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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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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碎的鸟语传进屋子里…

  珍珠睁开眼皮,屋里头已经敞亮,屋角烧的两盆炭炉只剩下红灰。疲惫的感觉弥漫全身,腿窝的酸疼让她回忆起昨夜的狂。

  慢慢从上坐起来,被子马上滑下了肩头、一团团堆到际,她身上还是赤的。羞呵…无止境的羞淹没了她。

  经过一夜,身子仍然颤栗着…她竟然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和填口的羞之心。这就是男女爱吗?初夜,他没给她这般狂的洗礼。她曾经以为那不算什么,直至昨夜,她方才明白,某些时候她没办法永远当自己的主人。

  放下心头紊乱的思绪,她拉开被单、正要下炕寻找自己的衣裳,忽然听到屋外男女的对话…

  贝勒爷,您让她进屋,是坏了规矩…

  规矩是我订的。

  可贝勒爷没待如玉这般。女子的声音显然有些哀怨。

  如玉,你的气量太狭小了!男人的语气有点冷峻。

  人家是害怕!李如玉像只柔顺的鸟儿一般依偎到男人身上,泪眼汪汪地红着眼睛。人家怕…您有了新人,忘旧人。

  她从母亲那里听到,善保总管告诉下人,往后珍姑娘的饭菜只管送往爷的正乾楼…

  听到这消息,她一夜不能安枕!

  随着娘在佟王府里住了二十年,李如玉铺陈半辈子的光,只为求能当上王府里半个主子。至于来来去去、同自己一样住进会花楼的鸨儿,都只是贝勒爷一时兴起的玩物、构不成威胁,可这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子,却夺去贝勒爷所有的注目!

  莫怪她,心底的恨意该有多深!

  怕什么!允堂嗤笑。新人总有成旧人的时候,重要的是能在王府留下来、不让我厌烦!你不就办到了?他抱住怀中女子,柔声哄她。

  贝勒爷会让珍姑娘进屋住多久?李如玉抬起脸,娇媚地望住男人。

  再一阵吧!允堂随口回道。

  那,倘若…倘若如玉也想进楼来伺候贝勒爷,贝勒爷一样让如玉上主楼嘛?李如玉提出要求。

  你也想进屋?

  如玉想随侍贝勒爷。

  允堂咧开嘴,不置可否。他当然清楚李如玉心底想要什么。

  贝勒爷?见允堂不答,李如玉嗲媚地娇嗔:贝勒爷,您说好吗?

  你高兴,就搬进来吧!他无所谓地应承。

  只要不惹他心烦,他倒不介意施恩惠给女人。听见他允诺,李如玉高兴得不能自已、紧紧抱住男人,他却推开她…

  你得先回'会花楼'收抬衣物,晚间我让善保遣人替你把衣物都搬过来。他道。

  贝勒爷,您待如玉真好!李如玉娇媚地笑开脸。

  她心想,贝勒爷还是疼她的。

  纵然她恨透比她早一步进驻贝勒爷屋里的女人,可现下证明了,那女人是比不上她的!贝勒爷宠她,在这府里,她的地位任谁也不能动摇!

  李如玉走后,允堂推门回到屋子里。

  珍珠已经穿好了衣物。

  天冷,不多歇一会儿,这么早就下炕?

  笑着走到她面前,允堂伸手想揽住珍珠,她却避开他的碰触。允堂脸上的笑容僵住。又怎么了?

