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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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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赵络?耶律齐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脑中浮现的却是另一张秀丽的容貌。

  你就是那个残酷的辽国皇帝?赵络面无表情的应道,空的大眼望向一旁,就是不拿正眼瞧他。

  看来你十分的讨厌我。这句话并非疑问句。

  我无法喜欢一个伤害我最亲密的人的坏蛋。她答得直接,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

  耶律齐挑挑眉,对这个看似天真的小女孩顿时生出不少好感,毕竟,鲜少有人敢当面顶撞他,除了冬儿之外…

  现在我已经在这里了,你可以放了仲谋跟冬儿吧?赵络没发觉耶律齐的怔仲,等不及的问道。

  耶律齐收收心神,迭着腿坐在椅上,一手撑住下巴,有趣的瞅着她道:既然我是这么恶劣的人,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因为你而放了他们?

  赵络微微一怔,这她倒是没想到过,你要的不就是我吗?他们根本跟这件事无关,当然应该要放了他们,况且,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并没有恶意。

  他们…耶律齐的脸色因为想到他们之间的暧昧而沉下来,口气不悦的说:他们那一对妇,我为什么要放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她面前似乎可以毫无顾忌的宣情绪而不怕让她窥见他的弱点。

  妇?赵络困惑的侧侧头,你的汉化似乎做的不够好,连用语都用得不恰当。仲谋什么时候跟冬儿可以扯在一坑邬谈论了?

  嗤,我再也找不到更恰当的话语来形容他们。耶律齐忍着心中阵阵的痛,故作无谓的嗤笑道。他早发现他们的眉来眼去,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让事情演变成如此。

  赵络拢拢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凑上前,捧住他的脸仔细端详起来,你在嫉妒。是为了冬儿吗?

  短暂的困窘闪过耶律齐英气的脸庞,他推离赵络,嘎声道:我是一国之君,何须为了谁而嫉妒?是呀,在他的后宫多得是女人,一个壬冬墨算得了什么?

  可为什么嘴上么说,心头却无法自遏的揪痛着?

  我懂了,赵络恍然大悟的晃晃头,喃喃自语,难怪仲谋说过。喜欢与欺负是一体两面,原来指的便是如此…这跟解开一道数理题一样让她感到雀跃。

  你在想什么?耶律齐好奇的观察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本该与他和亲的女孩一点儿趣都没有,反倒觉得她像个小妹妹,纯真可爱。

  我在想,你大费周章,伤害几条无辜的生命,为的竟然是一个你根本不是真心想要的女人,真是太糊涂了。赵络口无遮拦的教训他,根本不把他当成一国之君。

  耶律齐的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是忍住怒气,沉声开,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因为你的不敬而砍你的头!

  我当然知道,你连你的好友都可以处死了,更何况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赵络无视他的威吓,瞪大眼回视着他。想到仲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要她打他,她都敢做。

  耶律齐咬咬牙,艰涩的反驳,我没有要他们死。

  还说没个你放任别人鞭打仲谋,让他几无一处完好的地方,这不是要置他于死地难道还是在奖赏他?竟然还睁眼说,瞎话,赵络真是太生气了。

  我没有,那只是要吓吓他们,让他们说实话罢了。他没有必要跟她解释什么,因为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有,他不会承认。

  吓吓他们?赵络不以为然的道,好,就算真如你所言,那为什么你要派兵去抄仲谋的家?你知不知道,萧老伯跟魏嬷嬷都是敦厚朴实的老好人,只因为你的残酷无道,就让他们无端端的陪上一条老命,亏仲谋还说你是个英明的君主,照我看来,你根本就比夏桀商纣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想到两位老人死于非命,赵络的眼眶不就红起来。

  抄仲谋的家!这倒是让耶律齐怔愣住,你说什么?谁敢这么大胆,竟然没有我的命令便查抄仲谋的家?

