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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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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怡如被清晨可恶的电话铃声吵醒。一看表,才六点多。

  “喂!”口气很不好。对这种扰人清梦的家伙,何必太客气?

  “怡如,别不高兴,是我。”傅维恒早就料到方怡如的反应不会太好。

  “我的傅董事长,现在才六点耶,您要催我打卡上班也未免太早了吧!有什么大事不能等上班,见了面再吩咐?”说完还故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以示抗议。

  “拜托!苞你讲几句话你就这样,我还整晚没睡呢!”

  “什么?”她奇道。“那你做什么去了?”

  “我陪薛颖在一起,她…”

  “什么?”方怡如已经完全被吓醒。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薛颖她出了一点意外,遇到一个狼…”

  “什么?”她大叫。

  “叫你先听我说完嘛!”他忍不住骂道。“她没有被…不过受了点伤,我担心她一个人会害怕,所以把她接到我这里来了上方怡如终于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我是想请你先到她那里帮她带点换洗的衣物过来,我可能会让她在这里多住几天,而且有孙妈妈帮著照料也比较好些。”

  “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就过去。”

  币了电话,方怡如已了无睡意,坐在上,发了半天愣,忽然自个儿笑了起来。“傅维恒啊!我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这回可出马脚了吧!”

  薛颖虽然吃了医生开的镇静剂,但夜里仍不免哭醒几次,幸好有傅维恒在旁频频安慰她、陪著她,这才渐渐睡沉了些。

  他退出客房,给方怡如打过电话后,本想回自己的卧房去睡一下。但终究不放心薛颖,怕她又作恶梦,于是只好再回到她房里,靠在沙发上打盹。

  不知过了多少,彷佛听到孙妈妈在同人说话,他眼睛,出来一看,是方怡如。“你来了。”轮到他打了一个大呵欠,彷佛累极了。

  “真是辛苦您了,一夜没睡,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她嘻皮笑脸地说。“真是体恤下人啊!”暗维恒白她一眼。

  方怡如放下了东西。“她在哪里?我看看她。”

  “她好不容易才睡稳了,你小心点,别又吵醒了她。”他叮咛。

  “是!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可以了吧?监护大人。”

  他又白她一眼。

  薛颖睡著,长发散落在枕上、肩上,白皙纯真的面容上有著几许刺眼的伤痕,但仍掩不住她的清丽动人、楚楚可怜。

  方怡如爱怜地抚了抚她的脸颊。“幸好没事。”她低声说。

  暗维恒自然地坐在她的边,轻轻地替她拉好了被。这样的神情、举止,跟了他那么多年的方怡如还是第一次看到,脸上不泛起笑意。

  暗维恒回过头来,刚好看见,本来还要开口问她笑什么,但见她笑得暧昧,心下便明白她又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不觉红了脸,又不好解释什么,怕愈描愈黑,只得板起脸来。“快十点了,你还不去上班么?”再白她一眼。

  方怡如噗嗤一笑。“怎么这么差别待遇!”

  待方怡如走后,他才觉得自在些。分明已经叫她给看出来了。他懊恼。

  叹了一声,再次告诫自己要好好的控制住对薛颖的感情。“要对她冷淡一点!”

  然而,当他听见薛颖房里传出些许声响时,又忙飞奔过去。“你醒了!好点没有?有没有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因为这件事,傅维恒及方怡如都认为薛颖该换个住处,于是他们便替她另外找了一个安全较为无虞的套房,让她搬进去。

  她在傅维恒家里住了两个礼拜,直到她搬进了新家。

  这样的“关怀”代表什么?应该很清楚了吧!

  不见得,直到如今傅维恒还是没有对她说过任何一句具有深意的话,让薛颖连想像的空间都没有,她实在无法肯定。

  薛颖仍在为此惘,然而内心里对博维恒的感情积已久,现在似乎显得再难控制。她不知道还能压抑多久?隐藏多久?

  “傅维恒,你为什么不肯说句话呢?”她觉得无力。

  等脸上的伤好了,才回去上班,算算整整请了二十天的假。在这期间立原总也联络不到她。追问方怡如。

  “她在出水痘,所以要休息一阵子。”她说。

  “出水痘?那为什么我打去她家,却都没人接?”