  贝勒爷还是让民女搬出'正乾楼'吧!她淡淡地道。

  你听见我跟如玉的对话了?他桃起眉问。

  贝勒爷想必很为难。她直视着允堂,脸上的容很淡。如果让民女搬出'正乾楼',贝勒爷就不必为难了。

  原本,为了让任务顺利完成,她期待搬进正乾楼,可现下情况复杂了,她成为允堂贝勒的侍妾们争宠的标靶。

  我身边的女人不只你一个,不可能待你特别偏私,那对其他女人不公平!他沉下脸,冷淡地道。

  民女明白,贝勒爷有您的顾忌,民女从来就没奢望过贝勒爷的恩宠。说完话,她转身就走。

  站住!他发怒地喝斥,抓住她的手臂。你太无礼了!谁准你离开的!珍珠没答话,只是定定地回视他。

  我叫你说话!他沉下声,脸色很难看。我给你一次机会,为你的态度,好好跟我认错。

  凝视着盛怒的男人,珍珠淡然的神色显得麻木。原来贝勒爷想听这个,那么我认错,一切是民女的错。

  又是这样!她的态度简直在考验他的耐

  允堂的脸色忽青忽白,像是在压抑极大的怒气。如果真心认错,应该让我感受到你的诚恳!他阴沉地道。

  贝勒爷不想了解民女真心想离开的心愿,又岂能要求诚恳?她冷淡地回答。

  你该死!允堂的怒气终于爆发…

  他突然扬手撕裂她身上的衣物,珍珠的身子被男人的铁臂紧紧锁住,动弹不得。

  既然不认错,那我就看看,你的小嘴能有多硬!他冷冷地道,开始动手撕尽她身上残存的衣物。

  尽管珍珠告诉自己,别像孱弱的动物一样做无谓的挣扎、足他惩罚的望,可她的脸孔却是惨白的。

  重新在地面前,她强迫自己的心像木石一样麻痹。

  抱着全身僵硬的女人上,像是故意惩罚她,他扔开炕上的被子,让她赤在敞亮的屋子里。

  珍珠僵硬地挪动身子,想借着距离让自己好过些…男人的铁臂却丝毫不松弛,强悍的力道箝了自己一身瘀紫。

  允堂当然能感觉到怀中女子的僵硬。她在沉默的对抗他,即使昨夜已经彻底爱遍她的身子,她仍不完全属于他!即使他的拥抱霸道得让她不过气,她却宁愿选择伤害自己。

  该死…他低嗄地诅咒。

  敞开腿!他声命令她。

  她没如他所令,仍旧无动于衷地蜷缩着身子、背着他侧躺。

  简直不知好歹!他暴的低吼。身为佟王府的主子,向来习惯女人的顺从,允堂的火气彻底让这个没一刻顺从过自己的女子惹火!

  呃…咬着早已经血迹斑斑的,一股委曲意外地渗入珍珠的心坎…泪水终于再也不受控制地滑出眼眶。

  曾经呵,在窗外偷偷瞧见已经落发多年的娘,竟然在夜半无人时刻暗自发呆、垂泪。那时她便告诉自己,这一辈子绝对要坚强,绝不让任何男子有机会教自己心碎。

  多年来珍珠强迫自己心如止水、压抑着心绪波动、不许有半点自怨自怜、永远保持着冷淡超然…

  可这一切努力,竟然这么轻易就被他野蛮的欺凌,蹂躏成可笑的碎片。该恨的是这男人,还是自己?咬着,无动于衷地承受男人在自己身上狂暴的掠夺,她以淡漠来抵抗他的狂。

  该死!允堂恼怒的低吼。身下的体像一滩冰水任由他摆布,没有合、也不抗拒,僵化的四肢相对于他强盛的火,深深勾起他狂怒下产生的极度占有…允堂强迫那张没有温度的小嘴合他霸道的吻,直至尝到她间的血味…

  要怎么做才能让你高兴?终于,他低哽地开口问。

  突如其来的话让珍珠错愕,男人冒着热汗的身躯濡了她赤的身子,近身膊的真实感,让她有些恍惚…

  说话。

  贝勒爷…不需要取悦一名身不由己的女子。即使他的口气已经放软,她仍然倔强。

  来人!眼看她的双腿尚还无助地搐,他已经冷冷出声,叫唤守在房外的侍女。

  疼痛与羞辱中、尽管浑身发软,珍珠冒着冷汗抬起手臂,拉过被单遮掩的身体同时,她侧过脸、藏住自己濡的脸孔。

  把她出去。他不带感情地命令。

  她想走,他不会留她。他允堂贝勒,不必开口挽留任何女人!饼去不曾,未来也不会。

  他的冷酷,让珍珠全身冰冷…

  她没料到男人能以这种方式凌辱女人,他惩罚她的身子、然后丢弃,像扔一具没有思想、感情、只供体。

  侍女无动于衷地走近炕边,显然早巳经习惯在贝勒爷上伺候赤的女子更衣。

  小姐…

  我自己来。珍珠拒绝婢女的服侍。

  衣物已经被允堂撕裂,她迅速以被单裹住身子、拭去残余在脸上的印渍,然后转身下炕…

  麻木地踏出他的寝室,离开男人的视线。

  ***

  婢女把珍珠领出房后,香袖已经等在房外。

  那侍女离开后,香袖走到珍珠跟前轻声道:姑娘,您随我来!珍珠瞧得出来,香袖的神情带着怜悯,似乎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却碍于下人身份不敢开口,怕说错话教府里的管事知道,自己反而被撵出府去。珍珠明白香袖只是一名婢女,保护自己是必然的,她不怪香袖。