  当然没人这么大胆,因为下让萧统军抄家的人不就是你吗?她不会忘记小倩说劣谟抄家的人是萧统军。

  萧钧…耶律齐的脸色霎时冷冽结霜,全身散发出的寒气,叫赵络都忍不住轻打牙颤。

  我、我不想跟你多说什么,总之我已经自投罗网,我唯一的请求便是希望你能念在跟仲谋相识相知一场的份上,放了他和冬儿,我会乖乖的留在这里,绝对不会再逃走。她是认命了。

  耶律齐没有反应的瞥了她一眼,质疑的问:你为什么这么在乎我放不放仲谋?她关心冬儿,他可以了解,可为什么连仲谋都在她的关注之列,这就怪了。

  因为我爱他呀,难道你从没有爱过人、在乎过他们的安危吗?赵络才觉得奇怪呢,连这点道理他都不懂吗?

  爱?耶律齐愣了愣,难道你不知道仲谋跟冬儿之间的情愫?即使如此,她也会爱他吗?

  这下换赵络怔愣住,啼笑皆非道:开什么玩笑?仲谋跟冬儿之间根本就什么事都没有,我跟他早已互许终身,冬儿才不会喜欢上他呢。

  赵络的话仿佛一记重锤似的击上耶律齐的口,俊的五官因为震惊而凝重的扭曲。仲谋曾说过他想安定下来,难道指的便是赵络?

  这么说,自己这一连串的妒意与猜忌,全都是信口雌黄,自寻烦恼?

  老天吶,他到底做了什么…

  咱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这次的婚事我可是一点儿都不赞成,若非你们来的,想要我家络儿和亲,根本就是门儿都没有。

  八王爷一派威严的直背脊,丝毫不将这个年轻的君王放在眼里

  避他是不是国势强盛,总之只要是危害到他的宝贝女儿,就是不准。

  耶律齐墨黑的瞳眸似豹般的眯起来,犀利的视线暴向八王爷,神情惊得吓人,我不是软弱的宋朝皇帝,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恼我,否则…

  否则如何?你又能拿我如何?八王爷愣了愣,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不过爱面子的他仍硬着头皮问…

  别忘了,这里是大辽,我想怎么处置你,便怎么办。该死,他现在脑子都在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哪有时间跟他罗唆。

  你…好呀,他可是权高位重的八主爷,从来没人敢这样对他无礼,你这嘴上无的小伙子也想威吓我?呵,别忘了,咱们曾签订澶渊之盟,难道你想毁约,破坏辽宋之间的和平?虽然他对这个盟约大大的不以为然,不过,现在倒是个牵制对方的手段。

  澶渊之盟?耶律齐不屑的嗤笑,那种无意义的盟约,我想毁就毁,何须犹豫?

  这…面对狂妄霸气的辽国君主,八王爷也不瞠目结舌,吶吶无语。

  很抱歉,我现在没心情招呼'客人',你请回吧。耶律齐话才说完,身边的侍卫已经警戒的微微上前,摆出逐客的阵式。

  哼,我也不妄想可以在这里'作客',不过,今我非要瞧瞧我的女儿是否安然无恙不可。虽然络儿有托辽国宰相送信报平安,不过,他始终无法心安,她可是他的宝贝么女耶。

  放心吧,我要的不是她。耶律齐淡淡的开口,不过,不是现在。他必须给那个被自己误解的男人一个代。

  八王爷的眉头紧紧的拢在一块,神情凝重起来,他在衡量着眼前男子的个性与耐,看来,今天要想讨回女儿是不可能了。

  要我走可以,不过,至少先让我带走我脑听。他故意说道。实在他跟耶律齐打交道的同时,他其它的女儿们早已经照着络儿的通报,偷溜进宫救人。

  否此话一盼,又让耶律齐的脸色沉了几分,绝不可能!除非你们宋朝有作战的打算。在他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之后,他怎么可能允许任何人再带走她?

  他终于了解仲谋的话。…除非他死!

  而这就是爱情…他极不愿承认,却又无法逃避的事实。

  八王爷的脸色揪然大变,硬是强忍下怒气,反正不管他答不答应,自己都会把人带走。

  如果没别的事,八王爷请回吧。耶律齐冷冷的下着逐客令,而一旁的侍卫们则是微微的趋前,表明不容反对的强硬。

  被强制退的八王爷虽也有带几名护卫,可强龙难地头蛇,更何况他面对的又是条龙呢。也罢,最后一个要求,我要知道她们是否安好?

