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鲍证完后，时间已将近黄昏，穆冷焰带着黎湣痹粕狭顺担阒蓖记既ァ？br>

　　“冷焰，你要带我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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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金山。你不认为我们结婚的事，该向羽萱说一声吗？”

　　穆冷焰纯地转动方向盘，在山路上奔驰，同时不耐地拨空扫她一眼。

　　“那是当然的！可是…天色这么暗了，墓园没有什么灯光，我们不能明天再来吗？”

　　或许是偏僻地区的气温较低，黎湣痹频钠し艟垢∑鹨徽蠹ζじ泶瘢跤行┕钜臁？br>

　　“怎么？你怕？还是…你心虚，不敢到羽萱墓前见她？”他若有所指地冷笑道。

　　“我没有心虚，更不是不敢到羽萱墓前，而是天色暗了，跑到墓园来总是不太好…”她连忙澄清道。

　　“既然都来了，就干脆去看看她，省得改天再跑一趟。”他踩紧油门，加快速度往前冲。

　　“那…好吧！”既然他这么说，那就听他的吧！

　　到了金山墓园，天色已经完全变暗，座落在半山的墓地杳无人烟，只有几盏路灯映照着孤寂荒凉的小路。

　　穆冷焰拿着事先买好的鲜花，迳自走在前头，朝他已经相当熟悉的冯家墓园走去。

　　寒风阵阵吹来，夜晚的海风更大，黎湣痹谱ソ羯砩系谋⊥馓祝舾拍吕溲娴慕挪剑磺迩胺降穆罚局泻眉复蜗招┑埂？br>

　　“当心点！”穆冷焰回过头，不耐烦地抓住她手，将她带往靠近山顶的冯家墓园。

　　终于，黎湣痹圃谟陌抵校吹椒爰夷乖凹父龃笞至⒃谇胺剑⒓窗残牡厮闪丝谄？br>

　　等会儿向羽萱报告过他们结婚的消息后，应该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吧？

　　“过来这里！”

　　进入冯家专属的墓园，穆冷焰拉着黎湣痹疲呦蜃罾锿芬蛔煞酆齑罄硎龀傻钠列路亍？br>

　　她知道那是冯羽萱的墓，冯家人为她立衣冠冢那天，她也来了。

　　一到冯羽萱的墓前，穆冷焰便像怕被冯羽萱看见似的，迫不及待放开黎湣痹频氖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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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替穆冷焰将香水百合进墓前的花瓶，然后起身双手合十，闭眸虔诚的轻语道：“羽萱，你好吗？我好想你喔！还有…我和冷焰结婚了，希望你不要生气，给我们祝福好吗？”

　　穆冷焰冷眼看她一脸虔诚的模样，对她更是心鄙夷。

　　她还真有脸装出无辜的样子，站在羽萱的墓前祭拜！她害死了一条年轻无辜的生命，难道连一点愧疚感也没有吗？

　　他凝视着冯羽萱墓碑上笑得灿烂的照片，悲愤地低喃：“羽萱，我带着害你命丧黄泉的凶手来看你了。我会为你讨回公道，你安息吧！”

　　强烈海风了他的声音，但黎湣痹迫允翘恕？br>

　　“你说什么？冷焰，我刚才听到你说什么凶手…”

　　“你还要继续装蒜吗？黎湣痹疲慊岵恢牢抑傅男资郑褪悄悖俊？br>

　　“我！”黎湣痹葡呕盗耍⒓匆⊥返溃骸拔也恢滥阍谒凳裁矗∥摇颐挥猩比搜剑∥以趺纯赡苌比四兀靠銮遥乙膊恢滥阄蠡嵛疑绷怂？br>

　　“误会？那可不是误会，而是有凭有证的！你敢否认，说你不曾为了自己的私利，借口要羽萱替你代班，而坐上那班死亡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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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你还是怪我，不该让羽萱替我代班…”她好难过，原以为他愿意娶她，表示他已经原谅她，没想到他没原谅过她！

