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快!快把这些古董给我搬上车,要是不小心撞坏了,杀了你们都不够赔!”
查理士领着一大票人,浩浩来到蔷薇古堡,将已经装箱的古董搬运到拍卖会场,准备赶上明天的拍卖会。
他拉大嗓门指挥一群搬运工人加紧赶工,一面揽紧苏映愃的纤,涎着脸问:“宝贝,你估的价钱没问题吧?”
“查理士先生,请你放心,我估的绝对是最合理的价格。”她陪笑地拉开他不安分的魔爪。
昨天她打电话要求查理士,派人过来将标了价的古董装箱,结果查理士正和一位中东的买主接洽谈蔷薇古堡的买卖事宜,不克赶来,只派了一批工人过来装箱,等今天他亲自监督搬运到伦敦时,已经来不及看苏映愃标了什么样的价格。
“不能先让我看看估价单吗?”事关一大笔财富,他不得不关切。
“别急!这是我给你的惊喜,等明天到了拍卖会场,不就知道了吗?”苏映愃娇媚地扫了他一眼,食指轻点他的,撒娇地问:“还是你不信任我的专业能力?”
“不是!当然不是!”查理士怕引起美人不,连忙笑着摇头摆手,连连否认,这颗鲜的东方果他连一口都没尝到,怎么舍得开罪呢?
“你放心!这些古董的价值,是我经过长久时间的审慎评估考虑,绝对不会让您蒙受损失。”
“我当然相信!宝贝,晚上和我到伦敦去吧?”他凑在苏映愃耳边,暧昧地朝她的耳朵吹气,害她浑身爬皮疙瘩。
“可怜的小宝贝,一到英国就待在这个偏僻的荒凉地方,哪儿都没能去玩,这实在太委屈你了,晚上就由我带你去体验一下伦敦繁华的夜生活。
“首先,我们去班德雷斯哈海鲜,然后再去皇家歌剧院看表演,最后去逛伦敦最大的尔里奇百货公司,我会把你喜欢的东西全都买下来给你,晚上…你就住在我那儿,明天我们一起去拍卖会场。”
他的在苏映愃的耳垂边厮磨,她差点忍不住吐出来。
“不…不行,我…我不能去!”苏映愃僵笑着逃出他的怀抱,一路拼命往后退。
“为什么?”查理士脸拉得老长,活像被人倒了债。
“因为我…我…我那个来了啦。”她转动眸子想了想,迅速想出这个女人最好用的借口。
“那个?哪个?”查理士皱箸眉头,一脸莫名其妙。
“就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那个。”
查理士这下总明白了。“啊…那真不巧!”
“是呀,真的很不巧。”她低头窃笑。
查理士惋惜地低叹,一个不能陪他上的女人,就像一个毫无用处的花瓶,就算带回伦敦也没有用。
他不再强求,回头喝斥那些搬运工人…
“喂!快点搬,要是敢再偷懒,当心我叫你们全部滚蛋!小心…给我小心一点…”
查理士赶去痛骂一个差点被石头绊倒的工人,苏映愃才松了一口大气。
只是,她突然有些担心,如果查理士知道她究竟在标价单上写了什么,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但如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远处,被浓密的灌木丛遮蔽的地下通气口内,莱恩愤怒的绿眸,将刚才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开始恨她了…苏映愃!
伦敦丽池饭店
斑级的丽池饭店的宴会厅,此时已被改装为可容纳上百人的拍卖会场,布花圈、花篮的入口,挂着斗大的红色布条,上头写着:查理士·席格尔伯爵拍卖会。
进入会场,上百个座位早已坐衣香鬓影、华衣美服的绅士淑女们,还有因为不够坐而临时增加的许多座位,铺着高级绒毯的拍卖台上,身穿正式燕尾服的主持人正拿着麦克风鼓动嘴皮子,试图活络现场的气氛。
“各位先生女士!大家期待已久的席格尔伯爵拍卖会现在即将开始,我们请今天这场拍卖会的主人查理士·席格尔伯爵为大家致词,请大家鼓掌…”
一身昂贵呢绒手工西装的查理士一上台,现场便立即响起声雷动的热情鼓掌声。
“谢谢!谢谢大家!”查理士看见底下坐黑的人,脸上不出满意的笑容。
他拿着麦克风,以感的语气说:“非常感谢大家的捧场!原先我只是打着将祖先珍藏的好东西,与爱好古董的各位一同分享的心情,所以举办了这场拍卖会,没想到各位如此盛情参与,真让敝人万分感动,希望今天的拍卖会能带给大家些许乐趣,每个人都能得到自己真正喜爱的稀世宝物,那我将这些祖先遗留给我的宝物予各位保管,才会更有意义。再次感谢各位的参加!”