  她们会很好的。淡淡的声音自转头而去的耶律齐口中飘出,除此之外,没有其它的说明。

  八王爷眯起眼,沉思的凝视着耶律齐的背影。这个男人气度非凡,难怪宋朝始终要处在辽人的威胁之下,除去他霸道的拘留住络儿跟冬儿之外,他其实还欣赏这个年轻人的。

  后会有期。他微微扬起,轻抚白须,意味深长的拋下这句话,转身走出大殿。

  后会有期呵,他相信这绝对不会是他跟这位年轻辽王的最后一次会面,尤其在他听到人被劫走之后,他们再度会面的间隔应该会缩短许多吧。呵呵呵,耶律齐呀耶律齐,他八王爷就在汴京恭候大驾了。

  两辆马车早在城门外等着,焦躁不堪的马儿似乎也感染到主人的急切,频频的扬蹄气,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奇怪,爹爹怎么这么慢?赵绮心急的不停的从马车里探出头。

  梁无痕笑着再次按下她的身子,别急,应该快来了。

  赵绮向赵绫使了一个眼色,赵绫便会意的接手。

  梁无痕见状,忍不住叹了回气,果真是一家子,一样捺不久子。

  须臾,便听见赵绫大叫,爹爹,快点!我们等很久了呢。

  我已经尽量快了,谁要我还得去拖延耶律齐,好让你们多点时间救人呢?八王爷被喊得心慌,气吁吁的跑到马车旁。

  对了,人都救到了吗?八王爷说着,又想走到另一辆马车旁瞧瞧。

  来不及解释了,你先上车,咱们边走边说吧。赵绮也跟着伸出脖子,频频催促。

  八王爷蹙蹙眉头,在梁无痕的协助下边跨上马车边嘀咕,干么不能现在说?是不是没救出那个男的!没关系,只要我的络儿跟冬儿好就行了,我才不管那个男人的死活。

  赵绮跟赵绫互望一眼,默不吭声的将头缩回帘后,互相用手推着对方道:你说。

  不要啦,还是你说。

  八王爷在马车上坐定,一脸困惑的左望望、右望望,却没见到其它人的人影,其它人呢?

  呢,冬儿浑身是伤,身体虚弱得很,所以二妹和她夫婿及古震天跟她坐另一辆马车照顾她。赵绮瞄了赵绫一眼,吶吶的道。

  喔,她没事吧?该死的耶律齐,真是心狠手辣,我还以为他是个一代枭雄,没想到竟然会对一个弱女子下此毒手,我真是看错他了。八王爷义愤填膺的说,将方才对他的欣赏全数收回。

  那络儿呢?该不会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吧?他连忙追问。

  赵绮与赵绫无奈的互觑一眼,叹口气道:她好得很,只不过,没有跟我们一起溜走就是了。

  什么?八王爷的怒吼霎时响起,不过赵绮与赵绫早已经有心理准备的捂住耳朵,逃过这让人震耳聋的咆哮声。

  而梁无痕则十分镇定,反倒还因第一次见到丈人发火而颇感兴味。

  爹爹,络儿早就打算自己留在宫中,一方面拖延耶律齐发现咱们的时间,一方面则让耶律齐不再有追逐大伙儿的理由,毕竟她这个和亲的正牌新娘都找到了,耶律齐就算想要跟皇上要人、动武,也师出无名呀。赵绫挖挖耳朵,确定自己的耳朵没事才放下手。

  天,这么重大的责任,怎么可以让她一个弱小的女子一肩扛起呢?你们这几个做姐姐的怎么不会强硬的把她带回来,竟然还让她这么任妄为?八王爷的声音一点儿也没有低,依然大声得吓人。还有你,你不是武功很厉害吗?怎么?不会打昏她扛回来吗?炮火又指向梁无痕。

  爹,你又不是不知道络络的脾气,平时是傻得可爱,很好说话,可谁知道她一谈起恋爱之后,就好象变个人似的,意志坚决得几十匹马都拉不动她。

  更何况,为了争取时间,赵绫、赵缨。古洐和古震天去救那个男的,而我则和无痕去救冬儿和络络,但因冬儿的伤势实在太严重了,一时情急之下,也就只好依了络络的心意。赵绮将梁无痕护在身后,不愿夫君道无妄之灾。