　　“如果你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羽萱替你代班而发生意外，那我可以当作是羽萱自己命薄，不会怪罪于你。但事实不是这样！你明明知道那班飞机极有可能被装了炸弹，却还狠心让羽萱替你代班、为你去送死，我不能原谅这种自私自利、泯灭天良的行为！”

　　“我没有！”黎湣痹屏⊥贩袢稀！拔业娜非胗疠嫣嫖掖啵鞘蔽也⒉恢溃苫蝗俗傲苏ǖ剑∪绻抑溃圆换崛糜疠娲嫖胰サ模？br>

　　“你到底还要撒多少谎？黎湣痹疲阋晕阋鞯拿孛埽涝抖疾换岜蝗朔⑾致穑咳绻悄茄憔透冒汛鹇蓟锏牧粞匀可境庋筒换岜晃姨侥歉鲂康淖粘ぃ诖鹇蓟锏牧粞裕？br>

　　他鄙夷嫌恶的目光，让她心痛如绞，而他的指控，句句都令她百口莫辩。

　　“你听到那则留言了？没错！那则留言是涂座舱长在飞机起飞前留下的，但是那天我因为生病昏睡着，并没有听到留言，羽萱意外过世后，我在她的灵堂遇到涂座舱长，才知道那天他曾经留下这样的讯息给我。我也很懊悔，如果我早听到那则留言就好了，如果这样，我是绝不可能让羽萱上飞机的！”

　　他可以怪她不该让羽萱替她代班，但他不能拿她没有做的事来指控她，那不公平！

　　“不错嘛，你说谎的技巧愈来愈高明了，连我都快被感动了！反正现在羽萱已死，不论你爱怎么说都行，这就叫做死无对证。”

　　“我真的没有啊！”黎湣痹朴旨庇制滩蛔】蘖恕！拔艺婷挥姓饷瓷杓朴疠妫俏易钜玫呐笥眩以趺纯赡芟莺λ兀壳竽闾宜担寐穑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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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是不肯认错，只想狡赖罪。

　　于是他冰冷的说：“我是很想听你说，不过我没有太多时间，不如你就留在这里，慢慢说给羽萱听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她，迳自转身走出墓园。

　　“冷焰，你别把我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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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焰，别把我留在这里！我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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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坏人也会感到害怕！你是怕羽萱鬼魂出来找你索命吗？”他冷笑着嘲讽，脚下的步伐片刻也没减慢。

　　“不是！我只是…只是怕黑！求求你等我，我跟不上去，冷焰…”

　　她迈开步伐，努力想追上穆冷焰，但她穿了一双约两寸高的高跟鞋，墓园里全是一层层的阶梯，她根本走不快，再加上穆冷焰人高腿长，他跨一步，她得走上三四步才追得上，在这种情形下，他们之间的距离愈拉愈远，终于，他宽大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她面前。

　　“冷焰，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了！冷焰…”

　　她急得想哭，整个空的墓园，只听得到她无助的回音。

　　为了怕跟丢穆冷焰，她只能硬咬着牙，继续往前方的阶梯走下去。

　　好不容易，她一路追到停车场，远远看到穆冷焰打开车门坐上车，她马上扬声喊道：“冷焰，等我！冷焰…”

　　穆冷焰像没听到她的呼喊声，迳自关上车门，发动引擎离去。

　　“不！你不能把我丢在这里！冷焰！冷焰…噢，好痛！”她想追过去，但脚却被路面上的一颗小石头绊到，当场狠狠地趴倒在地。

　　“真的好痛…”黎湣痹婆抗蛟诘厣希纯嗟氐妥磐罚泻靡问奔渫耆薹ǘ？br>

　　她强忍住痛，站起来想继续去追穆冷焰，但是勉强站起来抬起头一看，已经来不及了！

　　红色的汽车尾灯，正好消失在小路的转弯处。

　　他真的走了！她再度跌回地面，因恐惧而浑身颤抖。

　　他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怎能这么狠心？

　　她发出无言的呐喊，却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她颤巍巍地站起来，环视周遭的环境。

　　这里是墓园的停车场，四周空旷阴暗，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是狂吼的北风。

　　她被丢在这里了，现在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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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才她心想只是到羽萱坟前祭拜一下，很快就会离开，所以把皮包放在穆冷焰的车上，没有拿下来，现在她连用手机打电话求救都没办法。

