着腿双,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机手上的消息,心里也是波涛汹涌,久久无法平静。
中午吃过中饭,⾼兴和林苑仿佛从未发生过那晚地事情一般,脸上都带着正常的微笑。一边跟⾼风扬和沐灵逗着嘴,一边拿着早就收拾好的东西。准备出发去机场了。
到了小区门外,⾼风扬把手里的东西都塞给了⾼兴:“我和你妈就不送你们去机场了。打个车吧。包里是给郭老爷子地东西,你仔细着点儿。别给弄坏了。”
换作平时,⾼兴可能还会跟⾼风扬顶两句。比如说你儿子又不是傻子,怎么就能把包里的礼物弄坏了?可是现在,却也没了什么心情,虽然今儿一切表现正常,但是只有⾼兴自己明白那是伪装出来的。
只是,他并不知道林苑是真的如她表现的那么欢快呢,还是跟自己一样,在努力调整着心境…
上了出租车,两人争先恐后地说话,似乎生怕冷场一般,往往是一个人的话还没结束,另一个人就已经接上了嘴。快到机场的时候,两人似乎又觉得仿佛表演的有些过分,竟然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车厢里又开始弥漫着尴尬的沉默,开车的司机觉得奇怪地不行,这俩年轻人,怎么看都是一对男才女貌的小情侣,怎么上车地时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般,可是这会儿却又突然沉默了呢?
见惯了机场离别地司机,误会了两人之间的问题,笑着说了一句:“小情侣就要分开了吧?呵呵,没事儿地,很快又能见面了,过完年,回了学校,不就又在一起了么?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啊,就不会对于分别这么感伤了!”敢情他以为⾼兴和林苑都是在南京读书的大生学,其中有一个是南京本地地,另一个则是回去过年。
斑兴和林苑相互看了看,微微一笑,也不去纠正司机的错误,只是各怀心事。
到了机场,从出租车的后备箱里把东西都拿了出来,找了一个行李车,⾼兴推着,林苑则死死的挽住他的胳膊,两人下了楼,往候机大厅走去。
机场里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声,是机场方面在报着到站的机飞班次:“从大连到南京的南航CZ3759次班机已经抵达,请接送亲友的旅客注意了,不要拥挤,在出机口耐心等待。”
这段话重复了三遍,⾼兴突然想起,夏添就是大连了,要是夏添突然从出机口出来,正好能撞上自己和林苑,那岂不是死活都说不清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在胡思乱想,夏添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机场呢?她这几天依然每天都跟⾼兴信短来信短去的,根本没有流露出一丝要到南京来的样子。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林苑这么冲动的,即便夏添是个小野猫。
挽着⾼兴的手,林苑一路低头不语,只是将脑袋微微的靠在⾼兴的肩膀上,心里在想着,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靠在⾼兴的肩膀上了,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她已经决定了,回到江中之后,就让⾼兴从她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一定要让⾼兴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虽然带着点儿不甘心,但是林苑却没有太多恨⾼兴的意思,至少。⾼兴的出现让她明白了,她对徐震地感情完全是因为人云亦云的合适性配对,而并不是说明林苑真的有多喜欢徐震,至少,至少,她以后可以更轻松的面对其他人,只是,再也不要提起⾼兴了。
走进了候机大厅之后。⾼兴看了看手表,时间指向了下午的一点五十,还有十分钟就要检票登机了,他轻轻的松开林苑的手。说了一声:“林苑,你等我一下,我去上个洗手间。”
林苑点了点头,⾼兴一个人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心里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滋味。但是却也在下着决心:下了机飞之后,我就彻底跟林苑划清界限了,再也不要这样地纠缠,想必,她也是一样的心思吧!
经过出机口的时候,⾼兴似乎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一闪而没。但是很快他就自嘲地摇了头摇:“真是魔怔了,刚才就胡思乱想的。现在还真是看到什么人都觉得像是夏添了。白痴,夏添怎么可能出现在南京…”说完。他大步向着洗手间走去,放完水之后。突然感觉到一阵的轻松,自己跟林苑之间的一切应该就此结束了吧?