  “喔!她回新竹去了。”

  “是吗?那你可不可以给我她新竹的地址、电话?我想去看看她。”

  “薛颖特别代了,不要别人去看她,她现在丑得很,不想吓人。”

  “可是…那电话总可以告诉我吧!”他只好退而求其次。

  “不行。”方怡如有点不耐烦了。

  “为什么?”他抗议。

  “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她耸耸肩。“等她回来,你再问好了。”她迳自走开。

  立原无法可施,只能苦苦守候。每天拨一通电话到公司问柜抬总机小姐“薛颖有没有进来?”

  其实从薛颖当了傅维恒的秘书后,两人经常同进同出,况且方怡如真正的男朋友也已经曝光,所以公司里关于傅维恒情史的传说,在女主角部分便正式改由薛颖担任。虽然后来立原也轧了一脚,但同仁们多半不看好他。

  “实力”差太多了。

  但现在看他追薛颖追得如此辛苦,倒也不免开始同情他,反而怪薛颖戏人家的感情。

  当薛颖销假回来上班时,她就若有似无地感受到这股压力。她起先还以为是自己多心,后来听说立原天天打电话找她时,她就知道麻烦了。

  莫名其妙地成为众矢之的,这实在是她始料未及的,怎么没人同情她呢?

  她叹息。

  而且更糟的是,她觉得与傅维恒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远,他表现得是那么“正常”仿佛不曾那样的关心她、照顾她,彷佛不曾如此亲近。

  薛颖已经开始怀疑“不正常”的是自己。

  立原最近也被柯玫丽搞得心烦不已。

  她老是故意跑到家里来,陪母亲、嫂子打麻将,害得他连家都不敢回。

  家里人找他,他只能推说医院忙,但仍是有几次怎么也逃不掉。又碍于家里与柯父生意上的利害关系,使他也不好对柯玫丽太过无礼。

  而追薛颖的事,看来也是愈来愈渺茫。他不是没想过要去当神父、做和尚之类的。

  一忽然在医院的长廊碰见薛颖。

  “咦!这么巧,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后来一想,喜道:“是不是来找我的?”

  薛颖笑道:“不!不!不!我很好,我很好,不需要找你。”她开玩笑。

  立原哭笑不得。“说的也是!”“我是来看一个朋友的,她前两天刚生了一个宝宝。”

  “喔!看到了吗?要不要我带你去?”

  “不用了,我已经去看过了。”薛颖道。“奇怪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悠闲?”

  “悠闲?”他瞪大眼睛。“我从昨天下午忙到现在,还没合眼呢!你知道吗?小姐!”

  “好好,救世主,算我说错话了,请你吃顿午餐,怎么样?”薛颖笑道。

  两人一起去丽晶饮茶。吃得差不多了,立原说要送薛颖回去上班。

  “我请的假是一天,下午不想进去了。”她有点意兴阑珊的样子。

  立原记得薛颖以前是充活力,不像现在眉宇间总有几分无奈的感觉。

  才要问她为什么,薛颖倒先开口:“你最近好像瘦了,为什么?”

  又勾起他的麻烦事。

  “最近老加班。”他说。

  “怎么不休个假?”她问。“太累也不好。是病人多吗?”

  他苦笑。“那倒也不是,只是不敢休假。”

  “为什么?”她奇道。“休假还有什么敢不敢的?”

  立原叹口气。“除非你先教教我,要怎么拒绝人家,可以又乾净、又不伤感情。”他顿了一顿又说:“我家里替我找了一门亲事,对方是生意上的大客户,害得我不知道怎么推才好,怕万一得不好,误了他们发财赚钱的机会。”他自嘲。

  薛颖听了也摇头。“是啊!真麻烦。看来你只好牺牲小我罗!”

  立原瞪她一眼。“你有没有同情心?”

  薛颖苦笑。“同情心?怎么没人同情我?”

  立原看着她。“我的心在这儿,你要,随时可以掏给你,就怕你不要。”

  薛颖愣住,然后忍不住伤感。多么希望自己也有勇气对傅维恒说这样的话,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一清二白。

  “立原,我很抱歉,”她觉得把话说请楚,对彼此都好。“我希望这不会伤害到你和我们之间的友谊。”

  立原点点头。“当然,我们永远是好朋友。”他黯然说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只是我还是希望听到你亲口对我说,这样我就可以死心了。”

  “立原…”她也难过。

  “别谈我了,谈谈你自己吧!”立原勉强收拾起自己心情。“你跟傅董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

  薛颖讶异。“你…怎么知道我们…”她顿了一顿。“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立原看着她。“不该这么说吗?”