　　怎么办？

　　她在空无一人的停车场里踽踽独行，一边着泪，完全没了主张。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宿荒郊时，忽然远处有人用手电筒的灯光照过来。

　　“是谁在那里？”一个苍老的男声音问道。

　　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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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前头的，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矮瘦老人，黎湣痹菩⌒囊硪砦实溃骸袄喜胛誓闶恰？br>

　　“我是墓园的管理员。你是谁呀？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老人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她。

　　这个女人该不会是聂小倩之类的女儿吧？

　　“我…对不起！我迷路了，请问这里有办法叫到计程车吗？”

　　她羞于承认自己是被丈夫抛弃在此地，只好说自己迷路了。

　　“迷路？”老人表情更加不可置信。

　　这里又不是什么观光胜地，怎么会有人在这里迷路？

　　他看黎湣痹埔涣尘狡鹊哪Ｑ膊辉俣辔剩桓嫠咚！跋裾饷雌У牡胤剑质悄乖埃滋于疾惶屑瞥坛翟敢饫戳耍慰鍪峭砩希课铱淳退愦虻缁敖形尴叩缂瞥坛担且膊灰ɑ崂吹摹！？br>

　　“那…我该怎么回去？”黎湣痹蒲劭舴⒑欤肟蘖恕？br>

　　难道她真的得宿在公墓里吗？

　　老人看她可怜，叹口气说：“本来我看守墓园，是不能随便离开的，不过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就好心一点，载你到叫得到计程车的地方去好了。”

　　“真吗？老伯，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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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骑的是野狼机车，没关系吧？”老人拿出钥匙，一面问道。

　　“没关系！”只要能够回家，什么交通工具她都不计较。

　　“那就上来吧！这条路很颠簸，要抓紧喔！”老人带着她走到车旁，戴上安全帽叮嘱道。

　　“嗯。”黎湣痹频愕阃罚铣岛笥昧ψソ衾先搜涞囊路？br>

　　“走啰！”老人踩动离合器，老旧的摩托车便噗噗地往前冲去。

　　老人骑出墓园，走上通往市区的山路。

　　经过墓园外的转弯处时，他们没发现，一个高大的男人靠在树下抽烟，眯眼目送他们远去。

　　他见黎湣痹谱爬先说哪ν谐道肟獠抛呦蛩桃馔７旁诶肼放杂卸尉嗬氲某捣⒍娓细谒呛笸贰？br>

　　懊死！他何必怎么心软呢？穆冷焰驾着车，一面暗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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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又想，唯一所想到最合理的解释是…他还没要够她！

　　正是因为还没要够她的身子，所以他不许任何人觊觎他的所有物，尤其是那些在荒郊野外游的不良份子，更别妄想沾染她一下！

　　他一路跟着老人的摩托车，见他将黎湣痹圃谝桓龀盗就雌捣钡穆房诜畔拢籽劭此沟郊瞥坛担忠宦犯诩瞥坛岛螅饺艘磺耙缓蟮鼗氐郊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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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受到太大的惊吓，没心思揣测他到哪里去了，下楼将车资拿给计程车司机之后，再度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卧房，掉衣物，直接走进浴室沐浴。