查理士鞠躬后下台,自行走到一个可一览全场的地点观看拍卖实况。
主持人接过麦克风,大声吆喝道:“我们感谢查理士·席格尔伯爵的致词!待会儿登场的五十二件拍卖品,全都是席格尔家族传承数代的绝世精品,世上绝对找不到第二个,请大家踊跃喊价,千万别错失良机了。”
主持人将木槌一敲,表示今的拍卖会正式开始。
他将拇指和食指用力一弹,清脆的啪擦声响起,两个年轻力壮的大汉马上搬来一个约有半个人高的古董花瓶,花瓶上头绘有花草图纹,还贴上了亮晃晃的金箔。
“这个花瓶实在太漂亮了!这是仿中国明朝的花瓶,上头的绘和镶贴金箔的功力真的无人可及,让我们看看这个这么难得一见的花瓶底价是多少钱…”
主持人小心地撕开贴在花瓶上的弥封,一看写在弥封内的标价,表情霎时变得十分古怪。
“呃…”曾有过数百场拍卖会临场经验的主持人,脸上第一次出现不知所措的神态。“呃…由于这个花瓶太过珍贵,我们稍后再进行拍卖,现在我们继续看下一样拍卖品。”
“这个家伙在搞什么鬼?”站在暗处观看的查理士拧着眉头,不地嘀咕。
主持人比了一个手势,一个美丽的妙龄少女很快捧来第二样拍卖品…放置在木制珠宝盒内的名贵红宝石别针。
“接下来我们看看这个别针。这个别针是亚莉娜·席格尔夫人…也就是现任查理士伯爵的曾祖母最心爱的别针,让我们看看它的底价是…”
主持人撕开弥封一看标价,怪异的神色再次出现在他脸上。
他掏出手帕猛擦汗,支吾片刻之后说:“由于这个别针也很珍贵,所以我们仍是稍后再进行拍卖,现在继续进行下一件物品的拍卖。”
“这是怎么回事?”坐在底下的绅士淑女们面面相觑,心中充了疑窦。
这是什么拍卖会呀?
“各位贵宾,我们接下来继续看下一样拍卖品。现在大家看见的是前罗宾·席格尔伯爵生前最喜爱的一支烟斗,它是由上等的翡翠打造,通体碧绿、没有一丝一疵,再加上曾是罗宾·席格尔伯爵专用的烟斗,它的价值已不限于翡翠本身,还得加上见证历史的珍贵意义。”
主持人挂着僵硬无比的笑容,颤抖的手缓缓掀开放置翡翠烟斗的绒布盒上的标价弥封,心里根本不想撕,却不能不撕。
当他定睛一看,脸上再度出现踩中地雷的表情。
怎…怎么会这样?
“呃…由于…由于这个翡翠烟斗实在太珍贵了,我们还是稍后再喊价,现在再看下一件拍卖品。”主持人脸上冷汗直冒,根本已经笑不出来了。
“搞什么?”这下子连坐在底下的买主们都看不过去了,纷纷鼓噪地朝台上喊道:“你们到底想不想卖东西呀?”
“想!我们当然想!请各位稍候片刻,我有些话想和主持人沟通一下。”查理士从暗处走出来,对着愤怒的来宾硬挤出笑容,然后鲁地将主持人拉到后头大吼道:“你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你想毁了我的拍卖会吗?”
“不是的…”主持人被他阴沉震怒的表情吓得险些滚。
“那你为什么接连三样东西都搁下不拍卖,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不是我不卖,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卖呀!是这样的…”主持人靠在查理士耳边,嘀嘀咕咕讲了几句话,查理士的脸色也变了。
“真有这回事?”
“我怎么敢骗您?”主持人吓得连牙齿都在打颤。
查理士低咒一声,飞快走到放置其他未拍卖品的房间里,一一撕开尚未上场拍卖的所有古董上的弥封,当他看到所有的标价单上头全写着“无价”两个字时,简直难以形容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那个该死女人!她竟敢耍我?”查理士用力地一拍桌子,暴怒地跳脚大吼。可恶!他踢翻两张椅子,拉开房门准备离去。
“席格尔伯爵,那现在拍卖会怎么办?”主持人急匆匆地追过来问。
“结束了,叫他们都给我滚!”
没有标价的东西,叫他怎么卖?
“苏映愃,我绝不会放过你!”查理士狂怒叫嚣,愤怒的面孔恐怖地扭曲着,原本已有些许恶气质的他,此时看来完全像他平最害怕的东西…
魔鬼!