  她颓然低下头去。

  “对!不该这么说。”她摇摇头。“因为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真的!我不知道。也许…根本就什么事也没有。”薛颖显得十分无助。立原旁观了这么久,他能体会薛颖的茫然。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正要开口安慰她时,忽然听见:“哟!贝肩搭背的,这么亲热啊!”柯玫丽一阵冷笑袭来。“难怪最近你老是跑得不见人影,你妈还跟我说你在医院忙呢!原来忙的不是病人而是情人啊!”“你别胡说!”立原气道,尤其讨厌别人跟他说话时不肯好好地说,老是要加些自以为高明的冷嘲热讽。

  柯玫丽不理他,转而对薛颖说:“说真的,以前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如今才发现原来你是深藏不啊!能见一个勾一个。我都不要开始佩服你了。”

  “你把话说清楚,我勾搭谁了!”薛颖气白了脸。“哼!现在在商场上谁不知道,你薛颖于公于私都叫傅维恒给包了下来,你现在住的房子不就是他的吗?”

  薛颖当场愣住。

  是吗?别人都是这样看我的吗?房子又怎么会是他的?当初不是说那是方姊朋友的吗?别人一定以为我不用租…薛颖心中一片混乱。

  “你说够了没?请你离开!”立原喝道。

  柯玫丽冷笑道:“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请继续!”

  要不是念在自己不动手打女人的原则,立原真是会给她一巴掌。“八婆!”他骂。

  柯玫丽走下楼时,正好看见傅维恒、方怡如及蓝源明、蓝立峰父子一起进入大厅。

  她觉得兴奋极了,有好戏可看了!

  她快步走过去。“维恒,好久不见,你也来了。”她笑道。“今天真是好巧,大夥都到齐了,该碰到的碰到,可是不该碰到的也碰到了。”

  暗维恒一行人,都不明究理。“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碰到不碰到的?”他问。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如换个地方跟蓝老板谈生意吧!在这里嘛…不太方便的,一来是怕你们谈不下去,二来是怕你们妨碍了人家小俩口的谈情说爱。”

  “玫丽,你到底是怎么了?”傅维恒有些不耐烦。“净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是谁在这儿谈情说爱?”

  话才说完,一抬眼便看见立原和薛颖走下来。

  众人顿时醒悟。

  蓝家父子尤其震惊。“立原居然敢去泡傅维恒的女人?”父子俩不约而同地担心起今天这笔生意,不!是今后所有与“傅诚企业”有关的生意。

  立原和薛颖乍见他们,也觉得讶异,又看见柯玫丽站在一旁一脸嘲,便猜到她又不知在傅维恒等人面前,搬了多少是非。

  而且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看。

  立原直觉得想解释清楚,便忙道:“我在医院遇见薛颖,所以一起出来吃个饭。”他担心傅维恒会因此误会薛颖。可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不该愈描愈黑。

  “立原,你干么这么紧张?”玫丽乘机火上加油。“你们两个男未婚、女未嫁的,在一起谈情说爱、卿卿我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你以为傅董会那么*小气*,不准他的小秘书跟别人谈恋爱?”

  立原大怒,正准备放弃君子风度,破口大骂,傅维恒已先开口。“玫丽,你就是这样,老是大惊小敝,唯恐天下不似的,不能少说几句吗?”他不冷不热地堵住了柯玫丽的嘴。

  立原听了,大感佩服,不愧是傅董,三言两语就让那个八婆知难而退。

  柯玫丽虽然觉得有点脸上无光,但明白大功已经告成,便不再多说什么,冷笑而去。

  从头到尾,薛颖不发一言,只是木然地站著。她完全不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场面出现?而且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会惹上这些事?

  “立原,我跟你父亲还有事要谈,我们就先进去了。”傅维恒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往里面走去。

  没有理会薛颖。

  而立原的父兄则是死命地瞪著他们。

  当立原送薛颖回去时,他问:“要不要明天我找个时间去跟傅董解释清楚?”