　　冒着蒸气的热水冲刷在身上，温暖了她冰冷颤抖的身躯，腹的委屈这才借着水声的掩饰，痛快地倾而出。

　　宾烫的泪水和着莲蓬头洒出的水，不断自她脸庞滑下。

　　此时，浴室半透明的玻璃门猛然被人拉开，她下意识的抱紧赤的身体扬声大叫，但才一张嘴便顿住了，因为她发现闯进浴室的人竟是穆冷焰！

　　“你怎么…你怎么这样闯进来？”她羞窘地往后缩，想将自己藏入氤氲的热气中。

　　“羞什么？你全身上下，我全瞧遍了吧？”穆冷焰不顾她的羞赧，迳自走进浴室。

　　“怎么？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大概得在墓园，待到明天早上才回得来，害我还特地到酒吧去消磨时间，没想到你居然回来得这么早！”他佯装不在意的说道，假装自己刚从外头逍遥归来。

　　他一提到这个，黎湣痹凭陀衅？br>

　　“冷焰，你为什么做出这么过分的事？你这样把我扔在墓园，不怕我发生意外吗？万一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出现，你要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办？幸好我遇到好心的管理员，不然根本回不了家！”

　　“你是弱女子？”穆冷焰嘲讽地大笑。“没错！你外表看似柔弱，但却有颗比黑寡妇还要恶毒的心，你连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都狠得下心陷害，我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人是你对付不了的？”

　　“你真的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在你的心目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她哀怨地反问。

　　“为何不是？铁证如山，我没有不信的理由！”

　　“所谓的铁证，不过是你的假设而已，那根本不是事实，你不能用这件事来定我的罪！”她激动地喊道。

　　“你的意思是…你一点过错都没有？”穆冷焰的黑眸倏地眯起。

　　“我没有…”

　　“你没有开口要求羽萱替你代班，她跟着爆炸的飞机一起葬身海底，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寒冰似的冷冽寒光，自他眼中出，每一道都足以穿她的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也有罪，我不该请羽萱替我代班，让她因此葬身海底，关于这点我也很难过…但我真的没有刻意陷害她，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坏心的女人！”

　　她竭力解释，希望他能多想一想，别在还没完全认识她之前，就妄自地定下她的罪状，加以讨伐。

　　她真的爱他，不希望他一辈子误解她。

　　“你终于承认你有罪了！”穆冷焰瞪大如冰的黑眸，嘴角因愤怒而动。

　　“我承认她是因我而死，但我说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天我病得很重，所以才会请她代班，我没料到…”

　　“你没料到，真相会被我发现，对吧？”他冷讽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做坏事，迟早会被人发现。你该不会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吧？”

　　“我没有害死羽萱，我请她代班时，根本不知道飞机会爆炸！”黎湣痹扑档蒙舳伎煅屏耍砸辉僦馗矗幌蠡崴那灏住？br>

　　“不管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情，事情已经发生是事实！羽萱死了，我们本来会是一对恩爱甜蜜的夫，都是因为你的缘故，摧毁了这一切！羽萱失去生命，我失去羽萱，你拆散我们，夺走属于我的幸福！”他怨恨地指控。

　　“我…我可以弥补…”她怀歉疚地嗫嚅开口。

　　“你！你能弥补什么？”

　　他轻鄙夷的语气，刺得黎湣痹贫溉簧跻幌拢故怯沧磐菲ぁ⒐钠鹩缕担骸盎蛐砦矣涝短娲涣耍疠嬖谀阈哪恐械牡匚唬一岷芘Α⒑芘Γ宰湃媚憔醯眯腋！？br>

　　“别说笑了！”她话还没说完，他便冷嗤着打断她。“让我觉得幸福？你要拿什么让我幸福？唯一能让我幸福的人就是羽萱，如今她死了，我的幸福也随着她一起葬身海底，你能还我一个活生生的羽萱吗？”

　　“我…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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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就对了？你永远不可能带给我幸福，不过…鱼水之倒是可以弥补！我必须承认，你有一副魅惑男人的好身材！”

　　他因望而发热的黑眸，大剌剌地打量她在热气中，若隐若现的姣美身躯。

　　“啊！你别看…”

　　经他这一提，她才想起自己还赤着身体，她尖叫一声，飞快转身背对他。

　　但穆冷焰怎会就此罢休？

　　他上前关上水龙头，从后方拦抱起赤的她，大步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