  这个丫头,真是气死我了。八王爷又气又担心,思前想后,霍地道:把马车掉回头,我一定要把她带回去不可。

  不行,现在回去,会连咱们都走不了的。赵绫还算冷静,阻止八王爷。

  绫儿?你算不算人家的姐姐,怎么可以自顾自的逃走,把小妹留在狼牙虎爪之下?八王爷惊愕的瞪圆了眼,斥责她。

  爹,赵绫说得没错,刚刚我们救人离开之后便听到喊刺客的追逐声,如果我们不赶紧离开的话,冬儿一定会被折磨得魂归西天。赵绮附和赵绫的话,反正那个男的已经赶去接络络,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有事。

  那个男的去救络儿八王爷不悦的皱起眉。

  是呀,人家可是对咱们络络情深义重,不顾自己的伤势沉重,说什么也不跟咱们走,硬是转头往皇城走去,时间紧急,我们也只好任由他去。赵绮点头说,她对这个男的倒是敬佩。

  梁无痕看见她眼神中的赞许,不是滋味的揽紧她的,这男人!赵绮暗咬了他一眼,但心头却是甜蜜。

  呸,我想他是黄鼠狼给拜年,不安好心。八王爷闷闷的咕哝。

  爹,别这么说,现在络络的安危可全得寄望在他身上,只有他能劝络络离开辽国,要是以后你对人家的态度还这么恶劣,说不定络络永远都不愿意回家了。赵绮故意吓他。

  八王爷被堵得一愣,怔怔的发呆,一句话都无法反驳。唉,女儿长大了,翅膀硬了,胳臂也往外弯…

  八王爷不再吭声,干脆将头一撇,将视线移到窗外,以示沉默的抗议。

  唉,赌气了。

  赵绮与赵绫心有灵犀的同叹一声,无奈的互觑耸肩。她们也担心络络呀,只不过,这次络络难得坚持,她们也只有默默为她祈祷,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的跟她心爱的男子同返汴京。

  赵络失魂落魄的倚在窗棂旁,眯起的水亮双眸虽无法瞧得清楚,可却仿佛见到好几百里之外的马车奔驰在雪之中,那上面载着自己最亲、最爱的人,远远的逃离所有的苦难与厄运。

  她相信一回到汴京,爹爹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仲谋,请最好的大夫为他疗伤,只不过,她如今身处深宫之中,或许再也见不到他恢复平常的模样…

  曾几何时,纯真的神情在不知不觉中罩上一层薄薄的愁雾,率直的思绪也因连来的纷纷扰扰而纠结绕成一团,困住一颗原本玲珑剔透清灵的心。

  赵络长长的叹口气,这似乎已经成了她的注册标志,想想,她这辈子加起来的烦恼,还不及这段日子来得多又沉。

  漆黑的深夜,除了自己沉重的呼气声之外,周遭宁静得仿佛时空都冻结起来,窒闷得让赵络几乎要不过气,就连一向可以让她沉醉其中的书册也无法安抚她的心绪。

  这烦杂的心绪,在今夜特别的騒动,为着一股不知名的理由,拨着她的心弦。

  喀啦…霍地,在寂静中响起细微的声响。

  赵络的耳朵动了动,眯着视力不良的双眼朝声响的方向努力瞧了瞧,可只是模糊一片,哪瞧得出什么来?她蹙蹙眉,放弃继续凝视窗棂,或许是风吧…

  喀啦…声音又再度响起,这次可清楚多了。绝对不会是风声。那…会是什么东西引起的声响呢?

  赵络迟疑片刻,好奇心终究战胜恐惧,她缓缓的站起来,扶着桌沿,慢慢的朝发出声音的窗棂移动…

  忽地,一道黑影自窗外闪进来在赵络惊愕的放声大喊之前迅速的将她揽进怀中用堵住她的惊呼声。

  浓浓的男子气势自那柔的舌尖源源不断的传入赵络的中,勾起她心底最深沉的想念。天,是他吗?是他吗?