  香袖走在前头,显然已经有人吩咐她,把珍珠带出正乾楼。两人才走出搂外,楼前的亭子里,一名孩子小小的身子伏在亭几上,瘦弱的背影看起来十分眼

  宝儿?显然已经冻了一夜,孩子的小脸上两团火红,看来就快生病了。宝嫔抬起红通通的脸蛋,用力着眼睛。珍姐姐!看清楚是珍珠,她涣散的眼神忽然发亮。

  宝儿,你怎么在这儿?确定真是宝嫔,珍珠站在凉亭门口。

  我在这儿等你出来。

  等我出来?嗯,离开凉亭,宝嫔上前拉住珍珠的衣袖,眷恋地依偎在她身边。娘说,你已经搬进阿哥的'正干楼'。我不信,所以守在这儿等你出来。那珍珠生气后就突然搬离王府,她生怕珍珠离开,所以才一夜守在这里,想证明娘告诉她的是实话。

  现下她亲眼看到珍珠一大早从正干楼出来,证明娘没有说谎,她高兴的几乎忘了一夜冰冻所受的寒苦。

  宝嫔仰着红通通的脸蛋,忘情地持住珍珠的手臂,暗暗祈祷珍珠住进正干楼,跟自己心中的期待是一致的…她多么希望阿哥能把珍姐姐永远留在府里!望着宝儿脆弱的眼神,珍珠的心忽然揪成一团…她发觉这孩子像株葛蔓一般依附着自己。她该怎么告诉宝儿,要离开王府的决定?

  宝儿…握住小女孩瘦弱的肩头,她忽然发现宝儿的身子火烫。怎么了?你的身子好烫!

  我…我不知道。宝嫔摇摇头,离的视线明显地聚不住焦点。一旁香袖伸出手搭在宝嫔的额头上。姑娘,宝主子好像病了,额头好烫!

  吁…小女孩半垂着眼,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听到香袖的话,珍珠连忙抬手搭住宝嫔的额,这才发现宝嫔额头上的温度确实烫得吓人!

  这样不成,得找个大夫给你瞧瞧!见宝嫔连话都说不清楚,珍珠一时忘了要离开佟王府的事。

  香袖,麻烦你就近在'正干楼'给咱们找间避风的屋子,然后快去找一名大夫来!她转头吩咐香袖。

  佟爱宅子太大,宝儿现正病着,没有避风的轿子,她和香袖两人不可能把宝儿送回宝津楼。

  听到这话,香袖呆在原地愣了片刻。

  怎么了?快去吧!珍珠催促她。香袖的神情显得很为难。她杵着不走,同时朝楼里探头,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香袖?

  要在这儿么?可…可贝勒爷不知道宝格格来了…香袖的口气犹疑。

  咱们可以遣人跟贝勒爷说一声。珍珠道。

  香袖答不出来,脸色却变了。

  我明白了…他,不许宝儿进楼?珍珠明白了。

  只是不了解…他为什么要防着自己的亲妹子?香袖低下头,不敢接腔。

  珍珠不问香袖原因,她料想香袖只是一名婢女,只知道格格不许上楼、却不会明白内情的。

  这事她得问善保,可善总管是个明哲保身的人,不见得肯说实情。

  帮我一回,握住香袖的手,珍珠求她:快去找大夫吧!你自小在府里当差的吧?那就最明白宝儿那孩子可怜得紧,就算做件好事,咱们疼疼那孩子!

  香袖怔怔地盯了珍珠半晌,她的眼神飘移着,似乎还是不能决定,到底值不值得为了一名没爹疼、没娘爱的小格格惹上麻烦!

  香袖,人这世一辈子能有多少时候做得好事?遇上一件,不是老天爷给的恩惠吗?再不把握,难不成要生生世世做奴才,不想翻身了?她语重心长地劝香袖。

  香袖呆呆地望着珍珠,眼泪却不知不觉淌出来了。姑娘说的是,香袖真蠢!怎么不知道要修善积德,好给自个儿来生种福田!抹去眼角的泪花,她喜极而泣、高兴地接下道:我知道屋里头有间破柴房,只是委曲了宝主子…

  眼下有间避风的屋子就好,你领咱们去后尽快找个大夫过来,然后唤人抬顶软轿,把宝儿送回'宝津楼'去。

  嗯!

  香袖帮忙扶着宝嫔,三个人匆匆往正干楼走,没留意到楼外一对眼睛正盯着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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