苏映愃心神不宁的在花园的凉亭里坐了一上午,直到将近中午时,才回到古堡内。
她在之前放置那批拍卖古董的藏宝室内找到老莫,他正驼着背,擦拭古董搬空后空的架子。
她清清喉咙,试采地开口喊道:“老莫…”
老莫僵硬地顿了顿,又继续擦拭眼前的柜子,语调平板地开口:“苏小姐,拍卖会今天就会结束,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也该离开这里了!请你回房收拾行李,晚点我会打电话请人过来载你离开。”
老莫一径盯着前方,态度疏离冷淡。
“老莫,我知道你怪我不该帮查理士拍卖那批古董,但是相信我,我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改变这一切。”
老莫沉默地擦拭早已被他擦得闪闪发亮的柜子,不想理她。
“我没有帮助查理士拍卖那些古董,请你相信我!”她激动地强调。
老莫依然连瞧都不瞧她一眼,显然完全不相信她的说词。
“我真的…”
苏映愃才刚开口,前头就传来剧烈的声响和怒吼,她听出那是查理士的声音,身子不瑟然了一下。
“那臭女人在哪里?叫她滚出来!”
查理士一路踢倒桌椅、扯下挂在墙上的名画、装饰物,神情狂暴地走向古堡后方的起居室。他身后跟着一票神情同样凶恶的壮汉,声势十分骇人。
“查理士?”苏映愃从藏宝室里出来,正好遇到查理士。
“原来你这臭女人躲在这里!”查理士一见到她,立即龇牙咧嘴地冲过来,出恨不得将她撕碎下的愤怒表情。
“查理士,请你听我解释…”
“我还需要听什么解释?你已经做得很明显了!你是在耍我对吧?什么叫做无价?你害我在那些上社会的有钱人面前闹了一个大笑话!”
“查理士,我写“无价”那两个字,并不是为了羞辱你,而是希望你好好深思这背后的含意。那批古董,都是你的先祖们遗留下的历史宝物,它们的价值不在于能换取多少金钱,而是我们对于先祖的敬畏与对历史文物的尊重…”
“够了!我不要听你说这些长篇大论,我只要你赔偿我那些损失!”
“我…可以把你帮我付的机票钱和这里的住宿费还给你,就当我们不曾接触过…”
“你想得美!”查理士毫不掩饰自己狰狞的面孔,没有兴致再伪装温文。“你毁了我的计划,我要你拿命来偿…不过在那之前,让我先试试你的滋味,长这么大,我还没玩过东方女人呢!”
他抓住苏映愃的手,想将她拖到无人的地方去。
“不…放开我!救命哪!”苏映愃煌垂打查理士的手臂,一面拉开嗓子呼救。
老莫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已经大略明白苏映愃的确没有帮助查理士,赶忙上前阻止查理士的暴行。
“查理士少爷,请您放开苏小姐,她是…啊!”查理士回头狠狠赏了他一拳。“告诉你多少遍了,要喊我伯爵!”
“啊…呕…”老莫终究年纪大了,不起这重重的一拳,他立即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呻颤抖,不时捧腹干呕。
他还想挣扎着爬起来,但几个壮汉用脚踩住他,不让他爬起来。
“老莫!你要不要紧?老莫…”
苏映愃回头拼命叫喊,挣扎着想去看看老莫是否安好,但丧心病狂的查理士根本不肯放开她。“这时候你还管老莫?先担心你自己吧!走,我们到你的房间去好好享乐…你住在哪里?啊,一定是那个房间对不对?”
查理士拖着她,准确地走向她的卧房。
那间卧房是蔷薇古堡里最好的房间,老莫毫无疑问会把他的贵客安置在那里。
他一脚踹开房门,用力将她损到地毯上,然后反身锁上门。
苏映愃被他摔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爬起来,却正好落入他的魔掌中。
“你不要过来放开我!”
她使命挣扎,尖声大叫,仍无法制止查理士的恶行。
她的两只手被查理士钳制住,完全无法动弹,只能不断踢动纤瘦有力的双腿来捍卫自己的清白。
查理士躲过她双腿的攻击,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在地上,佞地笑道:“哼!我劝你最好别再挣扎,安分地给我躺着,否则…我就拧断你那可爱的脖子!”
查理士近乎变态地掐住她的颈子。享受地子她恐惧、难过的表情。
“不!放…放开我…”
她看见他狞笑的模样,不畏惧地闭上眼。
从不为任何事物感到恐惧的她,此生第一次由衷地产生惧意。
她不怕鬼,却害怕自己谨守了二十五年的贞,毁在这个丧心病狂的查理士手里。
此时她才知道,原来鬼并不见得可怕,人才是比鬼更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