上机飞。下机飞,打车送林苑回去,然后⾼兴自己回到江大门口的公寓楼中,面对前不久还热闹非常,现在却空无一人地房间,⾼兴突然觉得依然很暖心。他放下了手里的行李,缓缓的走上楼梯,走进了夏添的那间房间。看着被夏添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房间,床上用一张旧床单盖着,⾼兴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记得很清楚,夏添临走地时候,这张旧床单还是他跟夏添一起盖上去的,当时夏添还故意把这张床单蒙到了⾼兴地头上,然后傻乎乎的大笑来着。
想了想,⾼兴给夏添打了个电话,可是夏添地电话却是关机,⾼兴觉得有些奇怪,这丫头的电话怎么会是关机呢?
吃过晚饭之后,⾼兴洗了个澡早早地睡了,跟狄小月联系过了,郭老爷子说让⾼兴早一点儿去他那边。⾼兴不太清楚早一点儿是什么时间,但是他决定八点起床,这样十点之前应该可以到郭老爷子的家里了,应该算是蛮早了吧?
斑兴没有睡在自己地屋里,而是睡在了夏添的床上,枕头上似乎还有夏添的味道,淡淡的,但是却足以让⾼兴睡得很安心,很踏实…
一大早,⾼兴就被门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的打开门,发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乐言,⾼兴抓了抓头,把乐言让了进来:“你怎么跑来了?”说着,给自己倒了杯水。
“呃…我今儿也要去参加郭老爷子的寿宴。”乐言似乎有些呑呑吐吐的,⾼兴觉得有些奇怪。
“哦…那正好,咱俩一块儿去吧,反正我对路也不熟,你陪着我也好。”
等到⾼兴从洗手间里刷完牙洗完脸出来,才发现乐言居然还是站在客厅当中,只是稍微有点儿手足无措的样子。
“你怎么了?傻乎乎的,自己坐呗!”⾼兴随口说道,又拿起水杯喝水,并且还冲着乐言晃了晃,意思是问他要不要也来一点儿。
乐言似乎有些扭捏,期期艾艾的说道:“你不觉得我去那边似乎会有点儿尴尬么?”
斑兴还是迷迷糊糊的,心说乐言这是怎么了?猛然间想起狄小月,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说道:“哦,你是说你跟小月的事儿吧?哈哈哈,真没想到,任侠如你,居然也有扭捏的时候!”
乐言毫不犹豫的一个飞腿踢了过来,⾼兴扭腰闪开,乐言怒骂:“你小子就不能帮我想想,我该怎么去跟郭老爷子说啊?”
斑兴依然哈哈大笑:“行了,瞅你那二百五的德行,我去跟郭老爷子说不就得了?默默唧唧的,你丫也算个男人!”