  “不用了。”薛颖淡淡地说道。“没有必要。我与他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知道了什么叫做“白白担了虚名”

  红楼梦里的晴雯为此而早夭,而今薛颖也让这个虚名不过气来。

  蓝家当晚便召开“斗争大会”至于被“批斗”的人,自然是立原。

  其实立原早有心理准备,知道回家后免不了会为此事有一番争执。本来想先在医院躲几天,但后来又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早也是挨骂,晚也是挨骂,不如早点骂完了就算了。

  而且他也知道,要让他们听他解释的机会并不大,所以根本是抱著装聋做哑的心态,准备回去“受教”但没想到,他父亲的第一句开场白就叫他改变了原来的计画。

  “你疯了,傅维恒的女人你也敢碰?”蓝父吼道。

  他的心理准备中并没预习到这么俗的话,以致于缺乏免疫能力,登时火冒三丈。薛颖是傅维恒的女人?

  “你知道吗?傅氏和柯家是我们最重要的两个客户。”立峰也加入战场。

  “你倒好,一站出来就毁了我们全部的心血。本来以为你到傅维恒的那个什么基金会去帮忙,可以帮我们拉拢、拉拢。结果,没想到你居然去勾搭他的马子!你行,你真行!”

  立原火大,指著立峰鼻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搭薛颖?她这么容易被人勾搭吗?那你怎么不去勾勾看?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叫你们说得这么难听,傅维恒有说过薛颖是他的人吗?谁说他们两个有关系的?”

  “你还敢那么凶?”立峰不甘示弱。“傅维恒包了薛颖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你也常去*傅诚*,你会没听说?”

  “好,就算傅维恒和薛颖是走在一块儿,那难道我们就连吃顿饭也不行吗?”

  “吃饭?如果只是吃饭,那柯玫丽为什么会说你们俩卿卿我我地在谈恋爱?”立峰冷笑。

  立原简直快气晕了。

  “柯玫丽是个什么东西?她说的话你就信!她摆明了是挑拨离间,你们也信。我和薛颖又不是头一次一起吃饭,这点传维恒也是知道的,他就从来没说过什么。”

  “你还说呢!”蓝母也道。“好不容易替你介绍了玫丽,你偏不要,老是推三阻四的,没事净往传维恒的公司跑,我就不懂,那个薛颖有什么好?也不看看人家玫丽,不但长得漂亮,家世又好…”“是,她什么都好,就是人不好!”立原冷笑。“她家世好,她有钱,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要卖身!”

  “你,你怎么说这种话?”蓝父为之气结。

  “不是吗?你们当初不就是在打柯家的主意吗?现在倒好,同柯玫丽翻脸也就罢了,结果谁知她的鬼话连篇,又让傅维恒跟你们有了介蒂。这是你们*偷不著蚀把米*,别净往我的头上推。”他拂袖而去。

  自此,立原正式与家中决裂。

  但蓝家心中最挂记的还是与“傅诚”的那笔生意。

  经过几次四人会议后,他们一致认为“擒贼擒王”要想生意做得成,傅维恒是最后决定的人。他们当然是没本事对付傅维恒,不过如果从薛颖身上下手,则是容易得多。

  “薛小姐吗?我是立原的母亲,不知道方不方便耽误你一点时间?”

  薛颖愣了一下。“喔!您是蓝伯母,您好。找我有事?”

  她们找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坐下来说。

  “是这样的,”蓝母客气的说。“前两天,为了…你们的事,立原跟家里大吵一架,然后就搬出去住了。”

  “真的吗?”薛颖吃惊。

  “昨天立原还打电话过来问我好不好?怎么他没提这件事呢?”她想。

  这下又多了一条罪名。

  “伯母,你们千万别误会,我跟立原真的没什么,我们只是好朋友,那天也是因为在医院遇到了,所以才一起吃个饭而已,完全是柯小姐误会了。”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误会都已经造成了,现在问题是该怎么补救才好?”她一副忧心仲仲的样子。

  “补救?”薛颖不解。“补救什么?”

  自己不才是受害者吗?