  彷佛听到她心底的吶喊,男子轻轻移开瓣,温柔的在他耳边低语:是我,我来要回你了。

  短短的几句话让赵络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一直强迫自己伪装的坚强也全数瓦解,那个被束缚在茧内,纯真无的女孩又回来了。

  仲谋…仲谋…激动的泪水自她的眼眶中滑落。自那一别,仿佛过了好几辈子似的漫长,而今她终于又回到他的怀中,呼吸着他的气息。

  你太傻了,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会丢下你,独自离去吗?韩仲谋紧拧眉,低声斥责她,身上的伤处因激动而倏地发疼,让他忍不住微微弯下

  你才傻,我明明叫姐姐们带你远走高飞,你怎么就是不领情,偏偏要拖着这么严重的伤势跑回来呢?见到他虚弱的模样,赵络心急如焚的道:快,你快走,否则让耶律齐发现就来不及了。

  我说过,要我丢弃你,除非我死!韩仲谋虽虚弱,可语气却坚定得无以复加。

  他已经做错一次,妄想将她推离身边,送回宋国,现在他绝对不会再错第二次,让她孤独流泪。

  赵络的泪因为韩仲谋的宣言而更加的泛滥,他的爱情仿佛细细柔柔的丝线,层层的保护着她,今生今世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将她自他身边拉开。

  赵络长吁口气,温柔的扶着他的身子,轻声的低喃,带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她不管这么多了,既然冬儿已经安全送出,那么,就让他们两人共生死吧。

  韩仲谋宠溺的凝视着她,轻轻颔首,任由赵络搀扶他,慢慢离开这个曾让他企望实现理想、大展鸿图,而今却毫不留恋,只想离开的是非之地。

  慢着。

  巨大的人影陡地挡住门扉,低沉的声音让赵络微微一愣,可却只换来韩仲谋早已料到的淡笑。

  你无法再阻止我。韩仲谋注视昔日君主与好友的黑眸不再有情,只有淡淡的疏离。

  耶律齐挫败的苦笑一声,嘎声道;你真以为凭你现在的状况可以这么轻易的混进宫内吗?若非他刻意调开巡视的卫兵想要进入戒备森严的皇宫,纵不如登天之难,可也不会如入无人之境般的轻易。

  我并没有这么以为,只不过,即使要赔上我们两个人的命你依然无法阻止我带她走。他淡淡的道,俯下头与撑着自己的赵络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生不能同,但求死能相伴。

  仲谋,相信朕,朕并没有要萧钧做那些事。耶律齐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痛楚。

  韩仲谋淡漠的撇撇,没有回答。即耶律齐没有亲自下令萧钧抄家,可这引下是他点燃的,也是间接杀手,一切都已成定局,相不相信又有什么差别呢?

  唉。耶律期长叹了声,难得的落寞充斥在他的声音中,回来吧,算朕求你。这样的人才与朋友,他真的不想失去。

  向来尊贵高傲的君主,何时这般低声下气的恳求着任何人?可如今他却愿意放下身段,表明自己的请求之意,这倒让韩仲谋讶异之外,还有剎那的感动。

  可一思及因他一时恼怒而无辜丧命的萧老伯与魏嬷嬷等人,韩忡谋的感动在瞬间又被理智给下,强硬的武装自己,慨道:往事已如过眼云烟.从今尔后,我只希望可以找一处清静之地,与络儿镇观星、研究数理,所有纷纷扰扰的政事,从此与我再无瓜葛,云淡风清。这一来是避免耶律齐猜忌他会回关内帮助宋朝玫辽,一方面也算是表明自己的毫不恋栈,无心争斗。

  耶律齐也算是聪明人,又怎会听不出韩仲谋的话中话呢?凝睇眼前曾经是好友的男人,了解的点点头,身子俐落的一转,甩起长长的袍袖,声音持平道:朕从来没见过你,也不认识你…还有,这件和亲朕会亲自向宋帝说明,表示一切全部作罢,你们可以安心的离开,不会有人再追逐你们。他早知道自已无法对好友狠心。

  窒闷的沉默霎时充斥他们四周,昔日共谋国事时的欢笑、争辩仿佛像走马灯似的在彼此的心中转着,曲终终须人散,又何况是首已经溃不成调的哀曲呢?