“嘻嘻,有你开口就不同了,我放心多了,主要是郭老爷子一心想把小月嫁给你,之前小月试着跟郭老爷子提到过,只是没说明白,不过看得出来,老爷子似乎不太⾼兴的样子。”
斑兴拍了拍乐言的肩膀:“放心吧,没事儿地,老爷子只是心里有个遗憾。我跟他说清楚就行了。”
“那就交给你了,我可告诉你,要是你搞不定,老子…呃…好像也威胁不到你什么,反正你要是搞不定,我就死在你面前!”乐言的表情很诡异,就像是被人捏碎了整张脸,然后又随便拼凑在一起一样。
斑兴抓了抓头。也懒得跟乐言多嗦,看看时间,八点不到,不过也差不多了。于是换了⾝服衣,比较正式的穿上了那件长衫。⾼兴总是觉得,出席重大场合,男人总是应该穿正装的,但是国中男人。就该穿国中的正装,哪怕是中山装都不行,说穿了,中山装也是国外传回来的,当年国美的陆军制服做了点儿修改罢了。只有唐装或者长衫,才最能代表国中人的特点,这也是⾼家地传统。平时⾼风扬或许还会穿穿西装什么的,但是每逢重大场合。他也一定是一袭长衫,显得特别的另类。可是在⾼家人的眼中,长衫才是最国粹地东西。
两人到了郭老爷子的家里之后。乐言匆匆忙忙去拜见了一下郭老爷子,就赶忙的脚底抹油开溜了。留下⾼兴一个人面对郭老爷子。
“那小子怎么好像在躲着我似的?我今儿看起来很不舒坦么?”郭老爷子笑着问⾼兴。
斑兴在郭老爷子对面坐下,笑着说道:“郭老爷子…”可是刚说了一句就被郭老爷子不开心的打断了,看到老爷子瞪着眼睛地样子,⾼兴不得已硬着头皮喊了一声:“⼲爹。”郭老爷子这才笑逐颜开的,可是却把郭家那几个四五十岁的孙子们,给气得不轻。原本⾼兴该管他们叫声叔叔的,现在倒好,他们一个个还得管⾼兴叫叔叔。
“说说看,乐家那小子是怎么回事?”郭老爷子和蔼的问到。
斑兴摇头摇,也只能直说了,他把狄小月跟乐言的事儿大概的跟郭老爷子交代了一番,偷眼看了看侍立在一旁地狄小月,一张小脸已经红的宛如要滴出血来。
冰老爷子听完之后,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和小月真地是没有缘分了?”
斑兴稍稍有些尴尬的说:“倒也不是没有缘分地事儿,而是这种事不能強求,小月本⾝也喜欢乐言,何况我…⼲爹,您就别腾折他们了,随他们去吧。”
冰老爷子点了点头:“嗯,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再逼你们俩了,随你们年轻人自己决定吧!一会儿让乐家那小子过来,我要敲打敲打他,可别背地里欺负我们家小月。”
“爷爷…”狄小月马上抓着郭老爷子的胳膊,来回晃着撒娇。
冰老爷子笑呵呵地摸了摸狄小月的头:“你这个丫头啊,跟你奶奶一样,有自己地主意。得得,我不管了,只要你自己喜欢就成。⾼兴啊,你这个当哥哥的可得管好那小子,要是那小子敢欺负我们家小月,我可为你是问。”
斑兴笑嘻嘻的:“不是哥哥,我可是比小月大一辈儿呢,乐言要是敢欺负小月,我代您施行家法!”
冰老爷子被⾼兴这么一说,也真正的开心了起来:“哈哈哈…来来,让我看看你给⼲爹我送的什么礼物!”
斑兴赶紧把自己的礼物从之前的礼桌上捧了过来,那是一个大硕的纸盒子,外头用简单的红⾊的油纸包着。
“呵呵呵,你家还是那样的习惯,不管送什么礼物,都是用这种油纸包装的。我看看,里头装了些什么!”说着话,老爷子撕去了外头的包装,打开了盒子,盒子里赫然摆着两件礼物,一件青⾊打底的服衣,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一件长衫,盒子的一角还有个小盒子,绸包的表面,观其形状,里头恐怕是个玉石之类的东西。
打开了那个小盒子,里头是一块鸡血石,翻开来一看,石头上刻着瘦金体的四个字:上寿期颐。郭老爷子笑了笑,摸了摸鸡血石的上部,大概摸到了这块玉石的雕刻者留下的印记,笑着说:“你家爷爷居然还能亲手刻章,⾝体着实不错啊!”斑兴也笑了笑,小声的对老爷子说:“其实还有第三个礼物…”看到郭老爷子一愣,⾼兴马上飞快的说道:“我爷爷说,第三件礼物是他托我给您带的一句话,说我现在是您的⼲儿子,他要长您一辈儿了,您该喊他一声叔!”
冰老爷子愣了一下,不噤莞尔,哈哈大笑说:“这个老⾼啊,就是能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