  “我们都知道傅董和薛小姐你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有点担心傅董他对于那天的*误会*…会不太高兴,”蓝母措辞非常的谨慎小心。“也担心这会影响到以后大家生意上的合作。”

  “伯母,我想您是误会了,我跟傅董只是公务上的关系而已。”她顿了一顿。“而且,我不认为这件事会影响傅董在生意上的决定。”

  这已经是第N个误会她和傅维恒关系暧昧的人了。现在则连她自己都快要相信这是真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如果正好在这个时候,傅董决定不跟我们源明合作的话,源明一定会怪在立原身上。”蓝母掏出手帕。“你不知道我们源明为了这次的合作花了多大的心血,如果真的泡汤了,他一定会认为是立原给他惹的祸,让传董不高兴,这才毁了的,他一定不会原谅立原的。我是担心他们父子的感情…”她边说边拭眼角。

  薛颖听了也觉得很过意不去,因为算起来那天还是自己主动说要请立原吃饭的。如果可以,薛颖宁可选择饿死,也不想发生那天的事,如此便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了。

  原来自己才是祸首。

  “伯母,对不起,我很抱歉。”她真的开始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不!不!这怎么能怪你呢?”蓝母忙安慰她。“这都是误会嘛,是不是?所以只要这误会解释清楚,不就没事了吗?”

  “您的意思是?”薛颖又不解。

  “我是想麻烦你去跟傅董解释一下。”她陪笑道。

  薛颖恍然大悟。只怕这不只是拜托她去跟傅维恒解释,而分明是要她去“关说”

  “伯母,我说过传董一向公私分明的,而且,我实在没什么资格去…”

  蓝母又开始拿手帕擦眼泪。“就算看在跟立原是好朋友的分上,请你一定要帮帮忙。”

  薛颖实在没有办法。“这样吧!我保证我一定会去跟傅董解释那天的事。

  如果你真的希望我这么做的话。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跟你担保这件生意的结果。”只好这样了。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肯出面帮我们说说话,那就一定没问题了。”

  薛颖苦笑。是吗?太高估我了。

  难题还不够多吗?真是雪上加霜。

  “还有什么事吗?”傅维恒见薛颖向他报告完了一些事情之后,仍是一副言又止的样子。

  “我…”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不知道…对于*源明企业*的案子,傅董…决定了吗?”

  暗维恒一听便觉得奇怪。薛颖一向很少主动过问这种事。“没有,我还没看完呢!怎么样?有人向你打听吗?”

  “不,不是,只是我…”她忙摇头。“我希望那天柯小姐说的话,傅董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影响到*源明*的案子。”

  暗维恒何等聪明,马上就听出了薛颖的真意。

  他看着她。“是立原托你来说的吗?”不知怎么地有点生气。

  “不是的。”她马上察觉傅维恒的不悦。“只是…”

  “好,不管是不是,在我来看,这只是一件很单纯的合作计划,至于值不值得做,高经理他们都已经评估的差不多了,当然最后的决定在我,不过,我一向是公事公办的,相信你也了解这一点,对不对?”

  他说得很清楚了,这件事没有薛颖置喙的馀地。

  “是的,我问得太多了。”她觉得很羞,而且是自取其辱。

  后来在会议上,这件案子与其他公司的合作企划一并拿出来做比较。相信在场所有的行政人员,包括薛颖,都会认为这个案子不比其他的竞争者来得更为有利。但博维恒却决定采用这个与蓝家的合作计划。

  薛颖跟其他人一样感到讶异,虽然比其他人多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却又觉得好像从此欠了傅维恒一个人情似的。

  几千万的案子,拿什么还?

  想到便觉得沉重,而且冤枉。

  这一个多月来,傅维恒对薛颖益发显得客气而疏离。而薛颖也就跟著反应,比他更客气,更公事化。

  再者,傅维恒受了这件事的刺之后,也不得不开始认真地考虑自己、薛颖和立原的事。

  且不管他们俩是真是假,傅维恒觉得都不该再让薛颖待在身边,况且他也见识到了那些辈短长对她的伤害。分开了,可能会好些。更河况,他也怕自己每天看着她,会越来越难以割舍。

  没有别的路好走,除了离开她。

  他发布了新的人事公告,将薛颖调至企划部,担任执行秘书。

  她是事后才被告知的,呆了好一会儿。“他甚至没有先跟我说一声!”她震惊。

  “你在企划部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这是他的理由。

  薛颖不愿再多问、多想,只淡淡地笑了笑。“是!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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