  保重!韩仲谋紧紧揽住怀中的赵络,在她信任依赖的眼眸注视中,跨步走离个曾赋予他权力及友情的男人,迈向新的未来。

  我们会再见面的。望他们的背影,耶律齐坚决的低喃。早在他得知冬儿被劫走的同时,便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如何,他都会将他的女人夺回,即使必须一探宋国…

  不行了,我们快受不了了,爹爹,你就答应让络络跟韩仲谋在一起、不要再故意刁难啦;赵绮捧者肚子,痛苦的扭曲着脸。

  天,我快要死了,再这样下去的话,咱们都要上吐下泻而亡。赵绫紧蹙着眉,脸色苍白的瘫在椅上。

  呕、呕…赵缨则是半俯在椅子的扶手,不住的干呕。

  梁无痕、古洐则是一脸苦笑的互看对方,眼神中皆是无言的发出同一讯息…为什么我们也要受此酷刑。

  而冷晔更是扼腕不已,早知道就待在军营,不要那么快赶回八王爷府。

  至于八王爷,则是瘫软在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见到赵络与韩仲谋平安归来的喜悦、如今都被每天的折磨与痛苦所取代了。

  那时赵络跟韩仲谋好不容易风尘仆仆的从关外回到汴京,兴高彩烈的想向八王爷说明他们厮守一生,希望他答应他们的亲事之时,八王爷则是气得脑门直作响,气血上冲。几乎要当场暴毙,可碍于众位女儿曾经给予的警告,再加上韩仲谋也算是将赵络带回的功臣之一,所以表面上只得努力装出和善的笑脸虽然僵硬得几乎称不上和蔼,但也算是种善意的表示。

  好呀,我可以将络儿许配给你。他答应得爽快,几乎要让其它知晓他脾气的人啧啧称奇。

  谢谢爹,我就知道爹最好、最疼我了。赵络喜呼一声,上前揽着父亲的脖子撒娇,不过目光则是与韩仲谋深情相对。

  恭喜四小姐。

  恭喜络络。

  众家姐妹与丫环…除了在相国寺中修养的冬儿之外,纷纷又惊又喜的道贺。

  不过…八王爷偷偷地瞪了眼韩仲谋,清清喉咙又道:我有个条件。

  条件赵络怔了怔,连忙帮韩仲谋求情,爹,仲谋为了我放弃在辽国的一切,你怎么可以还要求他答应什么条件呢?

  八王爷诈的偷笑,佯装诚恳的说:傻丫头,就因为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所以爹当然要让他娶个好老婆呀。

  他了口气,在众人困惑的神情之下,缓缓宣布,我的条件就是,除非你学会烧得一手好菜服侍相公,否则,你就不能嫁给他。

  而这也是一家人恶梦的开始…

  总之,从今天开始,我拒绝再当她的试味筒了。赵缨好不容易呕了个片段,抚着脯宣布。赵络那个大花眼老是将咸的放成甜的,甜的又放成咸的,拜托,这样下去谁受得了呀?

  我们也是,全部交给爹好了,谁叫条件是他提的呢。赵绮与赵绫异口同声的道。

  呃,我们也无福消受。三位千金的夫婿也打蛇随上。

  八主爷还来不及抗议,赵络欣喜的声音又传来,爹,大姐、二姐、三姐,我又做了一道腊八粥,你们快点儿替我尝尝滋味如何。她一脚跨入房中,手里端的正是让大家害怕的东西。

  这络络明明眼花花的,可怎么偏偏这时候就是不跌倒呢?这是众人没说出口的心声。

  呃,我们去猎吧。

  我也要去找马驯了。

  对了,我忘了我约了人上赌场,不能耽搁。

  三个千金纷纷找借口拉着另一半开溜,跑得比谁都还快。

  赵络莫名其妙的耸耸肩,不以为意的将目标放在唯一还在房内的八王爷身上,漾起一抹甜笑,爹,那就便宜你了,全部让你享受。

  八主爷的脸随着赵络的近而越来越苍白,在闻到那混杂着酸、咸、臭的怪味之后更转为青绿。

  他、他也受不了了,就在那一碗颜色恐怖的腊八粥端到他面前时,他总算嘶吼出声,我命令你,赶紧给我嫁出去!

  听说后来赵络风风光光的下嫁韩仲谋时,八王爷还一反常态的下高兴的眼泪。

  至于赵络则是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爹爹,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她嫁给韩仲谋。

  总之,一方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一方则不用再尝试恐怖食物,也算是圆的喜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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